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安排毒计(2/2)

楚秋帆问道:“他人在哪里?”

店伙道:“那位公子爷就住在上房,现在正在盥洗,马上就会下来了。

楚秋帆又道:“他有没有说姓什么?”

店伙陪着笑道:“客官看到了,自然就会认识。”

楚秋帆道:“好,那我就在房里等他。”

刚说到这里,只见两名伙计模样的人,各人手中提着一只大食盒,朝里走来。当前一个朝店伙问道:“小王,送到哪一个房间里?”

店伙连忙招呼道:“就是这一间。”他抬抬手,领着两个店伙走入。

楚秋帆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店伙陪笑道:“是三元楼送来的。”

楚秋帆道:“他们大概送错房间了。”

“没错,没错!”店伙连连陪笑道:“酒菜是小的去叫的,这是那位公子爷吩咐送到客官房里来的。他说,他和客官有多年不见,难得会在这里遇上,正好把盏剪烛,一倾契阔”

“多年不见的朋友?”楚秋帆心头暗暗奇怪,忖道:“这人会是谁呢?”

那两名三元楼的伙计,早已在房中一张小方桌上放好杯盏和一把装酒的锡壶,又从食盒中取下四盘冷盆,四个热炒,都用盘子覆着,以防酒菜冷了。他们放好酒菜,便自退去。

过了一会,才听楼梯上响起橐橐履声,有人下来了。

店伙伺候这位公子爷,可说巴结上了天,才一听到脚步的声音,就像老鼠一般,耸肩欠身,急步趋了出去,还没看到人,就垂下双手,躬着腰站在房门口恭候了。

那位公子爷终于下楼了,他左脚刚一着地,店伙已很快的趋了过去,躬身抬手道:“公子爷请!”他侧着身抢在前面,引着公子爷走到楚秋帆的房门,才停住脚,又倾着前身,说道:“公子爷,楚爷就住在这里。”

楚秋帆因人家前来拜会自己,不得不迎了出去,举目看去,那位公子爷已经快到门口了。

只见他身穿天青绸衫,足登粉底薄靴,手播洒金摺扇,昂首阔步的走来。

这人看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生得目若朗星,唇红齿白,一表人才,像个读书相公,只是自己和他素未谋面,并不相识。

\\那青衫相公一眼看到楚秋帆,立即含笑抱拳道:“楚兄请了,多年不见,想不到会在这里和楚兄相遇,真是他乡遇故知,难得极了!”

楚秋帆听他说话的声音怪怪的,心中甚是惊疑,抱拳答礼道:“兄台”

青衫相公含笑道:“楚兄别急,有话到里面再说不迟。”

楚秋帆心中虽是疑窦丛生,但也只好把他让入屋中,两人分宾主落座,店伙急忙替两人沏了茶送上。

青衫相公一摆手道:“这里不用你侍候了。”随着递过一锭碎银。

店伙接过银子,连连称谢,又像老鼠一般颠着屁股,急步走出,随手关上了房门。

楚秋帆望望青衫相公,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忍不住又问道:“兄台”

青衫相公朝他展齿一笑,露出一排又细又白的牙齿,起身道:“楚兄,酒菜快要凉了,我们边谈边吃吧!”

楚秋帆只得跟着站起,和他在小方桌对面坐下。

青衫相公拿起酒壶,先给楚秋帆面前斟上了酒,然后又在自己面前也斟了一杯,含笑道:

“我们在客地相逢,应该先干一杯。”

楚秋帆看他双手十指纤细,肌肤白润如玉,尤其说话的尾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心下兀自觉得奇怪,不觉怔怔的望着他。

青衫相公笑道:“难道楚兄真的想不起小弟来了?楚兄小时候,和我最要好了。你还记得不?有一次我们到山上去玩耍,你爬到松树上去捉松鼠,那松鼠一下跳了下来,钻入松树底下一个洞穴,你伸手去捉,拉住了他的尾巴,拉了出来,却是一条一条斑斓的毒蛇,把小弟吓死了”

楚秋帆越听越奇,自己小时候时常到山上去玩,但都是一个人,很少有人和自己作伴,何况山村间都是些顽童,更没有像青衫相公这样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

啊!这些话,今天早上曾和乐兰芬说过,难道被他偷听到了?心中想着,忍不住问道:

“兄台到底贵姓大名,如何称呼?”

