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食人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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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垭渡口上游二十里的江岸上,陈列着一具具三四尺长的小儿枯骨,江岸上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渔民,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直抽冷气。

这是几个渔夫碰巧来此垂钓,无意中钓到了一具骸骨之后发现的。他们在惊骇之余,又叫了一些人来打捞,结果捞出了上百具骨架。

此讯报到卫中柱处,立即传令在发现骸骨的二十里内打捞,果然又捞出了上百具尸骸。

肖劲秋率众侠回到渡口时,此事正沸沸扬扬,传遍沿江上下、福州府城内外。肖劲秋立即乘船前往查看,这一带并非渡口,平常无人到此,把尸体抛到这里,以大石系身,尸沉江底,断难被人发现。从尸骸上细查,别的看不出什么破绽,唯有顶门心有一个洞,叫人费猜疑。恰好就在离此不远,又打捞出几具尸身,似刚抛沉江心不久。尸身一律为男童,顶门上毛发剃光,开有一洞,颅腔内空空如也,没有脑髓,这就引起肖劲秋的怀疑,判断有人取小儿脑髓,大概又是什么旁门左道的妖邪在作祟,取小儿脑髓炼制什么丹药。

他咬紧牙关,眉头紧锁,是什么人竟如此残暴,杀害了这么多的小童?联想去年夜间在福州城外遇到劫掠小儿的盗贼,竟说是把小儿带往税监府,莫非真的与税监府有关?

他恨恨地仰对苍天,大声说道:“苍天在上,肖劲秋立誓捉拿残害小儿的元凶,此愿不遂,甘受天罚!”

钟莹莹等众女侠早已珠泪涟涟,闻言均对天发誓,不除此獠,永不罢手!

接连几天,都有在上游打捞到尸骸的消息,前后相加有六百多具,令人发指!

肖劲秋立即传命沿江布置暗卡,追查系何人到江边抛尸,并把众小侠全派了出去。

福州巡抚林儒贤也率各级官吏到江验看尸骸,并来到龙垭镇会见肖劲秋、卫中柱,问明发现尸骸的经过情形,回府后敕令福州知府限期捉拿凶犯。

那些丢失了孩童的百姓,扶老携幼赶来,在江岸上点了香烛祭奠,哭声震天,惨不忍睹,都把灾难归咎于食人妖魔。家底稍厚的人家,专请道士画符驱魔,贫穷人家则频频到庙里烧香,求神佛保佑。

偌大个福州城,人人夜不安枕。

福州府的三班捕快,又一次被催逼着捉拿盗小儿的贼寇。城中守军,在城门加岗加哨,严厉盘诘行人,谁要是带着小儿就纠缠不休。

食人魔、食人魔,似乎到处都有他的踪迹,然而官府却捕不到一个真正的食人魔。而福州邻县的乡村,依然是天天有小儿失踪,搅得官民不得安生,城内行人稀少,店铺也关了大半,人人都怀着恐惧坐守家中,以防意外。

这天上午,郭勇丁从城里赶回卫海堂,谒见三位总舵主。傍晚时分,肖劲秋、温金宝、边小龙、张合、齐隆、樊英武六人随同郭勇丁悄悄进城。

三更后,有夜行人来到,郭勇丁把他引到小院和肖劲秋等人会见。来人是西禅寺的知客僧悟雷大师。

悟雷开门见山道:“自福州府及相邻县府丢失小儿来,敝寺方丈就对此事加以探查,然无蛛丝马迹可寻。闽江边打捞出如此多孩童尸骸,方丈大师愧疚不已,立即派出二位武僧,分别到各县去访踪查迹。贫僧受命到了闽清县府,正好城中传说纷纷,乡村小儿丢失的不少,贫僧便到了几处乡村,果有小儿在三天前丢。但失主众口一词,不知小儿如何失踪,夜里一觉睡到天亮,小儿便没了踪影。贫僧暗忖,这颇像武林人作为。回到城中后注意有扎眼的武林人,那天午后,贫僧到家茶铺闲坐,听听传言。有几个阔少喝茶聊天,他们中有一人曾在烟花院听姑娘说,前几天有几位爷到了她们那,说是官衙门里的差爷,专门来买小厮去充作官爷随从的。姑娘们说,小儿丢的不少,官爷你们来迟,上哪儿买去。几位官爷酒喝的太多,说话没了遮拦,说他们要买谁敢不卖,他们爷是税监府里的官差。那位公子爷讲述此事,是说如今孩童丢失得那么多,谁家还肯把传代的宝贝卖出去?那几个官爷口气未免大了点云云。

