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得雪父仇剑邀七派(2/2)

“酒叟”电目倏然巨睁,大声道:“我老头子做事从不后悔——”

宋岳微微一笑道:“所以宋岳向你保证,一年后比武论剑,宋岳绝不使前辈为难,宋岳知道怎么安排!”

“酒叟”怔怔地望着宋岳,脸色渐渐开朗,倏然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你心中的意思,时光不早,我们走吧,普光寺不知怎样了?”

他最后的话,是对群雄而发,因为他相信宋岳的为人,何况事已至此,急又何用。于是几十条光影,迅速掠下阎王峰,向普光寺疾驰。

一场惊险绝伦的激战过去了,群雄因红灯教主的死亡,皆松了一口气,但是,宋岳心情是沉重的,他并不因报了父仇而感到愉快。

因为他刚才虽然说出了这些话,但心中并没有筹妥安排的方法。

他对七大门派的感情虽不一样,但这种比武论剑要与曾帮助过自己的门派不伤感情,确是伤脑筋之事。

武林人物皆重名望,既要排剑论名,功力上一定要分出高低,在众目睽睽之下,谁愿意屈居人后呢?

在这种情况下,如不分高低,宋岳觉得难对师门交代,但如分出高下,一定对别人有所损伤,他此刻感到光大师门容易,但要做到恩师嘱咐的“君临天下”及“三才居士”遗言期望的“君治天下”实不容易。

的确,要做到这种地步,不但功力要高,在人望、德行方面尤要能浮众望,使人家心悦臣服。

于是,他在沉重的心情中,随众奔向普光寺。

第三天,普光寺已遥遥在望,各人的心情有一分紧张,尤其商亚男更忧心忡忡。

一进普光寺,群雄心中俱各大震,商亚男娇容大变“红灯教主”果然并未说谎,双星山庄已化为一片灰烬。

六七日前房屋连云的一片庄院,如今触目皆是焦土败圮一片荒芜,这变化太大了。

商亚男一见这种情形,娇容苍白,突然一声不响,娇躯向后倒去。

一旁的“飞羽仙子”及文芷鹃一阵惊呼,连忙扶住,一阵推拿,半晌,商亚男才悠悠醒转,哇地失声痛哭。

她边哭边喊道:“爸爸!你老人家在哪里!爸爸”

凄凉的声音,震得在场各人鼻中一酸!望着荒凉的现场,一阵唏嘘!

的确,商亚男幼失母亲,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归来竟没有了家,这样打击,岂是她所能承受得了?

宋岳这时星眸中又升起了一片杀机,喃喃道:“这会是谁呢?”

是谁?就以“酒叟”这般机智丰富的人,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璇玑地星”的功力,当今武林中的人能与颃颉者,不过数人,来人竟能得手,纵火焚庄,显然功力绝顶,而依“红灯教主”死前所言,显然彼此勾结,现在“红灯教”已灭了,那人离去,茫茫天涯,又何处去追寻?

正在怔思之间,陡见一条人影踉跄奔来,速度极快,转瞬已到眼前。

群雄举目望处,竟是“尉迟双鞭”老大尉迟宣,只见他满身裹着伤布,神色难堪已极,一见宋岳及商亚男,倏然嚎啕大哭!

商亚男一见尉迟宣神色,心中一酸,刚刚低下的泣声,又复悲从中来,还是宋岳一把扶住他道:“尉迟兄,这是什么回事?庄主呢?”

慰迟宣倏然停止哭声,急急道:“自你们走后,就来了一个人,先暗中焚庄可怜我兄弟发现阻拦,立遭击毙,庄主与其恶斗百余招,竟受掌重伤唉!现在庄主伤势垂危,每日呓语要见姑娘一面”

商亚男一听老父尚在,急急打断他语声道:“爸在哪里?”

“他老人家寄居于农家之处,跟我来吧!”

尉迟宣语声一落,就领先向左奔去。

于是群雄怀着悲怆的心情,默默跟随着,一到地头,远远已见火龙驹系在一棵树旁。原来是一间农家,四周翠竹围绕,景色颇为幽静。

但谁知道这幽静的地方,一位名震江湖的高手,已濒临死亡。

双星山庄在普光寺颇有声望,屋主夫妇一见众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早已肃身接待。

商亚男及宋岳急急随着尉迟宣入屋,只见室中布置简陋,一只竹榻上“璇玑地星”商梧脸色铁青,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光直视,伤势显然严重。

商亚男眼见此情,泪水早已直流,扑倒床边凄惨地哭泣喊道:“爸爸”低下的语声,已被泣声所掩没。

宋岳及群雄这时也围在床边,俯首注视着。

只见商梧胸前苍须抖动,头吃力地转向商亚男,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喘气地道:“你们终于回来啦,唉!我也放心了!”

宋岳这时俯首拍拍商亚男肩膀,止住她泣声,对商梧道:“商大侠,你身受何伤?”

商梧望着宋岳,摇摇头,低声地道:“少侠,恭喜你大仇得报,唉!老朽受的是‘阴焰掌’力!”

“原来是阴手屠夫?”宋岳闻言,神色一变,星眸中暴射出一股杀机。

这时,他明白了“阴手屠夫”师兄弟上次狙击自己,在这条路上出现,原来是同“红灯教主”互为勾结,在狙击自己不成后,趁普光寺虚空,焚庄泄恨。

商梧黯然道:“不错,是他唉,老朽傲视江湖一生,想不到临终落得这般惨,真是强中还有强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