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有美同行(2/2)

范君瑶啊了一声,敲敲脑袋,笑道:

“在下忘了。”

方壁君抿抿嘴,笑的好不妩媚?

第二天,两人会帐离店,在马贩子手里,挑了两匹川马,并辔上路。

方璧君坐在马上,留神身后,果见昨天酒楼上被自己狠狠教训了一顿的瘦个子,在街尾掩掩藏藏的张望。

方璧君看在眼里,不由的暗暗冷笑。

出城不远,只听身后惊铃大响,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是一个身穿灰短袄的汉子,生相骠悍,一手扬鞭,在空中打得“劈拍”作响,坐下马匹,四蹄如风。当他超过两人马前之时,两只三角眼狠狠的瞪着范君瑶直瞧,然后疾驰而过。

照理说,两匹马上,有一匹坐的是花朵般的姑娘,只要你生着眼睛,怎么也不会去看姑娘边上的人。这灰衣汉子目中隐射凶光,只是盯着范君瑶打量,显然有悖常情。

方壁君一眼就看出灰袍汉子是那瘦个子的同党,心中暗生警惕:

“看来就会在前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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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途有事。”但她并没告诉大哥。

范君瑶从无江湖经验,自然不会知道一直有人缀着自己。

第一天,依然平安无事。第二天的午牌时光,两人抵达随县,没有进城,只在路旁一处面馆打了个尖,就继续上路。

走没多远,迎面来了两匹马,马上是两个身穿灰衣短袄的壮汉,他们到得两人面前一丈来远,便自动勒住马缰。

左边一个汉子双手抱拳,高声说道:

“前面这位可是武当门下的范少侠么?”

方璧君眨着眼睛,心中暗道:

“果然来了。”

范君瑶忽然看到马上二人居然道出自己来历,而且还知道自己姓范,心中大奇,连忙抱拳还礼,道:

“在下正是范某,不知二位”

左首灰衣汉子喜道:

“果然是范少侠,在下兄弟那就没找错了。”

范君瑶道:

“二位找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两名灰衣汉子一跃下马,两人同时拱拱手道:

“在下兄弟奉山主之命,特来迎迓范少侠的。”

方璧君听他们说出“山主”二字,心头暗暗一惊,忖道:

“是了,自己怎的没想到这里正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大哥怎会和山主结了梁子呢?”

范君瑶听的一奇,楞道;

“在下和贵山主并不认识。”

左首灰衣汉子恭敬道:

“敝山主名帖在此,请少侠过目。”

说完,取出一张大红名帖,双手递上。

范君瑶接过名帖,只见上面写着:

“闻公亮”三个大字。

他听师傅说过,大洪山主闻公亮,外号九头狮子,为人止派,在两湖地面上,黑白两道,不论有多大的事,只要闻山主一句可决。他看到名帖,不觉肃然起敬,说道:

“原来是闻山主召见,在下自当趋谒。”

右首汉子道:

“咱们替少侠两位带路。”

说完,两名汉子同时翻身上马,策动缰绳,朝前奔去。

范君瑶、方璧君二骑紧随两人而行,四匹马展开脚程,奔行了将近半个时辰,业已赶到大洪山麓。但见依山傍林,一片村落,约有一二百户人家,四周围着木栅,远远望去,宛如一座山城。

前面两骑,到得栅门前面下马,两名灰衣汉子立即迎上前来,替两人拢住马头,含笑说道:

“两位请下马。”

范君瑶、方璧君相继下马,右首汉子牵着两人马匹退下。

左首汉子立即含笑道:

“二位请随小的来。”

说完,引着两人进入栅门,走到右侧一排小屋前,含笑道:

“二位请在这里登记姓名。”

原来那小屋内放着一张横桌,面向门口,坐着一个中年汉子,他面前放了笔砚和一册簿子。

壁上贴着一张白纸,书:

“来宾留名,解剑入村。”八个大字。

那中年汉子看到二人,慌忙站起身子,拱拱手道:

“二位来宾请在这里留名。”

说着双手送上那册簿子。这是人家的规矩,入境自得随俗。

方璧壁君举目一看,这本簿上果然写着许多姓名、来处。想来都是求见闻山主的人,当下也就提起笔来,写了“范君瑶、武当青峰镇”几个字。

方璧君道:

“大哥,我自己来。”

接过笔,写了“范君璧”三字,在“来处栏里”同样填了“武当青锋镇”

既是兄妹,自然是姓范,自然也是从武当“青峰镇”来的了。

最妙的她“璧君”二字,倒过来成了“君璧”和范君瑶真成了亲兄妹。

那中年汉子一双鼠目,溜过范姑娘身上,然后朝范君瑶陪笑说道:

