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推的好!

万里飞虹秦魁元心中暗暗冷哼一声,脸上依然丝毫不露,一手捋须,徐徐说道:“甄朋友当真不知道老夫来意么?”

甄兆五道:“秦大侠如有吩咐,在下恭聆,至于秦大侠来意,在下实在难以揣测。”

秦魁元双目精光电射,浓哼一声道:“甄朋友推得倒是干净,老夫问你,犬子少卿,可是你们劫持来了?”

甄兆五忽然“哦”了一声,尖笑道:“秦大侠这是误会了。”

秦魁元威重的道:“老夫如何误会了?”

甄兆五陪笑道:“秦少堡主确在敝门作客,那是敝门从残缺门手中救出来的”

秦魁元道:“老夫数十年来,待人以诚,秦家堡从未和江湖道上朋友,有何过节,也并未开罪过残缺门,他们何以要劫持小儿?”

甄兆五尖笑一声道:“秦大侠一向急公好义,侠名远播,素为同道所敬重,此次令即遭人劫持,实在另有原因。”

秦魁元道:“什么原因?”

甄兆五谲然笑道:“少堡主是怀壁其罪。”

秦魁元微微一怔道:“小儿得了什么宝物不成?”

泰少卿原是奉乃父之命,到京里来搜寻“修罗玉碗”下落,甄兆五这句“怀壁其罪”听得他心头不觉一紧,还以为秦少卿已经搜到其他四只玉碗了。

甄兆五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在下听说少堡主练成了‘修罗玉碗’上的武功,想必‘修罗玉碗’已落在贵堡手中,因此”

秦魁元不待他说下去,突然洪声笑道:“老夫明白了,残缺门劫持小儿,无非想藉以胁迫老夫交出‘修罗玉碗’,贵门目的,大概亦在于此了。”

“哈哈!”赛弥勒甄兆五尖声打了个哈哈,道:“秦大侠这是误会了!敝门把少堡主从残缺门手中救出,待若上宾,岂敢以人质视之?只是敝门昔年和修罗门渊源极深,修罗至宝,遗失已久,倘若秦大侠见赐,敝门主感激不尽。”

话虽好,实则依然志在玉碗。

万里飞虹秦魁元双目精光陡射,突然洪声大笑!此老内功惊人,这一笑,声若龙吟,响震屋瓦,足足延续了半盏热茶工夫之久!

赛弥勒甄兆五坐在椅上,犹如一座宝塔,任他洪声大笑,依然面含微笑,神色不变。

万里飞虹笑声一落,目注甄兆五,肃然道:“甄朋友果然爽快的很,只是这话说的似乎迟了一些,不错,老夫在去年秋天,确曾在一个古董商人手上,购到一只已经碎裂了的玉碗,据说出自大内,经老夫仔细观察,雕刻人物,极似一种高深的武学,就要小儿加以研练。

“甄朋友若在早几日向老夫提出,老夫念在江湖同道份上,也许会慨然相赠,但如今小儿留在贵门之中,老夫若以玉碗相赠,旁人还以为老夫惧怕了贵门,哈哈,老夫一生,向来从不服输,甄朋友替老夫转告贵门主,如果对‘修罗玉碗’志在必得,{看武侠不付费,请到清风阁}可来中条山敞堡索取,只要能胜得老夫手中七尺长剑,老夫自当双手奉上,至于小儿,蒙贵门从残缺门中救出,老夫至为感激,老夫既然来了,自要把他领回去,那就有烦甄朋友去把他叫出来。”

赛弥勒甄兆五点点头道:“秦大侠说的是,敝门既无意把少堡主留作人质的意图,自当由秦大侠领回去,只是敝门主还远在江南,在下衔门主之命,就是为寻觅‘修罗玉碗’而来,方才秦大侠已经划下了道,咱们天南地北,相见不易,不知在下可否代敞门向秦大侠讨教?

若在下侥幸获胜,未悉秦大侠是否也能以玉碗见赐?”

万里飞虹秦魁元目中寒芒飞闪,逼视着赛弥勒,拂须问道:“甄朋友想和老夫动手?”

