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绝情仙子(2/2)

这掩埋师傅遗体的人,不知是谁,但看他口气,似是师傅旧友。

在他思忖之际,李松祷的尸体己被扛到草地之上,平放下来。

阴世秀才沈独木迅快的走上几步,俯下身去,在李松涛身上,仔细察看了一阵,突然如遇鬼魅,口中惊“啊”一声,迅捷一跃而起!一张本来死灰般的脸上,这一刹更是惊怖得毫无人色,颤声道:“透骨掌弟兄们火速退走”

“遗骨掌”是飞天神魔闻于天的独门武功,无怪他瞧得胆颤心惊,急于离开这是非之地。

笔帖式史秉贤同样的身躯一震,朝几个劲装汉子急匆匆的挥了挥手。

那几个三元会的弟兄瞧到二当家和史总管这般模样,全都心头慌张,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扔下火把,转身欲逃。

杨继功心头怒恼已极,身形闪动,探手之间,迅疾无伦的从一个汉子手中夺下一柄单刀,大喝一声道:“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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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沈独木,你给我站住。”

沈独木听得一怔,举手抱抱拳道:“杨老弟,在下另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杨继功单刀当胸,怒哼道:“沈独木,你率众侵犯本门,还把先师遗体,从土中挖了起来,就这样说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

沈独木似是不愿久耽,脸色阴沉,连连陪笑道:“在下方才一再向老弟表示,只是为了追踪河东铁拐不,不,在下和河东铁拐也并无过节可言,在下只是误信人言,对贵门更无丝毫侵犯之意,杨老弟多多包涵。”

他既然发现白鹤门掌门人李松涛死在飞天神魔闻于天的“透骨掌”之下,同时联想到青竹竿何标伏地叩头求饶之状,当然青竹竿何标也是追踪河东铁拐来的。

因此他竭力表示自己只是误信人言,为的是三元会纵然声势不小,但若和飞天神魔相比,那就相差得太远。

这件事飞天神魔既已插了手,三元会哪能和死神作对?

杨继功冷冷一笑道:“二当家言重,鹤寿山庄纵然横遭大敌,但杨某还有一口气在,岂能容忍任人事众夜犯本门,又把先师遗骸,从土中挖出?二当家要走可以,咱们总得先分个高下,免得让江湖朋友说白鹤门无人。”

阴世秀才沈独木双目阴晴不定,嘿然冷笑,回头朝史秉贤道:“杨老弟既然坚持要和咱们动手,史总管,你就去接他几招也好。”话声一落,一面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

“你要速战速决,尽快把这小子解决了。”

笔帖式史秉贤拱手道:“属下遵命。”刷的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支八寸长的铁笔,朝杨继功阴笑道:“杨老弟,兄弟领教高招。”

口中说着,人已突然滑进,右手一扬,铁笔闪电般当胸点来。他说动手,就动手,虽是打了招呼,其实还是近乎偷袭,大有先下手为强之意。

杨继功眼看史秉贤在说话之时,骤然出手,心头不觉大怒,哼道:“来得好!”身形突然向左一倒,斜退半步;抱胸单刀“刷”的一声横砍而出。这一记使的是“白鹤剑法”中的“展翅拂云”刀光如练,正好朝笔帖式史秉贤脑袋横削过去。

史秉贤大吃一惊,急忙一低头,一片寒风从他项背上掠过,但他也在这一低头之际,矮身窜进,铁笔闪电般点向杨继功左胁。

杨继功乃是白鹤门的首徒,剑法已得李松涛十之七八,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一把好手。

这时单刀当作剑使,步法轻灵,轻轻一旋,便自避开,刀光一闪,朝史秉贤当头劈落。

笔帖式史秉贤和他动手两招,就觉青鹤杨继功虽是以刀代剑,但白鹤剑法果然凌厉!心头暗暗震惊,手中铁笔随着展开,识见精芒点点,寒光缕缕,一味的绕着杨继功左右前后,飞洒袭击,快若流星!