青衫相公忽然轻“唉”一声,说道:“从前小弟一直叫你楚大哥的,看来你真的把小弟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这声“楚大哥”叫得楚秋帆又是一怔,他声音竟然十分像乐兰芬的口吻,但细看他面貌,却又不像

青衫相公看他一脸迷茫,不觉咕的笑了一声,说道:“你我兄弟相处一室,现在可以证明,没有什么不便了吧?”

楚秋帆口中哦道:“你是兰芬?”

“谁说不是?”青衫相公举手在脸上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了笑得像春花般的面貌,低声道:“楚大哥,你想不到吧?”

楚秋帆伸手从她手上取过面具,仔细察看,只觉这张面具,又韧又薄,好象是一层不大透明的薄膜。上面也有着极细的毛孔,制作十分精巧,是以戴在脸上,丝毫看不出来。把玩了一阵,随手递还,一面注目问道:“你这面具是哪里来的?”

乐兰芬怕被人看见了,急忙又戴到脸上,用手掌轻轻在脸颊四周贴好,才道:“这是昨晚春云姑姑背地里送给我的。她说,我出门在外,戴上这个,可以减去许多麻烦,你看好不?”

楚秋帆心中暗道:“春云本来只是仁山庄的一个丫环,最近因嫁给了孟师伯,才抬高了她的身份,成了东海双雄乐氏兄弟的义妹。一个丫头,身边哪会有制作如此精细的面具?由此看来,她果然早就是贼人一党了,也由此可以证实她嫁给孟师伯,果是老贼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了!”

乐兰芬看他只是怔怔的望着桌面出神,轻声问道产楚大哥,你在想什么?”

楚秋帆问道:“你可知道春云姑姑到仁山庄有多久了?”

乐兰芬想了想道:“好象是去年三月里来的。”

楚秋帆又问道:“是什么人把她引到仁山庄去的呢?”

乐兰芬道:“自然是乐总管乐荣了。庄上有许多事,爹和二叔都不管的。你问这些干么?”

楚秋帆道:“没有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乐兰芬道:“那就快吃菜吧,菜都凉了。”

两人刚举筷吃莱,店伙又领着一名面店的伙计走入,送上两碗面来。

楚秋帆笑道:“贤弟真想得周到。”

乐兰芬道:“是我叫店伙办的。”

店伙陪着笑道“是,是,二位公子爷吃了油腻的洒菜,面就得清淡些才是。这鸡火面是用真正金华火腿的腰肪切丝,再加鸡胸脯肉丝做配料,吃起来又香又嫩,清而不腻。小的别关照他们,是二位公子爷吃的,要特别做得好,二位公子一尝就知道了。”他难得遇上出手阔绰的公子爷,是以特别巴结,处处讨好。

乐兰芬一摆手道:“很好,明天我会重重的赏你。”

店伙听说有重赏,更是高兴,连连应是,退了出去。

两人边谈边吃,乐兰芬不会喝酒,吃了些菜,就先吃面。楚秋帆平日师父规矩极严,常说酒能乱性,少年人不能喝酒,是以也不大会喝,喝了几杯,也就不喝了。倒是那碗面,果然香腴可口,十分鲜美。

饭后,店伙进来收过杯盘,又给两人沏了新茶,才行退去。

乐兰芬问道:“楚大哥,你打算到哪里去呢?”

楚秋帆也不隐瞒,就把自己准备上江西武功山去找白鹤道长的事和她说了。

乐兰芬道:“听楚大哥口气,难道裴盟主真的不是你师父?”

“不是。”楚秋帆又把自己和孟师伯在壑底发现智善大师和师父尸体之事详细说了—遍。

“唉!”乐兰芬轻轻叹了口气,才道:“原来还有这许多事,难怪春云姑娘说你心里很苦,要我来追上你,帮助你。彝云姑姑真是好人!”

楚秋帆听得心头一动,急忙低声道:“我今晚和你所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连春云姑姑面前都不能吐露一点口风。”

乐兰芬嫣然笑道:“你想我会告诉人家么?”