贫僧听后动了疑,如今官府正在捉拿拐卖孩童的强盗,税监府怎会在这种时候去买什么小厮呢?于是贫僧便注意街上来往的官爷。当天下午,贫僧用完饭后正回客店,路上遇到五个锦衣华服的官差,正往南城外走。太阳下山去,这五位官爷要赶夜路,但观他们不疾不徐的优闲劲却又不像,贫僧便远远跟随他们。出得城来,五人并辔,谈笑风生,直到天黑方才正经上路。大约走了三十采里,他们从官道上折进一条小道,又行五六里,到了一个村外面,把马匹系好,五人悄悄进村。这一来,贫僧更觉判断不差。果然,五人全跃到了屋顶上,不久便分散开,各奔一户,贫僧只尾随一人前往,见他伏在一家舍前。把一个香头扔进了窗户,分明是在施用迷香。盏茶功夫,那人推开窗户,不一会就挟着个小童钻出来,关好窗户,把小童装进一只麻袋,往肩上一扛便出了村,回到拴马地方。又隔盏茶功夫,其余四人每人肩上扛一只麻袋而来。会齐后他们十分高兴,说这趟差事总算完了,没出纰漏。其中一个说,这些日子风声太紧,但愿别再派他们的差。另一人说,天知道要这些小童何用。又一人道,闲话少说,赶紧回城上路要紧。贫僧一心要追出根源,便未出手施救。回到客店里,他们叫起小二把马套上车,车里装麻袋,两人坐在车辕赶车,另三人剁在一旁骑马随行。贫僧当即回到客店,带上衣物,在车后施展轻功随行。天亮后只好在镇上买了马匹,随后紧行。这五人回到福州,却进了税监常春园。贫僧便赶回敝寺禀报方丈,方丈决定告知郭掌柜,以通禀总舵主。前因小儿进了税监府,此事体大,敝寺无法救人,故请飞马岛诸位商议,如何行事搭救方好。”

肖劲秋等人听了十分震惊,都说既查到,决不中途罢手。肖劲秋遂决定夜探常春园。

悟雷走后,众人也早早安歇。

第二天,郭勇丁便派人与打入常春园当杂役卧底的帮人联络,他们的头目便是大水头林浩东。到下午,林浩东遣人送了张常春园的房舍图来,以供肖劲秋等人使用。

是夜二更末,肖劲秋等六人直奔常春园,他们不走与官道相连的林荫道正门,都从林xx道的南面,绕向常春园下役住宿处一带。六人蹲在离墙边二十多丈处,商议进去的办法。

笑狐道:“从图上看来,从围墙左面进去是厨房大院,林浩东院里除了厨师杂工,还住有一百多名侍卫,加上杂工,不下三百人,混进去个把人十分容易。从厨房大院出门,朝北走是演武场、翠华园、石竹园,这两个地方住的都是高手,别去招惹他们。厨房大院右侧,也就是东西面有片杂树林,穿过林子是护卫住房,有四各锦衣卫高手率百名护卫守护,那十二个随侍太监也住这儿,护卫住房后便是讲武阁,讲武阁之后靠围墙处便是禁屋,肖老弟你说先查何处,咱们这就进去。”

肖劲秋道:“所有地方均有人进出,唯独禁屋未有人出入,我看古怪就在那里,先到禁屋一探如何?”

笑狐道:“既然是程瑞彩的禁屋,防范必严,咱门六人去未免显眼。”

肖劲秋道:“我一人进去,你们在外等候如何?要是露了踪迹,一人也好脱身。”

笑狐道:“偌大个常春园,光你只身进去也难找寻那些孩童,不如你去禁屋,我与温老弟进厨房大院,弄住几个侍卫逼问口供,限一个更次来东墙外会合,你们说如何?”

肖劲秋道:“好,就这么办!”

于是温、边二人就由此处进院,肖劲秋等四人前往东墙方向,不多时便到达。

四人观察大墙外是片陡坡,坑坑凹凹长着一蓬蓬的灌木和一些大树。走到坡上往下看,竟是一道宽二丈余的深沟,沟中有积水。常春园的院墙,离深沟还有四五丈。

肖劲秋让张合、齐隆、樊英武上一株大树藏身,他则一提气跃过壕沟,再一跃到墙边,然后轻轻跳上二丈余高的院墙,旋即蹲下察视。

只见前面五丈处,有个围墙围住的小院,小院前方及左右方留有树林,右侧十几丈外有几排平房,暗忖这小院大概就是禁屋了。

他轻轻下了地,侧耳静听,四周静悄悄的,连巡逻的人都没有,不禁感到奇怪。他于是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忽听一阵快速奔跑的碎步声传来,不止一个方向,便连忙一跃上了树。

片刻便见到几条黑影蹿了过来,凝目一看,是狗。不到一刻,树底下全是这班畜牲,气息咻咻,到处寻找踪迹,不下五六十条之多。须臾,又出现了十多个人影,默无声息潜来。肖劲秋又往树梢上钻,藏在密叶之中。

群犬乱了一阵,没找出人的踪迹就有人吹起竹哨,群犬便闻声而去片刻走光。

肖劲秋又等了一会,在树梢上跳跃而行,瞬间靠近了禁屋,从一棵树上跃出四丈余,轻轻落在天井里,悄然上了小屋台阶,推了推门,外间有把锁锁着。他又走到侧边窗户,戳开窗纸依然看不见屋里的情形,有厚厚的窗帘遮着。他既然来了,何不进屋瞧瞧?于是运功于指,将门栓硬生生拔了出来,也不动那把锁。

