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九九魔焰阵(2/2)

情势如此危急,光灿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但他不一定有把握,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对东方木道:

“前辈,我佯攻他坤门死门,老人家攻艮门生门,晚辈在使他们上当时,突然去攻乾门开门,他们的阵势就打乱了,前辈意下如何?”

东方木道:“最好再让飞燕佯攻震门伤门,这样可分散他们的注意。”

光灿道:“好,晚辈对她说。”

他们以“传音入密”交谈,道士们自然听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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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就在道士们又一轮火攻的刹那,他们三人开始闯阵了。

本来他们进阵后,一直站在原地应付对方的进攻,所以对方变换阵势十分容易,完全可以按原来的操演进行。

现在三大高手闯阵,而且按他们布阵的八卦阴遁三局去冲,自然会乱了他们的阵脚。

先说光灿扑向死门,这自然是自投罗网,但他运起神功两掌迭出,立刻击倒了四个道士,空出了一片地。

但他忽然身躯一晃,已到了乾方开门,立即又是两掌打出,震伤了四名道士,又空出了一片地,他便从此地楔入,方向不变,双掌运足了八成功力,打倒了一大片道土,这阵势便等于打开了门。

东方木攻的是生门,飞燕攻的是伤门,这自然也是飞蛾投火。

但她以绳剑击倒两人后,立即转向乾门,乾门是开门,又有光灿扫清了障碍,她不费吹灰之力出了阵。

光灿运起内功,大声叫道:“各位兄弟姊妹,朝在下传音方向冲过来!”

接着他边说边又由外向里冲,飞燕也舞起绳剑跟在后,道士们阵势大乱。无所适从,被打得四下逃窜。

东方木将葫芦里的酒饮了一半,冲阵时运起内功喷出,那酒如一阵水箭,道士们只要沾上酒滴,就像被火灼了一般,一声大叫便四散逃开。

困在阵中的各人,听见光灿叫声,又见有一处老道们四处逃窜,心中勇气大增,呐喊一声,相继冲将过来。

老屠夫一把大菜刀所向无敌,切菜剁肉般砍翻了二十多个,直杀得道士们鬼哭狼嚎。

“咣、咣、咣!”

三声急促的锣响突然声震大厅,道士们听见锣声,如逢皇家大赦,本已零乱的九九魔焰阵马上如乌云消散,一下子拥向三面石壁,躲开那些可怕的敌人。

就在这混乱无比的时候,光灿混杂于奔跑的人群中,冲到了被擒的崂山道士、广胜寺的和尚那儿,以极快的速度为他们解穴,将他们一个个推向自己一边,又在奔跑混乱的人丛中,安然走到自己人身旁。

“鸿雁班”众人又重新聚到了一块,虽然有人受伤,幸而还未死人,只见人人衣衫褴褛,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要在平时她们准会互相指着别人笑得要死,但此刻她们却笑不出来。

东方木、东野骧见光灿护着老道老和尚过来,俱都大喜不已,夸奖光灿临乱不乱,居然在乱中想到救人,让对方防不胜防。

崂山玉清真人立即向光灿道谢,广胜寺监寺广生大师也合掌向他念佛。

光灿急忙还礼,请前辈们不必客气。

东野骧道:“大敌当前,拼命要紧,哪里还有闲工夫来说些客套话?”

众人这才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对方。

坐在三把太师椅上的三个老道,依然大模大样,他们倒也沉得住气,就像眼前这场败仗不是他们手下人打的一样。

东野骧吼道:“天狮杂毛,你还有脸皮坐在那里装相,魔焰阵已破,还威什么风?快过来领死!”

坐在中间的天狮道君嘿嘿长笑了一阵,阴侧侧道:

“东野骧,今日便是你死期,你忙什么?道爷自然会超度你!”

白虎真人道:“四天师何在?”

福录等四人立即躬身道:“下座在!”

