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声誉鹊起(2/2)
她躲到一幢屋前的墙角下,等庄丁走过再动身。
她的打算是,一俟月儿躲进云层,她便从离礁楼二十多丈的围墙翻越出去。
庄丁还没走过她眼前,忽然从她躲藏的墙角上方屋檐上“唰唰唰”跃下了三个人,落在她面前三丈外。
“柳姑娘,出来吧,何苦躲在墙角里,有损大小姐的身份呀!”一个粗嗓门说道。
柳媚起初闻声而惊,继而冷静下来,芳心大怒。
原来,她的行踪被人监视着的。
“好呀!”她从墙角里走出来“你们在监视着我,怎么,我成了太白山庄的阶下囚了么?”
“哪里的话,我们不过是巡夜路过,发现柳小姐而已。”另一人辩解道。
这当然是谎话。
试想,她躲在黑处,怎么三人一从房上下来就道出她的身份?当然是一直跟着她的。就是说,她和爹娘早晚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她本想立即冲上去杀翻几人的,转念一想,惊动了山庄的人,惊动了父母,自己就不好办了,必须用点心计才成。
这样一想,她笑吟吟从暗处走出来。
“你们三人叫什么名字?”
最先说话的那人道:“姑娘,请回闺房,我们都在等着喝喜酒呢!”
另一人笑道:“到那时,小姐就是太白山庄的少奶奶了,可不要忘记我们三人的劝驾之功啊。”
柳媚道:“不会忘的,三位如何称呼!”未开过口的一人道:“告诉小姐也无妨,本人姓袁,名继国,他叫苏兆明,这位叫孙大彪。江湖称我三人为岐山三雄,小姐听说过么?”
柳媚心里骂道:“谁认识你们这班蠢物?”
嘴里道:“原来是岐山三雄,久仰久仰,怎么我到庄里后,从未见过三位呢?”
苏兆明道:“我们三人负责巡夜队,白天很少露面的。”
柳媚道:“辛苦辛苦,不瞒三位,我有事外出,明日自会回来的。”
说着就住庄门走。
三人慌了,连忙上前阻拦。
孙大彪道:“小姐,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这庄主下过令。”
“下令不准我出庄么?”
袁继国道:“小姐,大喜日子临近,外出不怕误了佳期么?”
“怎么会呀,我的事用得着你们操心么?”
“这个”
柳媚继续往前走,不理会他们。
“姑娘,请你回去,否则,别怪我们得罪了!”苏兆明说。
“好哇,你们终于露出原形了,今天姑奶奶走定了,看你们奈何!”
“何”字一说完,她“嗖”地从背上抽出了长剑,娇叱道:“拦我者死!”
说着身影一起,以“流星赶月”身法,直向在门掠去。
袁继国大喊一声:“追!”
三人急展身形,尾追于后。
快到庄门时,谯楼下的庄丁听见呼喝声,急忙出来观看,见一人疾如流星蹿来,连忙张弓搭箭,喝道:“来人止步!”
柳媚这时突然从斜刺里跃去,拐了个弯,想从围墙上跳出。
哪知歧山三雄十分诡诈,早已防到这招,孙大彪正是绕到这一方堵截的。
柳媚怒火甚炽,再不讲客气,玉婉一翻,剑尖直刺对方前胸。
孙大彪用的是刀,急忙以刀相格。
柳媚这一招本是虚招,立即剑式一变,来个“玉女投梭”剑尖直奔孙大彪下腹。剑势未到用老,忽又变为“玉带缠腰”变刺为砍,一道白光一闪,向他腰间绕去。
这三招疾若星火,动作之快,使孙大彪措手不及,只得往后跃出一丈。
柳媚趁机一个“飞燕穿帘”从斜刺里跃到围墙上,接着再提真气“归乌投林”展开双臂,一下跃出了八丈,就如一只飞燕似的,轻灵已极。
岐山三雄赶到围墙外时,玉人已杳。
三人知无法追赶,只得赶忙找庄主报信。
再说柳媚一口气奔了半个时辰,已经来到了太白山下。她不敢多耽搁,只稍停缓了口气,立即又施展轻功上路。
她知道,岐山三雄定然报告了庄主,此刻太白山庄的主事人一定大为震怒,父母也必然为此焦虑,一定会派人出来追赶。
那么,她该往何处去呢?
到少华山玉女峰找师傅妙清道姑么?师傅对她的逃婚会说什么呢?