进到客室,没有什么异状,与普通客室一样有桌有椅,进到两间屋。有床有柜,也无任何扎眼的地方,便只好退了出来,把门栓插上,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有人动过。

他又从天井跃到外间树上,片刻出了院墙,与齐隆等三人会合,绕回原先蹲伏处等温金宝与边小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二人才从院墙中出来,于是赶回城里。

回到醉仙楼,郭勇丁早备了宵夜等候,众人边吃边谈。

笑狐道:“我与温老弟进了大杂院,把站哨的人点了穴,问他税监府捉小儿回来作甚,那人却十分惊诧,一口咬定不知。又抓了几个岗哨分别询问,答话全都一样,直把我狐爷气得想结果了他们,后来狐爷灵机一动,问他们近几天有谁出外当差,其中一个人总算有了回答。他说他认识一个叫王老四的,不在侍卫队当差,住在翠华园里。我看出他们满脸恐惧之色,定是有内情不敢说出,便吓唬他们要剜目断足,这才迫他们说了真话。原来,税监府派人劫掠小童的事,在侍卫中也传开了。起初是派人买,到后来则偷窃。原因是买来的小童父母,有人到税监府询问,自己的孩跟哪位老爷当差,他们要见一见。此事发生几次后,就不再有人买小童。但这些小童带进府来做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见过小童。只是听后园有个侍卫悄悄对朋友说过,他亲眼见到有个小童被送进禁屋,那是在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正好他值岗,无意中看见的。我看再从他们嘴里掏不出什么,就和温老弟去找那个叫王老四的杂碎,可演武场有人巡逻,只好作罢。”

肖劲秋十分奇怪,把禁屋情形讲了,七人均想不出其中奥妙,便各自安歇。

第二天大早,老秀才宇文浩、公良品、钟莹莹、卫青萍、叶玉莲、骆贞娘、梁英荷、丁艳姑、荀、甘二女、惠耘武、裴天雷、钟震坤夫妇、诸葛鼎、长孙隆等一大帮子人来。

一进后面雅院,姑娘们就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肖劲秋等人闻声从屋里出来,不禁十分惊诧。

肖劲秋道:“出了什么事?怎会来了这么多人?姑娘们怎么也来了?”

笑狐道:“丫头们在家闲不住,保准是上城里来买花布儿、香粉儿什么的”

荀云娘瞪了他一眼:“姑娘们本不让他们来,可她们一个个嚷嚷说,她们要到城里来找自己的小姑爷。卫堂主才说不让,哎呀呀,她们把一个天都吵翻了,没奈何啊哟救命,大白天出人命啦!

他正说得高兴,姑娘们气得去撕扯她,她赶紧两臂一伸,双脚一跺,跳上了三楼走廊。

姑娘们个个朝楼上指着,叫她下来算帐。

笑狐喜滋滋道:“才分开两天,就想念咱们爷儿们几个,真是”

骆贞娘骂道:“呸!你急得什么?谁又想你了?卫堂主派咱们来接应,与你何干?

姑娘们七嘴八舌,人人都骂笑狐,他只好双手蒙耳,逃到屋里躲着。

肖劲秋笑道:“你们一来,这院就热闹了,小姑奶奶们,请到小院里坐吧!”

郭勇丁见来了这么多高手,忙进忙出张罗,命柜上把雅院空着,不接待客人。

众人在小院里的小凳上坐下,钟震坤说大家放心不下,都想到城里来,卫堂主只好留下一些人,先让我们这一伙来。

肖劲秋遂把昨晚探查经过说了,大家议论纷纷,公良品说禁屋必有古怪,说不定天井里有秘道通往里间。老秀才也说阉官是从宫中来的,见多识广,若无秘道,岂能不遣人日夜把守?

笑狐又出了个主意,让他和狗儿猫儿还有胖和尚去抓那个王老四,等审出真情再探常春园,以免过早打草惊蛇。

骆贞娘道:“说得好听!你不是说那家伙在常春园里么?你怎么去抓他?”

笑狐道:“小孩儿家懂什么?王老四总不能一天都不进城,这事你别管,交给我笑狐包准没错,过几天就带个大活人来给你瞧瞧!”

骆贞娘一撇嘴:“只会吹大气,我不信!”

笑狐道:“胖和尚这身袈裟太碍眼,人家一看这副尊容就知是自在僧。”

肖劲秋笑道:“这办法不错,可行!”

温金宝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岂能换了袈裟着俗装,罪过罪过!”

卫青萍得意地瞧着他,听他这么说,不禁长长叹了口气,他要是喜欢当劳什子的和尚,自己的愿望岂不落空?

钟莹莹和她并肩坐在一盆花的后面,轻微的叹息自是瞒不了她,便低声道:“妹妹你别急,我定设法助你。”

卫青萍对她不隐瞒心事,赌气说:“这死鬼爱当和尚,就让他当一辈子去。”

钟莹莹道:“那你怎么办?”