白虎真人道:“将东野骧老匹夫拿下,抽筋剥皮剐肉碎骨,然后丢到后山喂狼。”

东野骧骂道:“好杂毛老道,我以为你要炒着吃呢。要说剥皮抽筋剐肉碎骨,正是我老屠夫的拿手好戏。你这条狗都不如的白虎,你这条蛇都不如的青龙,外加你这连猪都不如的天狮,老屠夫把你们通统剁碎,撒到地头里喂虫子!”

他骂了还不解恨,转头找到吴玉芹,道:

“娘们,替我狠狠骂他们几句!”

吴玉芹满脸乌黑,头发也被火燎去了一撮,衣服上也满是大小的洞,满肚子的气不打一处来,老屠夫要她骂人,她想都不想,张口便来词:

“我说你们这些出家人是螳螂挡车逞霸道——没有好下场,火烧纸马店——迟早要归天,你们这些家伙是老虎爪子蝎子心——又狠又毒,蝎子背蜈蚣——毒上加毒,现在你们是耗子钻灶火——死到临头,还敢乌龟垫床脚——死撑”

东野骧不等她咒完,便忍不住拍手叫好。

福录、福寿、福永、福兴此时已走到大厅之中,向老屠夫挑战。

这四人的武功,众人适才领教过,倒不是好相与的。

东方木拉住东野骧道:“他们配与你动手吗?省点气力对付那些狮呀龙呀什么的。”

东野骧道:“我老屠夫最爱屠这些恶物,从来不讲什么身份的,怕什么?”

东方木道:“那三个杂毛老道得我们去对付呢,休要大意了。”

东野骧只好压着气,道:“好,让别人出阵吧!”

谢飞燕身怀家仇,立即双手舞着绳剑上场,朝拿着大镰刀的福录冲去,绳绕了臂花,使个“仙人过桥”一剑直刺对方咽喉,真是又快又准又狠。

福录暴喝一声:“来得好!”他立即将头一摇,躲过绳剑,左腿向左一划,体向左转,右腿伸直成左弓步,镰刀在头上绕一圈护顶,发力使个“开肠破肚”向谢飞燕胸腹刺去,那镰刀“呼”地一声,威势非同小可。

谢飞燕手一抖,收回绳剑,身躯一闪避过来势,转个身,绳剑从肩上飞出,使个“霸王卸甲”剑尖再点对方咽喉。

林麟豪气大发,要在众人面前争个面子,不能让风光尽给光灿占了去。

他大喝一声,一跃上场,一个“青龙摆尾”朝使葫芦短刀的福寿天师戳去。

福寿一向也是骄横惯了的,哪甘示弱,暴喝一声,左手铁葫芦向右一横“当”地一声砸在林麟的剑身上,右手短刀随右脚向前,一刀直刺林麟心窝。

林麟剑尖被葫芦撞开,震得手心发麻,心中一懔,这老道功力不可小觑,他立即力贯右臂,身形向外一旋,让开短刀,顺势使个“青龙过海”脚从下往上,去挑对方下颔。

张克虎此时施展“屠狗”十八式“嗖嗖嗖”一连几刀,朝使直杆莲花的福永连头带肩狠狠劈下。

吴杰慢他一步,也冲出去和使铁羽毛扇的福兴厮杀起来。

八个人组成四对,打得十分激烈。

无奈众侠在阵中被困了一顿饭工夫,体力已消耗了不少,除飞燕、林麟与对方杀个难解难分以外,张克虎、吴杰已经支持不住。

但张吴二人有股拼命的顽劲,这才勉力支撑了二十多招。

两人中吴杰武功又次于张克虎,支撑得十分艰难。

光灿看在眼中,想了想,便慢慢步入场中,往吴杰那儿走去。

使铁羽毛扇的福兴,招式怪异,忽扇忽打,扇子份量又重,吴杰的刀与他铁扇相撞,几欲脱手,是以不敢硬碰,使出“防狗十三式”护身法,躲闪对方铁扇的击打。

光灿像个来瞧热闹的人,背着手踱到了吴杰眼前一丈外停下,道:

“吴兄,你刚才在阵中拖乏了力,这个老道由小弟代劳吧。”

福兴大怒,他那副悠闲劲儿,不是瞧不起自己吗?立即大扇一挥、一扫,向光灿袭来。

光灿并不使兵刃,身形一矮,铁扇“呼”一声贴着头顶扫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光灿以中指向他腕上一弹,铁扇再也拿捏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福兴脉门受制,大怒骂道:“偷偷摸摸行小人之举,有本事与道爷大战三百合!”