另外,父母必会猜到女儿到师傅那儿去了,要是亲自去那儿又怎么办?
她觉得找师傅也甚为不妥,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就是去找萧笛。
找萧笛?找到之后又说什么呢?
人家与自己非亲非故,一个大姑娘家,又怎能去找一个大男人呢?
她感到惶惑了。
可是,不去找他又怎么办呢?
天下之大,何处又是她寄身之地?
最后,她一咬银牙,先到长安看看,如果找不到他,自己游侠江湖,总会有碰上他的日子。
主意一定,她又不停地往前赶去。
一夜奔波,天色已明。
她疲乏地来到了一个小镇。
镇上有几家小吃铺,她找了家干净的进去坐下。
小二见她貌若天仙,却又身背宝剑,知道不是一般人物,忙陪笑侍候,替她把桌子又抹了一遍,然后端上一碗鸡汁细面。
柳媚慢慢吃着,想自己的心事。
吃完,付了钱,她挽着包裹出了店门。
她不禁后悔,自己没将雪花骑出来。
信步在镇上走,行人纷纷驻足朝她张望。
试想这个一身华服,貌美若仙,身背宝剑的大姑娘,独自一人行走在热闹的小镇上,怎不惊世骇俗,引起轰动呢?
她感到厌烦死了。
出了小镇,迎着朝阳,往长安方向走去。
渐渐,行人少了,未到中午,她到了周至县城。
她想,烈日炎炎,与其白日走路,不如夜晚施展轻功来得方便。
于是,她找了间干净的旅舍住下,把东西放好,将长剑从背上解下,挂在腰间,披上绿绸斗篷,外出午饭。
离旅店不远,有座“大昌酒楼”
她信步到了楼上,找了个临窗座位,叫了两个菜一个汤。
酒楼上人多嘈杂。
她只顾低头吃饭,并不理会别人。
忽然,她听到邻桌有人在谈话中似乎提到了“须弥怪客”芳心一跳,忙注意倾听。
“老兄,你不相信?常言道,‘英雄出少年’,这恐怕是真的哩!”
“老弟,你不想想黑煞君陆大明是何等人物,江湖上黑白两道谁敢捋他虎须,可是这个须弥怪客居然毫不在意,避过了他那致命的黑煞掌,而且在对掌时将黑煞君震退三步,他自己只退了一步。试问,天底下还有这么年青的人能做得到吗?再练二十年只怕也不行!”
“老兄,亲自目睹的人不止一个呀!最奇妙的是他那怪异的躲闪功夫,人竟然能象个不倒翁似的,倒下去又站起来,脚跟不动。他还能象根插歪了的竹竿一样斜立着,你说怪不怪?这究竟是哪派的功夫呀!”
“荒唐荒唐,天下武功一脉,哪有瞧不出路数来的道理?”
“老兄,更玄的还在后头呢!天玄会的两位护法尊者慑魂夜叉伍志生,莲花仙婆田明珠,想和黑煞君一道抓住这小子,小子就亮出了一件兵刃,只怕老兄也未听说过。”
“什么古怪异刃?”
“二节棍。”
“唬,二节棍怎能算”
“老兄,别急啊,他小子那副二节棍并不是真的二节棍。他用的是一萧一笛,这萧和笛两只用一根细铁链连着,不是象二节棍一样吗?”
“唔,倒也是,但萧和笛不是太细了么?”
“是的。这还不说,他小子捏着一节舞动起来,萧、笛孔里就发出‘呜呜嗡嗡”的怪声。哎呀,这下可不得了啦,人人被这‘呜呜嗡嗡’的声音搅得心翻想呕,气血翻滚,逃的逃,跑的跑,黑煞君和慑魂夜叉、莲花仙婆也赶紧坐下,运动抵御。结果,这一场围攻失败,这小子和天玄会的叛徒莫威,还有个算命的老儿,大摇大摆走了,你说,玄不玄,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功夫,老兄,你比兄弟见多识广,听说过吗?”
“未听说过,所以,不大相信。”
“哎,老兄,这是千真万确的呀”
往下她没有再听。
她欣喜地想,原来萧笛还在长安,那么,找到他当不费力了。继而又一想,这事发生在何时?也许是许多天以前的事了,说不定他早离开了长安呢。
想到这里,她又发起愁来。
萧笛萧笛,这名字不和他用的兵刃一样吗?他果真姓萧名笛?抑或是他的假名呢?
他舞动萧笛,竟然能扰人心神。听恩师说过,迷惑人心神的功夫虽有,但不常见。他这功夫叫什么功夫呢?
