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毁天毒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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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客店,一路奔行,不多一回,便已赶到城垣,这时离开启城门,差不多还有一个更次。

范君瑶一路领先,走近城墙,脚下丝毫不停,只是朝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便如凭虚御风,凌空而起,轻飘飘落在城头之上。

方壁君跟在他身后,看的心头大奇!须知这城墙少说也有数丈高下,就以武林一流高手来说,要想跃起四五丈高,原也并非难事。但要既不蹲身伏腰,又不抖臂作势,只是随着奔行之势,忽然平步蹑空,凌空直上数丈高的城垣,就是一流高手也未必办得到。

方璧君对范君瑶的武功,最是清楚不过,老实说,以他的功力,本来连一流高手都是不够格的。如今居然连一流高手都无法做到的事,范君瑶都做到了。

这真教她看的又惊又喜,心想:

“自己和大哥只不过几天不见,莫非他有什么奇遇不成?”

她心思敏捷,一下就猜到那位居住在九真山的白衣仙子束凤君身上,想起方才大哥说到束风君传他剑法的时候,言词含糊,分明还隐瞒着什么?但想归想,她在脚下一停之际,早已暗暗吸了口气,双足一点,长身扑起,相继掠上城垣。

三人中自然以修灵凤的功夫最弱,她跟在方璧君身后,点足伏腰,双臂一划,娇躯有如海燕—般,跃登城墙。

方璧君回过头来,低笑道:

“你师哥像长箭穿云,你像小鸟投林,你们这对师兄妹,各有各的美妙身法。”

修灵凤听她说出“这对”两字,心头大羞,嘤咛一声,朝方壁君扑去,不依道:

“方姐姐,你笑我。”

方璧君娇笑道:

“好妹子,我喜欢你迩来不及,怎会笑你,你只管放心好了。”

“放心,放什么心?”

但修姑娘可不是小姑娘了,这“放心”两字,钻进耳朵,不禁触动情怀,兰心一动,粉脸为之一热,低着头,一时不敢作声。

方璧君一把拉着她纤手,轻笑道:

“好妹子,我们也下去吧,你看,范大哥早就飞下去了。”

两人手牵着手,飘然落到城外。

范君瑶迎着问道:

“你们在城墙上说些什么?”

修灵凤红晕双颊,没有说话。

方璧君道:

“偏不告诉你。”接着道:

“修妹妹,我们走。”拉着修灵凤就走。

范君瑶只得跟在她们身后奔去。城外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三人奔行极快,不过盏茶的工夫,眼看前面已有一处村落。

方璧君脚下一停,回过头道:

“前面大概就是大邦店了。”

范君瑶道:

“不知申公豹他们准备在哪里动手?”

方璧君道:

“他们准备在清晨拦截,就不会在这条路上动手。”

修灵风眨动一双大眼睛,问道:

“为什么?”

方璧君低笑道:

“前面就是大邦店,再过一回,赶着进城的人,一定不少,他们不会选择行人多的地方。”

修灵凤道:

“那要在什么地方?”

方璧君道:

“我想他们伏击的地方,极可能在大邦店前面,因为从远处来的人,天亮之前,还赶不到大邦店,因此大邦店以西的路上,行人不会太多。”

修灵凤道:

“方姐姐真是料事如神。”

范君瑶笑道:

“师妹还不知道她是出名的女诸葛呢,大洪山那场变故,要是没有她运筹帷幄,哪能转危为安,一举肃清内贼,敉平外患?”

