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龙虎会盟(2/2)

白远昌道:“看来不会,因为风尘二怪等人是金龙会的老对头,相互结怨已深。此次金龙会必会派出大批高手,将对头一网打尽。我方即使不出一人,他们也照样要干。要我们出五人,不过是看看我们的实力和联手的诚意罢了。”

段靖道:“以你之见,我们定要派出高手,一来显示实力,二来表示诚意?”

“不错,在下正是此意。”

段靖不悦道:“申副帮主所言甚是,万一金龙会借刀杀人,我们岂不上当?”

白远昌心生闷气,道:“这个,请帮主决断,在下并无异议!”

段靖哼了一声,道:“诸位有何高见?”

护法梁尧道:“初次联手,我们若不去人,结成联盟之事便成泡影。若派去的人是庸手,金龙会便不把伏虎帮放在眼内,因此在下以为,五名高手必须派去。”

申屹道:“若是去的人上了当,岂不白白丢了性命?当今正值用人之际,何须冒此风险,要是损折了五名高手,如何向庄主交待?”

梁尧道:“误了结盟大事,特使来到之时,我看更无法交代!”

一言提醒了段靖,他不得不作出派人的决定,于是道:“梁护法所说极是,申副帮主之言也极有理,但为顾全大局,不派人不成。”略一顿,又道:“那就请白副帮主、梁护法、吉护法、吴护法、黄护法五位走一遭。但请各位记住,若发现情势不妙,及时抽身,安全返回!”

五人齐声道:“是,遵命!”

白远昌回到小院,心中闷闷不乐,独自在树下阴凉处找个地方坐下,沉思起来。

他原来盼望庄里派伍庆隆副庄主来任帮主,伍副庄主无论武功还是计谋,在庄中都是上上之选,为人又随和又真诚,容易相处。他可以尽自己所能,协助伍副庄主扩充伏虎帮实力。

过去几年他率王子升等人在隆兴镇、云禾村创建伏虎帮,颇费了一番心血,但为了守密,不敢任意扩充。后来为了广泛招纳旧元部将,他奉命由安庆绸庄汤立业东家荐给虎威镖局做了副总镖头,随镖车闯荡江湖,游走四方。去年为华隆兴托人镖一事,他以为华隆兴是冲着他来的,但即使不是冲他而来,他也不愿陷于江湖的是非漩涡中,便悄悄遁走,回到隆兴镇。

庄中也早命他回来主持伏虎帮帮务,让他设法打探朝政。有一次他与汤立业密商此事,正好女儿在楼上唱曲,汤立业便有了主意,要艳红扮作歌女,混进相府。为尽忠报国,他忍辱让女儿去相府唱曲,果然探知了一些秘密,庄主于铁勇曾传令嘉奖,伍副庄主还亲自上京师为他庆贺。为复国大计,他确已竭尽忠诚。可是端木贤、段靖两位副庄主却对他迭有烦言,说伏虎帮自创立后并无多大作为,要撤换帮主,这些,虽,然只是传闻,但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端木贤与段靖去年结成姻亲,端木玉凤与段靖的独子段锦龙已定了亲,风闻两位副庄主已把持了庄中大政,从此次伏虎帮帮主易人,也可看出些端倪。段靖自任帮主,他的亲信申屹任副帮主,端木玉龙任总执事,一个伏虎帮,岂不是操在他们手中,哪有自己立足之地?

今后若是庄主也易人,让端木贤任了庄主,庄中忠良之辈哪里还有说话的地方?

想到这里,不禁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爹,何事叹息。”白艳红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能告诉女儿么?”

白远昌不愿让女儿知晓详情,道:“也没什么,不过想起些往事而已。”

白艳红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道:“又是怀念故国亡友么?爹,听女儿一劝,离开山庄那些人,远走高飞,择个清静地了此一生吧。‘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大明立国,根基已稳,若想恢复元朝天下,只怕是痴心妄想,纵使拼了性命,徒劳而已”

“咦,艳红,这是什么话?爹爹身为元军千户,岂能叛国变节独自贪生,你要毁了爹爹的清名么?如今元嗣君正在塞外屯积兵马,大明立足未稳,胡丞相又起谋反之心,此乃千载良机,正是复国之机遇,岂能”

白艳红叹了口气:“只怪女儿多嘴,惹爹爹生气,就当女儿没说这番话吧!”

