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云直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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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师的第三天,霍东家派董昌来接秦玉雄到霍府。

霍东家依然在花园的亭子里与他会面,使他惊奇的是,关钰、黄武杰两位会主都在,大家见礼寒暄后坐下。

关钰满面春风,十分高兴,对秦玉雄道:“贤侄果不负愚叔的期望,此去杭州立了大功,刀伤皮怀志,诛杀镇关东朱浩,贤侄武功胆略过人,实堪担当重任!”

秦玉雄奇道:“关叔怎会知晓,莫非是毕堂主报与关叔的么?”

黄武杰道:“错了,贤侄,此次杭州差务,由毕堂主指挥,杀了张仁富,藉没了元奸的财物,这大功自然是归属于他。”

关钰道:“情形确是如此,贤侄的功劳,他怎会报禀总坛?实话告诉贤侄,杭州之行,愚叔派得有巡检使参与监督差务,贤侄的功劳,就是他们报上来的。此外,相爷府护卫堂也派得有人暗中监察,这些人称做监察使。”

秦玉雄心想,原来内中还有这些情由,那夜若自己不奋力出手,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黄武杰道:“相爷府的护卫堂,除了护卫相爷,还对金龙会上下执行监察,若有人背叛,就以戒律处置。若是有错,也由他们发落。对他们,贤侄以后千万小心!”

“护卫堂由谁掌管?”

“这个,暂不说与贤侄知道,但愚叔可以告知你一点,那就是护卫堂的主儿功臻化境、心狠手辣。他在总坛、在忠武堂都派有暗桩,谁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他们的监视,是以我们和你见面,在霍东家处最好,最稳妥。”

关钰道:“贤侄刀伤皮怀志诛除朱浩之事,愚叔已禀报相爷,相爷从护卫堂的监察使处得到核实,对贤侄颇为赞赏,便允准愚叔所请,将贤侄的级阶从‘抚’级升到‘巡’字级,至于建堂之事,相爷说等斟酌后再定。”

秦玉雄大喜,忙道:“多谢关叔黄叔!”

关钰从怀中摸出一个金牌递给他,收回了他原来的“抚”级银牌。

霍瑞祥道:“恭喜恭喜,贤侄入会不到一个月就升了级阶,老夫也送贤侄一份礼,以示庆贺!”言毕,把手一伸,董昌便把一张折迭成豆腐状的纸递给了他。

霍瑞祥笑嘻嘻把纸页放到秦玉雄面前,道:“贤侄,你把这张文书打开来瞧瞧!”

秦玉雄十分好奇,边打开文书边道:“霍伯,这是什么?咦,是房契书,这上面有愚侄的姓名啊呀,这房子是给小侄的么?”

霍瑞祥笑道:“这房子并不怎么好,贤侄可暂住一时,以后愚伯另有安排!”

秦玉雄又惊又喜,忙起身行礼道谢。

董昌笑道:“秦爷,在下已命人粉刷修葺过,只要秦爷高兴,随时择个吉日就可搬去!”

秦玉雄道:“多谢董爷!”

霍瑞祥笑道:“摆酒摆酒,边吃边谈。”

董昌立即传命,不一会酒菜齐全,绿荷与姐妹们被传来侍酒。绿荷对秦玉雄眉目传情,直看得他心头乱跳,不敢多瞧她。

三杯过后,霍瑞祥道:“贤侄,你那新居颇为宽敞,你搬去之后须人侍候日常起居,这绿荷姑娘聪明伶俐,愚伯就将她赐与你做个贴身侍妾,另外再配两名丫环、一名厨娘、两名马夫、两名门丁,使贤侄生活得舒适些。”

秦玉雄无比欣喜,红着脸起身道谢。

霍东家笑道:“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贤侄不必客气。除了人丁,愚伯还送你四匹大宛良马,一辆马车,贤侄出门也才方便。其余还需什么,贤侄只管开口。”

秦玉雄再次站起行礼:“霍伯如此关照小侄,胜似父母,小侄感激不尽,今后若有差遣,小侄万死不辞!”

“瞧你,又来了,快快坐下!”

董昌笑道:“秦爷,在下适才看了历法,明日就是黄道吉日,就此搬过去如何?”

“好!明天就搬!”

他迅速瞟了绿荷一眼,只见她粉脸通红,螓首垂于胸前,一副娇羞之貌令人十分怜爱,不禁绮念顿生,恨不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餐饭足吃了一个多时辰,秦玉雄已有了醉意,由董昌用马车将他送回金刚门。

回住室时,遇到了周涛。

秦玉雄道:“周抚头,跟我来。”

周涛大怒,见他两眼通红,浑身都是酒气,说话舌头也大了,知他灌了不少黄汤,便忍住气道:“秦抚爷,你与我一个职能,说话可不能这般无礼。”

秦玉雄有了醉意,本就想消遣他,闻言喝道:“放肆!谁与你一个职能?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摸出了“巡”字金牌拿在手上直晃。

周涛大惊,不知他升级是真是假,但金牌在他手中,只得忍气吞声道:“是,巡爷,请恕在下不知巡爷何时升级”

秦玉雄得意地一笑:“就在刚才,是关会主亲自授与我的,现在你随我来!”