杨继功凭着一套“白鹤剑法”力斗笔帖式,一柄单刀同样使得剑光如电,绕身飞舞,逼得史秉贤近身不得。

两人缠斗了十几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

笔帖式史秉贤口中干嘿一声,铁笔一记“凤凰点头”三点寒芒,急袭过去。但听三声金铁交鸣,铁笔迅如掣电,接连击在杨继功的刀身之上,荡开了杨继功三剑。就在这一刹那间,左掌直竖如刀,已经逼到杨继功的胸前!

杨继功被他这一记“凤凰点头”震得自己门户大开,对方掌势业已趁机袭到,心头大吃一惊,一时不加思索,举掌硬接。但听“啪”的一声,双掌接实,杨继功究竟重伤未愈,但觉两眼发黑,连退数步。

笔帖式史秉贤一击得手,身形疾欺而进,铁笔闪电攻到。

杨继功人来站稳,对方铁笔又已攻到,心头又惊又怒,一咬牙,挥刀抢攻。

他虽是身负重伤,但练剑多年,这一战又是他生死所系,出手之间,全力求胜,一柄单刀居然使得匹炼缭缭,凌厉无匹。

史秉贤一支铁笔,吞、吐、点、打,招招指向杨继功要害,但杨继功“白鹤剑法”攻守兼顾,变化莫测,一时倒也无法伤得对方。

两人这番激战,更是凶险绝伦,刀光笔影之间,不时传出“当”“当’金铁交鸣之声。

缠斗了约有一刻功夫,杨继功渐渐感到后力不继,刀势也随着滞缓下来,但听铮然一声,火星迸飞,单刀被铁笔直荡开去!

史秉贤乘机枪进,招使“寒花吐蕊”一点笔影直指杨继功胸前“璇玑穴”

杨继功单刀被封,立时警觉,要待收刀,已是不及,匆忙之间,急急吸气后跃,总算他见机的快,但仍然被史秉贤铁笔笔尖,划破了肩头衣衫。

他往后跃退的人,双脚落地,突感一阵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稳,一跤跌坐下去,五指一松,单刀“当”的一声,同时落到地上。

这一下,倒是大出史秉贤意外,不觉怔得一怔。

阴世秀才沈独木眯着一双眼缝,阴沉一笑道:“史总管,这小子好像伤的不轻,你还不把他收拾了,咱们早些离开。”

史秉贤应了声“是”猛地跨上一步,手起笔落,朝杨继功当胸点去。

就在此时,突听“嗤”的一声细响,一点黑影,快如闪电,一下击在史秉贤铁笔之上。

史秉贤没防到暗中会有人出手“叮”!这一下力量奇大,掌心一震,铁笔几乎被震脱手!

阴世秀才沈独木目中寒芒进射,厉喝道:“什么人?”

一语未毕,突听一个甜脆的女人声音娇笑道:“二当家还不叫史总管快快住手,我要活口。”

随着话声,从暗影中走出一个黑衣女子!

这女子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一片黑纱,足有二尺来长,垂到胸前,除了身材娇小玲戏,可以辨出是个女子!

黑夜之中,直似一幢隐绰绰的鬼影!

阴世秀才沈独木身为三元会二当家,江湖上各式各样的人看得多了,哪会把对方一个装束诡异的女子放在心上,但今晚他自从发现鹤寿山庄李庄主是死在“透骨掌”之下,心中不无顾忌。

这就左手一摆,示意史秉贤退下,一面朝黑衣女子抱抱拳道:“芳驾何人?恕沈某眼拙。”黑衣女子格的一声娇笑道:“二当家不用认识我,我说过这人要留活口,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快给我走吧!”

这话对三元会的二当家说,未免太不客气了!

史秉贤沉哼一声道:“姑娘这般装神弄鬼,就能唬得倒人么?”

黑衣女子格格笑道:“姑娘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自然唬不倒人,你们都长着眼睛,不会看看我背后是谁?”

她背后空空的,哪有什么人?

