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探望佳人(2/2)
柳媚等六人在傍晚时到,住的就是这家旅舍。
他倚在自家旅舍门房的墙上,运起缩骨功缩短了一尺,又用一顶遮阳帽扣在头上,眼睁睁看着六人过去。
晚上,他在室内打坐练功。
第二天一早,他在街上的小摊面前蹲着吃早餐,注意着柳媚等人的行动。
不一会,柳媚等六人骑马走过,他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上山时,柳媚等人将马拴在山上林中,六人展开轻功直往上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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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萧笛把自己缩短了两尺,象个小孩般在树上飞跃,跟在六人五丈外。
太白山庄在太白山半腰,一泓溪水流过。
萧笛见六人到了庄门谯楼前,不一会儿,庄门大开,有人请六人进庄,然后关了庄门。
萧笛便绕到庄院侧边,从墙头越过躲在墙内的一株树上。
远远只见柳媚等人来到第一幢房舍前停下,房内一下拥出二十多人,把他们围住。
萧笛借着树木的掩护,如一个大纸鸢,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到达离第一幢房舍十丈来远时,他猛提一口真气,快如电光石火,蹿到屋檐下。
由于他身形有如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穿行起来十分方便,不一会儿就到了大厅的梁上。
正好,柳媚等六人已被让进了大厅,安置在客位上坐下。
东方三兄弟在座。
大庄主东方盛开言道:“柳媚,你已是东方家的人,竟敢背离父母意愿,私自逃婚,更与一个叫徐雨竹的人勾勾搭搭,使东方家蒙羞于世,你今日来是来伏罪的么?”
柳媚气得发抖,道:“我柳媚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乘人之危,强逼我父母答允,柳媚今日到此,为的是催父母离庄,请将父母请来一叙。”
二庄主东方勇道:“柳媚,说话可要有分寸,太白山庄为柳家不惜得罪天玄会,你父母感激不尽,将你许配东方磊侄儿。磊侄哪一方面配不上你,你竟做出如此丢人之事,还有面目来见双亲么?”
沈雪珠见柳媚气得话也说不出,愤然道:“君子助人,不恩酬报。你东方家殷勤邀请柳家避难,就不该乘人之危,现在闲话休提,快请柳家伯父母出来说话。”
三庄主东方敏沉下脸来:“柳媚,你已是我家儿媳,竟敢说出如此忤逆的话,今日你若痛改前非,尚有余地说话,否则,东方家自有祖传家规,只怕你悔之不及。”
郭青冷笑道:“柳妹妹不愿结亲,柳伯父寄人篱下被逼答应,这门婚事说什么也成不了,想不到堂堂太白剑派的东方家,竟是如此小人,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大庄主东方盛斥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在太白山庄撒野!”
郭青道:“本人郭青,丐帮子弟!”
徐雨竹这时开言道:“三位庄主,小生徐雨竹,今日来此只为接走柳家伯父母,别的不作理论,望三位庄主放人。”
东方盛怒道:“你就是徐雨竹,好呀,正要找你算账呢!你们今日想要接人,岂不是妄想么?就连你们也得留下!”
徐雨竹道:“你们如此不讲理,小生就只好得罪了。”
东方盛喝道:“来人,把这几个小辈拿下。”
坐在主位一侧的,就有无敌双剑张山、王沙和追风刀邱广升,还有夜间巡卫袁继国、苏兆明、孙大彪及几个护院,当即一轰而起,把柳媚等六人围住。
徐雨竹道:“厅内太窄,出外见高下吧!”
说完,对柳媚等人道:“走,外面去。”
东方盛道:“好,到外间动手,还伯你们飞到天上去?”