“范少侠请把随身兵刃留在这里。”

范君瑶看看壁上贴着的字条,人家既是规定“解剑人村”自己自然不能例外,依言解下长剑,放到桌上。

那中年汉子陪笑道:

“对不住,不知范少侠身上有何暗器,如果有,也请一并留下,等少侠出来,再行奉上。”

范君瑶道:

“在下武当门下,从不使用暗器。”

中年汉子连连陪笑道:

“这是敞村规矩,在下只是随便问问,二位身上既然没有暗器,那就请吧。”

陪同两人进来的灰衣汉子立即躬躬腰道:

“两位请随小的来。”

说完,领着两人朝右首一条石子大路走去。这条路不过里许来远,就已绕到村子后面,那灰衣汉子忽然舍了石子路,朝小山小径走去。

方璧君方才入村之时,对壁上那张“解剑入村”的纸条,已经启了疑窦。因为“解剑入村”既是他们村中的规矩,应该行之已久,那张字条,就早该发黄了,但那张白纸,明明是新贴上去的。此刻又见灰衣汉子领着自己两人,忽然绕到村后,朝山的小径走去,心头就更觉可疑。忍不住问道:

“请问管家,还没到么?”

灰衣汉子答道:

“快了,山主喜静,常年都住在山上,再有半里光景,就可到了。”

这话没错,闻山主名闻武林的“山主”不住在山上,还叫什么山主?

两人跟着灰衣汉子,登上了半山腰,这山腰上,就有较为平坦的山道,两边古木参天!

一条铺着黄沙的平整道路,朝西斜斜绕过半座山腰,便有一道宽阔的石级,一片苍茫暮霭。

峰顶迎面,是一道石砌围墙,两扇黑漆大门,紧紧闭着。

灰衣汉子走到门前,伸手轻轻叩了两下。

半晌之后,黑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同样穿着灰布短袄的汉子,目光打量了范君瑶两人一眼,问道:

“已经来了么?”

灰衣汉子点点头道:

“来了。”

守门汉子道:

“方才四爷已经吩咐过,客人来了,就请上去。”

灰衣汉子应了声“是”回身道:

“二位请进。,’

两人也不客气,双双进入大门。守门汉子脸上飞过一丝狞笑迅快的关上大门。

这峰顶,是人工开辟的一片平台,两边各有一排平房,一望而知是护院庄丁住的。在两排屋的中间,有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连接峰后另一座小山峰。迎面又是一道宽的石级,通向峰顶。

灰衣汉子引着两人拾级而上,走了约莫百来级,登上峰顶,眼前豁然开朗,这片山顶,少说也有一、二十亩田的大小,古木葱郁,中间盖着一座高大屋宇,正中两扇大门,依然紧紧闭着。

灰衣汉子领着两人从左首一道侧门而入,穿过长廊,到了一间小客厅前面,躬躬身道:

“二位请到厅里奉茶,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说完,不待范君瑶回答,神色略显慌张,忽匆匆的退了出去。””两人自是没去注意他的脸色,相偕跨进客厅。

这时天色已近昏黑,也没见有人掌上灯来,当然更没有人送茶来,那灰衣汉子说的“请到客厅奉茶”只是口头客套罢了。

范君瑶、方璧君两人坐了一回,天色更黑,依然不见半个人影,渐渐有些不对。像这般不理不睬,让客人摸黑枯坐,那里还是待客之道?分明瞧不起人咯!

两人又坐了片刻工夫,还是不见有人前来,方璧君低声道:

“大哥,情形有些不对。”

范君瑶道:

“如何不对?”

方璧君道:

“我看这里好像没有人住的。”

范君瑶笑道:

“这怎么会呢?”

方璧君道:

“大哥不信,你且摸摸咱们坐的椅子,不是蒙着一层灰尘么?”

范君瑶给她一说,果然伸出一个指头,往椅子上抹去,这一抹,当真抹起一撮厚厦的灰尘。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说道:

“也许这间小客厅,很久没接待宾客了。”

方璧君摇头道:

“就是很久没接待宾客,也该有人打扫才对,我看这里大有蹊跷。”

范君瑶道:

“何以见得?”

方璧君道:

“有人一路缀着大哥下来,大哥一点也不知道?”

范君瑶愕然道:

“有人缀着我,那是什么人?”

方璧君道:

“就是在枣阳酒楼上,被我狠狠抽了几鞭的那个瘦个子。”

范君瑶笑道:

“那是冲着你来的,你教训了他,心有不甘”

方璧君披披嘴,没待他说完,抢着道:

“才不是呢,这个瘦个子早就一路缀着大哥下来的。”

范君瑶奇道:

“妹子如何知道的?”