甄兆五徐徐一笑,尖声道:“在下也许不是秦大侠的对手,但在下心仪秦大侠盛名已久,难得遇上高明,不揣愚陋,颇想一试。”

“哈哈!”万里飞虹又是一声洪亮大笑,点头道:“老夫看得出来,甄朋友真人不露相,一身所学,极为高明,老夫自当奉陪,只要老夫落败,不但玉碗双手奉上,江湖上也从此不再有我秦某其人。”

甄兆五连连拱手道:“秦大侠言重了。”

万里飞虹秦魁元霍地站起;一手解开了身上披风,洪声道;“老夫一生练剑,剑长七尺,甄朋友用的是什么兵刃?”

甄兆五淡然一笑道:“这倒巧极,在下使的也是一柄长剑,剑长五尺。”

“好极!”万里飞虹秦魁元反手已从肩头摘下了连鞘长剑,连连点头道:

“甄朋友,咱们到外边去吧!”

赛弥勒甄兆五尖笑道:“是!是!秦大侠请。”

他陪同秦魁元,步出大厅,回头朝伺立在廓前的一名青衣小鬟吩咐道:“取剑来。”

青衣小鬟躬身领命,如飞而去,

秦魁元已经走到天井中间,站定下来。甄兆五陪着他走到中间,在万里飞虹对面一丈左右站定!

这时那青衣小鬟已经双手捧着一柄五尺长的阔剑,送到面前。

甄兆五伸手接过,并未拔剑,拱拱手道:“秦大侠请亮剑。”

他对这位盛名久著的晋南大侠,丝毫不敢托大。

那是因为他代表门主,向秦魁元挑战,胜败不仅是一只玉碗的得失,而且还关系着本门的声誉,自然不敢稍存轻敌之念。

万里飞虹秦魁元微微一笑,右腕抬处,呛的一声,掣出长剑,但见银光一闪,七尺长剑狭长如练,剑身不过两指来宽,看去极为柔软,但长剑一经出鞘,就挣得笔直,寒芒吞吐,一望而知是缅铁精铸的软剑。

甄兆五也缓缓抬手,抽出一柄五尺长的阔剑。

他这两剑,也可算得是奇形兵器,因为剑长五尺,已经超过普通长剑的长度,而且剑身阔如手掌,几乎比普通长剑宽了一倍有奇,就因为剑身阔,看去青光闪耀,就像一面磨光了的铜镜。

使用这样一柄又长又阔的长剑的人,剑上造诣自然极为精深。

万里飞虹秦魁元看了他阔剑一眼,口中说道:“好剑!”接着目光一抬,说道:“甄朋友请。”

“不敢。”甄兆五剑藏肘后,抱抱拳道:“秦大侠远来是客,再说,在下是代表敝门主向秦大侠讨教的,怎敢在先?”

万里飞虹秦魁元洪笑一声道:“老夫一生,从不先发制人。”

说到这里,右手突然朝外一扬,飞起一道冷芒,斜劈而出,口中接道:“好了,老夫已发出一招,现在甄朋友可以出手了。”

赛弥勒甄兆五阔剑缓缓举起,说道:“如此在下奉陪了。”

左脚使地斜跨半步,身形跟着一侧,阔剑从斜肘里点出。

他这一招,出手极为缓慢,但万里飞虹秦魁元练剑数十年,对方一伸手,就已看出他气凝剑身,功力之深,居然不在自己之下,无怪他敢口发狂百,代表他门主,和自己一决胜负了。心念转动之间,左脚同样斜跨出去,长剑斜指缓缓推出。

两人相距一丈,虽说动手,看去却只像是各自远远的虚空比划了一下剑势,但两人身前,已是剑气激荡,两丈方圆,尽在锋利如刀的寒风波卷之下!

这一下,也看得蹲在“包厢”前面(大崖石右侧)的杨少华,心头暗暗一惊!

他艺出天山,剑术一道,冠绝武林,没想到在和坤宅中,两次遇上的蒙面女子,剑法轻灵,不在自己之下,今晚这两个人,以气行剑,剑上造诣,似乎还在自己之上!

就在他思忖之间,头顶突崖上,突然飞起两条灰色人影,疾如鹰隼,朝屋后围墙飞扑而下,身形迅快矫捷之极!

杨少华心中暗道:这两人不知是谁?

忽地又是两条灰影,从右侧一片丛草间掠起,宛如宿鸟投林,紧随着前面两条人影,飞掠过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庄院暗影之中。

卖花婆低沉的笑道:“果然好戏连台,都上场了!”

杨少华悄声问道:“这是秦家堡来的人?”

卖花婆道:“万里飞虹秦魁元,一生侠名远播,岂肯教秦家堡的人,从后门偷袭?”

杨少华灵机一动道:“那是残缺门的人了?”

