第十章铁菩提打高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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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秋兰道“霍总管,小黑一路追踪至此,忽然遭人毒毙,这里又并无通路,事有可疑,咱们何不仔细搜搜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可寻?”
霍总管点点头道:“竺姑娘说得是,小黑突然遭人毒毙,事出离奇,咱们先搜搜再说。”
广明站在一边,冷冷的道:“贫僧早已说过,诸位尽管请搜。”
其实这里,方圆不过十丈,一面是陡立的峭壁,一面是高耸的围墙,中间一片草地,杂草没径,一望之下,就可一目了然,自然藏不了人。
霍万清估计那座峭立的石壁,平楚光滑,还生了不少苔藓,看去约有十丈上下,就是轻功再高,也难攀登而上。
何况石壁以上,也是一座光秃秃的悬岩,寸草不生,无处可以藏身。
但除了这座大石壁,实在没有使人可以怀疑的地方,他缓缓走下石壁,举手轻轻敲了两下。只觉石质坚硬,并无异处。
竺秋兰也走了过去,低声道:“霍总管可是怀疑这堵石壁么?”
霍万清道:“老朽也说不出来,但看小黑一路嗅着石壁跑来,似乎有着溪跷!”
竺秋兰道:“我看和尚大有可疑!”
霍万清微微点头,攒眉道:“但事无凭证,咱们”话未说完。忽然口中“咦”了一声,倏地转过身去,嗅目喝道:“好个秃贼,也敢在老朽身上下毒?”
竺秋兰急忙问道:“霍总管,你怎么了?”
霍万清举起右手,说道:“老朽这手”
他伸出右手,星月之下,但见整只手掌,色呈乌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宋文俊转身喝道:“贼秃,果然是你!”
广明迅疾后退了数步,大笑道:“霍总管,这是你自己找的,与贫僧何尤?”
岳少俊喝道:“你还想走么?”
广明后退了几步,已经站停下来,冷然道:“贫僧为什么要走?走不了的,应该是诸位才是!”就在他说话声中,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四五条人影从墙头飞掠而下。
那是五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各自握一桥青钢剑,掠落地上,立时向四人围了上来。
宋文俊看得大怒,一面回头说道:“岳兄、竺姑娘,快护着霍总管退下,这些人由兄弟来对付他们。”接着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能拦得住本公子么?”
挥手一剑,朝他面前两个黑衣人扫攻过去。
那两个黑衣人中左首一个很快向旁闪开。
右首一个毫不含糊,青钢剑起处,泛起一片青芒,封开宋文俊的剑势,立还颜色,一剑反腕刺出,两人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岳少俊,竺秋兰护着霍万清缓缓退到石壁下面,让霍万清倚壁坐下。
这一阵工夫,金甲神霍万清已经神志恍惚,功力全失,只是还能行动,能启己坐下而已!
广明冷冷的道:“霍总管己无抵抗之力,剩下你们三个,还能逃得出去么?依贫僧相劝,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竺秋兰手中暗掏了一把暗器,口中娇叱道:“贼秃,你能把我们怎样,不信,你自己过来试试!”
广明微哂道:“你是卖花婆竺三姑的女儿,手里有些破铜烂铁,也想在佛爷面前卖弄么?”
竺秋兰道“不错,你知道就好,敢不敢过来试试?”广明哼道:“连竺三姑都自身难保,你丫头又有多少道行?”