徐雨竹当先往外走,其余五侠鱼贯而行。
来到厅外,早有许多庄丁将六人围住。
萧笛从梁上可以看到外面,便蜷缩不动。
这时,无敌双剑张山、王沙、追风刀邱广升扯出兵刃就朝徐雨竹扑来。
徐雨竹冷笑一声,面色一变,冷酷地瞧着对手。
这神情好似一只豹子,立即就要扑向一群羔羊。
萧笛眼也不眨,定定看住他。
张山王沙一左一右长剑递出,招式未老,各挽一个剑花,又变了招式,两人配合得极为巧妙。一人实攻,一个虚声吓人,令对手摸不清路数。
徐雨竹面对两大高手却毫不惊慌,只见他动也不动,不管对方虚招实招,他只将两只袍袖微微一拂,以一股罡气将对方剑尖震歪,失去了准头。
张山,王沙本就对他十分忌惮,但当着三位庄主的面,不能怯阵示弱。于是两人猛提其气,剑尖闪出二尺余的剑气,强攻猛打。
可是,他们连徐雨竹的边都挨不上,只见徐雨竹大袖飘飘,宛若闻歌起舞,脚踏一种步法,两袖传出的罡气,把对方两只剑一次次震荡开去。
十个回合过后,张山、王沙举剑十分吃力,徐雨竹两袖发出的罡气,象铁块一般重压着他们。
突然,徐雨竹身子一晃,电光石火间,只听张山、王沙闷哼一声,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五步方才站稳。
再看徐雨竹,双手掩在背后,抬头看天,神态十分傲慢。
功力高的,看出徐雨竹一晃间已跃到张山、王沙眼前,向二人攻出两掌,功力低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张山王沙功力非凡,已属一流高手,两人双剑合璧,不知胜了多少英雄好汉,没料到走了十招就败在一个年青后生手上,怎不叫人惊异万分?
东方盛又惊又怒,只见张山王沙站在那里直瑞粗气,简直丢人,正不知要不要自己亲自上阵时,只见儿子东方镇雄、东方镇英已拔剑冲上。
两个儿子系自己亲自传授,深得太白剑派的精髓,自信武功不在无敌双剑上下,只是功力都未必有无敌双剑深厚,他们上阵岂不和无敌双剑一样?
于是大吼道:“回来!”
东方两兄弟听见父亲怒吼,忙倒跃退回。
东方磊见两位兄长退回,立即拔剑补上,嘴里喝道:“姓徐的,夺妻之仇不能不报,今日小爷与你拼了!”
语声未落,他已跃到徐雨竹眼前,一招“太白敬酒”往左一个趔趄,身形闪动中一剑突然逆出,紧接着施出一招煞手“醉斩矫龙”一剑斜劈对方颈项。
太白剑派剑法独树一帜,许多招法象醉剑但又不是真的醉剑。因此出招诡异,招式奇特,自有独到之处。
东方敏担心儿子有失,只得挺剑夹攻。
父子俩使的同一种剑法,但功力却相差甚远,威力自然不同。
徐雨竹一见,不敢托大,挥起两只袍袖,形如两根粗铜棍,舞起两袖罡风,见招拆招,把父子俩的剑招震荡得失去了准头。
其实,太白剑派的传人只有东方盛一个,其余兄弟学的仅有十之六七,一部分精华剑招只有东方盛会。他当然传给了两个儿子,别的人一概未传。所以,东方三兄弟中,以他武功最高,老二东方勇一向与老大相处融洽,也学得了部分秘传,只东方敏离开太白山庄,所得最少。
父子俩竭尽全力,依然未沾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十招过去,父子俩已感吃力。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惊呼,人们一阵大乱,东方敏父子不知何事,急忙退出圈外,见许多人围成一圈,正要上前询问,忽然人群分开,东方盛走了出来,父子俩才看见地上倒卧两人,正是无敌双剑张山和王沙。
只听东方盛怒叫道:“好个徐雨竹竟然下了毒手,今日不拿你祭祀两位英雄,这天下还有太白剑派的存身之地么?”
东方勇更不搭话,一剑刺向徐雨竹,剑气暴长三尺,锐啸而至。
徐雨竹一挥大袖,发出罡气格挡,只听“嘭”一声,剑被震歪。
东方盛一声大叫:“把六个狗男女通统拿下!”
众人齐吼一声,纷纷扑向另外五人。
柳媚等人也扯出兵刃,奋勇迎敌。
萧笛心想,这么打下去能救人么?
他移动身子,从后窗上房,越到第二幢屋,发觉并无人迹。于是又越到第三幢房,也找不到人踪。
他举目四望,只见前后左右都有居民,也弄不请柳震夫妇被禁在何处。
这时,他发现了厨房所在地,便几个纵跃蹿到厨房顶上。掀开瓦片,朝下窥视,见有几人在做饭。
他从房上攀下,一阵风似地进到室内,眨眼间便把厨房的人点了穴。
他选中一个年纪大的,把人挟到厨房外,拍开了他的穴道。
“柳庄主夫妇在哪里?”