噫,他真是个怪人哪!
这么一个猜不透的人,究竟靠得住吗?
可是,他那带着笑意的脸却是那么开朗忠厚,能不相信他吗?
他这一身怪异功夫,莫非真与须弥老怪有深厚的渊源吗?
须弥老怪是个可怕的恶魔。
听师傅说,无人知道老怪的来历,也无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住在哪里,这世上只怕也无人知道。
大约在三十年前,江湖上头一次听到须弥老怪的称呼。那一次,他一举成名。
因为,他竟于深夜闯进少林寺,从藏经阁盗走了几部秘籍。至于是什么秘籍,少林寺人讳莫如深,不为外人道。
除了盗走秘籍,他还毙了少林藏经阁的护经大师,又击伤十八罗汉,就连掌门也受了重伤。
少林寺蒙上了羞耻,方丈宣布闭寺五年,不准少林僧人下山。
十年内,再无人听到须弥老怪的消息。
十年后的一天,他夜闯武当山,盗走了武当镇山之宝,一部由祖师爷传下来的道德真经。
此书被盗,整个武当派惶惶不可终日,如同少林一样,蒙羞武林。
这是十年内须弥老怪震惊武林做下的两件大事。
之后,他神出鬼没,凡是被他碰到的名门大派子弟,都遭屠戮,顶上人头不翼而飞。
杀人后,他都留下“须弥老怪”四字。
对武当少林派出来寻找失去的宝贝、打探他行踪的道士僧人,他更是决不留情,通通取走首级。
整整二十年,他搅得江湖惶惶不安,无论黑白两道,都惧怕他会突然降临。
许多帮会,不管是在大江码头,还是占地称王的,有时他们的总舵会在一夜之间闹成个无人空舵。因为上至总舵主以下,通通被取走了首级。
自然,这又是须弥老怪干的。
他堂堂正正留下了名。
死在他手上的黑白两道人物,不计其数。
直到十年前起,江湖上不曾听说过他再杀人,十年来没有人见到过他。
他象鬼魂一样突然消失了。
据说,三十年来,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见过他的人已经死了,没见过的自然活着。试问,又有谁想见他?
这样一个可怕的老魔,黑白两道都十分憎恨,要是萧笛真与他有关,叫她又如何处置?
想起种种,她内心里痛苦不堪。
那日在“白鹤别庄”东方敏曾责问萧笛,与老怪有何关系,萧笛说认识老怪,可见,这其中只怕有些渊源。
她越想越惊心,越想越害怕。
要是萧笛真的是须弥老怪的徒子徒孙,自己又怎能与他永结秦晋之好呢?
猛听有人咳嗽一声,她连忙抬起头来。
只见一个翩翩佳公子,手执折扇,含笑望着她,道:“姑娘请了,小生欲与姑娘同桌,望乞允准为荷。”
柳媚眼一瞪:“到处有座,不会找吗?”
“小姐,已无空位了。”公子含笑回答,十分谦和。
柳媚抬头四望,果然桌桌已满,座无虚席,这位公子爷倒没说假话。
还未开口,又有三个大汉走过来。
一个道:“就坐这里吧!”
一个道:“好极,还有个美娇娃陪酒,何乐而不为?”
柳媚大怒,一拍桌子:“滚开!”
一个大汉看了看她,喜得眼睛大放异彩:“啊呀,我的骨头都酥了,美人发怒,却是如此的好看!”
那公子沉下脸来,道:“三位,举止言谈不可粗鲁,莫要唐突了佳人,你们还是另找座位去吧!“
三个大汉齐把脸对着他一打量,不禁呵呵笑起来。
一个道:“嘿嘿,一个酸丁也敢过问爷们的事,他大概终日读书读昏了吧!”
一个道:“他享福享多了,活腻啦!”
一个道:“待爷们把他教乖些!”
说着一把劈胸揪去,右手朝书生脸上就扇。这一下出手很快,柳媚已来不及阻止。
书生并未惊慌失措,举起手中纸扇轻轻往大汉臂上一点,大汉“哎哟”一声,周身麻木不会动了。紧接着就象有千百万只蚂蚁,顺着手臂直往周身脉管爬去,那滋味真象千百只针在戳在挑,令人痛苦不堪。
另外两人大吃一惊,心知遇上了高手,其中一人忙道:“请教公子大名,望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不胜感激。”
满楼食客都惊异地望着公子,不胜惊诧。
公子淡淡一笑道:“既如此,小生也不过份,三位自管上路吧。”
说着又把扇儿轻轻一挥,那人才止了疼痛,但已大汗淋漓。
三人抱头鼠窜而去。
临到楼梯口,一人道:“河南熊耳山三杰记住公子的大德,望赐告姓名,他日好来拜访如何?”