周涛无法,只得跟着他到他房里。

伏正霆、梁公柏就住在隔壁,听见他的声音便出门来找他。秦玉雄兴高采烈地招呼他们进屋来,并把巡字金牌给他们瞧。伏、梁二人问明缘由,均欣喜地向他祝贺。

秦玉雄道:“二位,你们听我说,明天我与两位兄台搬出金刚门,不住这里了。金刚门自周抚头以下,对你我兄弟侧目而视,一个个心怀怨恨,所以小弟决定搬出”

周涛冷冷道:“这又何必?总坛命巡爷住此,巡爷只怕不能搬出去。”

“错了,周抚头,我明天就搬。走之前,我来问你,在金龙会中你有靠山么?”

周涛一愣:“巡爷此话何意?”

“以周门主的武功,不该屈居抚字级,因此在下推测门主在会中无人加以提携。”

这话引起了周涛的感慨:“巡爷说得不错,周涛继掌金刚门以来,将原来不大的一个门派扩至今日之规模,在京师颇受人称道,然而入会二年余,奔波效命,依然是个抚字级头目,哪像巡爷,入会不过月余就”

“在下蒙会主引入会,周门主又是”

“属下由前任门主引荐入会。”

“前任门主是谁?又到哪里去了?”

“这个禀巡爷,属下为难,不便陈述。”

“那又何必?在下与门主攀谈,旨在消除仇怨,从此交好,在会中开创出一个局面,门主也可扬眉吐气,在下年青识浅,门主阅历甚丰,又熟识京师人事,因此在下颇有倚重之意,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周涛暗忖,这小子攀交上大财东霍瑞祥,又受会主的青睐,武功也确实比自己高上一筹,若与他交好,在会中也有个依靠。否则常被忠武堂的人喝来喝去,出了力还无功劳,若有个差错,吃不了兜着走,谁又替你说话?”

主意打定,便道:“巡爷既这般说,属下自是以诚相待,消除嫌隙,有用得着之处,自当效力。只是金龙会戒律极严,会中头儿互相猜忌,一不小心,便会受到牵连,望巡爷谨慎,不可将与属下交好之事外泄,免受猜忌。”

秦玉雄大喜,兴冲冲道:“只要周门主与在下戳力同心,生死与共,不甘居人下,今后当大有作为,高人一等,称雄于世!”

周涛被他说得动了心,激起了几分豪气,道:“不瞒巡爷,属下初入会时,也具一番雄心,凭借金刚门实力,何愁不能建功立业、青云直上?哪知不久之后,会主螳螂神拳张瑾遭不测,属下又是张会主招募,从此受人冷落,调归忠武堂指挥,但又隶属总坛,因此除了受命执行差务,平日并无人理睬。而今巡爷雄心勃勃,欲与属下肝胆相照,大丈夫安能雌伏,当与巡爷一道,唯巡爷马首是瞻,风雨同舟,和衷共济,重开新局,建功立业!”

梁公柏受染,来了兴致:“好好好,只要我们患难与共,必能开创大业!”

秦玉雄道:“门主,你我既已相交,不妨将螳螂神拳张瑾之事详告,以资借鉴。”

周涛叹了口气道:“详情我并不知,只知张会主被丞相府护卫堂斩杀。”

梁公柏惊道:“张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螳螂拳已练到以气伤人的至高境地,何人能把他老人家给害了?莫不是施的暗算?”

周涛道:“各位入会不过月余,对会中情形自是不知。丞相府之护卫堂,表面执掌相府护卫之职,实则凌驾乎金龙会之上,对相府护卫人员和金龙会皆加以暗中监察,若有抗命或是背叛逃亡之举,便受到严厉惩罚。护卫堂派出的监察使均隐匿身份,分布在总舵和各分堂,暗中监视佐级以上头领,有违规者则密报护卫堂,护卫堂就会派执刑使下来处置。执刑使并不一定亲自动手,他只要亮出身份牌,告知分堂主或总坛会主,由分堂主或会主执行惩罚就成。这两拨人都有头领统管,监察使由总监察使节制,执刑使由总执刑使率领。他们的号牌除了职级,还有个‘察’字或是‘刑’字,不论你职级多高,对这两类人千万不能得罪,以免大祸临身。据传护卫堂堂主、总执刑使、总监察使武功都已出神入化,鲜有对手,就连会主副会主都逊一筹,是以无人能够反抗。”

秦玉雄道:“护卫堂主、总执刑使、总监察使究竟是哪几位?”

周涛摇头道:“这三位是谁,恐怕会中只有极少人知晓,我们哪里会知道?我只知道副总执刑使和副总监察使,因为他们常常出面,巡视各分堂,或是参与某项重大差务。”

“他们都是谁?”

“副执刑使和副监察使说来令人难以相信,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青公子和一位娇媚的小姐,他们常常联袂出现在人前,看似一对未婚男女,这位公子爷姓慕容,名星耀,那位小姐姓张,名媚红,以后,各位会见到他们。”

伏正霆道:“想不到会中有这么多的名堂,入会时竟没人告诉我们。”

秦玉雄道:“放心,日子稍长些,会主自会将诸般情形详告小弟,唯时候不到而已。”

伏正霆道:“京师帮会,除金刚门外,还有哪些入了会?飞龙堂是不是”

周涛道:“飞龙堂不是本会中人,京师帮派大大小小有多少个只怕无人知晓,最有名的除金刚门、飞龙堂,还有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他们也是会中人,直接归总坛指挥。我与他们只是相识,平日并无来往。”

秦玉雄道:“九宫门门主是谁?”