方璧君瞟了他一眼,轻啐道:

“大哥少给我戴高帽子了。”

范君瑶道:

“不,我说的是实话,就拿今天来说,妹子是咱们一行的军师,我和师妹,全要听你调度才是。”

方璧君脉脉含情的朝他点点头道:

“好,那么你们随我来。”

说完,转身朝前奔去,但走了几步,又忽然停步,回头道:

“这时离五更不过只有半个多时辰了,我们也许来晚了一步,出了大邦店,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不可有误。”

范君瑶道:

“小将得令。”

方璧君道:

“那就快走了。”话声一落,当即领先奔去。

大邦店只是一处小镇甸,三人穿出小镇,奔行了三里来路,右首一排密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口哨。

那哨声吹得不响,但已足可使三人听到。正在前面的方璧君脚下不停,但同样回了一声口哨,算是答覆。

正好左首不远,有一株高大的樟树,方璧君朝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忽然纵身而起,一下隐入树荫之中。

范君瑶、修灵凤也跟着纵身跃起,一齐扑上大树,隐入枝干。

范君瑶闪到方璧君身边,低声问道:

“方才那声口哨,妹子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方璧君笑了笑道:

“我想他们不会是天毒府的人。”

范君瑶道:

“那是什么路数?”

方璧君道:

“不是天毒府的人,至少也是也们的同路人。”

修灵凤凑着头道:

“同路人,那就是天毒府的人了。”

方璧君道:

“不一样,如果是天毒府的人,就不会和我们招呼,他们极可能是天毒府从别处调来的帮手,那声口哨,正是他们和天毒府来人的联络记号,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同路人,才出声招呼的。”

修灵凤道:

“姐姐为什么要学他们的口哨呢?”

方壁君轻笑道:

“不回答他们口哨,说不定已经动上手了。”

修灵凤道:

“是了,他们埋伏在这里,不是他们自己人,他们就会不让你通过,唉,我真佩服姐姐,要是换了我,决不会想到和他们打招呼的。”

范君瑶皱眉道: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大概有六七人之多。”

方璧君听的奇道:

“大哥怎么知道他们有六七个人?”

范君瑶道:

“我听出林内有六七个人的呼吸声音,而且从他们呼吸听来,这几个人武功都还不弱。”

方璧君心中不觉一动,愈发证实大哥在九真山果然另有奇遇。试想自己三人,从林前匆匆掠过,大哥就清楚听到林内隐伏的人的呼吸,而且还从呼吸中听出他们武功不弱,这一点,只怕自己师父也不过如此了!

这真使她感到无比惊奇,隐居九真山的白衣仙子束凤君,难道真是仙人不成?大哥一身武功,本来还不如自己,不是仙人,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居然把大哥脱胎换骨?她想等这场厮杀过了之后,回到客店,要仔细问问修灵凤,她一定见过束凤君的了。

心中想着,突听范君瑶口中低低说道:

“有人来了。”

这棵大樟树,足有五六丈高,居高临下,如在白天,足可看到数里之外,但此时天色未明,四外一片黑黝黝的,如非目力过人,数丈之内,都难以看到。

方璧君凝足目力,也看不见人影,不觉问道:

“人在哪里?”

范君瑶目注来路,说道:

“刚出大邦店,还有两里光景,一共好像有五个人,还看不清是谁。”

他居然看到两里以外。

不过盏茶光景,果见五条人影,疾驰而来!

这回方璧君、修灵凤都看到了,领先一人正是申公豹候延炳的义子金玉棠,他身后四人,那是“四辅”

右首林间,果然又响起了一声口哨。

金玉棠同样回了一声口哨,五道人影快若流星般已朝前飞奔而去,到了十丈余外,身形闪动,一下隐入大路左边河岸草丛之下。

方璧君道:

“看来我们选对了地方,他们动手之处,就在这十丈之内了。”说到这里,忽然咦道:

“不对,我们隐身的这棵大樟树,正在他们预定动手范围之内,不但高,而且可以监视很远的地方,他们该选作发号施令的地方才对,金玉棠何以要带着四辅隐身到河岸草丛中去呢?”