白远昌视女儿为掌上明珠,见她眼蕴泪光,于心不忍,便道:“爹知女儿一片孝心,但军国大事不能妄言,如今伏虎帮不比往日,一切都要多加小心,以免招祸。”略一顿,又道:

“今晚三更爹爹与四位护法前往钦探潜藏处,与金龙会联手除去他们”

“女儿与爹爹一同前往!”

“不成,你可不能泄露了身份,你不必担心,爹爹自会小心!”

白艳红道:“钦探都是些什么人?”

白远昌怕她担心,便道:“详情不知,有金龙会的高手撑大局,我们不过是配角而已。”

“杀了钦探,岂不闯下大祸?”

“虽然如此,但我们不露痕迹,他们奈何?”

“钦探既是无孔不入,迟早会查出踪迹。”

“紫星红梅对金龙会已有所察觉,故金龙会蓄意将她剪除,以消祸端。”

“今夜去对付紫星红梅么?”

“不是她本人,是她的属下。”

“爹爹千万要保重!”

“放心放心,爹是老江湖了,自会相机行事,若情势不妙,当全身而退!”

此时,王莲英来找白艳红,父女俩不再说及正事,只扯些闲话。

是夜三更,白远昌已换好夜行衣,背上竹节鞭,到邻院会同四位护法,由他领路,直奔大中桥南面街上的洁香楼。在他们身后,尾随着一个窈窕的黑影,这正是白艳红。她不放心老父,便悄悄跟着,危急时出手相助。

洁香楼除了当街门面作为饭馆外,还有两进院子作旅舍,白远昌不知钦探住一进还是二进,他想等到见了金龙会的人再说。

他们刚刚来到大中桥街上,就见洁香楼门前站着个蒙面黑衣人。一见他们来到,就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在对街停下。这一带的旅店,门上都挂着灯笼,彻夜不息,以方便夜间的投宿者。那蒙面黑衣人就站在灯下,胆子真够大的。他大摇大摆走了过来,道:“你们来了多少人,就这么五个?”语气间颇有些轻视。

白远昌冷冷道:“不错,按约定的人数。”

蒙面人道:“那好,我们的人一到,你们就往里面第二进院子去,动手时并肩子上,越快得手越好,做完了就撤。”

“已是三更,贵方为何来迟?”

“迟来有迟来的道理,何必多问?”

白远昌大恼,但忍下气不再说话。

盏茶时分后,有几条黑影从对街房头跃下,片刻间已有二十来人。蒙面人立即迎了过去,就在大街上与后面的人低声交谈几句,然后朝白远昌等人比个手势,叫他们进洁香楼。紧接着这二十来人一个个跃上了洁香楼,白远昌等人连忙跟随其后上了屋脊。

来到第二进院子,众人分散在四面屋顶上,有十人跳下了天井。他们刚一落地,就听有人在北屋里说话,声音很大。

—个道:“倒霉,恶鬼来了,老道出去烧两张符,念几声咒驱鬼吧!”

一个道:“那又何必,睡觉睡觉,他来他的,与我们何干?”

“我说和尚,这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恶鬼。”

“恶鬼就是恶鬼,全是畜牲变的,都一样。”

“不对,这班子恶鬼是金龙会放出来的,全是没心没肺的王八,可恶得很!”

站在天井里的人听出了滋味,沉不住气了,只听有人冷笑道:“玄灵、惠空,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利,快滚出来受死!”

门一响,出来了胖和尚和一个瘦道人。

瘦道人道:“要打要杀么?这地方太小,有本事的到大教场去见个高低!”

“做梦,你就在院子里挺尸吧!”

话刚落音,和尚老道突然蹿上了房顶,其速之快,出人意外。

站在东南角上的两个蒙面人不及阻拦,被他们脱身而去。

“快追!”有人下令。

房顶上的人便急起直追,十来个人一下走得一个不剩。白远昌等五人仍立在西北角上,看院中有何动静。适才和尚老道的说话声足以惊动睡在房中的人,但再无第三人从房中出来,武功高手能睡得这么死?

院中的十个黑衣人大概也起了疑心,其中八个人分别推开了一间间房门,屋中哪有人影?