“我?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别说傻话,你不见他最听他师兄的话么?只要他师兄叫他脱下袈裟还俗的话!他不会不听!”

“真的?要是肖大哥不说呢?”

“咳,你真是的,有我呀!”

“你去叫那呆瓜还俗?”

“看你说的,我自然是叫师兄出面呀?”

“肖大哥要是不听你的呢?”

“哼!他敢!”

“啊哟,你好凶哪,肖大哥以后准有罪受!”

“咦,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为你你倒编派起人家来了”

两人说着说着笑起来,又把手来捂着嘴,依然哑笑个不停。

忽然她们听见仍在争论脱袈裟的事,立刻止住笑,竖起耳朵听。

只听肖劲秋道:“笑狐,别争啦,让我说一句好不好?”

笑狐道:“胖和尚太呆,硬是不肯换袈裟,走到哪里都惹眼,不穿几天袈裟有什么要紧?

反正你是和尚变不了的嘛!”

温金宝不服,道:“俺既然是和尚,自然是和尚,怎能不着僧衣?笑狐你不是和尚,自然不穿僧”

肖劲秋笑道:“师弟说的不错,身为佛门弟子,怎能一日不着法衣?”

温金宝大喜,道:“看,俺师兄也说俺对,笑狐你还有什么话说?”

笑狐叫道:“咦,大家听听,这算什么理儿?肖老弟你可不能偏心眼儿,向着你师弟”

肖劲秋笑嘻嘻说:“笑狐你嚷嚷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哩!”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什公药,都满有兴致地瞧着他,看他一条舌头能翻出什么花来。

略一顿,肖劲秋又道:“做了和尚,一日不能脱僧衣,要是还了俗,不做了和尚,还穿什么僧衣?青萍妹妹,你说是不是呀?”

卫青萍正听得有劲,尤其是提到还俗,使她又紧张又兴奋,急着听下文,看那没良心的怎么回答,没料到肖劲秋竟然把话扯到自己身上来,一时大窘,又羞又恼,赶忙把头缩在花枝后,嘴里叫道:“呸!问我干什么?我又怎么知道?干我甚事!”

大家“轰”一声大笑起来。

肖劲秋道:“我随便问问嘛,青萍妹妹的意思,是不是说温老弟该做和尚?”

卫青萍恨死啦,怎么老扯住她不放?没听见大家在乐么?她一急之下,拧了钟莹莹一把,痛得钟莹莹叫起来:“哎哟,我招惹你啦?”

“谁让你坐在一边看热闹,也不管管他。”

钟莹莹索兴逗逗她,向温金宝嚷嚷:“金宝兄,你快还俗吧,青萍妹妹着急哩。”

“死丫头,你你叫你说,叫你说。”卫青萍大羞,伸手去胳肢莹莹。

“哎哟哎哟咯咯咯救命啦”莹莹笑得气也喘不过来。

温金宝道:“青萍妹妹,俺不还俗,你着急什么?别折腾俺嫂子啦,俺还俗就是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无不捧腹,更妙的是他居然把莹莹叫嫂子,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青萍气得大骂他是呆瓜僧瓜,钟莹莹也羞得骂他胡说八道,她可没料到这呆子会扯上她。

温金宝分辩道:“俺可没胡说,是俺师兄告诉俺的,不信就问他。”

众人大乐,荀二娘故意问道:“你师兄怎么说的?说给大家听听,他也在,当面对证。”

温金宝道:“师兄说,他要娶莹莹为妻,成家立业,问俺怎么打算。俺说俺就做和尚吧,一个人自由自在快活。师兄说怎么行,人家青萍妹妹对你有真情,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片心。俺说俺就是怕娶媳妇儿才当和尚的,师兄说那不同,青萍妹妹和你爹妈找的媳妇不一样,好过不知多少倍。俺说好吧,以后再说。师兄说:“哼,过了这个村就没那店,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错过了,后悔一辈子,俺说,好吧,俺再当一年和尚”

此时,大家本是憋着笑听,可越听越忍不住,终于狂笑起来,一个个前仰后合,男的笑得直不起腰,女的笑出了眼泪。

钟莹莹又羞又恼,这人傻瓜口没遮拦,但借他的嘴说给大家知道也是好事,不禁暗暗高兴。卫青萍听得心头直跳,又高兴又害羞,把个头埋在莹莹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肖劲秋满不在乎,等众人笑够,方说道:“师弟,这是私生活,你留着点儿,别把什么都端出来,你让师兄我多不好意思。”

甘蕊笑道:“你不好意思?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你乐滋滋的哩!”

众人又大笑,都说他脸皮厚。

肖劲秋道:“从今日起,温师弟你就脱下袈裟还俗吧,反正你做和尚从不守清规吃饭,离不开酒肉,还俗后吃什么都不惹眼,你不是更自在了么?”