光灿又以中指一弹,解了福兴腕脉穴。

福兴不再用兵刃,立即伸出双掌,向光灿扑来,使个“泰山压顶”掌拍光灿天灵盖。

光灿身子不动,在对方大手即将拍到天灵盖上的瞬间,双肩一晃就到了福兴左侧,一指点向对方肩井穴。

福兴大吃一惊,危急中急忙迈腿踏步,想把一个身子挪开,没想到光灿使的虚招,脚底下暗中一伸使开绊子,把福兴绊得往前跌去。

福兴急忙用手一触地,一个倒翻站立起来,他刚把身子伸直,不禁吓了一跳。

光灿正好就站在他跟前二尺之地,不待他出拳踢脚,已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他顿时感到一身酥麻,便像堆泥似的瘫了下去。

光灿又走向福永,让张克虎退下歇息。

张克虎正感吃不消,见光灿来帮他,便虚晃一刀退出圈子。

福永不知福兴已被制,直杆莲花抡起,像使锤般当头向光灿砸下。

光灿一闪身,紧跟着莲花略往回一收,再狠狠一下送出,直捣光灿心窝。

光灿不闪不避,身形在莲花尖即将触胸时,忽然一矮,右手往上抬,一把握住了莲花杆,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回一收,莲花杆便到了他手中,就仿佛福永放开握把,递送与他一样。

福永莫名其妙,怎么把握的手心一麻,杆子就轻轻从手中脱出,到了对方手上。

不等他回过神来,莲花尖已指着他的鼻子,只要一动,就要狠狠捣过来。

他不敢动了,就连他喘气时,鼻尖微微一动,那莲花尖也跟着一动,瞄得极准。

躺在地上的福兴被道士们拖回去了,白虎真人连忙来替他解穴,左拍右拍却无法使他站起来。

天狮道君怒不可遏,喝声道:“毙了他!”

没来得及等福兴求饶,白虎真人一指已点在他死穴上。

福永听得清清楚楚,他如果转回去,只怕像四师弟一样,被道君处死,既然落在敌手是死,死在道君手上也是死,不如拼个一命归天,方显得自己的忠诚。

他双眼一瞪,大吼一声,头向后一仰,右足向光灿踢去。

他的脚尖似乎并未踢着什么东西,等他身子一挺又站直了时,发觉莲花尖又对准了他的鼻尖,他仍然奈何不了人家。

光灿轻轻道:“我不想要你命,要你命的是天狮道君,你的伙伴不是他下令处死的吗?

你不如过来与我们一道,把些事情讲清楚,你说好不好?”

福永大吼道:“小辈,要道爷屈膝,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吼声一完,闭起双目硬把自家喉咙往莲花尖上送。

他这么一送,又送了个空,脖子仍然好好的,咽喉也未刺穿。

睁眼一看,莲花尖仍对着鼻子。

这时,青龙真人喝道:“福永,退下!”