卖花经道:“不错,那是残缺门外勤堂的四大香主,大概秦魁元也是他们通知的,他仍利用秦魁元去对付赛弥勒,他们却串众偷袭,这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花字们已未必会没有准备!”

就在她这几句话的工夫,后院形势,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原来那四条灰色人影,堪堪扑进围墙,身形隐入暗影之际,后院一排窗口,突然间,同时挑出八盏气死风灯!

这一来,本来树影婆娑,一片幽暗的庄院中间,顿时大放光明!

同时,在高楼屋脊上,人影连闪,一连出现了八九条人影!

这些人影,像穿花蝴蝶一般,不但身材苗条,而月,每一个人身上衣衫,红红绿绿,在灯光照射之下,鲜艳夺人,曲线玲珑!

她们当然全是女的!

一个个都是花不溜丢的女娇娘!

这些女娇娘,正是花字门中,艳名动帝都,颠倒了多少王孙公子,巨贾富商,而在最近传说离京南下的八花。

八花,真像八朵娇滴滴的鲜花,如今已是一字排开,俏生生,罗衣临风,站在屋瓦之上!

八花面前,还有一个领头的,一身翠绿衣袂,薄施脂粉,徐娘半老,风韵依然,那是翠姨娘——小翠花。

这一群娘子军的出现,正好把从后面进来的人,截住在后院之中,没有人能摸进庄院中去。

小翠花朝身后一挥手,率着八花,飞落院中,脸上似笑非笑,媚眼横飞,往几处暗影中轻轻一扫,咯的笑道:“朋友们既然来了,总是咱们花宇门的客人,干么躲躲藏藏的,难不成咱们几个姑娘,还会招待不周?”

她一开口,就是老鸨口吻,连笑带嘲,大有打情骂俏之趣。

杨少华从没到过风月场中,心中暗暗感到奇怪,这女人说话竟有如此轻浮?

他正想问问卖花婆,这人是花字门的什么人?

哪知转脸看去,方才还半倚半靠,坐在树根上的卖花婆,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这下杨少华心头不由猛然一愣!

卖花婆就坐在自己身侧不远,{本篇小说可在公开免费的网站自由转贴。如果读者是在收费会员网站看到这篇小说,说明该网站寡廉鲜耻,把免费的东西拿来骗钱。共唾之。}自己竟然连她几时走的,都一无所知。此人行动诡异,武功又高不可测,实在透着古怪!突然一声响亮的大笑,划破了寂空,面对后面屋脊的墙头上,已经多了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影,说道:“翠老板这么说了,咱们要不现身相见,岂非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随着话声,倏地飘落地上。此人正是残缺门外勤堂堂主天狗佟吉星。

他这一现身,两边的大树上,唰,唰,唰,唰,同时飞落四条人影!

那是冷面煞常道全、锦衣铁手王赞、铁算盘刁林和地鼠胡光祖。

小翠花冷冷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佟大堂主,那天,我听说要不是迎宾栈的柴掌柜赶去,说了情,佟大堂主和你手下的四位香主老爷,只怕一个也回不去,怎么?今晚佟大堂主率众夜袭,可是想扳本来的?”

她是风月场中的老将,说出来的话,尖刻之至。

冷面煞常道全青惨惨的脸上,一片冷肃,沉喝道:“利嘴贱妇,就算咱们是扳本来的,你又待如何?”

小翠花斜睨了他一眼,咯的笑道:“我的常道爷,你好像有什么人撑着腰来的,我翠姨娘虽是个老鸨,但王公大臣,富贾巨商,和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好汉,可见得多啦,还没敢当着我面,骂过一声的,常道爷也算得是江湖一个门派里的香主,论地位也不算低了,怎好出口伤人?”

冷面煞常道全脸上木无表情,双目冷冷的凝视着小翠花,一袭青袍,拂拂飘动,大笑一声道:“小翠花,常某知道你在花字门地位不低,道爷也并没有把你看成老鸨,既如你自甘下贱,承认是花字门里的老鸨,常某也只好把你当老鸨看了,常道爷出口伤人,骂的只是一个老鸨,又有什么了不起?不得了的?”

站在小翠花左边第一个女娇娘,正是八花中为首的玉梅,此刻柳眉一扬,粉腮儿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娇叱道:“常道全,你口发狂言,可是觉得没有人收拾你么?”