为首的蒙面人道:“上当了,快追和尚老道,人家在大教场恭候呢!”话声中人已上房,朝白远昌等人一挥手,朝东南方向掠去。白远昌不敢怠慢,立即提气猛赶。

出通济门可通向大教场,白远昌等五人随金龙会黑衣人猛跑一阵后,渐渐拉开了距离。

金龙会十余人,轻功个个高明,白远昌等五人随后两三丈,追得十分辛苦。

顿饭功夫,众人先后到了大教场。只见靠西有一堆人黑黢黢站在那里,跑在前的黑衣人都往那儿去,便也跟在后面跑。

来到近前,只见两拨人相互对峙。适才从旅舍脱身的胖和尚瘦老道并肩而立,两人身侧立着十三人,全都穿夜行衣蒙面,唯一和金龙会不同之处,蒙面巾是白色的。

此时玄灵说道:“你们追到这里来,想把老道一伙斩尽杀绝,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今日弃尸于此地的,只怕是你们!”

为首的蒙面人道:“玄灵,你诱我等到大教场,无非是设有伏兵,何不通统现身出来,今夜就来个了断!”

玄灵道:“你不是搬兵去了么?金龙会一向以众凌寡,比市井之徒不如,就等你们的人来了,群斗群殴浑水摸鱼尽占便宜”

言未了,一个蒙面人挺身而出,喝道:“放肆!让大爷称量称量你,快滚出来受死!”

白远昌听口音很熟,竟是秦玉雄。

玄灵道:“好大口气,你是什么虫子,报上姓名,道爷掂掂份量;值不值得动手!”

秦玉雄大怒:“大爷宰了你!”

喝声中,刀已出鞘,斜劈老道肩胛,被老道往后一闪躲了开去。但第二刀第三刀相继劈来,罡风尖啸,劲大力足,招式奇诡,来势凶猛,把老道逼得大袖飞舞,打出罡气才得以闪开,气得他大骂道:“好小子,真够狠的!道爷要扒了你的狗皮!”

他从腰间一扯,解下条九节鞭。这条软鞭比一般的九节鞭短些,只见他顺势一抖,九节鞭去缠对方手腕。秦玉雄翻腕下沉,反手一刀攻向老道。两人动作极快,眨眼走了六个回合。

老道身后有个女子声音叫道:“老前辈,此人就是秦玉雄,使的风火刀法!”

玄灵一听,一个倒翻跃出圈外,指着对方骂道:“秦玉雄,你趋炎附势,为虎作怅,丢尽了赵鹤的颜面,你”秦玉雄使腰刀,招式奇诡,易被认出,当下又气又恨,提足了功力,向老道猛扑过去。

玄灵忙于招架,话也无法说完,风火刀法果然厉害,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败。

秦玉雄今日急于显示武功,故已尽出全力,但他却奈何不了老道,不禁愤火中烧。于是施出了杀手锏,风火刀法中的最后一招狂风烈焰。只见罡风呼啸,刀势如排山倒海,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到第五刀时,瘦老道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他只好收住刀势,心中十分惊异,这老道哪儿去了?

忽然,地下有人说道:“小子,道爷躺着呢,你白费了一番气力!”

他低头一瞧,老道果然直挺挺躺在地上,两只小眼睛直盯着他,不禁怒火上升,骂道:

“你好不要脸,你居然”话未了,忽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缠住,正要运功立桩,一股大力猛地一拉,他竟然站立不住,一个身子向后倒去,急切间身子一侧,以左手撑地,才算没有跌个仰面朝天出丑,气得他七窍生烟,立即运功腿上猛力一抖,把九节鞭震脱开去。紧接着上身一挺,立了起来,正好和老道两对面,立即不假思索一刀上撩,老道刚从地上起来,双肩一晃跳到左侧,九节鞭缠在了颈项。

秦玉雄第一次与人交手出了丑,恨不得把老道劈成几块,当即不闪不避,伸左手去抓鞭头。老道右腕一收,九节鞭荡了开去,给秦玉雄露出空门,他立即趁机攻了上去。

领头的蒙面人见秦玉雄并未得手,便大喝一声:“并肩子上!”当先向老道冲去。所有蒙面人听到号令,呐喊一声:“杀!”一个个向对方扑去,一时间杀声四起,群斗群殴。

藏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上的白艳红,眼见秦玉雄的武功,不禁心下骇然,风火刀法名不虚传,果然不好对付,今后要小心对待此人。再看场中,己方人数虽多,不一定能占上风,她忧虑地注视着老父,见老父与一个金龙会的蒙面人,合斗一个使长短双刀的钦探,双方打成平手,没有百招下来,难分胜负。