“不知道。”
萧笛微微一笑,在他肩井穴上戳了一下,一股麻痒有如蚁啮般的痛楚立即传遍全身,他吓得大叫:“我说我说”
萧笛旋又在肩井穴上拍了一下,痒痛立止,那伙夫头喘了口气道:“柳庄主夫妇被囚在马厩那方的一幢旧房子里。”
萧笛问明方向,拍了他的睡穴,便朝后面奔去。果然,离厨房三十丈远,靠近后庄有—
长排马厩,他目力甚好,远远就看见雪花也在里头。马厩有几人在忙着饲马,似乎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
萧笛要想瞒过马厩的人,不露形迹地到马厩去,显然难以办到。
他想了想,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于是他运起缩骨功,把自已缩小了二尺、又把长宽出来的衣服,折的折,迭的迭、让人看来,象一个小孩穿了大人衣服,既臃肿,又窝囊。
收拾好后,他大摇大摆向马厩走去。
马夫颂瞥眼见一个小孩走来,也未引起注意。只有一个指着萧笛笑道:“你们瞧,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孩,穿着大人衣服,这做娘的也太不象话,连套衣服都不给孩子做。”
马夫们一个个朝着萧笛望去,引起一片笑声,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有一个道:“这孩子怎么头大身躯小?”
另一个道:“对呀,头象个年青人,身子却那么小,怪哉!”
萧笛笑道:“不傻、不怪。”
说时离马厩只有五丈距离,他一晃就到了马夫们面前。
“噫,这小了行动好快呀!”有一个惊讶地叫道。
萧笛道:“不错,不错。”
他出手如风,眨眼间把五条汉子点倒。
然后他朝马厩右方的一幢四合院走去。
四合院大门紧闭。
他上前拉住门环敲门。
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粗嗓门问:“谁呀,还不到送饭时间,怎么就来敲门?”
萧笛道:“我呀,庄主传唤柳庄主呢。”
“你是谁,怎么没听过你的声音?”
萧笛笑道:“这不是听到了吗?”
“娘的,谁敢来寻老子的开心!”说着打开了门,往外一探头,却不见人,一低头,原来是个小孩。
“娘的,你是哪家的小王八”
萧笛一步跨进门,伸手就点了这家伙的笑腰穴。
“啊哈哈哈”粗嗓门大笑起来。
笑声惊动了院里的五个看守,纷纷从屋里出来探看。
只见粗嗓门站在门口,朝门外哈哈大笑,只当门外有什么新鲜事呢,一个个忙着跑过来看。萧笛从粗嗓门的膈肢窝下钻出,来一个点倒一个,瞬间就把看守们摆平了。然后一拍粗嗓门,替他解了穴道。
粗嗓门止住笑声,不由大怒,伸手就来抓萧笛,萧笛“哧溜”一下从他肋下穿过,顺手又点了他的笑腰穴。
“啊哈哈哈”粗嗓门身不由己又大笑起来。
萧笛遂又点了他的麻穴,让他安安静静睡倒在院子里。
这四合院很小,他来到上房,只见客室无人,左右两面的门却锁着。
他运起神功恢复了原形,把衣服袖口放下,整好了装,用手捏住铁锁一拉,连门扣也给拉了出来。
推开门一看,只见柳震和他的内管家顾敬被链子拴着,十分萎顿地坐在椅上,一望而知被点了穴道。
柳震和顾敬一见是他,不禁怔住。
萧笛笑咪咪地打个招呼:“两位爷台好!”柳震和顾敬一时回答不出话来。
好,好什么?被人家当囚待一样拴着,能好吗?
他俩不明白萧笛此话何意,因为他们对萧笛的身份始终怀疑,也不知他来此作甚。
萧笛在柳震身上找到锁铁链的铁锁,两手往外一拉,硬生生把锁拉开。用不着什么锁匙,看得柳顾二人目瞪呆。接着他又把顾敬身上的锁也拉开了,随后他运掌在柳顾二人身上虚空探了探,知道什么穴位被点了,立即发出一股柔和力道,替两人解了穴。
柳震顾敬这才知道,萧笛是来救他们的。
刚想站起道谢,却听萧笛说:“二位赶快调息,我去敕柳夫人。”
说完便往对面房门走去,将手在门锁上一按,门扣掉落,房门自开。
柳夫人、蔡嫂、荷花、青莲并未被铁链拴着,然而她们一个个如泥塑菩萨端坐椅上,被人以点穴制住,好不可怜。
萧笛进来,八只眼睛惊疑地瞪着他。
萧笛笑了笑,道:“柳夫人好,蔡大嫂、荷花青莲你们好!”他这是礼数周到,然而未免不是时候。
人家被禁制在那里,还有什么“好”可言?这不成了“治得好”了么?