方璧君道:

“是我哥哥告诉我的。”

范君瑶愈听愈奇,问道:

“方兄弟几时告诉你的?”

范君瑶道:

“哥哥走的那天,在我屋里留了字条,说他发现有可疑的人,暗中尾随着你,要我多加留心。”

范君瑶道:

“原来如此。”

方璧君道: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个瘦个子极可能是闻山主的手下人。”

范君瑶道:

“闻山主的手下,他为什么要一路暗中缀着我呢?”

方璧君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范君瑶道:

“我也觉得奇怪,我和闻山主素不相识,他居然会派人在路上相邀。”

方璧君站起身,走到门口,但见长廊上一片黝黑,根本不见一丝灯光,也听不到半点人声。偌大一座房屋,生似没有人住的鬼屋!心头愈觉可疑,忍不住侧脸低声叫道:

“大哥,咱们出去瞧瞧。”

说着,举步跨了出去,范君瑶听了方璧君的一番话,心下也自起疑,闻言跟着站起,走出小客厅。

方璧君指着廊前一片小院落,低声说道:

“大哥,你看,这小天井里,长满的青草,本不像有人居住。”

范君瑶道:

“奇怪,他把我们两人引到山上这座空房里来,究竟是何居心?”

方璧玉道:

“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阴谋。”

范君瑶望着她道:

“你说会是什么阴谋?”

方璧君道:

“我要是知道,不早就说出来了么?”一面顺着回廊缓缓步去,一面低声说道:

“江湖上人心险诈,谲风诡波,防不胜防,说不定这是人家安排好的陷阱。”

范君瑶笑道:

“听妹子的口吻,倒像是个老江湖。”

方璧君回过头来,笑了笑道:

“我虽没在江湖上走动,听总听人说过。”

她举手掠掠秀发,忽然轻声道:

“譬如他们一路派人暗中缀着你下来,等咱们卖了两马,他们就换一个人也骑着马跟踪”

范君瑶听的又是一怔,道:

“有人骑着马跟踪咱们?”

“嗯!”方壁君轻嗯了一声道:

“大哥没有注意,自然不会发觉,前天早晨,咱们刚一出了城,不就有一个穿灰衣的汉子纵马从咱们身边擦过么,这人始终忽前忽后的盯着咱们,直到今午打尖,才没看到他。”

范君瑶道:

“妹子怎不早说?”

方璧君嗤的笑道:

“跟大哥说上又有什么用?官塘大路,咱们能走,他也能走,咱们总不好去盘问他吧?”

范君瑶道:

“至少我可以多一分警觉,防范着他。”

方璧君笑道:

“我早就留意着他,真要有什么举动,我自会告诉你了。”’接着说道:

“我想他们一路派人跟踪,大概只是监视咱们的行动,主要是把咱们引到大洪山来,而且还故意藉词收去了大哥的随身兵刃,这种种迹象,都好像有预谋的”

范君瑶神情一动,问道:

“妹子说他们是有意收去我长剑的?”

方璧君道:

“我想是的,那张‘解剑入村’的字条,明明是咱们来的时候才贴上去的,先前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疑,如今越想越觉他们是故意以‘解剑入村’作藉口,把你长剑收去的了。”

范君瑶道:

“我听先师说过,闻山主为人正派,我和他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以他的武功声望,真要对我不利,也用不着如此煞费周章。”

方璧君道:

“反正我们已经来了,是祸是福,大概也快分晓了。”

两人说话之时,已经走到回廊尽头,这里有两扇腰门,闩门木闩。

范君瑶拔下木闩,开出门去,外面又是一条长廊,通向大厅。前阶是一个小天井,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但石板缝中也青草杂生,显然很久无人居住。

两人沿着长廊,走到大厅前面,只见六扇花雕花门,紧紧闭着,两人点起足尖,从花格子往里望去。但觉这座大厅幽深宽广,黑沉沉的看不清里面景物,似是厅上还有神龛供桌!

范君瑶迟疑的道:

“这里像是祠堂!”

方璧君道:

“我们进去瞧瞧。”

伸手一推,两扇木门呀然开启,方璧君随着往里走去。

范君瑶怕她有失,跟着跨进大厅,但就在此时,方璧君突然脚下一停,口中发出一声惊“啊”!

范君瑶不知她发现了什么可怕之事,急忙一步掠到她身边,说道:

“妹子别怕”

黑暗中,方璧君花容失色,急促的道:

“大哥!我们快走!”

范君瑶道;

“看你伯成这个样子,你看到了什么?”

方璧君伸手朝上指指,催道:

“快走,再迟只怕来不及了。”

范君瑶抬头望望栋梁,什么也没看到,不觉奇道:

“妹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方璧君脸露惶急,说道:

“大哥,有话出去了再说好么?”