楚秋帆道:“你自然不会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乐兰芬才起身道:“我要回房去啦,楚大哥,明天见。”翩然往外行去。

楚秋帆起身关上房门,他喝了几杯酒,觉得微有醺意,也就解衣就寝,但一时竟然睡不着觉。

他从乐兰芬的面具,想到乐春云既是老贼一党,何以会鼓励乐兰芬来找自己,莫非这中间又是老贼安排的什么诡计不成?

他一想到假冒师父的老贼,心中不禁暗暗切齿,自然更睡不着了。披衣起床,取过冷茶,喝了两口,正待上床,突听远处传来一阵叱喝,隐隐还夹杂着妇女呼救之声。

楚秋帆追随师父多年,生成侠义之心,给他听到了呼救之声,岂肯上床睡觉!这就略事结束,一手提剑,轻轻推开后窗,飞身而出。

这山城僻县,客店虽是面临街道,但从后窗飞出,只是几间破旧的房舍,再过去就是一片菜田和荒芜旷野了。

楚秋帆方才并未听清那几声叱喝和呼救之声来自哪一方,此时掠过两间瓦房,在空旷之处站停下来。要待仔细辨别方向,却又寂然听不到半点声息,心下不禁暗暗作难。

就在此时,又听一声尖叫隐隐传来,声音似乎比方才已经远了许多。

虽然只此一声,但楚秋帆已可清楚的辨认出那呼声是从东北方传来的。一时哪敢怠慢,立即纵身掠起,施展轻功,朝东北方追了下去。

不过盏茶工夫,他已追出二三里远近,眼看快到城墙,地势也愈见荒僻。

正在追踪之时,突然左首林间,响起一个女子的呼声“爹!”

楚秋帆脚下猛然一停,刹住身形,回首喝道:“林中什么人?”

接着只听林中轻轻“嘘”了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压低着话声道:“乖女儿,你快别作声!”

楚秋帆一手提剑,已然循声闪入。树林中虽然幽暗,但他目力过人,一眼看去,只见一个老人扶着一个女子,斜倚在树根旁,只是喘息。

楚秋帆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老者心头一慌,扑地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大王饶命,大王就饶了小老儿父女性命吧!小老儿只此一女”

他把楚秋帆当作了强人!

楚秋帆道:“在下不是强盗,老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者听说不是强盗,但依然跪在地上,叩头道:“英雄救救小老儿父女性命。”

楚秋帆道:“老丈请起,有什么话,慢慢的说吧!”

那老者从地上爬了起来,依然牙齿打颤,哆嗦道:“小老儿父女路过此地,不料遇到一伙强人。小老儿父女是从后门逃出来的,他们一路紧追不舍”

刚说到这里,只听远处又传来一阵叱喝之声,只要听声音,就知人数不少。

那老者吓白了脸,颤声道:“他们追来来了”

他惊慌失措,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扯着楚秋帆衣袖,一下塞入袖中,说道:“这包东西要是给他们搜到,小老儿父女就没命了!”

楚秋帆安慰道:“老丈不用害怕,有在下在此,他们绝不会伤害你的。”

两句话的工夫,叱喝之徒,已经渐渐接近。

楚秋帆一手按剑,回头道:“老丈父女,只管躲在这里,在下出去打发了他们”

“啊!”那老者十分害怕,一把拉住楚秋帆的衣衫,颤声道:“英雄,你只有一个人,千万不能出去。”

只听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已然迫近林前。

有人叱喝道:“别让他跑了!”

接着又有三五个人同声道:“快把树林围起来。”

那老者吓得直是哆嗦,放开楚秋帆的衣衫,一个人双脚发软,像狗爬似的在地上连拖带爬,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去了。

楚秋帆目光一抬,但见树林外面,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影,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已然分散开来。心中不觉大怒,磐安虽是山城僻县,但在县城里这般明日张胆的杀人越货,结伙抢劫,当真是没有王法了!今晚给自己撞上,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心念转动,正待大步走出林去,只见那群强人之中,为首一人,已然手持钢刀,面向林内大声喝道:“采花淫贼,还不出来,你已经逃不掉了,还是束手就缚的好!”就因假冒师父的老贼诬蔑他是采花大盗千手郎君江上云的儿子,对“淫贼”二字,有着极大的反感。这时听到对方骂他“采花淫贼”心头不禁大怒,剑眉一挑,左手握着长剑剑鞘,一下从树林中飞掠而出,落到那为首汉子的面前,沉喝一声:“好一伙有眼无珠的东西,你说什么?”