常道全狭瘦的脸上,一片冷漠,望了玉梅姑娘一眼,冷冷的道:“道爷并不是吃素的,看是你收拾我,还是我收拾你?”

玉梅锵的一声,从腰间掣出了双股剑,身形一晃,欺前了数尺,喝道:“来,常道全,姑娘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小翠花并未出声阻拦,那自然是有意让玉梅出场的。

常道全手中铁拂轻轻一拂,大步迎了过去,冷然道:“道爷有些什么高招,你就可领教到的。”

口中说话,铁拂一抖,使了一记“神龙出水”向玉梅当胸拂去。

玉梅姑娘闪身掠出,心里可没有半点轻视来人,一见对方出手就直欺中胸,知是劲敌,一时更不敢怠慢。慌忙移步转身,避开来势,手中双剑一分,有截对方铁拂,左剑“腕底翻云”疾刺常道全右肋。

冷面煞常道全冷然一笑,全身向右一旋,右脚突然前跨一步,这一步就跨到了玉梅左侧,铁拂一层“灵蛇绕颈”朝玉梅姑娘粉颈圈来。

玉梅在这交手一招之间,已看出对方变招迅速,身法奇特,尤其铁拂上暗劲如山,一身功力,不用说已在自己之上。只有以快打快,和他抢攻,以自己双剑苦练之功,抢制先机,也许不致落败。

心念这么一动,立即斜退了两步,展开双剑攻势,但见两圈银光,滚转如轮,呼呼生风,劈、刺、点、削,剑影参差,抢攻而上。

常道全看她双剑抡飞,来势迅捷报辣,倒也不敢托大,立把一柄三尺长的铁拂,全力施展,一蓬银丝,化作万点寒星,急如骤雨,朝两圈剑影中还击过去。

两人这一动上手,全力拼博,双剑一拂,交汇成一片,虽在八盏气死风灯照耀之下,依然人影迷离,但见两道黑影,进退腾跃,倏分倏合,任谁也分不清哪一个是谁来?

小翠花嘴角一披,咯咯的笑道:“人家既然上来了,你们也不用尽站着不动了,该接待的,上去好好招呼,别让人家说咱们怠慢了客人!”

她此话一出,玉兰、玉桃、玉莲三位姑娘齐声娇“是”唰、唰、唰,各自从腰间掣出双股剑,就像风摆柳条,款步走出。

残缺门来了四位香主,她们敢情早就分配好了谁接谁?

三位姑娘虽没向谁叫阵,但她们就是迎着锦衣铁手王赞、铁算盘刁林、地鼠胡光祖三人走过去的。

锦衣铁手王赞右手一抬,长剑出鞘,尖声笑道:“咱们也用不着客气了!”

迎着玉兰欺去,剑光一闪,当先发难。

铁算盘刁林、地鼠胡光祖也分别迎着玉桃、玉莲动上了手。

刹那之间,偌大一片后院之中,顿时刀光创影,捉对厮杀起来。

天狗佟吉星突然怪笑一声沉喝道:“翠老板,咱们也不用闲着吧?”

喝声甫落,人已朝小翠花面前欺了过去。

小翠花斜退半步,咯笑道:“是啊,贱妾早就有意奉陪你大堂主的。”

她出手奇快,说话之间,双手疾发,两道剑光,应手飞起,朝佟吉星欺来的人飞卷出去。

佟吉星冷笑一声:“来的好。”

手中长剑一闪“当”、“当”两声,架开了小翠花的双股剑,左足倏地跨进半步,反手一剑,疾刺出去。

小翠花暗暗吃了一惊,左剑朝外封出,人却随势一个急旋,右剑一记“桔树盘根”向佟吉垦双脚扫去。

佟吉星双足一点,凌空弹起,从小翠花头顶跃过,身形一弓,双足朝上收起,左手一探,五指箕张似爪,猛向小翠花当头抓起。

他外号“天狗”这一式凌空发爪,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天狗拨云”