笑狐道:“温老弟,你脱下这身袈裟,换上一套锦衣华服,包准就是公子爷。”

肖劲秋笑道:“他本来就是位公子爷。”这叫还本来面目,笑狐兄,你就替他操办几件衣物吧,让师弟变成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爷。”

郭勇丁笑道:“总舵主,这城里就有我们新开的布店,属下马上让他们过来。”

肖劲秋道:“好极,让他们多带些花布绸料来,由姑娘们挑挑拣拣做几件新衣。”

姑娘们一听,激动起来,马上咭咭咕咕凑在一块,商议你做什么我做什么,要什么颜色,一时只听得见她们的声音。

探查常春园的事,暂时搁下。

闽江畔打捞出孩童尸骸的事也传进程瑞彩耳里,他把护卫长蔡安叫了进来,阴沉着脸问是怎么回事。

蔡安把听到的详细情形说了。

“是哪些人经办的?怎会把尸身扔到江里去了?咱家不是吩咐过,别往外扔么?”

“经办这事的是护卫队里的人,他们说水池里扔得太多露出形迹。”

“该死的东西,你去查明是哪些人把尸骸往外边扔,查出来后全宰了。”

打发走蔡安,程瑞彩从卧凤楼里出来,径自往禁屋走去,四个亲随太监形影不离跟着。

刚出门没走几步,魏天星、林书荣、王德奎、何仪四人来了。

程瑞彩问:“什么事?”

王德奎道:“属下等刚听到传闻,说天灵教在少林失利”

“咱家早就知道了,这没什么大不了。”

“这许多武林高手都”

“死了一批就另找一批,有什么难的?”

“属下等担忧府中安全”

“笑话,那江湖人敢到税监府来撒野?”

“属下等还听说巡抚林儒贤”

“改天再说,你们退下。”

王德奎等没奈何,只好告退。

此刻,他刚午睡起来要去吃药。打发走了人,他懒洋洋倒背双手,慢腾腾穿过杂树林进了讲武阁,穿过厅门到了禁屋小院。

屈敏开了锁,一行人进了小院,从里面把门扣上,然后走到小楼右边山墙与小院围墙之间的空地上?那儿并排置放着六个大花盆。屈敏和范桂良把中间两盆花抬开,露出铺地的大条石,两人又各把一块条石搬开,就露出了一个洞口,屈敏、范桂良陪程瑞彩沿石级走了下去,另两名随行太监曹华勇、马沛则守在洞口。

程瑞彩走完十级台阶,便有个窄窄的通道,只有二丈来长,尽头是道铁门,屈敏开了锁,三人进了一间房。房内有炉灶、炼丹炉、熬药罐。墙根处有几只铁栅笼,笼中关着五个男童,昏昏然睡着。屈敏打开铁笼,一手提出一个幼童,然后把铁笼锁上,再拍开他们的睡穴。两个男童醒来,一看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便哭着要家,又吵又嚷。

程瑞彩笑咪咪地看着他们,并不恼怒。

范桂良则升起了火,把药罐里的药煮热。

屈敏把一个小儿提起,那小儿又哭又叫拼命挣扎,便点了他穴道,扔在地上,拿了个小木槌,又把一只碗一只勺放在小儿旁边。那小儿不知他要干什么,止住哭声呆呆地瞧着他。

范桂良待药煮沸,道:“可以动手了。”

屈敏把小木槌朝小儿天灵盖上一敲,只听“砣”的一声,血水四溅,放下木槌,两手把敲裂的小儿头骨掀开,用勺把白花花的脑髓取出,放进药罐,可怜小儿一声未叫便送了命,把另一个小儿吓得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屈敏把他提了过来,如法泡制。

范桂良又把药拿到火上煮了一会,撤了水,取了只碗,把药汁和小儿脑倒出,恭恭敬敬端到程瑞彩面前,请他服用。

“今儿个咱家是吃第几个啦?”程瑞彩接过碗,拿起汤勺搅着问道。

屈敏道:“回公公,第七百八十八个。”

程瑞彩喝了药汁,叹道:“魏天星、王德奎弄来的药方,要咱家食千个男童脑髓就可恢复阳道,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可已服下这么多了,这体内依然没有个动静,照现在每天多加一个,吃两个还要吃几个月,也真够咱家熬的,也不知要到哪一天才能功德圆满!”

屈敏道:“公公只要食足了一千小脑,阳道定可恢复,到时天下美女尽公公挑选,艳福受用不尽,还能续了烟火,真可谓十全十美,这一天已经不远啦!”

“小敏子,咱家若有这一天,就把药方子给了你们四个,让你们也来个阳道复生,到时咱家给你们娶上三妻四妾,那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哩,你说怎么样啊?”

屈敏范桂良忙道:“多谢公公!”

