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石二鸟(2/2)
陆长荣、阮传栋同时闪身抢出。阮传栋俯下身去,陆长荣伸手在他身上一摸,再探探他胸口,说道:“阮大叔,他心脉已经停止了。”
阮传栋听得一呆,站起身目光抡动,喝道:“是什么人暗算了三师弟?”
阮伯年目毗欲裂,狂笑一声道:“好,好,果然好手法,在阮某面前,暗下毒手,那是存心和咱们鹰爪门过不去了?”
商鼎、孙邀生两人骸然相顾:“也给怔住了。
严铁桥抗声道:“咱们若要杀他,昨晚就当场把他格杀了,何用在此时此地,宁前辈已经答应放人之际,还把他杀了?”
这几句话的工夫,何大复脸上渐渐发黑。
丁盛道:“阮老爷子,看情形何兄极似中了毒药暗器致死的。”
阮伯年道:“传栋,你仔细看看,他是被什么暗器袭中要害,竟有如此歹毒?”
阮传栋答应一声,再次俯下身去,丁盛也跟着走上,和陆长荣一起蹲下去,三人仔细看了一阵,依然找不到丝毫痕迹。
楚玉祥道:“陆大叔,这好像是极细的毒针所伤,何三叔衣衫背上有一个极细的针孔,你撕开他衣衫看看,也许可以找得到暗器了。”
阮传栋凝足目力,还是看不到针孔所在,心中暗暗惊异,依言嗤的一声撕开何大复背后衣衫,只见尸体全身发黑,背后正中间一圈更是呈现紫黑,紫黑中心,有一点细如针尖的小孔,如非目力极强的人,极难发现,但却找不到毒针。
丁盛咦道:“毒针好像已经被人取下了。”
陆长荣道:“也可能深入体内。”
阮伯年道:“你们肯定大复是中了毒针致死的么?”
丁盛站起身道:“此种毒针细若牛毛,只要看他中针的周围,有巴掌大一圈紫黑,可见此种毒针,剧毒无比,见血封喉,自然是中针致死的了。”
阮伯年怒哼一声,目含厉芒,掠过白圭子、宁乾初等,沉声道:“传栋、长荣,你们给我搜。”
这位鹰爪门的掌门人已经忍无可忍,不惜和武当派,八卦门抓破脸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已极明显连白圭子、宁乾初的身上都要搜了。
宁乾初听得脸色微变,嘿然道:“阮老哥怀疑兄弟是射杀令徒的凶手吗?”
阮伯年切齿道:“今天到东海镖局来的人,都有嫌疑,自然都要搜!”
白圭子身为武当八子之一,平日一向以名门大派自居,颇有骄矜之气,方才和阮伯年几乎闹翻,后来明知阮伯年说的不虚,心中也不无快快,此时冷冷的接口道:“连贫道也要搜吗?”
阮伯年大笑一声道:“白圭子,你以为武当八子,就搜不得,武当派就没有歹徒吗,今天第一个就是要先搜你。”
话声一落,立即接着道:“传栋、长荣,你们只管过去给我搜,谁敢顽抗,只管给我就地格杀,一切后果,均由老夫一力承担。”
白圭子气得脸色铁青,骼的一声从肩头撤出长剑,怒笑道:“阮伯年,贫道还没把鹰爪门放在眼里。你口出大言,可要试试贫道的长剑”
他话还没说完,突听有人接口喝道:“好个杂毛道士,东海镖局也有你发狂的份儿?”
一道人影随声飘飞而来。人到、声到、掌到,一记轻飘飘掌势,朝白圭子迎面拍了过去。
白圭连人影还没看清,就觉一道森寒的冷风迎面涌来,他究竟是武当八子中人,发觉掌风有异,赶紧使了一式。移风换位”闪身避开,心头不觉大怒,沉声喝道:“阴风掌!
你是东海镖局的人吗?”