幸而他紧接着双掌发出柔合力道,替四人遥空解了穴,要不,人家准以为他存心讥讽呢?还讨得了好吗?
禁制一解,四人就想动。
萧笛忙道:“四位不能动,快运功调息。”
说完便退出室外,站在客室里为两边护法,眼睛朝着大门外瞧。
不到一盏茶时分,柳震夫妇及其他诸人都恢复过来,忙着出门要向萧笛道谢。
但萧笛却不见了,只见院门口有几匹马等在那里。
柳震等人忙着出来,萧笛还在马厩拉马过来。
柳家的三匹千里马,雪花、火龙、乌豹全在这里,还有六匹骏马乖乖立着。
萧笛把马厩中最好的马又牵出三匹,对柳震道:“请东家快上马,由此前往庄院大门,柳小姐与几位朋友正与太白山庄的几位庄主交手,你们六位每人乘一马,顺手牵着一匹,去接应柳小姐。”
说到最后一字,他一晃身子倒跃翻过马厩后边去了,不让柳震有机会说话。
柳震顾不得再寻他,叫大家上马,一人又牵了一匹,立即如前面驰去。
再说太白山庄大庄主等人把柳媚一行六人团团围住厮杀,萧笛去后面救人总共用了不到两盏茶时间,所以这场拼斗还没有结果。
这段时间内,事情起了很大变化,但并未造成一场大混战。
萧笛走时,只听大庄主下令将六人拿下,于是大伙蜂拥而上,别的就不曾见到了。他以为这时正在混战,让柳震他们带马前来最好不过,凭徐雨竹的身手,当可掩护众人骑马开溜。因为柳媚等人来此目的是为了救人,人一救出,还有什么可斗的呢?
然而,他估计错了。
正当大伙蜂拥而上时,徐雨竹大喝一声,身如奔马,先一步蹿到了东方勇、东方镇英面前,闪电般击出两掌,然后一个侧身又向追风刀邱广升和袁继国攻出两掌。
被攻击的四人也都出掌对击,只听接连响了几声“哧”的罡气磨擦声,而徐雨竹已经转到苏兆明、孙大彪跟前,又递出了两掌。
紧接着又对七八个武师出了掌。
他象一只点水蜻蜓,东点一下西飘—下每次只击一掌,击完便走。
本来蜂拥而上的人们,被他冲得七零八落,不得不暂时停下。
这一瞬间,只听“扑通”连声,东方勇、东方镇英,邱广升、袁继国、苏兆明、孙大彪一个个栽倒在地上。
这一倒就是十五六人,不啻倒下了一片。
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住了。
东方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他的儿子东方镇英、他的二弟东方勇也禁不起徐雨竹一掌,这是什么功夫?
柳媚和江湖四英给吓呆了。
她的愿望是救出父母,并未想要伤人,然而事与愿违。闯下滔天大祸了。
东方盛从来眼高于顶,几曾受过这种挫折,立即狂吼一声,拔剑直刺徐雨竹。
徐雨竹脸色铁青,一张俊脸杀气腾腾,变得十分可怕,柳媚和沈雪珠、董雪雁见了,芳心一阵紧缩,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徐雨竹见东方盛一剑刺来,剑气三尺,罡风割面,他不但不躲,反而飞速迎上,左手大袖一卷,发出一股罡风,震歪了东方盛的剑身,右手当胸打出一股罡气。
东方盛不及撤招换式,运气护身罡气,同时左手打出一掌,迎击对方掌风。
“嘭——哧——”一声震响后拖着尾音。
东方盛踉跄后退三步,瞪着眼望着徐雨竹,道:“你,好狠的家伙!”
一句话说完,往后便倒。
正在此时,柳震等人已骑马来到。
“媚儿,快上马!”潘洁大叫。
柳媚一见爹妈等全都来了,芳心大慰,忙招呼江湖四英,各人接过一匹马,朝庄外冲去,来到大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庄丁们举刀呐喊,企图截住。
徐雨竹大袖一甩,一掌把大门击碎了半边,吓得庄丁们四散逃窜,一行人纵马出了大门,朝山下冲去。
庄里自大庄主一倒,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哭的哭,喊的喊,没了主意。
萧笛这时也来到了这里,他挤进人群一看,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太白山庄大庄主倒下了,这个仇就结得深啦!
他在人丛中挤来挤去,没有人注意他,把他当成了庄丁。
所有躺着的人他都看了,趁乱去他们胸前摸了摸。
临走时,他的脸上失去了惯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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