他听此语,如逢甘露,连忙提气往后一跃,身子还未起,肩上便一麻,被人家点了肩井穴,立即瘫痪在地上。

光灿一手提着他的腰带,将他拎了过来,扔在地下躺着。

他眨眼间收拾了两个,看得双方的人都目瞪口呆。

再说谢飞燕此刻已占了上风,把福录逼得连连退后,这使谢飞燕有了将绳索放长的机会,两人距离正适合她进攻,而对方的兵刃却招呼不到她身上来。

这就成了一个打一个挨,福录成了个活靶,就像专供飞燕练剑似的。

这边林麟与福寿老道的拼斗,也有了胜负之分。

林麟一手龙形剑得自少林方太觉慧嫡传,内功底子又极好,一把剑使开来,有如蛟龙腾飞,厉害非常,把福寿逼得招架多还手少。

白虎真人见不对头,立即喝令他二人退场,自己飞跃而上。

老屠夫再也按捺不住,菜刀一抡,人已如箭一般迎向白虎真人。

白虎真人连忙往左侧一闪,背上的长剑已掣在手里,但眼前一晃,乌光一闪,大菜刀已砍向他的脑袋。

白虎真人大吃一惊,忙举长剑一格“当”地一声,手腕震得发麻。

紧接着大菜刀忽左忽右,忽虚忽实,杀得他手脚忙乱,失了先着。

高手对阵,一失去先着,要想扳回劣势极不容易,白虎真人只有招架的份儿。

这还不说,老屠夫嘴里还在不断损人。

他骂道:“徒弟们瞧着,屠狗刀法就是这么屠狗的。瞧,这一式叫‘屠赖狗’,这一式叫‘刀劈凶狗’,这一式叫‘刀砍疯狗’”

他这么乱编乱嚷,气得白虎真人咬牙切齿,浑身就似个大气囊,可他穷于应付东野骧的穷凶极恶的刀法,有嘴也忙不过来回骂。

众门徒瞧得有趣,刚才的凶险早忘个干净,姑娘们首先嘻嘻哈哈笑起来。

老屠夫的刀法也实在不像话,既无舒展的身姿,又无巧妙的手法。

他就像闹着玩似的,东砍一刀西砍一刀,简直是乱七八糟,究竟是什么招式也瞧不出来,可偏偏很是管用,白虎真人就在这种胡砍乱切的刀法进攻下,忙得不可开交,连还手之力都无。

气得他眼珠都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了,口中哇啦乱叫。

不是骂人也不是虎吼,究竟是嚷些什么,连他也不知道。

他只觉得一股气实在难出,只有这么哼哼唧唧,心里似乎才好过些。

光灿默默瞧着东野骧的刀法,心里暗暗佩服,老前辈真做到了看似无招却有招,他已把师门刀法应用到不着痕迹的高超境地,因此对手防不胜防,无迹可寻。

功力浅、武功未达一流的人,则不容易看出来。

这时青龙真人看出情势不妙,朝椅上一按,人已腾到场中,他想助白虎真人一臂之力,帮他挽回劣势,再向其他人挑战。

可是他没来得及帮上忙,东方木已和他面对面站着,跃进场中的速度一点不比他慢。

青龙老道迎面就是一剑,他可不能像白虎老道一样让对手占了先着。

剑本是虚招,实招尚在后面,但虚招却变成了实招,因为东方木的铜葫芦正好顶在他的剑尖上。

只听“咔嗒”一声,剑尖折断,成了平头剑,倒象一只加长的铁尺。

东方木笑嘻嘻问他:“要不要换把剑?我老儿性情不急,可以等着的!”

青龙大怒,立即“唰唰唰”又是三剑,用平头去截东方老儿。

“当当当”三剑不知怎的全撞到了铜葫芦上面,那把剑就像缩进护手把里面一样,越来越短了。

东方木嗬嗬笑道:“这一下你不换剑怎么打?我这人不愠不火,可以等待的。”

青龙这块脸往哪里放?这么多部属道士道姑瞧着,他以后还能在天狮峰坐大吗?断剑一扔,他力贯双掌,向东方木攻到。

东方木使的是醉步流星掌,只见他一摇一晃,醉意醺然,脚步歪三斜四,但正好躲过青龙老道的攻击,然后不经意地抽冷子给老道一掌,逼得老道不能不退。

光灿暗暗好笑,这两老配在一起,堪称双绝。

一个骂骂咧咧火暴性情,武功走的全是阳刚路子;一个嘻嘻哈哈,性情温和,武功走的全是阴柔路子。

但二老内力精纯,武功已臻化境,当今武林,只怕很少有对手了。

他在一边看着有趣,青龙道人却丝毫提不起兴致,因为他穷于应付,正忙不过来呢。

青龙真人使出浑身解数,三十招后他倏地往后一跃,喝道:

“醉老鬼,你躲躲闪闪,不成气候,敢与道爷硬对硬拼三掌吗?”