小翠花一剑扫出,眼前人影顿杳,立即警觉到不对,双剑护身,接连两个翻身,朝左闪出。

佟吉星下扑的人,左爪未收,一道长虹,已如闪电般劈落。

小翠花连遇险招,心头又惊又怒,这回她可不再避让,双剑交叉,猛力朝上迎去。

三剑交击,但听“锵”的一声,金铁狂鸣,小翠花交叉的双手,一下架住了佟吉星劈来的长剑。

不!她这一招,双臂贯住了全力,而佟吉星吃亏在凌空下落,势道已竭,一下被小翠花震退数步之多。

小翠花自然不肯放过良机,双肩一晃,双剑如风飘万点,寒芒千缕,急攻过去。

佟吉星长笑一声,剑光开阖,重又和她打在一起。

再说玉梅姑娘独斗冷面煞常道全,她自知功力不如对方,唯一办法,就是仗着花字门一套快速的“飞花剑法”以快打快,抢占先机。

这一着,在动手之初,确也立竿见影,颇收奇效。但冷面煞常道全在黑道中颇负盛名,手中一柄铁拂尘,贯注内力,可以坚逾精钢,若是柔软之时,也可化作绕指柔丝,专门锁拿敌人兵刃,他在这柄铁拂上浸淫数十年,功力之深,自然不在话下。

不然,残缺门外勤堂,他怎能轮得上四大香主的首席香主?

玉梅双剑抡飞,一阵快速抢攻,先前倒也逼得常道全措手不及,连连后退,但经过一二十招之后,常道全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打到了三十招左右,他一柄拂尘,忽柔忽刚,忽卷忽砸,漫天飞洒,玉梅就渐渐被逼落了下风,手中双剑,左右支绌,大有施展不开之势。

这时,和锦衣铁手王赞动手的玉兰,也在王赞右剑左爪(他左手是铁手)连攻带抓,被逼的攻少守多,连连后退。

只有铁算盘刁林,和地鼠胡光祖,一个折断左碗,一个折断右腕,断了半截手腕,对残缺门的人来说,原也其不了什么,他们可以为你安装一只铁手。但刁林、胡光祖手腕折断,还不到三日,纵有灵丹止痛生肌,在一时之间,究竟还不习惯。

刁林断的左腕,右手还能使用铁算盘,胡光祖断的可是右腕,左手使用三截棍,自然没有右手的威力。因此和他们动手的玉桃、玉莲,还可勉强支持。

八花之中,只有玉梅、玉兰、玉桃、玉莲四位姑娘,接住残缺门四大香主,还有玉蕊、玉梨、玉芙、主薇四个,每人手上各自捧着双股剑,凝神俏立,似在替动手的四花押阵。

此时眼看玉梅、玉兰,已在对方节节追攻之下,连遇险招,玉蕊双股剑一分,娇喝道:

“六妹,该咱们上啦!”

人随声发,身如蝴蝶穿花,朝冷面煞常道全直欺过去。

玉梨、玉芙、玉薇同样双剑一分,双肩晃动,分头加人了战场。

本来捉对厮杀的局面,这一来顿时变成了以二敌一。

冷面煞常道全冷笑一声,铁拂挥处,一记“左右蓬源”万缕千丝,化作一道寒光,把直欺过来的玉蕊,一起圈入在一片拂影之中。

玉梅正在连遇险招之际,玉蕊这一挥剑加入,压力为之一松,双剑飞舞,立刻会合玉蕊,反守为攻,联手合攻。

锦衣铁手王赞也沉喝一声:“你来的正好!”右手长剑唰唰两剑,封住了玉兰的剑势,左手铁手一探,硬向玉梨长剑上抓去。

玉兰双剑一撤再发,和玉梨声东击西,也很快联上了手。

铁算盘刁林一面铁算盘发出慑人心的“啷啷”声响,震耳欲聋,他和玉桃连续拼搏,记记硬打硬砸,本已稳占上风,此时加上一个玉芙,却也并不在意。

只有地鼠胡光祖,右腕初折,由左手施展三截棍,究竟不如右手纯熟,对付一个玉莲,还差不多,再加上了一个玉薇,在四柄长剑的联手抢攻之下,就显得有些忙乱。但他能当上残缺门香主,自然不会是庸手。

纵使有些忙乱,也并不是露了败象,一支三截棍,还是使的虎虎生风,左右前后,招中套招。从他身边幻起一排排的棍影,任你玉莲、玉桃四剑齐飞,也近不得他身前五尺之内。

这一场激战,愈来愈见惨烈!

八花以二对一,这一联上了手,四支长剑,此攻彼守,进退有度,时间稍久,就发挥了她们联手合击的威力。

要知她们原是同门姐妹,从小在一起学艺,平时不知喂过几千遍,几万遍招,自然心意相通,每一招出手,都能互相呼应,相辅相成,不像旁人联手,纵然同样是两对一,也是各使各的武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片刻工夫,这四组人,差不多又打了三四十招光景。

现在,情势已经有了显著改变!