“九宫门门主骆艄,白鹤门门主裘泱,神鹰堂堂主卓炜,他们在京师各据一隅,互不理睬,门户之见极深,是以我对他们只知皮相。”

秦玉雄道:“总坛也有巡检使,每次执行重大差务,便有巡检使参与,这个周门主自当知道,唯总巡检使是谁,我忘了问会主。”

周涛道:“总坛巡检使旨在记下各级头领在执行差务时是否尽心尽力,记下功过,报与会主副会主,以便奖罚升降。总巡检使是申雍,外号人称关西客,督字级,待下极为和善,但城府极深,令人莫测高深。”

梁公柏道:“秦老弟,你若想青云直上,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周涛道:“此话不错,迁升一级,殊非容易,从巡字级往上升更难,若非有人提携,蒙相爷看中,升督字级就难上加难!”

秦玉雄笑道:“我入会月余便升入金字牌,料想到个督字级也非太难,只要我等齐心合力,做出几件大事来,定会受到丞相的垂青。”

伏正霆问道:“周门主,金龙令你该听说过,是不是由总会发出的?”

周涛道:“这个么,在下并不知晓,但可以推测。虎威镖局在大旭山失镖,江湖上头一次听到过金龙令,而奉令行事的彭桂兰等人,全是金龙会的人,有的属忠武堂,有的来自护卫堂。若金龙令与本会无关,会中高手又怎会去执行金龙令?唯不知晓这金龙令是关会主所发还是护卫堂堂主所发,但金龙令与本会当是密切相关,各位以为如何?”

梁公柏讶然道:“若是这般说来,金龙会行事就让人费解了,岂不成了黑道帮”

言未了,周涛急忙打断他的话:“梁老弟你说话太不小心,若让人听见,你梁老弟性命不保,还累及我等落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这种话以后千万别说,最好想也别想。”

梁公柏不服,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劫人镖银”

周涛道:“老弟,你出道甚晚,焉知江湖险恶。别的不说,就说你老弟已立誓入会,一旦成了帮会中人,一切就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若还由着自己性子,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那还有什么帮规帮纪?我若像老弟这般胆大,只怕脑袋早就搬了家!”

秦玉雄道:“梁老兄,你说话确实该小心点了,周门主的话一点不错。”

周涛放低了声音道:“据说前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老爷子,就因为反对金龙会的一些举动,被视为叛逆而被诛杀。鉴于张老武功超群,结果是护卫堂堂主、总执刑使、总监察使亲自出马,由总执刑使将他老人家击杀。试想,以张老的武功尚且逃不过一死,何况我们这些人呢?因此只能慎言慎行,以免招祸。”

梁公柏不作声了,不知想些什么。

伏正霆道:“我等年青无知,望周门主今后多加指点,以趋吉避祸。”

周涛道:“好说好说,彼此一家人了,在下岂能不尽心尽力照顾各位。”稍顿又道:

“金刚门中也伏有护卫堂的监察使,但我却无法查知是谁,请各位定要多加小心!”

秦玉雄道:“多谢周门主,望今后大家肝胆相照,相互提携,在会中站稳脚跟。”

经过这次叙谈,彼此亲近了不少,秦玉雄心中十分高兴,他又多了个心腹,组建仁勇堂时,金刚门的人便可充数。

第二天下午,董管家驱车来接秦玉雄去新宅,秦玉雄兴致勃勃邀了周涛一起前往。

新宅就在聚宝门以西靠淮河的一条小街上,离闹市不远,颇为清静。

大门前有两座小石狮,门坊上书着金字雅庐。董昌握住门环敲了几下,便有人开了门,是个三十上下的年青人,立即向大家行礼。

董昌道:“他叫霍顺,做雅庐的管家,秦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操办。”

进了门,众人举目一望,竟是一座芳草满园、百花竞放、树木莘莘的大花园。

沿围墙东西侧,盖有两排瓦舍,有马厩、厨房、仆役居室。正北并排立着两幢楼房。大门前砖砌小道直通主楼,将整个园子一分两片。

绿树下、花丛中,置有些石凳石椅,供人小歇。主楼与小楼前有一片石铺地,可供练武之用。两楼之间相隔五丈余,各成天地。

董昌笑道:“秦爷就住主楼,小楼则供伏爷、梁爷起居,不知秦爷对此屋可满意?”