说到这里,举手一挥,喝道:“你们去把这两个小辈拿下了。”
四名黑衣人没作声,迅快的身法闪动,扑了过来。
竺秋兰因宋文俊在前面和一个黑衣人动手,手中虽握了一把暗器,却不敢动手。
岳少俊抢先出手“呛”的一声,撤出软剑,剑光如匹练般洒出,封住了三个方位。
竺秋兰也跟着短剑出鞘,刷的一声,攻向另一个黑衣人,但听一阵金铁交呜,扑来四人的四柄长剑,尽为两人剑势震开。
这时宋文俊和那黑衣人已激战了十几个回合,宋文俊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霍总管中了毒,只剩下三个人,和对方众寡悬殊,利在速战速决,因此一上手,就连使杀着,剑发如风,十分神速,差不多他攻出二招,黑衣人才能还击一剑。
但黑衣人剑势沉稳,虽然不如宋文俊快速,门户却守得十分严密,尽管宋文俊剑招有如电闪雷奔,一时之间,也无法攻得进去。
宋文俊口中大喝一声,手腕一振,接连五剑,把对方逼退了两步,突然身形一个急旋,不进反退,长剑倏转,一道剑光,闪电般攻向岳少俊侧面的一大黑衣人。
这一剑去势奇速,那黑衣人冷不防背后会有人袭来,口中惨曝一声,中剑倒地。
宋文俊一击得手,剑势横扫,人已迅快的转入了己方阵地,和岳少俊并肩作战。
这时被宋文俊逼退了两步的黑衣人,也欺了上来,和其他两个黑衣人联手攻上去。
宋文俊、岳少俊两支长剑,力敌三个黑衣人,已然绰有余裕。
竺秋兰挥动短剑,和一个黑衣人动手,她兵刃比对方短了将近一尺,无形中就吃了亏,被逼得左右闪躲,只能招架,无力还攻。
那黑衣人沉笑道:“小丫头,你接着了!”
长剑一翻“啪”的一声,把竺秋兰短剑压到一侧。身形转进,左手一探,直向竺秋兰右肩“肩井穴”上抓来。
竺秋兰格的笑道:“你来得正好!”左手扬处,指缝间飞射出去两丝银芒!
双方相距极近,自然不易躲闪,黑衣人虽然黑布蒙脸,但两个眼睛,却露出两个窟窿,两丝银芒,恰好不偏不倚,射入黑布窟窿之中。
那黑衣人大叫一声,弃了长剑,双手掩目,痛得一个筋斗,栽倒地上,满地乱滚,痛昏过去。
那三个黑衣人听到同伴惨号,稍一分心,被宋文俊剑锋一转,又刺倒了一个。五个黑衣人,已有三个受伤倒地,剩下两个,虽在挥剑恶斗,心头已虚,剑势自然没有先前的凌厉。
广明没料到宋文俊等三人武功竟有如此高强,心中也不禁暗暗震惊。
宋文俊因父亲被贼人劫持,对贼党恨之入骨,一柄长剑,使得风狂雨暴,记记都是杀着。
激战之中,卖了一个破绽,长剑突然一振,贯注内力,左右一摇,一剑直刺出去。但听“当”;“当”两声,和他交手的黑衣人长剑悉被震开,一剑直入,透腹而过,当场气绝。
剩下的一个黑衣人,那里还敢恋战,舍了岳少俊,向后跃退,但他堪堪纵起,又是一声惨叫,被竺秋兰扬手打出的一枚“子午针”击中,仰跌下去。
广明看情形不对,正待转身开溜!
竺秋兰大声叫道:“快截住他,不能让他逃走!”
柳腰一搦,正待追去!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他走不了的。”
只见从木门走出一个人来,挡住了广明的去路。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眉善目的青衲老僧,一手持着镔钦禅杖,朝广明逼去。
竺秋兰看清此人,不觉喜道:“是无住大师!”
广明疾退数步,心头暗暗皱眉,凛然道:“大师不要逼人太甚。”
无住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尔等劫持盟主,不是更过份了么?”
广明一脸俱是气愤之色,说道:“霍总管诬蔑贫僧,窝藏天华山庄逃婢,如今大师又说贫僧劫持盟主,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贫僧那里得罪了诸位,硬要把这些罪名,加诸贫僧的头上。”
无住大师道:“那就要问你了。”
竺秋兰冷笑道:“本来咱们搜不到人,真还相信与你无关,但方才你指挥同党,妄想把咱们拿下,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还想赖么?”
广明道:“那是贫僧几个徒弟,他们忍不住诸位一再的胁迫贫偕,才含愤出手的。”
竺秋兰道:“那么毒毙小黑,和在霍总管身上下毒,又作何说?”