这发掌之人,正是英无双,闻言哼道:“我当然是东海镖局的镖头了。”
白圭子仰首笑道:“很好,东海镖局果然藏垢纳污,拉拢旁门异派,那当然要和咱们为敌了。”
英无双睁大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白圭子长剑一指,喝道:“多言无益,你亮剑。”
英无双披披咀道:“亮剑,杂毛道士,本公子剑下,只怕你走不出十招。”刷的一声,抽出青霓剑来。
白圭子方才被她一掌逼退,已是大失颜面,此时听她说自己走不出十招,不觉气往上涌,怒笑道:“你敢小觑武当派。”
英无双披咀道:“武当派有什么了不起,不信你试试看?”
阮传栋因白圭子语气之中没把鹰爪门放在眼里,心头有气,自然不会出言拦阻。丁盛也觉得白圭子太盛气凌人,让英无双去教训教训他也好。
白圭子部还忍耐得任,大喝一声“狂徒看剑。”
右腕一振,刷的一剑,朝英无双当胸点出。
英无双现在已把绿袍神君的十二剑完全练熟,而且经过几次和人动手,经验也有了,那会把白圭子放在眼里,哼道:“你这一剑,就是武当派剑法吗?”
口中说着,右手长剑已疾挥而出,横格过去。
她知道自己手上这柄长剑是敖湖主所赠,功能削铁如泥,这一剑就是存心要削白圭子长剑的。
白圭子这柄剑乃是武当派精铸的松纹剑,也算得好剑了,寻常利剑自然削不动它,但英无双手中的青霓剑可是江湖上仅存的几柄名剑之一,斩金截铁,锋利非凡。双剑乍接,但听“嗒”的一声,白圭子刺出的长剑,登时被削断了三分之——!
这下,白圭子不由得脸色大变,武当派虽然没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规定,但这柄剑乃是他练剑之初,由师父亲自传授之物,随身已有三十年之久,此时骤不及防,被英无双削断,教他如何不急怒攻心,双目圆瞪,怒喝道:“你敢削断我长剑?”
他此言一出,丁盛顿时想到削断人家兵刃,乃是江湖大忌,这梁子只怕是结定了,不觉暗暗攒了下眉。
英无双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削断你一支剑有什么稀奇,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和本公子动手,本公子虽不取你性命,但至少你也得把两条手臂留下来再走。”
“狂徒,贫道和你拼了!””
白圭子一张白皙的脸上,色如蝶血,大喝一声,挥动手中断剑,急攻而上。
他这一含怒出手,剑发如风,一口气攻出五剑之多,剑剑都挟着劲急嘶啸,剑风似涛!
英无双身形一转,就避开了白圭子快速刺出的三剑,她避剑身法,正是绿袍神君十三剑的身法,白圭子自然看不出来,后面两剑还是朝原来的方向刺了过去,这时英无双早已闪出,冷冷的看着他,冷笑道:“我当你有多少能耐,原来武当派的人只会耍花招。”
这话也由得她说,因为她已经闪出身去,白圭子还低着头,朝没人的地方猛发剑。
但这话听到白圭子耳里,可更不是味道,千百年来武当派被人这样轻视,今天还是第一次,何况他又是个气量偏狭之人,话声入耳,心肺都要气裂了,口中又是一声大喝,挥舞起一轮剑光,连人带剑猛向英无双站立之处,急扑过来。
英无双娇躯一晃,又轻灵的闪了出去。
裴畹兰嗤的笑道:“真像一只疯狗。”
她把堂堂武当派八子中的白圭子,比作了疯狗。
严铁桥怒声道:“小子,你说什么?”
裴畹兰哼道:“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我说你师父像一只疯狗,怎么,你不服气?像你这种武当派的三四流角色,本公子还不屑和你说话呢!”
严铁桥气得脸色煞白,锵的一声掣出长剑,喝道:“来,严某倒要伸量伸量你小子有多少能耐?”
裴畹兰早就跃跃欲试,抬手抽出长剑,喝道:“咱们到天井里去,本公子正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武当派不睁眼的小辈。”
严铁桥气极,怒声道:“去就去,今天不教你识得武当派的厉害,严某就不姓严了。”
迅快的退出大厅。
裴畹兰跟在他身后掠出,落到大天井中,两人更不打话,双剑齐举,就各自展开攻击。
厅上白圭子长剑连展,这一瞬工夫,差不多已接连攻出十数剑之多,英无双根本没有使展剑法,和他互攻,施展的只是身法,已经忽东忽西,令人不可捉摸。
白圭子一口气攻出十数剑,却是连她衣角都没有刺上,心头怒恼已极,气愤的道:“你怎不出剑?”