秦玉雄乐不可支,赞不绝口。

伏正霆、梁公柏、周涛没想到竟是一座花园般的家宅,莫不惊诧赞叹。

众人行至主楼客室,绿荷率两名丫环迎接客人,秦玉雄心头乱跳,喜不自胜。

众人刚坐下,管家霍顺便来禀报,厨娘、马夫、园丁、仆役共十五人在外参见秦大爷。

秦玉雄满面春风走出门,下人们口称大爷,行了大礼。

秦玉雄说了几句慰勉话,让厨房置办酒席,他今日要宴客。

董昌坐了一会便告辞,秦玉雄等人则谈谈说说,好不高兴。

一个时辰后酒菜端了上来,菜肴做得极佳,秦玉雄喜欢不尽,与众人开怀畅饮,竟然醉倒。当晚绿荷侍寝,使秦玉雄进了温柔乡,对霍东家的感激,自不待言。

三天后的中午,霍爷亲自到了雅庐,接他去见相爷,使他大惊小怪,难以置信。

路上,霍瑞祥道:“贤侄,今日愚伯带你觐见丞相,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秦玉雄道:“伯父为了栽培小侄。”

“这一点固然是,但还要看你对丞相的忠心,你越是忠心效命,你的前程越会远大。所以,霍伯请得相爷恩准召见贤侄,这对贤侄的前程至为重要。须知相爷身边有许多武林高手,对贤侄受到相爷青睐自是不服,他们若是提出较技,你只管大胆施为。若让相爷亲眼见到你的武功。必会当场将你升级,你要及时请求相爷恩准建仁勇堂,请黄副会主任堂主,贤侄任副堂主。有了仁勇堂,贤侄才会有实权,在金龙会中才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了实力之后,贤侄便可干出一番事业,使相爷更加器重。因此今日见相爷就是贤侄发迹的机会,贤侄一定要小心从事,以免枉费愚伯一番苦心。”

秦玉雄喏喏答应,对霍东家感激不尽。

相府在长安街上,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停住了。秦玉雄随霍瑞祥下车,发现是在一条小巷里,既不见大石狮,又不见黑漆大门,不禁有些疑惑,这能是相府所在地么?

霍瑞祥道:“这条巷口叫福祉巷,是相府南花园后门,我们从这里进去。”略一顿,又道:“相府极宽大,大小门有三十六道,愚伯那住宅只有相府的一个角落那么大。”

秦玉雄不禁吐了吐舌,心想这就不是舅舅这个吏部侍郎所能比的了,相爷毕竟是相爷。

走不了几步,来到一道门前,守卫见是霍东家,便未阻挡盘问。

进门后是个大院,住着校尉兵丁,穿过院子顺右一条石砌小道前走,又有道小门,站有守卫。进门后看出,已到花园。只见楼台亭阁在绿荫中隐现,其他假山池水,花卉果木,一应俱全,使秦玉雄赞叹不已。

花园中,有人漫步,有人在石桌前奕棋,更有那丫环使女,穿梭般来来往往,有的捧茶盘,有的捧果盘,不断送给那些闲散的人。

霍瑞祥道:“相爷说好在观鱼亭等候我们,顺这条青石板路,就可到池边。记住,见了相爷要行叩头大礼,不能疏忽。”

秦玉雄有些心慌,喏喏答应。

来到观鱼亭,只见亭中坐着四人。

霍瑞祥抢在头里进入亭中,边道:“相爷,草民带秦玉雄参见!”说完让开,向秦玉雄比个手势。

秦玉雄连忙下跪叩头,口称:“草民秦玉雄,叩见相爷!”

胡相爷胖脸上堆满了笑容,叫秦玉雄站起来,一双小眼睛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遍。口中道:“英姿勃勃,一表人才,真乃人中骐骥!”

坐在一边的锦袍老者道:“听说你是风火刀王赵鹤的弟子,霍东家特将你引荐给相爷,从此前程无量,可喜可贺!”

秦玉雄向他看去,此人生得长脸鹰鼻,双目如电,年约六旬,嘴边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分明对他并无善意。

霍东家却笑嘻嘻道:“这位是大总管司徒大爷,快快行礼!”

秦玉雄抱拳一揖:“参见大总管!”

霍瑞祥又指着另外两人引荐,一个是总护院霹雳掌伍岱,一个是二总管追魂刀鲁方。这两人不过五旬年纪,年富力强,神态高傲,对秦玉雄带搭不理,行了礼也只微微点头。

胡相爷叫秦玉雄坐下,对霍瑞祥道:“霍东家,听说风火刀法甚是厉害,等一会让这个年青人演练演练,好让本官开开眼界!”

霍瑞祥笑道:“相爷有此雅兴,实乃此子之福,等一会叫他献艺就是。”

伍岱道:“风火刀法被称为一绝,但鲁兄追魂刀法更为出众,风火刀王这‘刀王’之称,未免过于狂妄了。王者,第一也。”

司徒天鹏冷笑道:“敢称武林天下第一者,不是白痴就是疯癫,中原武功博大精深,穷其一生,也不过略知一二,何敢妄称第一?”

鲁方道:“天下使刀的人何其多,这刀法也有不知多少种,妄称刀王者,未免自不量力。

这世上浪得虚名之辈多的是,再加上一些无知小人阿谀奉承,直把个天吹破”

秦玉雄越听越不是滋味,在相爷面前如此贬谪他师傅,岂不是被相爷小瞧了么?

他不禁怒从心上起,不等鲁方说完,便岔话道:“风火刀法是否浪得虚名,各位前辈一试便知,不然岂不成了空论?”

