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怒刀追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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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赶忙坐下,定下心神运气行功,把快要消散了的元气,一丝一缕引回气海,以便及早恢复精力。

他攻击的两掌,是匆忙中聚劲急发的,比事先运功而发多耗一倍以上的真力,必须及早调息。

约一盏热茶时刻,他的真力已恢复八成,正待继续以竟完功,数丈外忽然划空传来一声震耳长啸,两条人影同时落地。

沈陵抬目一瞧,来人竟然是锦衣卫统领魏涛,以及一位着东厂便服的中年人。

沈陵立即停止行动,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狭锋刀,一个侧身翻滚,跃身而起,全神戒备。

魏涛和那个中年人,目睹现场那些尸体,脸色倏变,目中流露出惊疑神情。

过了半晌,魏涛厉声问:“这些人都是你下的毒手?”

沈陵不答反问:“你说呢?”

中年人接口道:“魏大人,沈陵很可能另有同党,否则凭他一人之力,岂能搏杀咱们这么多的高手?”

魏涛环目四顾,似乎并无异常,最后将目光重新落在沈陵身上。

他怒声道:“沈陵,你果然诡计百出,不但逃出咱们严密的搜捕网,而且还伙同同党杀害厂卫人员,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诛灭你九族!”

沈陵冷冷地道:“姓魏的,你真的以为我怕你吗?老实说,你的真才实学并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仗着人多势众,耀武扬威而已。你凭什么能将我碎尸万段?又有何能力灭我九族?”

中年人突然怒叱道:“姓沈的,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冒犯魏大人,就凭这一点,你该死上一百次!”

“关长风,你没当几天走狗,居然就具有十足走狗嘴脸,真是难得。”沈陵毫不留情地出言挖苦。

他目前只剩下八成真力,深怕对方联手,所以他故意激怒对方,希望争取一对一的机会,以便各个击杀。

那个叫关长风的中年人,果然被激怒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狗。

他一声怒吼,蜈蚣钩出鞘,火速地冲上,蜈蚣钩如雷霆电击。

沈陵微—晃身,狭锋刀以攻还攻,毫无顾忌地切入。

关长风蜈蚣钩一振,迅速地封架走中宫射来的眩目刀光,只要一接触刀光,刀必定碎断或脱手而飞。

很不妙,刀光不是直射而入的,乃是以诡异的小角度闪炫,而且射入的速度也不是平均的。

刀光在半途突然慢了极端的刹那,奇妙地从蜈蚣钩掠过的后缘,以更快一倍的速度射入,狭锋刀的锋尖无情地掠过关长风的咽喉。

刀光暴退,蜈蚣钩却收不回来,连人带钩向右前方斜冲,远出丈外跌仆倒地,抽搐了几下即寂然不动。

沈陵庄严地举步,脚步稳定,节拍均等,走向魏涛身前的九尺处停住,虎目中冷电四射,脸上涌出冷峻阴沉的表情。

魏涛已恢复冷静,但内心却极度震惊。

他很清楚关长风的底细。

关长风绰号生死一钩,内功修为极为浑厚,御钩的真力无可克当,真气猛烈可外发伤人,修为比他浅的对手,绝难经得起,大多会刃碎人裂。

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被沈陵一招击毙,要不是亲眼目睹此一情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在厂卫的人心目中,沈陵长于机智,善于应变,武功却甚平常,这也就是之前魏涛何以会认为死在现场的那些厂卫高手,必定是沈陵和同党联手所为的原因。

可是目下他觉悟了,他知道对方是怀有绝技的超等高手,以往的形象,全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收敛一下心情,长长地吸一口气,徐徐吁出。

“铮”一声,长剑出鞘,突然进发出慑人气势。

一声冷叱,魏涛已毫无选择,剑发狠招乱洒星罗抢制机先,发起猛烈的攻击。风雷乍起中,洒出虚虚实实难辨剑影的迸射银星,速度太快,对面的敌人,绝难分辨哪一颗银星是致命的一击。

“铮铮铮!”金铁交鸣陡然爆发。

沈陵一连封住了三颗致命的银星,将魏涛震退了半步后,一声长啸,他顺势猛扑面带惊容的魏涛。

“铮!”一声大震,火星直冒,魏涛硬接了狂野的一击,崩开了沈陵的刀,马步仅稍挫半步

沈陵不再迟疑,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抢攻。

“铮!铮铮铮”