英无双这回试出大哥教自己的十三式剑法,就是不使剑,连身法都如此奇妙,不惧人家攻击,心中更喜不自胜,闻言冷笑道:“你连攻了本公子十几剑,本公子不还手,你都伤不得我一点衣角,本公子若是出手,哼,你还能站在本公子面前说话吗?”
白圭子厉声道:“你有什么本领,只管使来,道爷并不在乎。”
英无双道:“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了。”
喝声出口,长剑倏然划起,朝白圭子刺去。
绿袍神君的剑法,果然非同小可,她如今早已练得得心应手,这随手一剑就凌厉无前!
白圭干练剑数十年,竟然识不得她这一招剑势究竟攻向何处?心头一凛,左手疾拂,身躯飘退数尺,长剑疾圈,爆出满天剑花,身随剑上,反击过去。
他在盛怒之下,出手也极猛烈,每一剑都暗含武当粘、引、卸字诀,真有刚柔并兼之妙。
怎奈英无双剑势一经展开,不用她去猜想对方剑势变化?自己该用什么招法才能破解,只要依照剑法一路施展下去,就能自生变化,不守自守,不攻自攻,让别人去应付你的变化,或封或架,你根本用不着操心。
这也就是说你剑法一经展开之后,对手纵然攻势凶猛,也会被你的剑势所逼,不得不改攻为守,守不住只好闪避。
白圭子本来绵密的剑势,被英无双一剑跟一剑连绵出手,就逼得他有难以封架之感!
这真把武当八子之一的白圭子逼得心头又惊又急,暗暗忖道:“这小子使的会是什么剑法?”
宁乾初究竟是八卦门名宿,平日见多识广,眼看东海镖局一名年轻镖师,(英无双)居然一剑削断白圭子长剑,此刻白圭子一连十数剑已把武当剑法的精锐全使出来了,人家连手都没还,闪动的身法,看去极为简单,实则奇诡异常,凭自己的经验,几乎看不出一点迹象,看来这东海镖局之中,卧虎藏龙,约来了不少高手,今日之局,当真颇难善了。
最使他惊异的还是何大复好好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使用毒药暗器杀死,竞会无人发觉,甚至连暗椿的一点影子都没找到。
他从方才有谁站得和何大复最近,以及何大复中了暗器之后,何人首先接近何大复。再把昨晚查遂良被杀的种种情形,加上东海镖局阮伯年、丁盛所说的一番话,仔细参详之后,心头不禁有了几分预感,他暗暗一凛,一手摸着花白髯子,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和阮伯年说了几句话。
阮伯年望望他,微微点头,一面朝阮传栋、楚玉祥两人说道“传栋、玉祥,你们先过去搜搜商,孙二位镖头的身上,可有暗器?”
一面朝双环镖局商鼎、孙逖生两人说道:“商、孙二位镖头务请原谅,因为小徒方才是二位押来的,也一直站在小徒身后,小徒中毒药晴器致死,部位又在后心,二位身上如无细小毒药暗器,那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商鼎、孙逖生还没开口,宁乾初已接道:“好,商镖头、孙镖头,咱们问心无愧,他们要搜,就让他们搜好了。”
商鼎道:“宁老爷子既然说了,咱们问心无愧,就让他们来搜好了。”
阮传栋、楚玉祥走上去搜了两人身上,果然并没暗器。
宁乾初朝阮伯年看了一眼。
阮伯年又暗暗点了下头,又道:“还有严铁桥,他方才也站在何大复身后,你们出去搜搜他的身上。”
阮传栋、楚玉祥答应一声,举步朝厅外行去。
严铁桥和裴畹兰正在大天井上打得十分激烈,一个使的是“两仪剑法”长剑一直东一剑、西一剑划着弧形,剑势如轮,绵绵不绝。
一个是家传剑法,剑势出手,一个人如影随形,着着逼上,剑当如灵蛇乱闪,专刺敌人要害,但轻灵有余,内劲不足。
两人打到三十风招之后,裴畹兰的长剑已被连番引出,渐有相形见拙之势。
就在此时,突见人影一闪,楚玉祥连剑也未拔,一下欺到两人中间,双手一分,喝道:
“蓝兄请退。”
他这双手一分,就把两人剑势一齐逼住。
裴畹兰方自一怔,阮传栋道:“蓝兄弟快退下来,咱们奉阮老爷子之命,要搜一搜这位副总镖头的身上,可有暗器?”