史秉贤冷嘿道:“你背后是谁?”

黑衣女子娇脆的道:“你们看了自会知道。”

说话之时,忽然伸出一只白嫩如玉的纤手,朝天一指,打了个手势。

她这手势,打的娇柔妙曼,姿态优美已极!

但看到阴世秀才沈独木、笔帖式史秉贤的眼里,无殊雷殛,两人脸色剧变,连说话都来不及,慌慌忙忙的朝几名手下挥了挥手,就纵身掠起,向墙外飞射出去。

几名劲装汉子眼看二当家和总管走了,也纷纷纵身跃起,越墙而出。

黑衣女子美目流畅,一阵格格娇笑道:“二当家,史总管慢走。”

直待三元会的人身形消失之后,黑衣女子转过身子,缓缓走到杨继功身边,仔细朝杨继功一阵打量,目光注视他左肩之上,口中哼道:“好个笔帖式,笔尖居然还淬了毒药。”

原来杨继功左肩衣衫被史秉贤划破之处,此时正有一丝黑血,渗了出来。

黑衣女子缓缓的蹲下身去,伸出一只白嫩如玉的纤手,撕开杨继功肩头衣衫,只见他白净的肩头,被划破三寸长一条,此刻已经色呈紫黑,分明中了剧毒!

她目光一瞥,立即从脸上取下黑纱,一张秀丽的脸上,流露出无限怜惜之色,剪水双瞳一霎不霎的注视着他的伤口,迅快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用指甲挑了少许药粉,轻轻洒在杨继功伤口之上。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倾了三粒朱红药丸,拨开牙关,纳入他口中。

她就像妻子照顾丈夫一般,在他身边坐下,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杨继功只觉口渴难耐,他此刻的神志,似是半迷半醒状态之下,不知自己躺在哪里?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躺着?他只觉咽喉干燥,需要喝水,但四肢绵软,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忍不住像梦吃般叫喊着:“水

水”

黑衣女子站起身来,身形一闪,飞快的掠过花棚,落到一泓池塘边上,舀了一壶清水。

匆匆回到原处,蹲着身子,把他轻轻扶起,揽入怀中,然后用水壶凑着他嘴唇,缓缓的喂着他喝水。

杨继功喝了几口冷水,人已清醒了不少,他看到喂自己喝水的,竟是一只细腻如玉的纤手,尖尖的指甲,还涂着娇红的凤仙花汁!

他恍惚觉得自己还躺在宋师叔的厢房里,忍不住含含糊糊的道:“琬妹妹,多谢你了。”

“琬妹妹”正是他师叔宋天健的女儿宋琬。

他话声出口,突听身旁有人“嗤”的一声轻笑,娇声道:“谁是你琬妹妹?”

杨继功听得不觉一怔,人又清醒了几分,双目一怔,转脸看去。

黑衣女子早已取下蒙面黑纱,他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而娇艳的脸孔!

黛眉如画,眼彼欲流,挺直的鼻梁,像一支白玉如意,红菱似的朱唇,漾着浅浅媚笑!

他和她四目相投,几乎不敢多看,但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上半身竟然斜靠在人家软玉温香的怀里!

青鹤杨继功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他从师学艺,一心练武,可没接触过女孩子,有之,那就是小师妹李玫,和宋师叔的女儿宋琬。

对这两位师妹,他是大师兄,平日几乎连手指都没碰过,如今居然躺在人家娇滴滴的大姑娘怀里!

这一刹那,他只觉有如触了电一般,浑身发烧,心头狂跳,一张脸红到了脖子,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挣扎着要待坐起。

黑衣女子关切的道:“杨少侠,你的伤不轻,刚服下了药,快不要动,还是由我扶你躺下来吧!”

杨继功这一挣扎,果然觉得左肩隐隐作痛,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只得由她皓腕轻舒,缓缓的扶着自己躺下。

黑衣女子居然把自己一件披风,迅快的铺在草坪上,让他躺着舒服些。

杨继功经过这一阵工夫,他的一颗心也渐渐定了下来,两眼仰望着黑衣女子感激的道:

“在下蒙姑娘相救,大恩不言报,只不知姑娘”

他原想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但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自己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问人家姓名,岂不太嫌冒昧了?