“唉!”广明叹了口气,道:“这是冤枉贫僧,贫衲若要下毒,怎会不把你们三个一起毒毙,岂不省事?”
他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竺秋兰一时无法反驳。
宋文俊道:“不是你下的毒,那会是谁?”
广明微哂道:“宋少庄主既没看见下毒的人是谁,贫僧自然也没看见了,宋少庄主问我,贫憎又去问谁呢?”
只听木门内有人应声道:“你们都不知道,怎么不来问问兄弟呢?”
随声走出来的,赫然是狼山一狈索毅夫!
广明脸上不禁飞过一丝喜色。
竺秋兰哼道:“姓索的,又是你!”
索毅夫含笑道:“这叫做山转路不转,咱们才会在这里又遇上了。”
宋文俊逼上一步,喝道:“姓索的,你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索毅夫阴笑道:“少庄主看到兄弟下的毒么?”
竺秋兰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索毅夫道:“毒药倒是兄弟的,但兄弟可没下在霍总管身上。”
宋文俊道:“那是谁下的?”
索毅夫道:“霍总管自己。”
宋文俊横剑道:“你还狡辩?”
索毅夫干笑一声道:“兄弟是跟着诸位身后来的,兄弟趁诸位在大殿说话之时,把毒药抹在铁锁上;这不是霍总管自己伸手去摸来的么?”
宋文俊道:“解药呢?”
索毅夫悠然道:“解药就在兄弟身上了。”
无住大师道:“善哉,善哉,索施主有解药就好。”
索毅夫道:“大师可是要兄弟交出解药来么?”
无住大师道:“贫衲正是此意。”
索毅夫微微摇头道:“兄弟可并不是送解药来的。”竺秋兰道:“那你做什么来的?”
索毅夫橘笑道:“兄弟是请诸位立即离开此地。”
宋文俊目光逼注,冷然喝道:“姓索的,你听说过杀鸡取卵,这句话么?”
索毅夫道:“少庄主之意,是要杀了兄弟,取解药了,这就大可不必了。”
宋文俊倏地逼上一步,冷喝道:“你可要试试?”
索毅夫填:“兄弟可以交出解药,但诸位必须立即离开此地。”
宋文俊道:“咱们为什么要离开?”
索毅夫道:“这是条件,诸位可乘原船离开,等诸位下了船,兄弟立时奉上解药。”
宋文俊还没开口,竺秋兰道:“你好像不希望我们在这里停留了?”
索毅夫道:“诸位找到此地,使兄弟极为难堪,兄弟当然不希望诸位在这里停留了。”
宋文俊冷然道:“要是我们不离开呢?”
索毅夫道:“少庄主要这么说,就大使兄弟为难了。”宋文俊道:“你为难什么?”
索毅夫道:“诸位下船之时,诸位几位朋友,兄弟也好叫人护送他们下船,如是诸位不肯离开这里,兄弟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好了?”
无住大师一怔道:“索施主说的是什么人?”
索毅夫阴笑道:“大师可要看看他们么?”说到这里,回过身去,举手连击三掌,喝道:”来人哪,把他们推出来。”
宋文俊不知他说的是谁?心中还暗暗纳罕。
竺秋兰低低的叫了声道:“糟糕!”
岳少俊问道:“兰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吗?”
竺秋兰听他当着许多人面前,叫自己兰妹,心头一甜,脸上却烧得热烘烘的,一时还未答话。
只见那道木门中,已经鱼贯走出七八个人来!
不,走出来的虽有八个人,但其中四人,却是被另外四人推着走出来的,一个推一个。
被推着走出来的四个人,赫然是武当游龙剑客史傅鼎、终南派飞虹羽士陆飞鸿。八卦门甘玄通、六合门秃顶神雕孟达仁,他们了个个阖着眼皮,身不由己的被推着走出。
推人的则是四个黑衣蒙面人,他们装束和方才四个蒙面人一般无二,显系同党的贼徒。
凭飞虹羽士、甘玄通等人,在八大门派中,已可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绝不可能轻易落在狼山一狈的手中。
无住大师看得身躯猛然一震,沉声道:“索施主,你把他们怎么了?”