裴畹兰只得收剑后退。
严铁桥听得大怒,横剑喝道:“严某不让你们搜呢?”
楚玉祥道:“咱们说出要搜,自然非搜不可。”
严铁桥怒声道:“你来试试看?”
话声刚出,突觉右腕一紧,已被楚玉祥扣住脉门,回头道:“阮大叔,你来搜吧!”
阮传栋看得不禁一怔,鹰爪门最拿手的绝技就是“擒拿手”但这回自己竟然连楚玉祥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已经拿住了严铁桥的右腕。
严铁桥身为武当弟子,又是双环镖局的副总镖头,武功当然不会差到任人一把就扣住他的脉腕,那么楚玉祥的擒拿手法,岂非还高过本门不成?
他怎知祖半仙传给楚玉祥“全真剑法”之际,左手练的就是擒拿手法,全真门下从不在江湖走动,他自然从没见过了。
楚玉祥既已拿住了严铁桥的脉门,他半分也挣动不得,阮传栋就老实不客气走上一步,仔细的搜了严铁桥身上,却也搜不出什么来。
楚玉祥五指一松、含笑道:“副总镖头,得罪了,你身上既无暗器,搜搜又有何妨?”
严铁桥气怒已极,一声不作,举剑就刺,口中喝道:“老子要你的命。”
裴畹兰急忙叫道:“楚大哥小心!”
楚玉祥俊目神光暴射,冷然喝道:“你找死!”右手如刀,突然朝他刺来的长剑上切下。
这一下以肉掌去和锋利长剑硬碰,江湖上可从没有这样托大的人过!
阮传栋只当他闪避不及,才用手掌切出的,心头不由大吃一惊!
要知楚玉祥目光何等锐利,他这一掌可说拿捏得极准,对方长剑堪堪刺到,他掌缘就一下切在对方剑脊之上,但听“呛”的一声,严铁桥但觉手上一震,一柄百炼精钢的松纹长剑立被人家手掌齐中切断!
这下不仅看得裴畹兰、阮传栋眼睛一亮,几乎不敢相信,严铁桥也脸如土色,手持断剑,怔立当场,半晌作声不得。
宁乾初眼看他们搜了三人身上,依然搜不出暗器来,心中更觉贼人处处都防备周密,不留丝毫破绽。
此时眼看白圭子和英无双两人还是打得难分难解,不,白圭子使出武当派“两仪剑法”以数十年的练剑之功,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手下,依然被逼落了下风,攻少守多,还不时的旋身闪避,明眼人一眼就知他还能支持不败,只是仗着数十年修为,在功力上胜过英无双而已!
心头也着实惊异,这少年不知是何来历,这套剑法竟有如此奇奥莫测!一面晴中以“传音入密”向阮伯年道:“阮老哥,再不叫双方住手,和武当派的梁子,就会越结越深了。”
一面叫道:“白圭道兄,快请住手。”
阮伯年听了宁乾初的话,也立即叫道:“东方小兄弟,你快退下来。”
英无双听了阮伯年的话,只好收剑后跃。
白圭子已打得满脸通红,手持断剑,气呼呼的道:“宁老施主,贪道不把他劈了,誓不为人。”
宁乾初道:“道兄歇怒,今日之事,兄弟再三思虑,阮老哥和丁总堂主说的话,似是可信,咱们全落在那个江南分令的计算之中,方才咱们由误会渐趋澄清,鹰爪门何大复又突然被毒药暗器杀害,如果咱们再这样发展下去,双方必然更如冰炭,大概江南各大门派,都将因此卷入纷争之中,那江南分令连人影都不用现身,咱们双方就已打得如火如茶,伤亡累累,岂不是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吗?因此兄弟觉得今日应该到此为止,查遂良遇害,何大复被杀,凶手就算不是一个人,也该是一伙的人,咱们能够合作最好,不能合作,也可各人去办自己的事,直到缉到凶手为止,何况方才阮老哥已经答应过,如果杀害查遂良的凶手确是陆长荣,他保证把人交给咱们,咱们也不用再留在这里了。”
白圭子怒容满面道:“贫道长剑被削,难道就此罢了不成?”