接着不禁低“哦”了一声道:

“大哥,修妹妹,我们快选择一处最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这棵大树,准是申公豹的隐身之处,申公豹一身武功极高,我们不可大意,让他发现了。”

修灵凤低笑道:

“这我懂了,连金玉棠都要到前面去埋伏,这里自然是申公豹自己选定的隐身之处了。”

这棵大樟树,枝叶极密,覆盖极广,别说藏上三个人,就算藏上十个八个,只要隐敝的好,后来的人,决难发现。

三人选择了两处较为接近,而又隐密的树桠,方璧君要修灵和范君瑶在一处,自己单独隐藏一个地方。

修灵凤连耳根都热了起来,说道: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方璧君道:

“不,侯延炳武功极高,万一被他当现,有大哥和你在一起,就足可对付他,我对‘天毒指’,没有把握接得下来,只能躲闪,就无法照顾到你。”

修灵凤道:

“他有这么厉害吗?”

方璧君道:

“我没和他动过手,但听金玉棠的口气,好像我绝非他的敌手。”

修灵凤听她这样说了,只好跟范君瑶藏到一起去,好在两处相距极近,可以互相照应。

就在三人藏好身子,没多一回,只见从大邦店来路上,一共出现了四条人影,当前一人,昂首徐行,缓步而来,说他缓步,其实走得极快,只是一路顾盼,装模作势而已!

他身后紧随着三人,两个肩头各自掮着一件大形的东西,另一个手中也好像提着什么,他们要施展轻功,一路奔行,才跟得上前面缓步行走之人。

方璧君看得奇怪,低声问道:

“大哥,你看得清楚,前面那人是谁?”

范君瑶道:

“除了申公豹,还会有谁?”

修灵凤抢着问道:

“范师哥,那么他身后三人是谁?”

范君遥道:

“自然是他的跟班了。”

修灵凤道:

“我问你,他们拿着什么?”

范君瑶目注前方,说道:

“第一个人背的好像是一把滕椅,第二个背的是一张茶几。”

修灵凤道:

“他们背着滕椅,茶几做什么?”

范君瑶道:

“谁知道?哦,凤妹,等他们走近,你不会‘传音入密’,就不可再开口了。”

修灵凤道:

“我知道。”

这几句话的工夫,申公豹侯延炳领着三人。已经走近,只见他伸手朝大樟树一指,沉声道:

“就放在这里好了。”

他身后一名灰衣汉子肩头掮的,果然是一张大滕椅,此时依言迅快放到树下,然后在滕椅上,披好一张虎皮,神色恭敬的躬身道:

“府主请坐。”

侯延炳口中“唔”了一声,大模大样的在滕椅上坐下。

修灵凤心中暗道:

“这老贼真会享福,看来他不会上树来了。”

但她因范师哥叮嘱在先,只是心中想想,却不敢说出口来。

那第二个灰衣人掮的是一张茶几,此时迅快走上一步,把茶几放到申公豹的右首。第三个人手上捧的是一把描金细瓷小茶壶,等第二个人放好茶几,立即趋步而上,把细瓷茶壶,放到茶几之上,一面谄笑道;

“府主用茶。”

申公豹侯延炳口中又“唔”了一声,右手缓缓取起细瓷茶壶,凑着壶嘴,徐徐喝了一口,然后朝伺立在身后的第三个人吩咐道:

“叫他们回去好了。”

伺立他身后的,就是捧茶壶的那人,这时朝方才掮滕椅、茶几的两人挥挥手道:

“你们先回镇上去等候好了。”

两名汉子应了声“是”躬身一礼,朝大邦店飞奔而去。

侯延炳手捧细瓷茶壶,徐徐喝着,状极悠闲,这样喝了一阵,抬眼望望天色,口中问道:

“诸总管怎么还没来?他怎么说的,闻公亮要什么时候可到?”