索毅夫阴笑道:“大师看到了,这几位身上并未负伤,只是”他一脸诡笑,口气一转,续道:“诸位若肯离去,兄弟自会把他们送上船去,当然也会奉上解药的。”
无住大师凛然道:“你在他们身上使了毒?”
竺秋兰道:“大师,他使的不是毒药,是迷药。”
就在此时,只见靠壁瞑坐的霍万清忽然睁开眼来,口中暴喝一声:“广明贼秃,霍某先劈了你!”
喝声中,身形已从地上弹起,宛如大鹏凌空,朝广明当头扑去,人还未到,双掌交击,掌风划起一片尖啸之声,势道凌厉绝伦!
广明没想到金甲神身中剧毒,居然突起发难,一时骇然惊异,急忙纵身向旁侧闪避数尺,让开霍万清扑击之势,身形一矮,右手呼的一拳,迎击出去,此人避敌还击、出手拳势,也相当刚猛,一看即知武功非凡。
霍万清落在地上,洪笑一声道:“贼秃,你再接霍某几招。”
双掌挥舞,接连劈出八掌。他外号金甲神,素以掌力雄厚著称,这八掌着着迫攻,宛如巨斧开山,迅快凌厉,兼而有之。
广明大笑道:“霍总管赐教,贫憎当得奉陪。”
僧袍飘动,脚下连连移动位置,双拳有守有攻,把霍万清一气呵成的八掌,完全封架开去。立时展开反击,但见拳风呼呼,纵横交击,一个广明的人影,瞬息之间,幻化成四五个之多。好像有四五个广明,围着霍万清动手一般!
两人掌来拳往,片刻工夫,已动手相博了二,三十招,仍然不分胜负。
宋文俊,岳少俊等人,都不禁看得耸然动容,目光投注广明的身上,不知他使的究是什么拳术?霍万清脸上也神情微变,忽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一个人,感到惊讶无比,因此不断的增强掌力,全力迫攻。看看广明的武功路数,是否就是自己心中想到的人?但见两人越打越快,各自争抢先机,广明四五个人影,更是此进后退,挥舞着双拳,抢攻不休。
斗到酣处,忽听霍万清洪笑道:“原来你是昔年横行川陕九指罗汉祝祥符,居然来到江南,摇身一变,当了贼秃!”
广明大声笑道:“霍总管想得起贫僧来历,足见高明,那就试试贫僧的夺命九招如何?”
随着话声,右手一探,摸出一支铁笔。
霍万清道:“你有什么看家压箱的本领,只管使出来,让霍某见识见识。”
他口中虽是说得稀松:但心里却丝毫也不敢轻视对方。
要知九指罗汉祝祥符,乃是昔年川陕巨盗,据说他原是唐门弟子,用犯了门规,被断去一指,逐出门墙。后来又投入一位异人门下,学了一套怪异的分身术,更是目空四海,目中无人,仗着一支铁笔,到处为恶,积案如山,自然在川陕立不住脚,却不想他出家当了和尚,而且潜来江南,在秦履峰太湖君庙当了住持。
广明既然说出“夺命九招”那九招自然非同小可、霍万清掌势一变,双掌当胸,目注对方,以静制动。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广明喝声甫出,右掌握着一支铁笔,左手突然张开。
方才他双手握拳,还看不出缺少了一个指头,这回左手五指箕张,果然少了一个大拇指。只见他右手起处,拳握铁笔,突出一招“画龙点睛”疾奔霍万清眉心。
霍万清眼看广明点来,立即转身左闪,右手探处,化掌为爪,顺着对方笔势,抓向他执笔右腕。
那知就在他手爪抓出的同时,突觉几缕尖风,已然袭到胁下,心头不禁大骇,他几乎没有看到广明的左手出手。
不知这几缕暗劲,是怎样发出来的?急忙右手一圈,收了回去,同时也运集内力,抗拒袭上身来的暗劲。
等你收回右手,运劲抗拒之际,忽然消失,但广明点出来的铁笔,手腕蓦地一振、洒出两点笔影,已然由上而下,快若掣电,袭向左右“将台穴。”
观战的人,看得都觉得奇怪,不知霍万清抓出去的手,何以半途撤回?*支持本书请访问‘幻想时代’以便得到最快的续章。*这一撤,岂不是成了挨打的局面?霍万清自然更为骇异,此时两点笔影,距胸前已不过数寸,封架已然不及,只好微一吸气,向后疾退数尺。
广明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铁笔上振,直欺过来,人还未近,手中一支铁笔,突然幻起七八支铁影,挟着丝丝尖风,像风吹雨丝,迎面飘洒而来。
霍万清无法封架,只得再次向后疾退三步。但在疾退之时,力贯掌心,连环劈出两掌。
这两掌正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掌风呼呼,宛如两团狂飚,一先一后,势如雷奔,卷撞出去。
广明居然不退反进,口中大喝一声,风飘雨洒的笔影,忽然合而为一,有若一支尖锥,直向掌风中刺入。
这是他把劲急的力道,集中一点攻来,劲势锐利无匹,但听“嗤”的一声轻啸,霍万清第一掌劈出一团掌力,立时被他贯穿!