地鼠胡先祖力敌玉莲、玉花,本来已经有些忙乱,到了此时,玉莲、玉薇四支长剑,剑光连闪,此进被退,就像一个人生了四条手臂,拿着四柄长剑,和你拼斗。

地鼠胡光祖一根三截棍,慢慢的就感到缚手缚脚,施展不开来!

动手过招,有不得丝毫缚手缚脚,你感到缚手缚脚,就是你对手已经施展开来了。

玉莲、玉薇四支长剑,把一套“飞花剑法”愈使愈快,愈快愈逼得紧!

地鼠胡光祖一根三截棍,已没有先前那么虎虎有声的威势。

银练般的剑光,不时从他棍影中乘隙穿人,逼得他有许多招式,堪堪递出,不得不中途变招,以致本是一招凌厉的攻势,反而成为忙不迭的封架。

想想看,这一来一去,差了多少?

地鼠胡光祖吃亏在左手使用三截棍,不能发挥他原有的威力。

但其实后院这场分组激战,自从八花以二敌一,联手合击,已落下风的并不止地鼠胡光祖一个!

铁算盘刁林一面铁算盘,虽然“豁啷啷”响得震天一般,但在玉桃、玉芙四剑交击,着着抢攻之下,也在连遇险招,节节后退。

只有冷面煞常道全,一柄铁拂尘,依然挥洒自如,呼啸生风,盘空缭绕,逼得玉梅、玉蕊只是在他身前数尺,像走马灯一般围着他挥剑刺击,但却不敢迫近一步。

锦衣铁手王赞在玉梨欺来之时,铁手觑空一把抓住了她左手长剑,长剑硬生生被他折断。

因此和他动手的玉兰、玉梨,两个人只有三柄长剑。

这是锦衣铁手占了便宜之处,但他的一剑一爪(铁手)确也功力深厚,缠战多时,还是稍稍占了一点上风。

另外,厮杀得最厉害的一对,还是花字门副总监小翠花和残缺门外勤堂主天狗佟吉星。

他们一动上手,就全力相拼,三柄长剑,剑光缭绕。一个使的是“飞花剑法”以轻灵迅疾见长,一个剑法诡异多变,功力老到。双方各展所长,打了两百招左右,还是难分胜负。

这是一场激烈的拼搏,已成了缠斗!

突袭,利于速战速决。

何况残缺门的目的,志在抢回被花字门从他们手巾劫来的中条秦少堡主,自然不利于拖长时间。

就在大家激战之时,欲罢不能之际!

忽闻远处传来一声苍劲的长啸!

空山传响,音曳长空,来势奇快无出!

杨少华心头暗暗一紧,忖道:光听这声长啸,此人功力之深,已臻上乘境界,只不知来的又是什么人?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笑声乍歇,但见两道灰影,划空泻落,突岩上面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年在五旬开外的瘦矮老头,身穿黑褂,扎脚裤,面如火灰,赤手空掌,一双小眼,黑夜中炯炯有光。

另一个是瘦长个子,穿着青纱长衫,就像竹竿一般,正是迎宾客栈的掌柜——九爪狼柴进。

那面如火灰的瘦矮老头目光往下一扫,低沉的道:“老九,你就留在此地吧!”

九爪狼柴进恭声应“是”

火灰脸老头炯炯目光一注,沙着喉咙沉喝道:“大家给我住手!”

话声甫出,一道人影已从空飞降,落到后院之中。

他这声沉喝,声音并不太响,但正在动手的人,就是铁算盘刁林手中一面铁算盘响着一片“豁啷啷”的声音,话声依然钻进他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双方的人,全都被这声如同尤物的沉喝,震得耳朵嗡然直鸣,不由得一齐停下手来。

火灰脸瘦矮老头伸手一指,大不剌剌朝天狗佟吉星问道:“这些小娘们全是花字门的吗?”

佟吉星神色恭敬的应了声“是”

火灰脸巷头嘿然怪笑道:“老夫真不相信这些小娘们都成了气候。”

小翠花看出这瘦小矮老头身份似乎比天狗佟吉星要高得多,但她一直待在京里,不知对方是何来历?

这时听他说话老气横秋,心中暗暗哼了一声,眼角飘动,问道:

“这位老爷子大概是残缺门来的,只不知如何称呼?”

火灰脸老头双颊尖削,沉笑一声道:“你就是小翠花?”

小翠花咯的笑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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