“咱家这一辈子,什么福没享过?吃的用的穿的不比帝王差。论权势论体面,王公大臣见了咱也得低头三分。可偏偏就是一条咱比不上人,莫说王公贵族了,就连个寻常百姓的也不能跟人家比,这像话么?咱也是个人,还是个大男人,可做了太监,就变得不男不女的啦,你说可恨不可恨?所以嘛,咱实在是不甘心。咱这一辈子只想两件事,一件就是恢复阳道,一件就是南面称孤,做一回皇帝。这两件事如果都做成了,就遂了咱的心愿了,到那时你们四人就是王公大臣啦,哈哈哈”程瑞彩说得高兴,笑声一住,就低头吃药,片刻把脑髓连渣带汁吃个点滴不剩。

他舔了舔嘴,十分满足地站起来,道:“走,上衙门去。注意,这尸身别再往外抛,就沉到池中去吧,由你们亲手处置。”

从洞中出来,屈敏用麻袋装了尸身,扔在墙角里,准备天黑后扔进水池。

换了装的温金宝被大家围着评头论足。

笑狐道:“各位,温老弟人本生得富态,经我替他这么一装扮,活脱脱一个贵公子!”

骆贞娘道:“那自然了,谁像你天生一副穷酸相,只配做温大哥的随从!”

笑狐道:“咦,什么话!我狐爷”

云娘笑道:“嚷什么?人家哪一点说错了?”

卫青萍道:“这呆子换了装,又戴了帽,我怎么看也不顺眼,反不如穿袈裟好看,还带着几分仙气。穿了儒装,胖乎乎的,哪有读书人的样,好俗气!”

钟莹莹笑道:“他要是再穿上袈裟,不把你气死才怪呢?你总不能嫁给和尚呀!”

卫青萍大恼,伸手就去掐她,但钟莹莹早有防备,一溜烟逃开了,直恨得她咬牙。

众人又拿他俩取笑一阵,郭勇丁匆匆来告诉大家,那个叫王四爷的侍卫,已被他托人请到福顺酒楼吃饭,可以乘机下手。

笑狐道:“妙极!你们等好消息吧!立即叫上狗儿猫儿和温金宝走了。

大伙儿直等到天快黑,四人才笑嘻嘻回来,一进小院大家就围着问个不休。

边小龙道:“别急别急,听我说就是了,大家先坐下来。不过,我酒喝得多了,口正渴,贞娘妹妹你给倒杯茶好不好?”

骆贞娘一愣,道:“你好享福,凭什么要我给你倒茶?”嘴里说着,却当真倒了茶来。

笑狐十分得意,一口把茶喝干,说了经过。他们四人也到福顺酒楼吃饭,坐在王老四旁边一桌。吃喝一阵,笑狐故意找岔,把排骨扔了一块到王老四桌上去,硬说王老四扔了鸡骨过来。温金宝遂过去点了王老四穴道,又把郭勇丁请的人也点翻,然后假意和王老四坐一桌喝酒,连哄带吓逼他说了真话。前几天他确实和四个伙伴掠了五个村童回来。村童交给了后园侍卫,至于把这些村童怎么了,他却不知,只听后园侍卫的一个朋友说,小童都关在禁屋。

笑狐说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年多来小童失踪的秘密终于知晓了一半,就是说小童都是被税监府掳来的,只是不知道掳来何用。

肖劲秋当即让樊英武去见巡抚,把探来的消息告诉他,并说两三天内找出证据。

樊英武走后,众人商议办法,都以为除了监视常春园出入人员外,还必须在白天查看禁屋,如只是夜间去,什么也看不到。但白天风险极大,肖劲秋决定先由他去探查,寻找个藏身之处,再轮流昼夜监视。

一个多时辰后,樊英武带回巡抚口谕,请肖劲秋务必查到实据,他好上书朝廷降罪。

这时,从龙垭镇又来了陆兴义、邢星、卫荻、仲爱莲、仲海泉、项红桃。

陆兴义说要对付程瑞彩,先和金刀无敌焦劲松父子联络,以熟悉常春园内情。

肖劲秋道:“焦劲松父子与两位不同,只怕不愿反戈一击。”

邢星道:“在下和焦老爷子相识,从他的为人,不会甘心投效那狗太监,想必和在下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在下与陆兄设法见他一面,定能使他省悟。”

宇文浩道:“若能有他们作内应,自是好事,把郭掌柜叫来,看看有无办法。”

笑狐当即叫来郭勇丁,把邢星的要求说了。郭勇丁沉吟一会,道:“请邢前辈写封书信,由卧底的弟兄设法交给焦氏兄弟,但此举实在是有些冒险,他们要是翻脸不认人,卧底的弟兄就惨了,只怕一个也活不成。”

陆兴义道:“在下与焦老爷子也有交情,以在下和邢兄名义找他,纵使不愿反戈,也决不会翻脸不认人!”

郭勇丁不再多说,立即取来纸笔,由邢星写了封信,署上两人名字,交给郭勇丁。

第二天巳时,有了回话,书信已交内线。直等到傍晚,方才有了消息,书信已交焦天龙,明日一早请陆邢二人到西禅寺见面。

肖劲秋担心两人安全,决定由他和温金宝、卫荻、边小龙、齐隆、张合在寺庙周围接应。

第二天一早,陆兴义邢星匆匆出门,众人随后,不多时便到了西禅寺。

大殿上烧香的人不少,邢星陆兴义进殿后,四处一打量,只见焦天龙,焦天虎两兄弟各持一柱香,等着空出蒲团来叩头,便走了过去,轻声道:“二位贤侄,令尊没来么?”