公子微微一笑:“小生姓徐,名雨竹,家住长安府西市,你们到西市一问便知。三位好走,恕小生不送。”
熊耳山三杰悻悻走了。
人家帮忙驱走三杰,不能不谢。
柳媚道:“多谢逐走厌物,公子请坐。”
公子道谢一声,斯斯文文坐下。
柳媚无心再食,便叫小二算账。
公子见她要走,便道:“姑娘要往何处?”
“长安。”
“与小生一路,真是巧极。不知姑娘去长安何事?”
“我本来就住在长安。”
“啊,同居一城,竟然不曾见过面,撼甚。不知姑娘可愿留下芳名么?”
“萍水相逢,问了又何益?”
“姑娘,古人诗云:“人生何处不相逢”既获同居长安,难免早晚终有见面之时。”
“啊,这就不一定了。”
“姑娘不愿赐芳名,小生不敢强求。”
“我叫柳媚。”
“多谢姑娘。”
“告辞!”柳媚站起来走了。
徐雨竹怔怔望着她离去,不久,他也下楼走了。
柳媚回到旅店,闭好门躺在床上休息。
可惜,她竟毫无睡意。
适才那位叫徐雨竹的公子,只以纸扇轻轻一点,熊耳山那个家伙就吃不消了。这种点穴法古怪异常,简直有分筋错骨的妙用,手法实在高明巳极。可见此人功力非同小可,年纪又是如此之轻,人也英俊文雅,比东方磊还强出许多。
唉,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可徐雨竹名不见经传,足证不是江湖中人,大概是什么世家公子吧。世家公子有那么高的身手,不能不令人钦佩。
至晚,柳媚退了房间,信步走出大街。
出了城门,已无行人,便施展轻功,朝长安方向奔去。
奔不到二十里,她发觉后面有人追了上来,回头一瞧,果见有五条人影疾若流星股追了下来。
也许,不是追赶她的,有谁会追她呢?
于是,她放慢了身法,想等夜行人走后再加快速度。
哪知五条黑影只掠过她身旁三人,三人一超过她就在路中间一字儿排开档住了路。
回头一瞧,身后站了两人。
这不是冲着她来的吗?
前面三人中间的一个道:“柳小姐,奉庄主命,请小姐回“太白山庄”!”
原来如此!
她愤怒地扯下肩上长剑:“让开道!姑奶奶要去何处,你们还管得了?”
那人道:“柳小姐,你已由父母双亲许给东方磊公子为妻,已经是东方家的人,必须受庄规约束。”
柳媚气得叫道:“谁是你东方家的人?我抑媚高兴上哪就上哪,你们也配来管?”
那人怒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庄主下令,定要将你活捉回去定罪,你耍什么少奶奶的威风?”
柳媚再也容忍不下,剑光一闪,以“玉女穿梭”一式,划了个小弧圈,直挑对方咽喉。
那人急忙来个“脱袍让位”顺手扯出了剑,立即加以反攻。
其他两人一个扯出刀,一个使用剑,也毫不客气地动起手来。
柳媚力战三人,并不心惧。
二十回合之后,渐渐感到吃力。
要不是对方旨在活捉她,招式又限在不能伤人的禁律之内,她恐怕早已抵挡不住。
她并不知道与什么人交手,要是知道,她就不会恋战了。
原来这三人都是太白山庄的一流高手。
使剑的两人,一叫张山,一叫王沙,合称无敌双剑,使刀的叫邱广升,人称追风刀。
张山和王沙师出同门,两人合战时使用一套“阴阳剑法”威力巨大。
邱广升的一柄单刀,又快又狠,以三人之力,只怕很少有人接得下来。
柳媚越战越惊,后面还有两人未动手,她却不能不防。
盛怒之下,使出师门绝技七星剑法,先出一招“龙探星海”接着一招“七星晃月”只见七道星光闪烁明亮,剑气暴长尺余,逼得三大高手同时退开两步。
就在这时,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传来,眨眼就来到了面前。
马上的人朗声道:“姑娘好剑法!”
柳媚一看“咦”了一声,道:“是你?”