要知所谓掌力,就是由他数十年苦练的气功所凝结的力道,试想劲气凝成的一团力道。
被对方笔尖透过,集中一点的尖风贯穿了,这一团气,自然一破而泄,这和吹大了的汽球,碰上针尖,立时会爆破的道理一样。
霍万清陡觉第一掌掌力被对方破去,这一变故,自然大出意外,心中这份震惊,自然非同小可!
差幸他数十年的修为,内功精深,掌力收发随心,发危不对,左手一招,带转击出的力道,身随掌转,往左侧庭出,一道掌风,朝广明拦腰横扫过去。
广明又是一声冷笑,那振腕点出一支铁笔,随着笑声,又化作点点笔影,漫天飞洒!
不,这一瞬间,由一个广明,又幻化成四五个广明,餐自振腕挥洒,漾起点点笔影,围攻而上!
他夺命九招,果然变化莫测,人笔难分,环绕着霍万猜身侧,倏忽进退,指指点点,忽劈忽抓、攻守迎拒,全力周旋。
两人这番搏斗,当真出生入死,激烈异常,看得双方的人都为之屏息凝神,目不稍睫,就在这时候,竺秋兰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喂,竺小妹,你身边有没有带着黄豆、白米?我是说像黄豆、米粒般极小的一类东西。”
那声音极细,极细,竺秋兰听不出这说话的是谁?他人在那里?心中方自一怔!
只听那声音又道:“你娘随身经常带着十七八种暗器,我想你竺小妹身上,也一定不会少到那里去,这样,随便你什么,拣小一点的,取四颗出来,捏在掌心,别让人家看到,听我叫你打谁,你就打谁”
竺秋兰心中暗暗纳罕,抬目四顾,又看不到什么人,但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这说话的人,一定躲在暗处,而且绝非贼人一路。
那声音又道:“喂,喂竺小妹,你别东张西望好不,狼山一狈比鬼还精,莫叫他看出来了。”
那声音接着又道:“哦,者哥哥我叫你把小玩意取出来,捏在掌心,你怎么还没取出来呢?要知道这时候金甲神大战罗汉,好戏上场,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瞧着他们,时间稍纵即逝,再过一会,就救不了人啦,我的姑奶奶,真急死人!”
竺秋兰听他口气,有些滑稽突梯,不觉抿嘴一笑,就依着暗暗掏出四颗铁菩提子握在掌心。
那声音好像看见了一般,低笑道:“这才对,哦,竺小妹,你认不认得武当那个姓史小子,还有两个道士,一只秃雕?你认识他们的话,那就准备好了,听你老哥哥的口令。”
竺秋兰当然认得游龙剑客史傅鼎等四人,闻言暗暗吃惊,忖道:“他要我用暗器打他们?这人到底是谁呢?他自称老哥哥,那一定是和我很熟的人了,但自己却一点也想不出来?”