天龙低声道:“二位叔父,我兄弟不能久留,家父要愚侄转告两位,身浊心洁,决不与奸臣同流合污。只要肖总舵主信得过,我父子愿遵飞马岛谕令,万死不辞!”

邢星道:“贤父子果然有苦衷,并不甘心事贼,肖总舵主就在寺外,不如一见,先谈出个联络办法来。”

焦天虎道:“如此甚好,在何处谈?”

此时肖劲秋等也进了大殿,邢星示意肖劲秋,便和焦氏兄弟往殿后走,肖劲秋等跟来。

穿过大雄宝殿,过藏经阁,来到一片园林中,笑狐等四散开以守卫,肖劲秋与邢、陆、焦氏兄弟在背静处席地而坐。

焦天龙道:“焦氏一家,愧对天下武林,肖总舵主不咎既往,焦天龙感激不尽!”言毕眼眶溢泪,不胜伤怀。

肖劲秋道:“贤弟不必如此,只要各位心怀正义,与肖某联合一心,除去程瑞彩这害人精,也不枉受了这些委屈。”

天龙拭干泪道:“焦家父子来福州,情非得已,盖因天灵教以屠尽焦氏满门相威胁,家母体弱多病,叔伯门丁又多,不能因我一家,牵累百口亲戚,是以只好委屈从贼”

邢星道:“贤侄,此中苦衷不必再说,先把园中情形说个大概,肖总舵主决心除此贼!”

天龙道“常春园中江湖人已不多,只有个毒手僧坐镇讲武阁。但十二侍卫太监和四个随身太监的武功却高得出奇,要除税监,只怕不易,况他是朝廷宠臣,兹事体大”

肖劲秋道:“这个放心,朝廷方面自有官场中人应付,我想问二位,程端彩掳小童何用?”

焦氏兄弟对瞧了一眼,由焦天虎回答:“此事我们风闻已久,家父也设法探听,但总不得要领,只知侍卫中有人外出掳掠男童,然后交给后园侍卫,后园把小童交给随身四太监,再由他们关到禁屋。三月前,家父奉召到水池见程瑞彩,闻见一股奇臭,之后程瑞彩也不到水池中的画舫见客或是议事。家父动了疑心,于几日后在夜里潜入水池边查看,疑是尸臭,但不见尸身,仅从池中捞些碎布衣片。又过几日,我兄弟以绳系钩,扔到水中沉底打捞,竟钩出一具尸骨,方知掳来的小童已被残害,但究竟为什么,一直未弄清。那禁屋一带有狗有人布哨,我父子不经特许,不能到讲武阁一带,是以无法探查个明明白白。”

肖劲秋道:“池中尸骨只是一具么?”

焦天龙道:“决不止一具,想是池中沉尸太多,才有人把尸身扔到了闽江去。”

焦天虎道:“从那以后,家父与愚兄弟加紧追查,已确定小儿尸身确是园中侍卫所扔。

后园侍卫全是程瑞彩从京中带来的锦衣卫,家父无法直接向他们打听,但隐隐约约从林书荣口中得知,魏天星、王德奎二人替税监找来个偏方,用药物和小儿脑助税监复阳道,以娶妻生子,详细情形他不肯多说。”

肖劲秋一拍大腿:“原来如此,看来姓林的所说不差,只要把王德奎、魏天星捉来审问,不怕他不招出实情。”

焦天龙喜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这两人皆太监亲信,程瑞彩要是知道二人出事,就会连夜消除证据,得有个两全之策才好。”

肖劲秋略一思忖,道:“程端彩一日不除,八闽大地一日不得安宁,无辜小童仍将被其残害,因此不可拖延。贤昆仲回去后作好内应,两三日内我等必有举动。”接着问明王、魏两家住址,便匆匆告辞回醉仙楼。

大家经过商议,命卫荻回龙垭镇再赶往飞马岛,务必不迟于明日中午到福州,两地各抽五百人,以围攻常春园。接着肖劲秋,钟震坤,樊英武三人去见林儒贤巡抚。

林儒贤闻言后大惊,忙差人请来了都指挥使盛彤、按察使项长林、福建道监察御史紧急磋商。三位大人来后,对程瑞彩的暴行无不发指眦裂,怒发冲冠。

林儒贤痛心疾首道:“下官枉为巡抚,竟制不下这个灭绝人性的禽兽,有何面目再见闽省父老,如今拼着身家性命,也要将这食人魔除去,三位有何高见请直说!”

项长林道:“如此禽兽,天人共愤,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再参他—本”

肖劲秋道:“今夜把王德奎、魏天星捉来关押,从他们口中不难了解实情。那常春园水池中白骨累累,可以说是凭证如山,上奏朝廷想来皇上也不该再宽宥他。但若奏本上不到皇上手里,或是皇上偏偏宠幸于他置之不理又当如何?因此依在下之见,由飞马岛弟兄攻入常春园,将程瑞彩及其亲信一网打尽,早日解民于倒悬,不知四位大人以为如何?”