忽然,眼前黑影晃动,又来了十多个黑衣蒙面人,金龙会又召来了后援。场上局势立即改观,钦探寡不敌众,落了下风。但突然间一声娇叱,以白绸巾蒙面的钦探,从暗影中一连串跃出十多个人来,扳回了劣势。

白艳红又悬起了心,增援的十个钦探,武功个个高强,今夜要想取胜,只怕万难。

正在焦急,蓦地一声长啸从远处传来,金龙会的人便一个个跳出圈外飞奔而去,老父和田护法也立即掉头狂奔。

钦探中有个女子娇甜的声音道:“各位,不必穷追,我们也撤了吧,大家保重!”

眨眼间,人走得无影无踪。她刚想下树,从西边暗影中又掠出十多个人来,他们以白绸巾蒙面,全是钦探。呀,人家早有准备,今夜好险,但不知这一拨人为何不参战?金龙会下令撤人,可能知道自己上了当,走得及时。

她从树上掠下,风驰电掣般赶了回去。

还未出教场口,突然发现前面树上跳下几个人来,其中一人背上背着一人,便赶忙跃到一棵树上探查,但相距有十多丈远,看不真切,便看准了三丈外的一株树跳了过去,她想离那几人近些,在树上跳跃易被发觉,便又下树从后边轻轻踅了过去,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也听清了。

“不成,让我背你回去吧!”一人道。

呀,这声音好熟,不是张劲风在说话么?

又一人道:“不妨,上些金创药包起来,过几天就好,由在下送二位回去吧!”

哼!这是伏正霆的声音,爹爹还让他与自己表兄妹相称,想不到他竟跟着秦玉雄入了金龙会,看他相貌堂堂,竟也是个小人。

只听张劲竹的声音道:“伏兄,你不必再送,小心回去迟了引起秦玉雄的猜疑,小弟这点伤不算什么,让大哥背我回去就成。”

原来是二少镖主受了伤,看来虎威镖局也入了金龙会,真是该死!

“那好,二位就快走吧,小兄在后送一程!”

眨眼间,三人走得没了影儿。她又等了一等,这才从树后出来,刚要起步飞奔,眼前黑影一晃,竟然有个黑衣蒙面人挡在她跟前,事出意外,把她惊得“啊哟”叫出声。

她连忙退后两步,抽出长剑,杀了过去。

蒙面人也抽出一把剑,一声不响还击。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招,她发觉对方剑术并不高明,只要将他赶走自己就可以脱身。

于是加强了功力,连施两招攻击,把对方逼退了两步,趁这当儿,她纵身一跃而过,哪知她还未及跃跳第二次,蒙面人不知为何又挡在了她面前,使她怒火上升,便凶猛地攻出一招,把蒙面人又逼退了一步。但蒙面人似乎并不知趣,依然纠缠着她,逼得她动了真火,心想不给点颜色你就纠缠不休,那就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她一口气攻出五招,蒙面人频频招架,并无还手之力,眼看就要伤在她的剑下,但她与此人素无怨仇,不愿伤他性命,便把剑招一偏,不去戳他心室要害。

但就在这一瞬间,忽觉右肘一麻,对方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根短棍,正点在她曲池穴上,一个身子顿时麻木起来不能动弹,她不禁惊得又一次尖叫出声,只因心怀仁念,却上了对方的恶当!

她张口骂道:“你好卑鄙,姑奶奶一念仁慈,你却趁机使诈,你”那人“咦”了一声,一把扯下她的面巾,失声叫道:“是白姑娘!”

白艳红也听出了他产音,竟是伏正霆?

“呀!是你,还不快替我解穴!”

伏正霆连忙用手一拂,不碰她的手肘,隔空替她解了穴,使她心头一震,他居然有这么高的功夫,为何没有听爹爹说过。

伏正霆也扯下了面巾,一向阴沉木然的脸上露出惊讶神色:“原来姑娘没有失踪,却是藏匿起来了,叫在下等人好牵挂!”