因此话到口,又倏然住口。

黑衣女子嫣然一笑道:“不用谢我,这十年来,我行走江湖,遇上许多奄奄一息的人,我从没伸手管过闲事,这是我师傅说的,叫我不论遇上什么,都不准多管闲事,因为管闲事就会惹闲气,有时还会惹上麻烦。我师傅去世,已经有十年了,只有这句话,是她老人家留给我的唯一遗言,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遇上奄奄待救的人我从未施过援手,今晚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救你的?”

杨继功突然心头一动,脱口道:“你是绝情师大的高足,绝情仙子?”

黑衣女子柔媚的一笑,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喜孜孜说道:“原来你认识我。”

绝情仙子管弄玉,以一支赤玉箫,纵横扛湖,她艳若桃花,冷若冰霜,出手又极为毒辣,箫下从无活口,江湖上遂有“绝情”“赤玉箫”之称。

绝情仙子和琵琶仙、金笛解元文必正,号称“武林三乐”因为他们三人使的兵刃,都是乐器之故,因此也有人称她为玉箫仙子。

当年绝情师太就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怪人,一切以她当时的好恶为准,黑白两道中人,看到这位生性刚愎,不可理喻的老尼姑,莫不退避三舍,以不遇上她为幸。

绝情仙子是她的衣钵传人,也承袭了绝情师大的怪僻个性,不近人情。这些年,在她赤玉箫下,不知死伤了多少江湖

上的成名高手,她从未对谁动过半点怜悯之心。

今晚她居然对青鹤杨继功,若有无限怜惜,这不是怪事?

杨继功真没想到眼前这个貌美如花,柔媚如水的女子,居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心中不禁起了怀疑,也有些不敢相信,望着绝情仙子,徐徐说道:“果然是管仙子,在下真有些不敢相信。”

绝情仙子格的一声娇笑道:“江湖上把我说的很坏是不是?”

杨继功道:“那倒不是,在下觉得姑娘并非绝情的人。”

井非绝情的人,这话听到绝情仙子耳中,在她心上,不觉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感觉是微妙的,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个女人!她突然感到粉脸微微发热,温柔一笑道;“是么?”

说话之时,探手入怀,取出一个核桃大白色蜡丸,用手轻轻捏碎蜡壳,里面是一颗金色药丸,纳放杨继功口中,接着说道:“这是我师傅留下来的‘石芝练功丹’,治伤益气圣药,你嚼烂了,和津吞下,伤势很快的就会好了。”

杨继功只觉这颗药丸,甚是坚硬,一时无法说话,只是感激的望了她一眼,依言慢慢嚼开。只觉满口清香,微微带些苦味,而且苦中有甘,心知此丸定必十分珍贵,而且还是她师傅留下来的东西。她居然肯把这等珍贵的丸药,替自己治伤。

因为这颗药丸,十分坚硬,他慢慢咀嚼,足足化了好一阵功夫,才把它完全嚼烂,缓缓咽了下去,但他也在这一阵功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十分舒畅,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只觉眼皮上热烘烘的,都是红光,心头不觉大奇。急忙睁开眼来,但见红日升得老高,阳光正照在自己脸上。

他这一睁眼,只听自己耳边响起一个娇甜的声音,低低说道“杨少侠醒过来了么?”

杨继功回头瞧去,绝情仙子就侧身坐在自己身边,她那双水淋淋、亮晶晶的大眼睛,也正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

她那身大红衣裤,在太阳底下,红得喷火!

连她桃花般的粉脸,也红馥馥的娇艳欲滴!

天底下,投有一个人会相信这女魔头居然会变得如此温柔多情起来!

杨继功看得不禁一呆,咦了一声道:“姑娘还没走么?”