英无双冷笑道:“那你还待怎的?”
裴畹兰冷冷的道:“不怪自己学艺不精,大概还怪人家的长剑太锋利了,不该削断他宝剑的。”
白圭子切齿道:“小子,你报个万儿来,白圭子誓报今日断剑之仇。”
英无双冷冷的道:“我叫东方英,不论何时,你只管来找我,哼,武当剑法呀,只怕你再练上十年二十年,也接不下我一十三剑。”
白圭子沉声道:“好,道爷三月之内,必教你认识武当剑法的厉害。”
说完掉头就走。
宁乾初也没说话,率同严铁桥、商鼎,孙逖生捧着锦盒,出门而去。
丁盛摇摇头道:“东方兄弟,白圭子为人气量狭小,生性偏激,方才你不该削断他长剑的。”
英无双粉脸一红,说道:“双方过招,就是削断他一条手臂,也没有话说,削断他一支长剑,又有什么关系?”
丁盛道:“白圭子这柄长剑,还是他师父宁一道长亲手所赐,他自然极为重视”
裴畹兰咭的笑道:“那他就不该用这柄剑和人动手,应该珍藏起来才对。”
英无双道:“是啊,他带着这柄剑行走江湖,就是不被我削断,也会被人削断的,哼,他三个月再来找我,我没有今天这样便宜了,我才不怕他呢!”
裴允文道:“东方兄弟,白圭子纵有不是,但咱们又何必和武当派结仇?多树强敌?”
英无双道:“难道武当派的人,就这样蛮不讲理?”
陆长荣愤然道:“双环镖局就是因为有武当派撑腰,才会上门来寻衅的。”
阮伯年看了他一眼,喟然叹道:“总而言之,这是江南分令预先设计好的阴谋,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场是非了。”
接着朝阮传栋道:“传栋,为父要去歇一会,你随我来。”
阮传栋答应一声,扶着老父往里行去。
杜永也命人把何大复的尸体抬去后进收殓。
丁盛、裴允文、陆长荣、林仲达、楚玉祥等人,则一同进入总镖头休息室去坐,一名打杂的沏了一壶茶送上。
英无双愤愤的道:“武当派的白圭子真是欺人太甚一阮老爷子给他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真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林仲达笑道:“东方兄弟,你削断他长剑,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这比打他两个耳光,还要厉害,只怕白圭子成名以来,还是第一次受到教训呢!”
陆长荣倒了一盅茶,喝了一口,说道:“那个假扮兄弟的贼人,居然还敢到咱们镖局里来。”
丁盛大笑道:“他是总镖头,怎么不敢到镖局里来?不过兄弟倒想到了一件事,正要和大家商量。”
陆长荣道:“丁兄请说。”
丁盛道:“贼党江南分令的副令主,也叫陆长荣,这倒并不是巧合,会和总镖头同名同姓,而是贼党有意如此,用以混淆咱们视听,何况他又假扮了总镖头的面貌,更可以到处去制造事端,嫁祸东海镖局,这一点,咱们就防不胜防。还有,譬如他觑伺总镖头外出之际,就及时趁虚而入,回到镖局里来,也没人认得出他是假的,他可以探听咱们虚卖,也可以随意指挥镖局中人,弄得大家真假不分,自乱阵脚,最可怕的是临敌之时,他更可以出其不意,攻击自己人,大家有谁分得清楚?”
裴允文罢然道:“丁兄这话极是,他假扮陆兄,到镖局里来,确是什么人也无法分辨得出来。”
丁盛笑道:“所以咱们要早为之计。”
裴畹兰道:“丁大哥,你有什么妙计,还是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吧!”