就在他飞身出林之际,分散在四周的十来个壮汉,也立即从四周围了上来,但他们脚下刚一移动,忽然间纷纷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一时之间,但听钢刀落地和十来个人倒地的声音,这些人倒下去之后,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有再挣动一下。

那为首的壮汉看得悚然一惊,切齿道:“好个淫贼,你好毒辣的手段,我和你拼了!”

手中钢刀一紧,纵身扑上,刷的一刀,当胸直劈过来。

楚秋帆眼看围上来的人突然一齐倒了下去,心中也暗自惊疑不止,一见那为首汉子抡刀扑来,只要看他出手,便知武功平常,当下连剑都没有出鞘,只是身形一侧,左手举剑一拨“拍”的一声,就把对方钢刀压住,沉声道:“你说什么?”

为首汉子已经双目通红,怒声道:“淫贼,你使歹毒暗器,杀了这许多人,难道还想赖么?”他钢刀从下翻起,刀光一闪,又朝楚秋帆横劈面来。

楚秋帆被他一口一声骂着“淫贼”心头不禁火起,左手一挥,剑鞘“嗒”的一声,又压住了对方钢刀。他这下存心让对方吃些苦头,剑鞘在压住钢刀之际,功运左腕向外引出,口中大声喝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结伙抢劫,还敢诬蔑小爷,你再叫一声淫贼,休怪我出手无情。”

为首汉子钢刀堪堪劈出,陡觉刀上猛烈剧震,整条右臂立时麻上肩胛,一个人跟着刀势,踉跄跌撞出去。

他心知自己不是这淫贼的对手,匆忙之间,接连斜冲出去三步之多才刹住身子,手中钢刀几乎掌握不住。但他是个倔强脾气,宁死不屈,站停身子,就破口大骂道:“你夜入宋家庄,劫持我家大小姐,难道还不是淫贼?你若是怕人家骂你淫贼,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楚秋帆听得心头微微一怔,一个箭步掠到为首汉子面前,沉喝道:“你胡说什么?你们结伙打家劫舍,还敢诬蔑我么?”

就在一步跨到为首汉子面前之际,耳中突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分明已有敌人欺近,同时响起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宋义,你退下。”

那为首汉子听到声音,心头不禁不喜,急忙叫道:“老庄主,这淫贼”

楚秋帆回身看去,朦胧月色之下,但见自己右首并肩站定三人。

中间一个是蓝袍老者,胸前飘着几绺疏朗朗的花白长须,双目炯炯,手中不带兵刃,但自有一股严肃之气。

左右两人则是两个劲装青年,年在二十开外,手中各持一柄雁翎刀,望着楚秋帆,一脸俱是激愤之色,大有出手之意。

蓝袍老者没让宋义再说下去,一摆手道:“你快去看看,庄丁们还有救么?”

宋义应了声“是”向旁退下。

蓝袍老者目注楚秋帆,沉声道:“年轻人,你劫掳小女,还杀伤多人,究竟和我来家庄有何过节?小女现在何处?”

楚秋帆大感惊异,望望蓝袍老者,看他一脸正气,不似强徒,一面略为抱拳道:“老丈说在下劫掳令爱,此话从何说起?”

左首青年雁翎刀一指,厉喝道:“你夜入宋家庄,劫掳我妹子,难道还想赖么?”

他刚说到这里,那宋义已经检查了几个倒在地下的庄丁,直起身来,悲愤的道:“回

回老庄主,他他们都被歹毒暗器打中,毒发身死。”

右首青年一跃而出,说道:“伯父,侄儿去把他擒下。”雁翎刀一抡,朝楚秋帆直欺过来。

左首青年正待跟踪掠出,蓝袍老者回首道:“瞻儿,你和宋义到林中附近去找找看,可有你妹子下落?”