东方木照样笑嘻嘻说:“行啊,就拼个三掌吧。”

说着把宝贝酒葫芦揣进怀里,卷卷衣袖,又道:“怎么个拼法,你出题吧。”

青龙真人狞笑道:“你出一掌我出一掌,掌碰掌,你敢不敢?”

东方木道:“敢敢敢,来吧。”

青龙立即运功,只见他浑身骨节脆响,双掌一错一分,左脚弓步,一掌击出,罡风飒然,劲风呼呼,力猛掌沉,功力极深。

东方木并不拉架式,随随便便也拍出一掌,掌无罡风,势不威,力不猛,真叫旁人为他捏一把汗。

光灿在青龙动手时,紧紧盯着他的掌。

只见他出掌时五指并不叉开,相反却作半握拳状,遮住了掌心。

这是对拳还是对掌?就在东方木的掌与青龙的掌要相击时,青龙在一瞬间伸开了五指,只见掌心一团漆黑,透着浓浓的紫气。

光灿大惊,急忙叫道:“老前辈,对方掌上有毒!”

可是,为时已晚。

“啪”一声轻脆的击掌声响彻大厅,同时卷起了一股灰尘,飞溅四方,呛人鼻息。

只见青龙真人“噔噔噔”退了三步,东方木只是双肩摇晃,依然立在原地。

青龙真人面呈紫红,胸脯一起一伏,正调息运功镇住心中的翻腾。

长久未说一句话的天狮道君出声了:“还有两掌!”

意在催促青龙击第二掌。

东方木在双掌接触的一刹那,也发现了对方掌上有毒,这毒可不是一般的毒,但要收掌已经来不及,只得加强掌力撞了上去。

此刻,他隐隐觉得有点恶心,知道掌毒已从穴位侵入,如果立时坐下运功调息,还能把毒给逼出来。

可是,大敌当前,由不得自己。

青龙听见天狮催逼,知道他的用意,如果他能及时再与东方木老儿对上两掌,必能让老儿身中剧毒,无法救治。

可是,他气血翻涌,怎能接着出掌!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是冒险一击。

他立即提口真气,运起十成功力,要在第二掌就将老儿击毙,去掉一个大敌。

“呼”一声,青龙第二掌打出。

东方木也运起了十成功力,他知道这样做只会加速毒素的侵入,但他又不能败下阵来,把危险推给屠夫和光灿。

须知对方功力最高的天狮道君还未出手呢!如果三星剑士真的是死在天狮手上,那么会使毒掌的就一定是他。

毒掌厉害非常,己方除了自己和老屠夫,光灿恐怕也接不下。

所以,他宁愿拼了一条老命,与青龙真人来个两败俱伤。

于是,他毫不犹豫,也打出了一掌。

眼看两大高手这一掌对下来有无比的凶险,又怎能让这么好的一位前辈,伤在其毒无比的黑沙追魂掌下呢?这是光灿一瞬间的想法。

“呼!”众人眼睁睁等着瞧着拼掌的结果,瞧见的只是青龙真人一掌打空,而东方木却突然往左侧跃起落到两丈外。

东方木是被光灿拦腰抱住,强行拖到一边去的。

这下快如电光石火,事情又大大出乎众人意外,于是双方人众都不禁“啊”了一声,个个目瞪口呆。

青龙大怒,喝道:“东方老儿,不敢对掌,要个后生来救老命吗?”