双方都快逾闪电,绝对无法避免兵刃接触,强攻硬抢,气势如虹,没有任何游走的机会,每一刀剑都是生死间不容发的绝招。

沈陵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明的对手,以神御刃攻势如潮,双方皆以神意相搏,已经没有所谓招式了。

不知何时,无双飞仙邵安波出现于林缘,伫足旁观。

眩目的激光,迸爆的火星,风云似的刀罡剑气啸鸣,依稀难辨的虚幻人影,剧烈的兵刃交鸣。看得邵安波粉脸色变,心跳加速。

“铮铮铮”金铁交鸣声再次响起,两个人同时向后暴退六尺。

两人脸上都汗光闪闪,呼吸有点急促,但沈陵的面上却多了一分冷酷的神情。两人都在乘机调息,期能于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约半盏热茶时光,两人的呼吸已转顺畅。

魏涛洪声道:“咱们如此拼斗,纵使再拼个一两千招,也不易分出胜负,何不来一次全力一击,以定生死?”

沈陵平静地道:“我的看法也如此,来吧!咱们看看谁下地狱!”

魏涛神色一肃,举剑齐眉,手中剑发出虎啸龙吟,强烈的杀气澎湃,构成震慑人心的凌厉汹涌而出。

沈陵深深吸口气,狭锋刀斜斜前指,并徐徐拂动。就在他徐徐拂动升沉间,出现了无法解释的现象。

似乎,狭锋刀的刀身消失了,仅可看到模糊的光影,与朦胧的闪烁光华,耳中听到有如龙吟似的殷殷异鸣。

隐身林缘观战的邵安波,惊奇得张口结舌,凤目中现出奇异的光采。

她心中暗呼:“老天爷!这是元神御刀,玄门修真之士,降妖伏魔与闯关度劫的神功绝学,内丹已成才会有这种现象发生。沈陵他”

沉雷似的喝声响起,魏涛身躯腾翻空中,身剑合一,挟着一股极为强烈的剑气,疾射沈陵。

沈陵双目凝视着刀尖,身体像失去重量似的,倏然轻飘飘地升起,像是刀的一部分,身刀合一地向对方迎去。

罡风呼啸,隐雷殷殷,三丈方圆的走石飞砂,惊心动魄。

刀光剑影乍合,陡然迸爆出无数光芒,八方激射,令人目眩神移。

这仅是为期极短暂的激烈变化,刹那间发生、剧变、结束。

当邵安波仍陷在惊吓情绪中,已有了结果。

激光倏灭,人影乍现,撼人心魄的金铁震吟,隐然在耳,气流徐敛声,有如天风远飚,余音袅袅。

沈陵倒翻出远外,叭的一声,摔倒在地,后滚翻两匝,支刀屈一腿,挺起上身,脸色苍白似鬼。

魏涛摔出丈外,蜷曲着身子,胸腹间有一道尺长的伤口,鲜血泉涌,身躯仍在猛抖抽搐。

无双飞仙邵安波及时现身,迅即扶起沈陵进入树林,在一株大树下席地而坐,开始行功调息。

当邵、沈二人进入树林之后不久,现场突然出现一名鹑衣百结面目凶丑的老妇人,手中握着一根约五尺长的黑木杖,分量似乎颇为沉重。她逐一审视过尸体后,登时骇得怪啸一声,转身飞奔而去,霎时不见踪影。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沈陵行动完毕,整衣而起,面色已恢复正常。

“你没有事吧?”邵安波的语气充满关怀。

“谢谢你,我已没事了。”沈陵用沉静的嗓音说:“刚才好险,当我搏杀锦衣卫那些截杀小组人员之后,我的真力已消耗过半,好在我及时调息,恢复了八成,方能应付对方后续人员的突袭。唉!那位锦衣卫的统领魏涛,武功之高,真是出人意外”

邵安波深深地凝视着他,美目瞬也不瞬。

沈陵淡然地问道:“你是否有话要说?”

“你这个人太可怕了,心机深沉,伪装工夫一流。”邵安波苦涩地笑笑:“打从咱们第一次接触起,你就刻意隐藏武功,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陵苦笑了一声,没有作声。

邵安波又道:“那时你我敌对的立场分明,你随时随地都可轻易制住我,或者杀死我,可是你却没有采取行动,为什么?”