这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连忙偷觑相爷脸色,只见他笑盈盈并无怒意,又去瞟霍东家,见他神情如常并无责怪之色,才放下心。

司徒天鹏等人未料这小子如此狂妄,胆敢向他们三位爷叫阵,这不是有意在相爷跟前侮慢他们以抬高自己身价么?

鲁方气得脸都白了,叱道:“什么?你小子要找死?凭你也配与”

相爷不等他说完便笑道:“初生犊儿不怕虎,这年青人很有胆量。二总管,你们不妨与他动手较量,只是不要伤了他。”

相爷金口既开,他还能不干么?把牙一咬,冷笑道:“好好好,就让鲁某人领教领教这风火刀法,瞧瞧是不是天下第一刀!”

胡相爷兴奋地站了起来,兴高彩烈地说:“走走走,到练武场!”说着迈开脚就走。

一行人跟在相爷身后,往对面空场走去。

霍东家和秦玉雄走在一起,悄悄问他:“贤侄,与鲁方动手,你可有几分把握?若不行,愚伯就向相爷请示免去这场比试”

秦玉雄忿忿然道:“小侄不怕他,他竟敢轻侮风火刀法,小侄不信他比独眼枭高明多少,今日就让他尝尝厉害!”

霍东家道:“那就好,你放手施为,最好能胜了他!不过,可不能要他的命。”

秦玉雄道:“那得看他存什么心机,他若太狠毒,小侄手下也决不留情!”

“好,你就大胆干吧,出了事愚伯兜着。”

秦玉雄放了心,道:“多谢大伯!”

那胡相爷每遇到人就告诉他们比武的事,让他们跟随去练武场看比武。

这一来,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人都往练武场去,慌得仆役们从一些房屋中搬桌椅到练武场供相爷和大家座,忙个不亦乐乎。

那些没有值勤的看家护院、校尉兵丁,也纷纷从各个角落里出来,不一会练武场上就聚集了数百人,顿时热闹起来。

秦玉雄心想,今日成败在此一举,只能胜不能败,胜了平步青云,败了前途黯淡,只有施出浑身解数一搏,决不能心慈手软。

出道以来,他碰到的对手不多,但一个个都是江湖成名的角色。

他首战魔手秀士应天华,后战紫星红梅、独眼枭,当然还有俞松寒、周涛。

在搏斗中,他的技艺有了提高。对付鲁方,他有着充分的自信,决不会败给他。

此时相爷到中间第一排椅上坐下,霍东家坐在他左边,大总管司徒天鹏坐右边。

他对鲁方、秦玉雄笑道:“本官听说你们武林人有句话,说比武时点到为止,这话不错,两位也该这般,大家切磋武艺,当不得真。

鲁方道:“相爷,刀枪无眼,动起手来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因此”

“好说好说,带点伤也不要紧,只是别翻脸成仇,大家都是一家人。”

鲁方、秦玉雄躬身答道:“是!”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不知秦玉雄是什么人,怎敢跟二总管动手过招,简直不可思议。

这时三总管乾坤掌高桐闻讯赶来,见了霍东家,忙问缘由,听后对相爷道:“相爷,大家不知这年青人是谁,可否容在下引荐?”

胡相爷道:“应该应该,你说吧!”

此时有人把鲁方的刀交给了他,秦玉雄也抽出了腰刀,两人走进场中。

高桐大声道:“列位,这位年青人是风火刀王赵鹤的嫡传弟子秦玉雄,欲以风火刀法向二总管鲁爷讨教,我等有幸目睹,极感欣慰!”

四周人众欢呼声起,鼓掌喝彩。

鲁方抽出锯齿刀,这刀在刀背上开了许多利口,形如锯,与寻常刀大不相同。

他把刀一扬,指着秦玉雄:“小子,来!”

秦玉雄见他如此倨傲,不由心头火起,但他立刻冷静下来,道声:“有僭了!”

“了”字落音,他的刀已指向了鲁方。

他以七成功力出手,一开始就似暴风骤雨,只听罡风呼呼,刀芒暴长,匹练似的白光,闪电般向鲁方卷了过去,将他困在刀光中。

鲁方一惊,他可没料到这小子竟有这么强的内力,也没料到有这么猛的攻势,只得迅速退了两步,奋力挡架闪避。

这一来,让秦玉雄占了上风。

“好!”人丛中有不少人大声喝彩。

鲁方又羞又恼,运起八成功力,欲以强大内劲震飞秦玉雄的兵刃,但叮叮当当声中,他感到了对方内力的雄厚,很难如愿。这又一次使他感到惊讶,并产生了强烈的怒火。

他本想轻而易举地把对方击倒,当场羞辱一番,让这小子从相爷眼前就此消失,滚出相府后不再有人睬他。风火刀王赵鹤虽名噪一时,但他的徒弟功力不如他,资质也未必胜得过他,所以要战胜秦玉雄并非难事。

可惜,秦玉雄并不好打发。

鲁方恼羞成怒,动了肝火。他以九成功力施展出他的杀着,要取秦玉雄的性命。

众人只见锯齿刀发出的罡风呼呼作响,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招式,威力之大,令人震惊。

而秦玉雄的腰刀又窄又薄,份量上就比锯齿刀轻了不少,怎挡得住力逾千斤的砍杀?