东方木沉下了脸,对光灿道:“听见了吗?这掌不对是不行的啊!”光灿道:“前辈,青龙使的是黑沙追魂掌,掌上有剧毒,所以要前辈与他掌碰掌。他既然不光明磊落,我们又何必上这个当呢?”

东方木道:“君子一诺,岂能反悔?就让我老儿上次当吧!”

光灿无奈,只好退下。

东方木道:“青龙,来来来,看我老儿是不是怕了你?”

青龙不再答话,老儿要继续对掌,他心愿已足。

“呼!”青龙再次以十成功力击出。

东方木也提足了十成功力相迎。

“啪!”响声更其清脆。

“呼!”一声,两掌相交卷起了一团灰雾。

“啊!”青龙惨嚎一声,接连退出七八步,可仍然站立不稳,砰然倒地,口中鲜血湿了胸襟。

东方木则退了三步,光灿急忙跃到他身后,一掌按住他的气海穴,一边拦腰一抱,跃回自己人一边。

东方木脸色灰白,右掌已黑,已然说不出话,顺从地听候光灿的安排。

光灿将他扶着坐好,立即运功将真力从东方木气海穴上注入。

与此同时,天狮道君从座位上立起,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他已到了东方木跟前。

老屠夫东野骧双肩一摇,挡住了天狮。

天狮人未立定就打出了一掌,东野骧人未到也打出了一掌。

“砰!”一声大震,双方掌力旗鼓相当。

谢飞燕身法也极快,此时已站到了东方木右侧,替光灿和东方木护法。

林麟稍后一步,也站到了东方木左侧。

东野骧大吼一声,接连拳脚交加,把天狮逼退了几步。

天狮凶性大发,立即加以反击。

两人硬碰硬,用的都是阳刚之劲,而且速度快到了极点,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分不清谁是谁了。

这两人的拼斗,决定着今日山洞大战的胜负,决定着双方人众的生死存亡。

五十招过后,双方忽然慢了下来。

再过二十招,天狮道君倏地后跃三丈立定,只听他浑身骨节暴响,煞是吓人。

接着,他身子微蹲,慢腾腾跨出一步,然后再跨出一步。

他每一步都踩出了“喀喇喇”的声音。

众人朝他脚下一看,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只见他一步一个脚印,深陷半寸余。

张克虎、林麟、张云雁都是在开封东郊乱葬岗的古墓前,看过这种吓人的足印的。

那么,无疑就是天狮道君留下的了!

东野骧面对强敌,立即运起了全身功力,嘴里也不乱嚷乱骂了。

生死将在这一瞬间决出。

他知道毒掌的厉害,决不敢丝毫大意。

“咔嚓”声响,东野骧也迈出了步子。

众人赶紧瞧去,老屠夫足印也深陷半寸余,决不输于天狮道君。

林麟等人这才放下了一半心。

整个大厅连这么多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数百双目光紧紧盯着这惊人的场面。

有的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心跳得咚咚响,等候着两大高手石破天惊的一击。

一步、两步、三步双方只隔三尺之地了。

“咳!”双方同时吐气开声。

双掌齐出,四个手掌相击。

“轰!”有如炸雷般一声巨响。

山洞轰隆隆响起了回声,四壁也在抖动。

沙石四溅,击打在双方人众身上。

场中决斗的两人,各自退回了三步。

就在这一瞬间,广胜寺监寺广生大师和广度大师、崂山的玉信、玉德等四真人,同时飞身下场,向天狮老魔扑去。

天狮道君匆忙中推出两掌,双肩一摇,已退到座椅前,他顺手抓起两张椅子抖手打出,这两张椅子被他一抖,立刻变成两堆碎木,如雨点般飞洒而去,把广生玉信等人阻了一阻。

待他们打出劈空掌,躲开碎木之后,天狮已经不见。

就连那些男女道士也一个个没了踪影。

站在场中的东野骧,不声不响,脸泛紫红,慢慢原地坐下,当即运功疗伤,但不到片刻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