“二夫人,我沈陵从认识你到今日为止,都没有对你好过一次,我想我应该有所报答你才对。”沉陵没有回答她的话,径自说道:“你虽然任职东厂,但为人处事并无恶迹,口碑颇佳,我实在不愿见你陷入污泥而无法自拔,更不忍见你遭到不测之险。”

“哦!这话怎么说?我听不懂。”

“懂不懂都无关紧要,请你立刻返回京师才是真的,换言之,你别和我在一起,行不行?”他声音表情,都显示出他不是在开玩笑的。

邵安波是何等机智老练的人物,登时晓得他这一番话,必有万分惊人的内情,至少也与魏涛等人被杀之事有关。

她考虑了一下,突然微微一笑,道:“不,我不返回京师,从今以后,我脱离东厂”

沈陵愣了一下,道:“那是最明智的抉择,以你这种人才,怎可长久呆在东厂,与那一帮奸贼混下去呢?”

“不过,沈陵,你可能会觉得失望,因为我决定和你在一起,至少在一年半载之内不离开你。”

“千万不可如此。”沈陵用尽他最诚恳的声调道:“你不回京师当然最好,但和我在一起结伴同行,却万万不可。”

“沈陵,你放明白一点,我虽然跟定了你,却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啦!绝对不会误会你的意思”那一丝动人的苦笑,又泛在这个年轻英挺的男子唇边:“请你让我对你做—次好事,你快点离开这里”

“哦?你苦苦劝我离开,竟然是对我做好事吗?”她的确被他那一抹动人的苦笑软化了,所以声音变得柔和了很多。

“二夫人,请吧!咱们此生若是还有见面之日,那时候你一定不会见怪我的。”

“好,好,我走。”邵安波点头道:“但是我们还有相见之日么?”

“我也不知道”沈陵叹道:“你还是快回家吧!”

“回家?我回去干什么?家里又没有人等我”邵安波语气平静地道:“春城何处不飞花,反正到处都是流浪”

无双飞仙邵安波留下一声低低的叹息,倩影很快就消失了。

沈陵目视邵安波的身形消失后,亦像—缕青烟般掠向树林中,眨眼间便失去了影踪。

京师中东厂和锦衣卫,都大为震动骚乱。

狂狮荆若天亲率阴风客冷青云、无双飞仙邵安波、神鞭南云,一同查访杀死魏涛等人凶手。

荆若天多年以来,已经不会亲自出手,因此,这回事态之严重紧张,可想而知。

魏涛等人被杀的现场,共有两处,狂狮刘若天已仔细勘察过。

当时无双飞仙邵安波也一同在场,心情忐忑不安。因为这两处现场她都来过,而且其中之一是她的杰作。

荆若天在第一现场,亲自察过魏涛等十八名锦衣卫人员,以及另外两名东厂高手的伤痕死因之后,没有作声,随即转到数十丈外的第二现场。

那边是东厂一流高手蔡长安被杀之处,这蔡长安乃是阴风客冷青云的心腹,所以冷青云眼中透出愤恨恶毒的光芒,陪着荆若天到处察看。

“荆大哥,蔡长安兄惨死之故,究竟是被利剑破心脏先死的呢?抑是面部被重手击中致命的?”冷青云惑然地问。

原来蔡长安除了心房被刺中一剑之外,面门又血肉模糊,头骨尽碎。

这两处伤势,只要有一处,任何高手也休想活命。所以连阴风客这种超等高手,亦弄不明白这蔡长安为何身负两种致命伤势,这一点尚属次要,最重要的是他查看不出这两处致命之伤哪一处在先,哪一处在后?

狂狮荆若天沉吟道:“我也一时推究不出,但是这仍然是一条线索”

“荆大哥,当今天下能杀死蔡长安的人物,寥寥无几,咱们要不要从这一方向着手侦查?”阴风客冷青云急切地说。

“你不妨试试。”荆若天的语气中略略显示出不抱多大希望的意味:“青云,你坦白告诉我,蔡长安何以会来到此地?他此行一共多少人?”

“不敢有瞒荆大哥,蔡长安兄乔装改扮,守着这一带,已经是好几天的事了。他一共是四个人,在那边和魏涛魏大人死在一起的关大人和毕大人,正是其中的两个,还有一个是”

阴风客冷青云停顿了一下,目光向无双飞仙邵安波迅瞥了一眼,似乎有一点顾忌。

狂狮荆若天双眉一皱,微露不耐之色,道:“青云,你和安波平日有点心病,我都知道,目前情况严重,如果你们两人还不同心协力的话,哼!只怕咱们通通都要栽跟斗!”