可是,秦玉雄也加强了内力,一刀一式刚猛无比,硬挡硬架丝毫不让,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情不自禁为他叫好。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三十回合。

秦玉雄越战越勇,施出了师傅所创后三十一招,这些招式都是进攻的杀着,变换巧妙,出手方位异于常规,使鲁方摸不着头脑,一时乱了章法,只得以守为主,走了下风。

在场外观战的大总管司徒天鹏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里震骇无比。他看得清楚,再打下去,鲁方要糟,可不能让鲁方在人前丢脸,被相爷小瞧了,不如及时罢手,顾全脸面。

他轻声对相爷道:“相爷,秦玉雄武功已考较出来,果然已得乃师真传,不如叫他们停手,免得伤了谁都不好。”

哪知这时秦玉雄猛将功力提到十成,施出了“狂风烈焰”一招,威势之强,令全场人众大骇,一个个惊呼出声。

胡相爷刚答应了一声:“好!”司徒天鹏便大喝道:“住手!相爷有令到此为止!”

这时秦玉雄已经出第四刀,被鲁方挡了下来,正欲砍第五刀第六刀,猛听相爷让停止,只好赶紧往外一跃,收式跳出圈外。

鲁方正被攻得不知所措,以为今日就要栽在这小子手中,毁了一世英名之际,司徒天鹏的喊声无疑是救了他,使他暗自庆幸不已。

惊魂乍定,他连忙运功调息,汗水从额头上流下,心知耗力太多,便站在原地不动。

秦玉雄最后这一击提起了十成功力,只是不曾把八刀一口气施出,便略作调息。

此时喝声四起,人们又惊诧又兴奋,虽说两人并未分出胜负,但秦玉雄这么年青,就能与成名多年的鲁方战平手,实在是令人敬佩。

秦玉雄缓过气,便向霍东家走去,鲁方则穿过人群走了,众人看出他十分恼怒。

胡相爷笑容满面,大声道:“好功夫好功夫!没想到这点年纪就如此高明,真叫本官开了眼界。”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只玉佩递给秦玉雄,续道:“本官赠少侠凤凰玉佩一只,凭此玉佩,你可随时进出相府!”

秦玉雄大喜过望,连忙双手接过,跪下谢相爷恩典,被胡相爷拉了起来。

三总管高桐和霍东家交头接耳说了几句,正好胡相爷请霍东家和秦玉雄到书房去,并要留他们晚宴。

霍瑞祥拉着高桐的手,一起跟着相爷走。大总管司徒天鹏微微冷笑,盯着霍瑞祥秦玉雄的背影远去。

在书房里,胡相爷兴致勃勃问了秦玉雄的家世,对其大舅的被罢黜也表示了惋惜。

末了,他道:“霍东家,你果然独具慧眼,替本官招来了这么个栋梁之材,本官定要加以重用,以免屈才。”

高桐道:“相爷要如何重用秦少侠?”

胡相爷道:“你们说呢?”

“属下以为,可把秦少侠从‘巡’字提到‘督’字级,再筹建一个仁勇堂,委黄武杰到会做个堂主,秦少侠任副堂主,以召集一批高手,加强金龙会实力。”

“就这些,没有了?”

“属下想到的就是这些。”

“那么你呢,霍东家?”

“在下以为这样最好。”

“你们说好,本官却以为不好!”这话一说,高桐、霍瑞祥都吃了一惊,秦玉雄只觉心头一凉,一步登天大约要踩空了。

高桐道:“相爷的意思,秦少侠职能暂不能提得太高,委以副堂主是怕他年轻不能担当重任,但有黄副会主坐镇,他”

胡相爷笑道:“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本官要把秦少侠从‘巡’字级提到‘都’字级,还要委他为仁勇堂堂主,至于黄武杰嘛,就当他的副会主就行了,年青人有年轻人的打算,老一辈人何必参与其中碍手碍脚?”

霍瑞祥、高桐都没想到相爷对秦玉雄会如此青睐,一时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秦玉雄更是如堕五里雾中,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果然一步登了天!

他连忙屈膝下跪,要叩头谢恩。

相爷一把拉他起来:“不必如此多礼,你谈谈当了堂主有什么打算?”

秦玉雄心情十分激动,忙道:“禀相爷,属下请相爷准许将金刚门、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纳入仁勇堂,由周涛任总管、杭州分堂副总执事陈志鸣任副总管,梁公柏、伏正霆任巡检使,并将他们的职级提到‘巡’字级。此外属下要外出数月,从江湖上招纳些好汉,以利用他们在各地的名望,又可联络更多的江湖朋友,从中择其精华人物纳入会中。属下欲将仁勇堂建造为相爷的亲军,为相爷忠心不二。”

胡相爷点头道:“年青有为,不拘一格,为使你便宜从事,再委你为金龙会副会主,这样你可以自己作主,勿须再听别人之命。”

秦玉雄大喜过望,连忙长揖到底:“多谢相爷恩宠有加,属下结草衔环,感恩图报,立誓为相爷终身效命,万死不辞!”

胡相爷呵呵笑道:“好极好极,本官也将视你为死士,望你赤胆忠心,矢志不渝!”