她脸上这一犹疑,那声音立时看出来了,嘻的笑道:“竺小妹,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老哥哥怎会叫你用暗器去打四个已经昏迷的老小辈呢?老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为了救人么?救人,自然要打那四个蒙了脸的小子了。”
竺秋兰笑着点了点头。
那声音又道:“好,你现在总算明白了,不过这四个小子站在昏迷不醒的老小辈身后,不能打他们正面,那就非得取他们背后的‘灵台穴’不可了。”
这话听得竺秋兰又是一怔,那四个蒙面黑衣人,是押着史傅鼎等四人走出来的,他们四人面前;站着史傅鼎等四人,面向着自己等人。
使用暗器,正面当然打不着他们.因此只能打他们的侧面,但这说话的声音却要自己打他们背后穴道,自己在他们对面,又不是站在他们背后,打背后穴道,叫自己如何打得着?
她心念转动之际,那声音低笑道:“他们不是一排站在木门前面吗,要打他们背后穴道,就得把暗器打得高一些,越过围墙,再从木门中穿射出来,就可以打到他们背后,也不致被人发现了。”
竺秋兰越听越奇,暗器从对面打过去,要越过围墙,再从木门中穿出来,打到他们背后。这还是什么暗器?成了封神榜上的法宝啦!
只听那声音低笑道:“竺小妹,你可是不相信么?不相信你就把四颗一齐打出来,老哥哥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你要注意;打得高些!”
竺秋兰当然不相信,心中暗道:“我就打出去,看你怎么办?”心念转动,纤手一扬,把掌心四颗铁菩提子,一齐朝四个蒙面黑衣人头顶上空打去。
铁菩提子是最细小的暗器,脱手飞出,激射而去,如果在大白天,还可看得清楚,但此时是黑夜之中,那里还能看得见?不知越过围墙之后,是否还能再从木门中穿射出来,正好打在四个蒙面黑衣人背后的“灵台穴”那就不得而知了。定睛看去,四个蒙面黑衣人好像是一无所觉,依然挺胸凸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听那声音低笑道:“好了,好了,总算全打在他们‘灵台穴’上了。”
竺秋兰心中半信半疑,自己把四颗铁菩提子打得那么高,他如何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这时霍万清和广明已打出百招之外,拳笔交加,掌风如涛,还是不胜不败之局。
突听右首石壁上,有人“喂”“喂”的叫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打完了没有?吵得我老人家想打个盹都打不成!”
索毅夫听得一怔,仰首喝道:“是什么人?还不给我下来!”
竺秋兰心知就是方才在自己耳边说话的那人,只不知道这人是谁?只听那人道:“下来?你说得倒容易,这条路又小又狭,天又黑扑扑的,什么都看不见,叫我怎么爬得下来?”
竺秋兰“哦”了一声,急忙叫道:“宋少庄主,原来这座大石壁右侧,果然有一条小路!”
那人又道:“谁说不是,上面还有一个黑黝黝的洞窟呢,我只是为了一时好奇,才
跟着他们背后爬上来的,只是那洞窟太黑了,我不敢呃”他话未说完,突然“呃”了一声,就没有吭声!
不,一团黑影,骨碌碌的从山崖上滚了下来,接着砰然一声,摔落地上。
宋文俊、岳少俊闻声掠出,纵了过去。
索毅夫一挥手道:“你们还不拦住他们?”
他这话是朝着四个蒙面黑衣人挥手示意,但四个蒙面黑衣人却恍如不闻,一动没动。
索毅夫怒声:“你们是死人,还不给我拦住他们?”四个蒙面黑衣人恍如不闻,站着没动。
竺秋兰心中已经明白,这么看来,自己打出去的四颗铁菩提子,果然都打中了他们的穴道。
照理说这话的人,武功应该极高,怎会从崖上摔下来呢?看他摔到地上,就直挺汹尚着没有爬起来,就是没有摔死,八成也摔成了重伤,这怎么会呢?”