丁盛朝她笑了笑,忽然上身一俯,朝大家低声道:“咱们最好先约好两上手势,一个是陆总镖头和咱们见面时打的手势,那么咱们看到的陆总镖头就是真的了,如果他不朝咱们打手势,咱们就朝他打另一个手势,他如果看到了打不出手势来,那么咱们遇上的一定是假扮陆总镖头的贼人了。”
陆长荣目光闪动,首先点头道:“丁兄这办法不错,只是这两种手势如何打法?”
丁盛笑道:“这种手势,越简单越好,遇上陆总镖头时,用左手食指朝他指一指。陆总镖头遇上咱们时,左大拇指挑一挑就好。”
英无双笑道:“这办法不错,贼人看到我们食指指他,还当咱们指着他说什么,想不到会是暗号的。”
陆长荣也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办,大家都记下了。”
丁盛道:“待会林副总镖头就把这两个暗号去分别通知镖局的人。”
大家坐了一会,英无双眼看没有什么事了,就拉着裴畹兰走了。陆长荣也站起身往左厢帐房走去。
丁盛看着他后影,站起身朝林仲达说道:“裴兄、林兄、楚师弟我们到后院去看看,昨昨救来的六个人,一直昏睡不醒,不知如何了?”
四人走到后院,裴允文道:“丁兄,小弟觉得阮老爷子没有解开他们穴道,是不是该请东门、西门二位老前辈来看看,他们见多识广,也许看得出来。”
林仲达道:“对了,这二位老前辈就在花园里”
丁盛微微摇头道:“阮老爷子一派掌门,他没说什么,咱们怎好在旁插嘴,我想阮老爷子关心他门下弟子,不会就置之不理,也许他正在筹思什么办法了。”
忽然哦了一声,回头道“裴兄,令妹和英无双刚才到哪里去了?镖局正在多事之秋,她们不要出去惹事?”
裴允文道:“我去找她们。”
丁盛笑道:“楚师弟,最好你们两个人同去。”
楚玉祥答应一声,就和裴允文一同匆匆走了。
林仲达心中一动,楚玉祥。裴允文明明是他有意遣开的了,这就问道:“丁兄,你有什么事要和兄弟说吧?”
丁盛看了他一眼,含笑点点头,举步走入膳厅。
这膳厅上,摆了十几张桌子,用膳的时候,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但这时候却有空荡荡的感觉。
丁盛走到一张空桌上坐下,林仲达跟着在他横头坐下,说道:“不知丁兄有何见教?”
两人坐在空荡荡膳厅上,谈话白是不会有第三人可以听到。
丁盛道:“林兄,你和陆总镖头同门十数年,对他一走最熟悉了?”
林仲达点点头道:“是的。”
丁盛又道:“你看陆总镖头言谈、声音、举动,可有什么不对吗?”
林仲达一怔,张目道:“丁兄的意思,莫非大师兄有什么不对么?”
丁盛笑了笑道:“林兄请先答我所问。”
林仲达沉吟道:“没有,大师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至少兄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丁兄”
丁盛没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兄弟也只是随便问问。因为陆总镖头这次回来,似乎有些突然,林兄不妨再仔细想相?”
“没有,兄弟真的想不出来。”林仲达望着丁盛说道:“丁兄如果心里有什么怀疑,能不能先说出丁兄弟怀疑的地方,兄弟也许可以触发一点。”
丁盛道:“第一,陆总镖头一会来,就反对镖局复业,这也许是他为人稳健,觉得己方实力不足,且不去说他。昨晚,咱们分两拨人出动,而且是在出动前才决定的,对方不可能未卜先知,但对方却居然早知道似的,不但孙,李两人遇袭,而且何金发也是有意领咱们去的。这就不使人不怀疑咱们之中,有了内好”林仲达点着头,没有作声。
丁盛又道:“就以今天来说,白圭子,宁乾初找上门来,陆总镖头说的每一句话,都极愤慨,可以激起每一个人的同仇心理,兄弟和他不熟,但从楚师弟口中听到过,他应该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谨慎的人似乎不该如此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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