秦玉雄激动得眼泪也流出来了,大声道:“属下指天誓日,忠贞不渝!”

胡相爷道:“好、好!本官为使你更方便出入相府,再委你个副总教习,这是虚设,相府中事不必你过问。至于把金刚门等帮派纳入仁勇堂一事,等关会主来了再说,此刻他也该到了”略一顿,吩咐在门外恭立的下人去看看关爷来了没有。

霍瑞祥和高桐也没料到胡相爷会如此看重秦玉雄,不禁有些担心。原想把黄武杰扶上有实权的仁勇堂堂主,又能驾驭作为副堂主的秦玉雄,哪知相爷却把仁勇堂全交给了秦玉雄,还让他任了副会主,若再把关黄二人手中的金刚门等四家给了仁勇堂,他们岂不是更没实权了么?想当初,关钰本是相府二总管,但司徒天鹏在前任会主张瑾死后,硬把关钰挤出相府去,当没有实权的会主,把总教习鲁方推举为二总管,副总教习升为总教习。而金龙会中最具实力的忠武堂,却操在护卫堂和司徒天鹏手中。关钰、黄武杰只是个空头的会主副会主,这样下去,自己一方将被司徒天鹏排挤出相府,渐渐被相府所弃。所以他们在觅到秦玉雄这个年青高手后,力图加强自己一伙实力,以夺回失去的权利,没想到这一招虽然奏效,却过了头,秦玉雄一旦手握权柄,还能听命于他们么?

他们哪里知道,胡相爷也有自己的打算。

在他周围的武林高手,全都是老江湖,早就在人生的历练中成精成怪,没有一个是老实忠厚的。别看他们表面上忠心耿耿,骨子里想些什么,你休想知道。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必然是一走了之。而秦玉雄刚刚入世,尚有一颗赤子之心,决无老江湖的狡诈多变。趁此时将他笼络,他必然会感激涕零,真心实意效命,危难时决不会弃他而去,是以更比老江湖们可靠得多,忠心得多。像秦玉雄这样年青、武艺又如此高强的能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一旦发现还能不把他笼络住么?让秦玉雄去建一支有力量的队伍,就可以减少对忠武堂的依赖,同时还可让仁勇堂与忠武堂相互钳制。

此时,霍、高二人知道,秦玉雄已成气候,只有将他抓在手里,才不枉这一番举荐。

高桐笑道:“相爷既有眼力又有魄力,实乃我等凡人所不及!适才秦都爷使出的绝招,大总管若再迟喊一刹那,鲁二总管就岌岌可危了,足见秦都爷的武功实是胜过了二总管。相爷将仁勇堂交托给秦都爷,秦都爷决不会负相爷所托,定能建成一支骁勇之师。”

胡相爷有些惊诧,问秦玉雄:“真的么?你那一招可以伤了鲁二总管?”

秦玉雄道:“是的,相爷,大总管只要再迟一步出声,属下定将二总管伤在刀下!”

霍瑞祥笑道:“幸好幸好,你要是伤了二总管,怎么向相爷交代?”

胡相爷笑道:“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你们之间又要结下仇怨,这就不好”正说着,关钰来了,他早就等在门外听候召唤,所以仆役一叫就到。

众人见了礼,胡相爷亲自把封赏秦玉雄的事说了,惊得关钰目瞪口呆,这不是把秦玉雄抬举上天,脱出他们的手掌心了吗?

从来在金龙会任职的人,就不在相府中任职,秦玉雄却破例脚踏两处,足见相爷对他的赏识。如果他今后目中无人,由此坐大,自己手中的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再给了他,岂不是成了空头会主,无人可指挥了么?不如把金刚门给了他,金刚门只是名誉上归属总坛,其实已落入了忠武堂手中,不如卖个顺水人情,把金刚门从忠武堂那边划出。

主意打定,便道:“恭喜秦都爷受到相爷垂爱,身兼相府及总坛两职,这是大大破例了的,足见相爷对秦都头的厚爱。至于仁勇堂,属下以为把金刚门划归为好,至于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仍以属总坛好。这是因为,其一,这两门一堂主事人年岁较大,与秦都爷不熟,划入仁勇堂后,不好管辖;其二,仁勇堂向江湖招募人员,可纳入三山五岳的好汉,秦堂主自是要费一番心力,若仁勇堂人员过多,只怕顾不过来;其三,总坛现缺直属调派的人手,若是忠武堂、仁勇堂都有重大差务,相爷又急需人效命,总坛所属便可应急;其四”

胡相爷笑道:“好了好了,就照会主的意思,把金刚门划归仁勇堂,其余仍属总坛。现在我们吃饭去吧,今日要大大热闹一番。”

出门时,相爷走在前,其余人随后,关钰对秦玉雄道:“贤侄,你真是洪福齐天,相爷对你当真特别垂青。从来武林人在相府任职就不在金龙会任职,你是第一个内外任职的,足见相爷的器重,你今后可要奋发努力,报答相爷知遇之恩,也不辜负我等对贤侄的栽培。”

秦玉雄此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如走在云雾之中,这一切来得如此容易,如此快速,真像是在梦中。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了,他是金龙会的副会主、相府副总教习、仁勇堂堂主,最高职能的都爷!