经文亮道:“有理有理,靠朝廷治他罪,无望,不如以民除之,一了百了。”

盛彤道:“末将也赞同此议,早杀一日,百姓便少受罪一日。”

项长林道:“杀了是痛快,但如何向朝廷交代,还须想出万全之策,以免累及地方大小官员,顾知他可是皇上的宠臣呀。”

林儒贤道:“项兄所言极是,下官就说程瑞彩残害小儿,形同禽兽,盘剥商贾百姓过甚,因而激起民变”

经文亮一拍大腿:“此言甚妙,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民变!”

项长林道:“程瑞彩又兼地方镇守使,在闽兵员,都属他统率,要是他调兵又将如何?”

盛彤道:“他虽为镇守使,但从不与军中人接触,是以不知人也不知情,何况他下令是下给末将,末将置之不理就是了。另外末将出动三千兵马,把常春园围个水泄不通。任由飞马岛壮士在园中厮杀,若有漏网逃出的,格杀勿论。以后就以围剿乱民为由上报兵部,朝廷也就搪塞过去,各位以为如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兴奋之际,下人忽报,税监府魏天星,王德奎两位大人到。

钟震坤笑道:“巧极,还说今夜入室将他二人捉来,怎么竟等不到那一刻,自己送上门来了,倒省了不少事。”

樊英武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把他们拿下逼问口供如何?”

林儒贤笑道:“且听听他二人来意,各位再出手,然后就来个四堂会审。”于是肖劲秋、樊英武跟着林大人从书房来到正厅客室,只见王、魏两人在客位上坐着,见林儒贤进来也不起立,只略一欠身,齐道:“见过抚台大人。”

林儒贤不理不睬,径自到主位上坐下,肖、樊两人立在他身后。

“你二人见本官有何公干?”

魏天星傲慢地两眼一翻,道:“奉税监公公之命,知照抚台。近日闽江沿岸发现小儿白骨,年来各县府连连丢失男童,着令抚台严加督饬各府县,限期破案,以安民心。”

王德奎接道:“税监公公为抚台捉贼不力,十分不悦,抚台有玩忽职守之嫌,若再不限期破案,公公要追究责任。”

他二人一唱一和,眼睛瞧着林儒贤的脸色,打着如意算盘,待林儒贤开口求二人在税监公公面前美言几句,就敲他一笔银两。

林儒贤不动声色:“你们说完了?”

王德奎不知其意,冷笑道:“税监公公限抚台五日内缉凶”

林儒贤接嘴道:“是么,限五日?那也未免太长了些,本官今已破案。”

王魏两人一愣:“什么?你已破案?”

“不错,本官已缉拿到残害小儿的真凶!”

王德奎冷笑道:“抚台大人,这真凶姓甚名谁,为何不报与税监公公?”

林儒贤对门外的仆役道:“有请各位大人!”稍一顿:“报不报与税监府,那要看本官高不高兴。”

王、魏两人又一愣,好大的口气。

魏天星挖苦道:“当然当然,税监公公岂在抚台大人眼中?”说完冷笑不已。

王德奎使个眼色,两人站起来要走。

林儒贤道:“忙什么,本官要会审元凶,你二人不想见识一番么?”

两人又对个眼色,重新坐下来。

不一会,盛彤,项长林,经文亮来到。

王、魏两人抱着拳招呼,三人都不理,心中不禁无名火气,冷笑声声。

林儒贤道:“今日与各位大人会审残害小儿的元凶,以使案情水落石出。”稍顿,问王魏二人:“你二人知道元凶是谁么?”

魏天星冷哼一声:“正要请教。”

林儒贤一板脸:“元凶就是你二人。”

两人一听,气冲牛斗,倏地站了起来。

魏天星冷笑道:“抚台大人,我二人既是元凶,何不送税监府治罪?”

王德奎则斥道:“抚台大人休要信口开河,今日之事,定要请公公主持公道!”

林儒贤大喝道:“大胆凶犯,还不快快跪下,把作案缘由一一招来,免吃皮肉之苦!”

王德奎喝道:“你吃了豹子胆,敢”

樊英武离开座位,走了过来,劈胸一把揪住魏天星“啪啪”两个耳光。

王德奎大喝道:“反了反了,竟敢”

樊英武捏住他小臂,轻轻一捏,王德奎杀猪般叫喊起来。

林儒贤喝道:“你二人开列偏方,以儿脑下药,害死了无数小童,今日速速招来!”

樊英武放开王德奎,点了他穴道,然后喝令魏天星招供,在他肘骨上捏了捏,只听“喀喇喀喇”声,肘骨全断,痛得他怪声叫喊起来。

王德奎大叫起道:“你敢对我二人施刑,税监公公岂会放过你,还不放了我二人”

樊英武抽出把匕首喝道:“先割你一只耳朵,再剁去鼻子,看你还威不威风!”

王德奎一惊,不敢再嚷嚷。

樊英武问魏天星:“你招不招?不招我再把你另一只手骨捏碎,再捏你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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