左首青年答应一声,和宋义一同往树林中找去。

楚秋帆暗道:“糟糕,今晚之事,虽是一场误会,但如何才能解释得清呢?”

右首汉子却一下欺到他身前,喝道:“小贼,你亮剑!”

楚秋帆手中长剑仍未出鞘,只是后退了一步,喝道:“且慢,我要向这位老丈说几句话。”

右首青年哪里还容他说话,口中冷笑道:“等我把你拿下了,自会要你从实招供。”雁翎刀“唰”的一声,分心进招。

楚秋帆身子一侧,避了一刀,怒声道:“你们宋家庄的人讲不讲理?”

右首青年哼道:“和你这种江湖败类,还有什么道理好讲?”口中喝着,手中突然一紧,接连又是两刀,疾劈而出。

这两记刀招,一记比一记凌厉,刀刃劈风,嘶然有声!

楚秋帆回眼看去,但见那蓝袍老者只是袖手旁观,听了自己的话,并未喝阻右首青年,显然把自己看作了劫掳他女儿之人,有把自己擒回去之意了。

此人虽然站着不动,但气度沉稳,一望而知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楚秋帆自小就由三湘大侠裴元钧一手调教,今年不过弱冠年纪,在武功上却已有十几年的苦练之功,哪会把右首青年放在眼里。

对方刀招虽然凌厉,但每一刀都被他避了过去,口中朗声道:“阁下再不住手,莫怪在下要出手了。”

右首青年眼看自己接连三招都伤他不得,心中更是怒恼,厉喝道:“要我住手,除非你立即束手就缚。”手腕翻动,又是一刀斜劈过去。

楚秋帆冷笑道:“好!”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刀剑相交,发出叮然轻震,把右首青年的雁翎刀震开了数尺。

右手青年疾步一退,但一退即进,刀光平削,左掌随刀正击而出,右足又紧随掌势,陡然上踢,正是少林“刀掌腿连环式”

楚秋帆对八大门派的武功,自然是常听师父谈起,耳熟能详,口中冷笑一声,长剑倏然收回,紧贴肘后,食、中二指一骈,朝对方手掌格出,同时左手握着的剑鞘当作点穴鉴使用,朝对方踢来的右脚“公孙穴”上点去。

这“公孙穴”在足踝内侧,正面对敌,原不易被敌人点到,但右首青年这一记踢出来的正是“怀心腿”抬足踢向楚秋帆头部,自可轻取“公孙穴”了。

右首青年没想到他有此一招,心头一惊,匆忙中赶紧趁势一个翻身,倒退出去寻丈远近。

这时那左首青年和宋义二人,已从林中扶着一个用披风紧裹身子的姑娘走了出来。

蓝袍老者急忙问道:“珍儿可曾受到伤害么?”

左首青年答应:“爹,妹子被这厮掳来林间,点住穴道,差幸宋义率人赶到,总算没事。”

“如此就好。”蓝袍老者缓缓吁了口气,突然回过身来,神情极为震怒,瞋目喝道:

“淫贼,你还有何话说?”挥手一掌,朝楚秋帆迎面劈来,他在盛怒之下,这一记“劈空掌”

威势十分强大。

楚秋帆眼看双方相距还有丈许远近,但拍到时风势逼人,心知厉害,不敢正面和他硬接,右手长剑与左手剑鞘护住身前要害,急忙跃开数尺,口中叫道:“老丈住手,这是一场误会,老丈可否听在下一言?”

蓝袍老者一击未中,嘿然道:“你劫掳小女,又以歹毒暗器杀害我八名庄丁,老夫岂能轻易放过了你?”身形一晃,已然纵到了楚秋帆身前,右掌一收,左掌如铁,当胸按来!

“住手!”楚秋帆急急后退,一面抗声道:“你就是要在下偿命,也该先听在下把话说完了,再动手不迟。”

此时远处正有一条人影朝场中飘然行来,口中叫道:“宋老施主掌下留情,听贫道一言。”

相距尚远,但话声清朗,宛如对面说话一般。

蓝袍老者一怔,抬目道:“来的可是清尘道兄么?”

“哈哈,宋老施主果然目力过人,贫道正是武当清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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