他身后伺立汉子立即凑着身子,轻声道:

“诸总管说,姓闻的昨晚在贵庄店歇脚,酉时一定可到。”

侯延炳哼道:

“那还早的很。”

他身后汉子连连陪笑道:

“是,是,还早得很,还早得很,府主还可以躺上一回。”

侯延炳“晤”了一声,一手放下茶壶,果然身往后靠,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魔头当真托大得很,丝毫没把大洪山九头狮子闻公亮放在眼里,人家快要到了,他居然大而化之的当着大呼,打起盹来。

天色渐渐黎明!

在稀微的晨光中,从远处隐隐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范君瑶和方璧君、修灵凤居高瞩远,早就看清楚了,远处正有十几匹马像风驰电卷般飞奔而来!

天色只要稍微透出曙光,就亮得很快,这一瞬工夫,四外已经大白!

马蹄声由远而近,快要到了!

左首河岸上,忽然挑起一方白布,上写:

“大洪山来人,在此下马。”

站在侯延炳身后的汉子也在此时,挑起一支红缨枪,枪上挂了一面大红镶黄色流苏的旌旗,上绣“石城侯”三个斗大的黑字。

大洪山一共来了十三匹马。

当前一匹神骏的红鬃马上,端坐着一个红脸、花白长髯的威猛老者,正是大洪山主九头狮子闻公亮。他身后四匹马上,则是大洪山四大护法中的首席护法雷公佟仲和,及董崇仁、董崇义、董崇智三兄弟。最后八骑,是大洪山的山丁,八个身穿青灰劲装,背负扑刀的骠悍大汉。

虽然只有十三骑,但却是大洪山的精锐劲旅。他们此来,是打算会合武当派,直捣石城山天毒府,不是猛龙不过江!

九头狮子闻公亮一马当先,沿着河岸大路,驰近高挑白布之处,看到布上大字,不觉一勒马缰,双目精光四射,呵呵大笑道:

“何方朋友,要老夫在此下马?怎不请出来,和闻某一见?”

他这一勒马头,身后十二骑,也迅快的停住。

雷公佟仲和冷哼道:

“什么人敢在此戏耍山主?”

他话声未落,只见草丛中现出五个人来!当前一人玉面朱颜,发束金冠,身穿天蓝长衫的少年。他背后一排站着四个面目森冷的黑袍人。只要看他们—般无二的冷峻面貌,准是戴着面具无疑。

这五人正是金玉棠和石城别府的“四辅”

大洪山威镇两湖,这点阵仗,哪会在九头狮子闻公亮的眼里?他端坐马上,一手拂着胸前花白长髯,含笑问道:

“诸位要老夫在此下马,不知有何赐教之处?”

金玉棠除了面颊稍微削瘦了些,确也生得身长玉立,一表人才!只见他微微一笑,潇洒的走上两步,抱拳作了个长揖,说道;

“在下金玉棠,奉义父之命,在此恭迓山主,请山主在此下马。”

闻公亮看他仪表不俗,问道:

“老弟的义父是谁?”

金玉棠傲然道:

“在下义父,已在前面大树下恭候多时,山主见见面自知。”

董崇仁大喝一声道:

“小娃儿,山主面前,你敢这样说话,快叫你义父出来。”

金玉棠冷冷一笑道:

“在下已经说过,义父就在前面大树下恭候,这是诸位必经之路,就是心中害怕,也得过去,何用在下去把义父请来?”

董崇仁听的大怒,喝道:

“娃儿找死。”

喝声出口,右手五指直伸,扬手朝金玉棠当胸插去。他身在马上,和金玉棠相距,少说点也在两丈以外,这扬手插去,自然只是遥遥作势。但就在他五指一扬之际,五缕劲急尖风,应指而生,笔直朝金玉棠当胸射去。

闻公亮右手袍袖一挥,说道:

“老大,不准出手,”

他袍袖轻轻一挥,已把董崇仁发出去的五缕尖劲指风,一齐拦住,一面含笑道:

“金老弟的义父,既在前面相候,咱们就在此地下马,又有何妨?”说完,果然翻身跨下马鞍。

山主既然下马,佟仲和、董氏兄弟和八名劲装汉子也只好跟着下马。

闻公亮一抬手道:

“金老弟请在前带路。”

金玉棠站着不动,抬头说道:

“在下早已说过,这是诸位必经之路,山主请吧,在下恕不奉陪。”

闻公亮微笑道:

“金老弟还要留此作甚?”