索毅夫眼看四个黑衣汉子不听自己指挥,心中虽怒,但此时无暇多责,正待跟着宋文俊,岳少俊身后掠去。
无住大师手持禅杖,倏地跨上一步,沉声道:“索施主,你最好站着莫动。”
索毅夫道:“怎么,大师可是想和兄弟动手?”
宋文俊,岳少俊一下掠到那人身边,岳少俊俯身一看,那人扑卧在地上,一动没动,虽然没看清他的面貌,但一看到他的身形,觉得十分眼熟。尤其是那件已经洗得发了白的竹布长衫,心头不禁咯的一跳,失声道:“会是老哥哥!”
宋文俊问道:“岳兄认识他。”
岳少俊道:“他就是赛管辂金铁口,老哥哥的”宋文俊道:“他是中了贼人的暗算,你看,这是一支丢手箭,插在他‘凤凰入洞穴’上,八成”
谁说不是,一支和竹筷差不多的丢手箭,端端正正插在他左胛“凤凰入洞穴’’上。
(背部胛骨缝内)岳少俊正待伸手去拔。
宋文俊急忙伸手一拦,说道:“岳兄使不得,此名‘凤凰入洞’.位在肺尖,如不先准备好药物,一旦拔出箭来,人会流血不止。”
岳少俊道:“那该怎么办?”
宋文俊道:“咱们先看看他是否有救再说。”
岳少俊伸手朝金铁口胸口一摸,只觉心脉已停,连身子都有些凉了,不禁含泪道:“老哥哥,只怕已经没有救了。”
只听耳边有人道:“别哭,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上去再说。”
岳少俊拭拭泪,抬头道:“宋兄要上那里去?”
宋文俊道:“兄弟没有说要上那里去?”
岳少俊道:“方才不是宋兄劝我不要哭,上去再说么?”
宋文俊道:“没有,兄弟几时说要上去?”
岳少俊道:“方才明明有人在兄弟耳朵边说的。”
宋文俊道:“这里只有兄弟和岳兄两人,兄弟没有说话,一定是岳兄听错了。”
岳少俊听得一呆,口中忽然“哦”了一声道:“对了,方才老哥哥曾说过上面有一个洞窟,莫非春梅和崔嬷嬷都躲在那洞窟之中,老哥哥身上这支丢手箭,就是她们放的?”
宋文俊剑眉一挑,紧了紧手中长剑,说道:“不错,咱们上去。”
岳少俊道:“但老哥哥该怎么办呢?”
宋文俊道:“人死不能复生,此刻只好就让他先躺在茬里,等咱们找到贱婢,回头再来掩埋不迟。”
岳少俊想想也有道理,点头道:“好吧!”
两条人影,一先一后,腾身跃起,朝石壁右侧飞掠而上。
再说竺秋兰,眼看宋文俊、岳少俊朝跌坠下来的那人掠去,正待纵身跟去,只听耳边又响起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竺小妹,你别过去。”
竺秋兰听得不期一怔,忖道:“难道从崖上跌下来的,不是他么?”
只听那人又道:“你岳大哥已经替他收尸去了,你过去也没用,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竺秋兰不知这说话的人躲在那里,也不知他说的办正事,是什么事儿?只好望着天空眨眼。
那人说道:“你想问我办什么事儿,对不?咱们刚才不是把那四个浑小子制住了么?但四个老小辈还没救下呢!”
竺秋兰只是静静的听他说话,没有开口,心想:“你要我如何去救?”
那人好像猜得到她心里想些什么,接着低笑道:“你是卖花婆的独生女儿,你娘老走江湖,你身边总带着你娘独门解药‘百里香’吧,给他们去闻上一些,不就结了么?”
他浚说卖花婆婆昔年善使迷香,却把卖花婆婆的独门迷香“百里香”说成了独门解药。
这无他,卖花婆婆近十年来已经不再使迷香了,因为使迷香究竟是江湖下五门的玩意。
卖花婆婆近年来,弃邪归正,力争上游,昔年的玩意,自然不肯再使,但女儿行走江湖“百里香”解药,身上不会不带。
因为这是专解迷香,迷药的药,宁可备而不用,以防万一,这人好像对江湖上的事儿,十分熟悉,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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