他有了名,有了权,有了地位!

任何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他已经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对关钰的话,他似懂未懂,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听,就“晤、唔、唔”地应付着。

忽然,相爷停住了脚步,转回身道:“玉雄你住什么地方?有银两使用么?”

霍瑞祥笑道:“有有有,他的吃穿住用,老夫自会操办,相爷不必费心。”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霍东家照顾,本官就放心了。走吧走吧,本官急着开宴呢。”

一行人绕过两幢房屋,进了一座高楼宽敞的大厅,里面置放着三十张大圆桌。

胡相爷让秦玉雄坐在他左手边,霍东家坐在右边,关钰、高桐坐在秦玉雄下边。

不一会,大总管二总管总护法总教习都来了,坐在相爷一桌,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进采,把三十张大圆桌都差不多坐满了。

忽然,从厅门走进几个羽林卫的头儿,径自走到相爷一桌,向相爷行礼问安。

相爷挥手,让他们坐在霍东家身边。

这三个羽林卫官员中,有一个是胡光禄。

胡光禄见秦玉雄坐在相爷旁边,是个有些面熟但又似没有见过的年青人,心里暗暗吃惊,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受到相爷青睐。

秦玉雄见他打量自己,似是未把他认出来,便不动声色,心想你这家伙架子好大,不把大爷放在眼里,等一会让你大吃一惊,看你如何下台,大爷也拿点架子给你尝尝滋味。

此时,酒菜很快上了桌,不知什么时候,两个美姬来到相爷身后侍酒,替相爷及席上每人斟满了酒。那酒香气极浓,芳香四溢。

胡相爷笑吟吟举起一只手,大总管司徒天鹏便起身运起内力提声道:“各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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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肃静,相爷训示,请立即肃静!”

嘈杂声平息下来,胡相爷起立道:“各位,在座并无外人,本官今日宣谕知照大家,秦玉雄的武功适才大家亲见,似这等人才,本官自当重用。现将秦玉雄提升都爷,任总坛副会主兼仁勇堂堂主并兼相府副总教习,从即日起,秦玉雄与各位携手共事,风雨同舟,望各位群策群力,敌忾同仇,共建不世之功!请各位满饮此杯,以兹庆贺!”

大厅所有人都已站立,举起酒杯,同声说道:“相爷功参天地,泽被生民,我等愿肝脑涂地,誓死效命!”

秦玉雄举着酒杯,惊奇地发现除了他不知要说什么,别的人都能异口同声,只字不错,就像背书一般,齐齐整整。旋即悟到这是众人早就熟了的诵词,自己得好好记住。

胡光禄听见他就是邱子荣引荐给他的那个年青人,一时惊得瞠目结舌,早知他被相爷看重,他岂敢轻视于他让他来羽林左卫当个校尉。于是他赶紧举杯向秦玉雄敬酒。

“秦副总教习,幸会幸会,下官敬你一杯!”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秦玉雄傲然一笑:“多谢多谢!”

司徒天鹏和鲁方一腔妒火无处发泄,勉强作出笑脸向秦玉雄敬酒。

关钰小声道:“贤侄,莫喝醉了,相府宴会,有许多难得一见的乐子,莫失良机。”

秦玉雄回答道:“是,小侄一定小心。”

此时,胡相爷向站在厅门的下人挥了挥手,只见十几个穿红著绿的小孩,走路姿态十分怪异,竟是一摇一晃,勾头缩脑的。

秦玉雄好生奇怪,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什么小孩子,分明是一些穿红着绿扮人相的小猴子。

带领猴子的家丁引群猴先来到相爷席上,一个个打躬作揖,神态滑稽,引得众人捧腹大笑,相爷更是乐不可支。

行礼完毕,猴儿们便轻巧地跳上桌子,动作熟练地为客人斟酒,逗引得大家喜笑颜开。

斟酒完毕,带猴的家丁让猴儿们下桌,取出两根笛子给了两只稍大的猴子。两个畜牲又跳到桌边上坐着,居然吹起笛来。但它们不过是胡乱吹一气,哪有什么韵律可言,但猴儿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引得大家喷饭。

当那不成韵律的笛声响起讨,其余猴儿便跳起舞来。这所谓跳舞,也只是乱蹦乱跳,比手抬足而已。但它们学舞伎的举手投足,扭腰旋身,却又似像非像,看得众人哄堂大笑。

猴儿们表演完毕,立即露出馋相,一个个向客人讨赏,早有仆人把水果捧到相爷跟前,由相爷分赏给猴儿,那些家伙受赏后作揖不止,再次引起哄笑。

猴儿走后,进来了一班乐师和一班舞伎,他们在大厅空着的一头奏乐起舞。

秦玉雄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不禁看得呆了。

姑娘们杏眼桃腮,嫣嫣润润,只见她们轻舒广袖,体态轻盈,恍若月宫仙子。

蓦地,一声燕鸣莺啭,伴随着檀板轻响,,一阵珠玉圆润的歌声,宛如天上仙音,萦回于耳,婉转清越,缠绵动人。

秦玉雄在山上也读过些诗书,仔细听来,唱的是唐末诗人韦庄的菩萨蛮词:

“劝君今夜须沉醉,

樽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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