随着话声,翻身坐了起采。

绝情仙子柔媚的笑道:“你服了‘石芝练功丹’,睡熟了,我能走么?”

这句话,说得更是柔情款款,流露出无比关切之情。

杨继功心头不觉一荡,慌忙站起身来,清风吹在他脸上,顿觉精神为之一爽,这才发觉身上重伤,果已霍然而愈。心头又是一阵感激,双手抱拳,朝绝情仙子作了个长揖道:“姑娘大德,在下永不敢忘。”

绝情仙子粉脸微热,瞟了他一眼,含笑道:“说这些话干么?”

杨继功一揖之后,忽然看到草地上铺着一件红色披风,方才自己就躺在披风上面,急忙俯身拾起。披风已经皱成一片,而且还沾了许多泥土碎草,心头更觉不安,说道:“这是姑娘的披风,竟给在下睡脏了。”

绝情仙子从他手中接了过去,嫣然笑道:“不要紧,沾上一些泥巴,最多洗一洗就好。”

杨继功转过身去,走到师傅尸体面前,跪倒地上,叩了几个头,然后双手托起师傅尸体,放人土坑之中,盖上泥土,又把那棵碗口粗的树身,竖立坟前。

这一阵忙碌完毕,几乎累出一身大汗,举起衣袖,抹了把汗,抬目瞧去,只见绝情仙子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自己。不觉暗暗皱了下眉,拱手道:“敝门遭受大故,在下另有事去,恕不奉陪了。”

绝情仙子含笑道:“杨少侠只管请,不用管我。”

杨继功作了个长揖,道:“如此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匆匆出门,一路急奔,赶到宋家村,邀约了四名村人,赶回鹤寿山庄,要他们在庄前树林前面,挖了一个大坑,把二十四名庄丁的尸体一齐埋了。

他自己却一手提起青竹竿何标的尸体,放到大门前面,切齿道:“姓何的,你就永远跪在鹤寿山庄门外吧。”

打发了四名村人,杨继功回人庄院,把大门闩好,然后越墙而出。

他心中一直记着师叔宋天健临终的话:“白鹤门有一句世世相传的遗言,就是万一本门遭遇大故,可去祖师洞跪求师祖开恩,继功,这句话十分重要,你是本门的首徒,你要去跪求祖师爷开恩,千万要记住了。”

跪求祖师爷,虽是未必能谕雪本门灭门之仇,但自己是师傅的首徒,本门遭遇到如此大劫,自己确该前去祖师洞,叩拜师祖爷,通诚默祷一番。想到这里,就不再犹豫,转身朝山上走去。

祖师洞,在白鹤峰半山腰上,石砌平台,是有十丈方广,四周围以白石栏杆,中间呈一座拱门,上镌“祖师洞”三个大字,两扇朱漆大门,闩着一道铁闩。

这是白鹤门历代祖师存放骨罐之处,除了每年正月初一,由掌门人率领门下弟子,举行祭祖大典,才开启洞门之外,平日这两扇铁门,从不开启。

数百年来,在门人弟子的心目中,祖师洞一直是本门至高无上一处禁地,也始终保持着一层神秘的气氛。

杨继功沿着宽阔的石级,踏上平台,当他目光接触到两扇朱漆大门的一刹那,不禁想起今年元旦,师傅,师叔率同自己和师弟姜兆祥、宋衍(祖师洞是白鹤门的禁地,历代相传,不准妇女人内,因此李松涛的唯一爱女李玫,也不能参祭祖大典)前来祭祖的情形。

前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师傅、师叔相继遭人毒手,屹立江湖数百年的白鹤门顿告覆灭!

杨继功想到这里,但觉眼前一阵模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走上几步,双膝一屈,跪倒门前,一连磕了几个头,口中喃喃默祷,说道:“历代师祖在上,本门惨遭灭门大劫,弟子杨继功特来向师祖爷领罪来的,伏望师祖爷开恩。”

说完,拭着泪水,站起身子,伸手拨启铁闩,两扇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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