白艳红道:“真的么?我看你和秦玉雄花天酒地,快活得很啊!”伏正霆又恢复了阴沉的脸色:“小姐为何至此?这一向都在何处?令尊好么?”

“他老人家很好,我这一向在家,你呢?莫不是已投入了金龙会,春风得意着哩!”

“在下不过是个供人驱遣的小卒罢了,哪里说得上得意的话,小姐取笑了。”

“你适才不是和张家兄弟都走了吗?怎么又突然拦住我的路,把人家吓了一跳!”

“小姐向我们靠近时已被在下发觉,故意说送张家兄弟走出大教坊,其实我刚出去五丈就折了回来,早知是小姐,在下就”

“就什么?说呀!”

“在下欲灭口,小姐惊叫时听出是个女的,为弄清来路再下手,就点了小姐的穴道。”

“灭口?你们又没有说什么机密的话。”

伏正霆道:“时候不早,在下告辞。”

“慢,你回去后不要说见了我,成么?”

“在下决不告诉第二个人。”

“我能相信你么?”

“这就看姑娘愿不愿相信在下了。”

“你为何要入金龙会?为财还是为利?”

“在下入会不为财不为利。”

“那又为了什么?听我劝一句,离开京师,脱出金龙会,过自己的日子去吧,又何苦给自己添烦恼,打打杀杀有多少凶险!”

“多谢姑娘良言相劝,但在下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离开金龙会,再说在下孑然一身,也无处可去,命中注定要终生烦恼。”

白艳红听他声音竟有些凄凉,不像是做作出来的,不禁盯住他脸上,发现此人相貌坚毅英俊,颇具男子汉本色,只是他平常阴沉呆板,平淡无味,未能引人注意罢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有了多知道他一些事的愿望,便温和地问道:“有什么烦恼,能告诉我么?这其中大概没有秘密吧!”

伏正霆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极愿对姑娘一吐胸中块垒,只是此时此地不宜说起,以后再相告如何?”

“好的,以后有机会再说。”

“小姐为何与令尊不辞而别?能告诉在下么?这一直在我心中是个谜。”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此时此地已不宜说,和你一样我也在是非场中,烦恼万千却无法解脱,也不知何时一命归阴”

“小姐何出此言?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万死不辞!不知小姐信得过否?”

“伏兄,小妹的事你管不了,小妹身不由己,非得去做小妹不愿做的事。这是命中注定,谁让我生在白家?唉,不说了吧,以后若有机会见面,或许能说个明白。”

“小姐住在何处,在下能造访么?”

“不能,以后找机会吧。”

“如此说来,同在京师却不能见面。”

“你我都有秘密要守,同样身不由己要听命于人,彼此间自然就不能来往了。”

“在下福薄,与姑娘失之交臂,实是憾事!”

“你当真想与我交往么?”

“出于至诚,决无半句虚言!”

“那好,你住在何处?”

“与秦玉雄同住在聚宝门以西靠秦淮河处。”

“不成不成,你那儿更糟。这样吧,每月逢五,我们在三山街的香蕊茶楼上见面,时间定在午时,若等上半个时辰不见对方来,就自行离去,然后在下一个五见,你说好不好?”

伏正霆大喜:“好极好极,在下一定按时前往,多谢小姐!”

白艳红一笑;“既然后会有期,那么现在该走了,请记住,遇到我的事千万别对人说!”

伏正霆道:“在下决不食言!”

白艳红又一笑,当即飞身而去。

回到家中,她从后窗进屋,匆匆脱去夜行衣,躺在床上却无睡意。

她问自己何以要和伏正霆逢五见面,是不是两人同病相怜?这或许也有一些,此外就是他这个人身上透着神秘,使她十分好奇,再有她隐隐约约地感到,在今后的风险日子里,说不定有仰仗他摆脱困境的一天。

那么,对那个给她印象很好,却是老实巴交的东野焜又该如何呢?老父说他武功极高,人也靠得住,未始不能做今后的依靠。但他历练太少,过于忠厚,只怕很难理解自己的苦衷,相比之下,伏正霆年纪也大些,江湖历练甚丰,更能体谅自己的处境”

她思绪联翩,难以入眠,好个恼人的春夜啊(请接看下卷降魔金刚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