范君瑶道:

“你总该指给我看看,究竟有什么可伯之事。”

方璧君道:

“大哥没看到上面那块匾么?”

范君瑶心中暗暗奇怪:

“一块匾有什么好怕的?”

不由自主的抬头又望了望那匾一眼,说道:

“看到了。”

方璧君道:

“这里是他们祖师堂。”

范君瑶笑道:

“不错,匾上就写着祖师堂三个字,你不说,我也看得清楚。”

方壁君道:

“大哥看到了,这是陷阱。”

范君瑶悚然道:

“你说这厅上有机关埋伏?”

方璧君跺跺小剑靴,(怎么碰到这样的傻b:ocr者按)轻唉一声,道:

“你这人真是的,这还要机关埋伏么?”

范君瑶道:

“那你催我快走,又怕了什么?”

方璧君加重语气道:

“大哥,这里是大洪山的祖师堂。”

范君瑶点点头,笑道:

“这里如果没有机关埋伏,我想不出你说的陷阱是指什么?”

方璧君道:

“难道你们武当派没有祖师堂?”

范君瑶笑道:

“武当派怎会没有祖师堂?”

方璧君道:

“是不是禁地?”

范君瑶一呆道:

“你说这里是禁地?”(现在才反应过来,笨蛋一个:ocr按)

方璧君道:

“大哥没看到神龛里一排排放着的骨灰盒子,那该是大洪帮历代帮主的骨灰了。”

范君瑶神情微震,讶异的道:

“大洪帮?”

方璧君眨眨眼睛,问道:

“怎么,大哥没听人说过?”

范君瑶道:

“我没听说过。”

方璧君缓缓朝厅外走去,一面细声说道:

“大洪山原是立山头,开香堂的一个秘密帮会,据说立帮之初,志在反清复明,当年势力遍及长江下流。但传到闻山主这一代,正好遇上白莲教倡乱,官府严禁各地帮会活动,出了事,随便给你扣上叛逆的罪名,就诛连多人。闻山主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他是鉴于帮中龙蛇杂处,良莠不齐,是个不易收拾的烂摊子,既官府要禁,他就趁机把大洪帮收了。这就是大家不称他帮主,改称山主的原因,这里既然悬着祖师堂的匾额,自然是大洪帮的祖师堂了。”

范君瑶道:

“看来妹子对江湖上的事儿,知道的比我还多。”

方璧君低头一笑道:

“我也是听来的咯。”

她话声甫落,接着螓首一抬,低低的道:

“每一个门派的祖师堂,都是禁地,不容外人乱闯,咱们胡里胡涂被人引到这里来,我想一定是有人预先安排好的陷阱,大哥,我们还是快些走的好!”两人边走边说,已经退出大厅,并肩走上长廊。

范君瑶点头道:

“妹子说的是,咱们应该及早离开此地。”

方璧君沉吟道:

“这里是山顶,不知后面有没有小径,可以下山?”

范君瑶怵然道:

“不错,他们若是存心布下的陷阱,前山只怕已经走不成了。”

突听一个洪钟般的声音接口道:

“二位不用走了。”

两人闻声一惊,急急回头瞧去,就在此时,但听“砰”然一声,大天井前两扇朱漆大门启处,走进三个人来!

为首一人身穿团花古铜色绸袍的老头,浓眉鹞目,满脸红光,颏下一部花白胡子,身材高大,看去生相威猛。红脸老者身后,左边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蓝衫汉子,脸型瘦削,目光阴隼。右首一个五十出头,身材不高,白胚脸,留着两撇八字胡子。

这三人身后,跟着八名灰衣劲装大汉,一手挑灯,一手执着雪亮的钢刀,跨进大门,立即左右排开。红脸老者目射凌威,一脸俱是怒容,打量了两人一眼,敢情看到两人年纪甚轻。

似乎微微一怔,沉哼道:

“二位夜闯大洪山,出手伤人,所为何来?”

方璧君看到红脸老者,心头暗暗震惊,傍着范君瑶,低低说道:

“大哥,为首的老人,大概就是闻山主了,快上去答话,小心一些。”

范君瑶慌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作了个长揖,恭敬的道:

“老前辈大概就是闻山主了?”

红脸老者沉声道:

“老夫正是闻某。”

范君瑶道:

“在下武当门下范君瑶。”回头指指方璧君道:“这是在下舍妹范君璧。”

方璧君跟着敛衽一礼,说道;

“晚辈见过闻山主。”

闻公亮点点头,算是答礼,依旧沉着脸道:

“老夫问你们夜闯大洪山,出手伤人,所为何来?”

他似乎对范君瑶报出“武当门下”四字,毫不动容,这老儿不是没听清楚,就是没把武当派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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