阴风客忙道:“荆大哥说得是,另一个便是三年前调到南京的活阎婆梅五娘”

邵安波鼻子中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荆若天笑道:“原来是梅五娘,难怪你在安波面前不想提起。”

他以和事佬的姿态,又道:“安波,咱们目前不提过去之事,再说,活阎婆贬到南京已达三年之久,她的武功不错,也应该调回来帮忙了。”

阴风客冷青云接口道:“荆大哥,活阎婆梅五娘迄今不见影踪,小弟已派人搜遍数十里方圆地面,亦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活阎婆梅五娘失踪一事,小弟认为有两种可能。”神鞭南云第一次开口。

荆若天哦了一声,道:“南老弟,你说来听听。”

神鞭南云道:“第一个可能,就是梅五娘在搏斗中受伤逃逸,觅地疗伤,所以咱们遍搜不着”

“第二个可能呢?”冷青云急切地问道。

“第二个可能是,梅五娘因故未及参与搏杀,事后来至现场,目睹那些人被杀之惨状,或者发现某件令她畏惧的物事,因而弃职潜逃。”

荆若天点点头,道:“南老弟的推断颇有可能,这又是一条线索,咱们再回到魏统领遇害那边。”

这四人回到另一处凶杀现场,他们带来不少人,但当四人在讨论案情时,那些手下只有远远站在一边侍候的份,连听一听都没有资格。

这个现场一共死了二十人,其中两个人是东厂的高手,其余均为锦衣卫的人。

“这些人之中,当然以魏统领武功最强,才智也最高,而本厂的毕、关两人和锦衣卫的李副统领,亦均属一流高手中的高手”荆若天缓缓地说,像是分析给他们听,又像在自语。

冷青云等三人是何等人物?居然都听不懂他这一番分析,究有何用意。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你们看看现场留下的种种痕迹”

冷青云三人齐齐查看,其实他们已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无须再看了。

“我的意思是这些人之死,都是一击毙命,干净利落,这是最奇怪的一点。除了毕大人死于掌下外,其余均死于刀下同时由死者的伤口形状来看,而且是两种不同型式的刀,由此可知此一现场的凶手,至少在三人以上。”

荆若天抬起光秃发亮的脑袋,望向天空。他沉思了片刻,才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冷青云干咳一声,道:“小弟隐约感到,这些被杀的人情况显示,好像内情相当复杂”

荆若天只嗯了一声。

召安波道:“我的看法是这个凶案,必定是某个集团所为,但那个秘密组织方面的人马,只怕还没有这种能耐”

南云道:“我同意安波的看法。”

荆若天道:“你们的看法各有见地,不妨各自照你们的想法加以侦查。至于我本人,另有侦查路线”

冷青云道:“荆大哥,咱们如果不能在三两天之内,弄个水落石出的话”

“那又如何?”荆若天似乎并不以为然。

“小弟恐怕咱们的手下,会有种种离心离德的谣言呢!”

“哼!他们谁敢?”邵安波道:“哪一个敢造谣多话,立即处死!”

“邵安波,你说狠话有什么用?”冷青云嘲讽道:“他们又听不见,等到你下令处死之时,哈!只怕那时已没有几个人可杀了!”

“那就试试看!”

“好啦!你们别吵嘴!”荆若天摆摆手,但神色口气却很温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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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我真不明白,你们两人共事了许多年,已经一同出生入死过不知多少次了,却还是势同水火,互不相容。为什么你们不能和好呢?”

邵安波和冷青云都不表示意见,他们吵管吵,但有很多内心的话,谁也不肯透露出来。

勘查血案现场工作至此结束,但缉凶的行动,却正是开始。

东厂荆若天的公事房中,许多叠案卷文件,堆在他那张特别巨大的檀木书桌上。

在这些文件内,不但有无双飞仙邵安波掳获沈陵,以迄跟踪他到京师的详细报告,以及锦衣卫方面当日抓到沈陵,后来误交给狄三娘的报告,还有有关反对派秘密集团的一切资料,包括赶车的小八子和陈姓少妇等。

狂狮荆若天推开一叠卷宗,仰天沉思片刻,才拿起一支小小的棒子,敲击玉罄。铿然脆响一起,立刻有一个俊秀的年轻小伙子进来,躬身行礼。

“去传这些人依次进见”

话声中,一张薄笺飞到少年人手中,上面用砂笔写了几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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