金玉棠道:

“闻山主见义,在下不得不说,在下奉义父之命,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断绝诸位归路。”

闻公亮大笑道:

“好、好,你义父好像很有把握,老夫一定会大败而逃的了。”

金玉棠道:

“在下奉命拦截的并不是闻山主。”

这句话,听得九头狮子变了脸色。他是多年老江湖了,金玉棠的口气,那会听不出来?

这是说:你闻山主休想逃得出来。

雷公佟仲和忍不住怒哼一声道:

“好狂的口气!”

金玉棠负手而立,两眼望天,不予理睬。

闻公亮长笑一声道:

“你们随我过去,老夫倒要看看前面究竟是哪一位高人?”说完,当先朝前行去。

他们距大樟树不过一箭之遥,但因这棵大樟树,足有数人合抱,申公钧侯延炳一张滕椅,正好被树身挡住他们视线,不走到近前,是看不到人的。

佟仲和、董氏三兄弟和八名劲装叹子紧随闻公亮身后而行。

崇智少年气盛,走到金玉棠前面,冷冷说道:

“姓金的,待回董某非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不可。”

金玉棠冷哂道:

“你不会有机会了。”

这一箭之遥,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便已走近!

只听大樟树下,传来一声阴森的笑声,接着响起一个尖沙的声音徐徐说道:

“闻山主远来,兄弟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闻公亮目光一注,已经看到大树下,竖立的旗幡,上面赫然写着“石城侯”三个大字。

不知道的人,还当是皇帝老子敕封的侯爵。

幡下虎皮椅上,大马金刀坐着申公豹侯延炳,一手托着一把描金细瓷茶壶,对着嘴喝茶,生似毫不把九头狮子一行人放在眼内。

这份神情,简直狂傲已极!

除了他身后掮旗的一名汉子,更不见一个人影。

闻公亮脚下一停,呵呵大笑道:

“老夫还当是谁,原来是侯老哥。”

申公豹直到此时,才缓缓放下茶壶,站起身来,拱拱手阴笑道:

“闻山主想不到吧?”

闻公亮颔首道:

“老夫风闻侯老哥开府石城,正想前往石城趋访,侯老哥倒在此地等着闻某了。”

申公豹嘿嘿干笑道:

“真人面前,不用说假,闻山主准备约齐了武当派几个杂毛道士,直捣敝府,兄弟得到此讯,自思坐着等待别人来攻,还不如先发制人,这就是兄弟要在此地恭候闻山主了。”

“好个先发制人!”闻公亮虎目之中,异采一闪,问道:

“侯老哥在这里埋伏了多少高手?”

申公豹阴森一笑道:

“除了闻山主来处,由兄弟义子金玉棠率领着敝府‘四辅’,负责截断诸位归路之外”伸手朝前面一指,又道:

“前面是由金刀会四杰负责,不得放过一人,此地就只有兄弟一人了。”

就在他伸手一指之际,只见前面七八丈外,一片树林间,飞闪出六人。

前面四人,正是金刀四杰:老大铁甲关刀程万里,老二紫衣刀煞韩世海,老三白衣刀风郑秀士,老四红衣刀花郑秀姑。郑秀姑身后,还有两个身穿青衣,背插双刀的女子,那自然是“刀花”的贴身使女。

雷公佟仲和看到金刀四杰,居然助纣为虐,依附申公豹,不由心头大怒,沉哼道:

“就凭金刀四杰,岂不是螳螂当车?能拦得住谁?”

凭金刀四杰,想和大洪山为敌,那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闻公亮一摆手道:

“他们也许受而来。”一手拂髯,目注申公豹侯延炳道:

“侯老哥只有一个人,那是想和兄弟单独一搏,以决胜负了?”