骑者又道:“三位,你们与柳小姐有何梁子?怎么深更半夜在此厮杀?”
邱广升道:“你是什么人,也来管闲事?”
“小生徐雨竹,路过此地,见三位欺负一位姑娘,于情于理只怕都说不过去。”
邱广升道:“你自管走路吧,我们也不为难你,否则,只怕你后悔不及。”
徐雨竹道:“小生既然碰上了,也不能不管呀!”
张山问:“你认识柳小姐么?”
“自然认识。”
王沙冷笑道:“怪不得柳小姐要逃跑呢,原来勾上了你这个风流小生,今日一并拿下,回到庄里好说话!”
柳媚一听大怒,冲上去就是一剑。
王沙运剑挡开。
徐雨竹忽然从马上弹起一丈来高,翩然落到地上,姿式潇酒已极。
邱广升一见,心中不由一凛,原来这小子身手不弱呢。
徐雨竹从怀出抽出纸扇,只见他身躯一晃,便到了王沙眼前,大袖一舒“当”一声,王沙的剑脱手飞到空中三丈高,然后又笔直地落下来。
王沙急忙跃起抢剑,徐雨竹袍袖又一挥,刚要接到王沙手上的剑,忽地横飞两丈,再直插到地上。
徐雨竹的内家罡气,已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便无敌双剑和追风刀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柳媚也感到了惊讶。
徐雨竹的武功之高,只怕不下于萧笛。
可萧笛到底有多高的武功,她其实心中无数,萧笛并没有象徐雨竹一样,展示过武功。
这时,邱广升道:“姓徐,我们太白山庄与你无仇无怨,你真要伸手架梁么?”
徐雨竹道:“小生只是路见不平,相助姑娘而巳,什么架梁不架梁的。”
“听着,这姑娘已许配我家公子,她居然敢违背父母之命逃婚,这样的家事,你也敢管?”
柳媚急道:“谁许配你家公子了?我柳媚并未答应,你们太白山庄乘人之危,逼我双亲答应,只要我柳媚一口气在,决不向太白山庄低头!”
徐雨竹赞道:“壮哉!姑娘巾帼英雄,休让这班浅薄之徒瞧得低了!”
柳媚见他十分同情自己,不禁感到欣慰。
张山道:“姓徐的,你既要伸手管太白山庄的家务事,太白山庄就算与你结下梁子了,今日暂且别过,你就等着太白山庄的人吧!”
说完,三人转身招呼同伴,一溜烟走了。
徐雨竹道:“姑娘夜奔长安么?”
柳媚道:“是的,公子何往?”
“白天暑热,夜间凉爽,想来夜赶路。”
“我也是的。多谢公子替我解危。”
“不期而遇,何足言谢?姑娘若不弃,小生与姑娘同行如何?”
柳媚蒙他两次相助,不便相拒,但深更半夜与一陌生男子同行也不是个事,便道:“公子骑马,还是先走—步吧。”
徐雨竹一愣,马上明白了她的心意,道:“小生一时高兴,竟忘了男女有别,冒昧要求与姑娘同行,还请姑娘原宥则个。如此,小生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望姑娘珍重!”
说完也不见他作势,一个身躯轻飘飘飞起,衣服鼓胀,直落到马上。两腿一夹,马儿便奔驰过。
柳媚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想道,不知此人出自那位高人门下,不仅武功高强,人品也端正,是位大大的好人呢!
她边走边想,不禁把他和萧笛相比较。
一个出身寒家,一个来自豪门。
一个俊逸中带着朴实纯真,一个俊逸中带着潇洒风流。
一个武功怪异,震惊江湖。一个武功超凡,吓退太白山庄高手。
一个仿佛是块璞玉,未经雕琢。
一个却是块黄金,金光闪闪。
一个对她直率鲁莽,甚至无礼。
一个对她温文尔雅,处处知趣。
咦,这两人都是武林后起之秀,他日有可能并立当世称雄。
忽然,她脑中跳出了一句名人诗:“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正好是在“未嫁时”碰到了两个年青俊彦,不必象前人那样,有“还君明珠双泪垂”
的感慨。
她果真是“未嫁时”相逢的吗?
她的父母已将她许配给了东方磊,而且早在遇到萧笛前,就有了这种意思。
唉,难道她真的也和前人一样“还君明珠双泪垂”永远感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吗?
不!她誓死不答应这门亲事,宁肯找师傅出家为道姑,古佛青灯终了一生,也决不屈服。
不知不觉中,晨光乍现。
长安城已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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