以大洪山主闻公亮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说出和申公豹侯延炳单独一搏,已是十分瞧得起他了。

哪知申公豹侯延炳忽然发出一声尖沙的长笑,说道:

“闻山主听说过昔年天毒真人在九华莲花峰上,举手之间,就杀了九大门派五个掌门人么?兄弟要请问闻山主,你们五位,自问比昔年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如何?”

闻公亮、佟仲和,及董氏三兄弟,果然也是五人。申公豹这话听得佟仲和等四人,脸上都有了怒容。

闻公亮大笑一声,连连点头道:

“不错,老夫忘了侯老哥是天毒府的府主,自然已得昔年天毒手的真传,那很好,侯老哥要如何动手,尽管划下道来。”

董崇仁突然跨前一步,说道:

“山主,就凭歪头申公豹这块字号,江湖上一个下三滥,也配在山主面前,口发狂言,兄弟过去把他拿下就是了。”

闻公亮微微皱了下眉,以“传音”说道:

“侯延炳岂不知老夫底细?他敢如此嚣张,自然有恃无恐,‘天毒指’号称旁门第一毒功,你可得小心。”

董崇仁道:

“兄弟省得。”

话声出口,人已迎着走上前去“锵”的一声,耸肩头撤下—柄阔剑,剑尖一指,喝道:

“申公豹,你有多少能耐,过来,让董大爷伸量伸量。”

侯延炳开府石城,踌躇满志,最忌人家叫他昔年的外号“申公豹”

此刻听董崇仁揭自已的旧疮疤,心头早已起了杀机,双目凶光陡射,阴笑道:

“也好,老夫拿你开个头刀吧!”

话声出口,振腕一指,朝董崇仁点了过去。

一缕无形暗劲,应指而生,这正是他独步武林的绝学“天毒指”此时他心中杀机已动,竟然早已默运“天毒指”功,出手就施杀着。

董崇仁一身武功,也是十分得了得,而且也吃过“天毒指”的亏,一见申公豹振腕点出一指,心知对方已施出“天毒指”来,心头暗暗一凛,身形迅快一侧,挥手一剑,朝申公豹左肩劈去。

他虽是警觉得快,但申公豹侯延炳身为天毒府主,这一指,又岂同等闲?尤其“天毒指”

不带丝毫指风,在没有击中人身之前,你根本无法知道它袭向何处?

董崇仁自以为让过了对方一指,但他阔剑堪堪劈出,陡觉左肩如中千钧重力一击,气血上冲,肩骨剧痛如裂,护身气功,也同时散去,欺进过去的人,一连后退了五步,仰脸摔在地上。

申公豹一指重创董崇仁,踣地不起,立把董崇义、董崇智兄弟激怒,双双抡剑飞跃而出,佟仲和也一抡大铁椎,飞身直抢过去。

闻公亮大喝一声:

“站住。”

三人听到山主的喝声,果然一齐停步。

董崇义一伏身抱起躺卧在地上的兄长,低头瞧去,只见他脸上一片黑气,双目紧闭,虽未气绝,但分明中毒极深。心头悲愤已极,双目尽赤,抬头道:

“山主,大哥只怕已是无救,小弟要替大哥报仇。”

申公豹不屑的冷冷一笑道:

“你们还有谁能替谁报仇?”

闻公亮拂髯一笑,双目精光暴射,沉喝道:

“侯延炳,你没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未把你姓侯的也放在眼里。”

申公豹阴侧恻的道;

“闻山主那是也想接我一指试试了。”

闻公亮大笑道:

“天毒指并不是天下无敌的绝艺,你当老夫接不下来么?”

佟仲和道:

“山主且慢,这厮口发狂言,其实只是乘董老大不备,出手施袭罢了,属下不相信‘天毒指’会有这般厉害。让属下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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