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月光下(2/2)

他马上就要尝到了。

但他无法再告诉别人那是种什么滋味了。

黑月亮两手一扬,两枚“黑月亮”飞出。左手的那枚飞向小戏子的心口,右手则拍向小戏子的额头。

看来他习惯于在敌人的额头上打上印记。

恐怖的“黑月亮”

残忍的“黑月亮”

小戏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月亮”飞近。

他本可以闪避,本可以用手挽住它们。

但他没有,他忘了,吓傻了。

齐云二神僧齐声怒吼:“住手!”

他们在向前飞扑,像两道闪电。

他们要挽救小戏子。

佛能以肉饲鹰,他们也该舍己救人。

只可惜,相距太远了。二十丈在平时只是极短极短的距离,可在此刻,却远远地隔开了生与死。

天目布衣江乐君却已闭上了眼睛,面上满是肃穆和痛楚,好像即将被“黑月亮”印上额头的不是小戏子,而是他自己。

他的拳头已攥得发紫,但他没有往前冲。

他站得更远,足足有四十丈。

他闭上了眼睛,最想要体验一下被在额上打印记的滋味吗?

小戏子已经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他已无法闪避,也已无力闪避、无心闪避了。

“黑月亮”已飞近,他却仿佛没有看到。

他的眼前,已只有一个幻相在闪动——那是笑嘻嘻的郭镰。

于是他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烂镰刀——”

两枚“黑月亮”突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黑月亮卷起的狂风也一下停顿了。

小戏子凄厉的叫声未绝,就在刹那间平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黑月亮感到了脚上正滚来的刀光。

洪水一般的刀光已经缠上了他的双足。死亡的阴影蛇一般附上了他。

的的确确很真实的死亡的滋味。

若不退,只有死!

退!

黑色的狂风突然转向。

郭镰气呼呼地从地上跳起来,挥动着手里的“兵器”

那“兵器”居然真的是把镰刀,割麦子用的已锈得不能再锈的烂镰刀。

“好狗日的,敢欺负老子的兄弟!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居然拿镰刀点着黑月亮,破口大骂起来。

如此狂妄大胆的人,是不是可以说代表了人类所该有的勇气呢?

黑月亮一言不发,只是吃惊地看着郭镰手中的武器。

他并没有责备郭镰偷袭之不光彩,也没有半点要反击的意思。

他只是显得很吃惊。

“有种的,过来跟老子斗一斗!”

郭镰意气风发,镰刀挥得呜呜响,连着摆了几式相当漂亮的招数。

黑月亮竟然对他点点头,扭身就走,转眼间就没入了深林之中。

说走就走,来去如风。

不仅是刚扑近的齐云二神僧和远处的江乐君主仆大吃一惊,连郭镰自己也惊呆了。

他知道黑月亮要是扑过来,自己可能不堪一击,必死无疑。他可没有小戏子那么出色的轻功。

可黑月亮竟出人意料地走了,临走之前居然还意昧深长地冲自己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怕了老子?”

郭镰虽然喜欢吹牛,可也知道这绝无可能,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好不去想了,只当是自己吓跑了黑月亮。

他马上就得意起来了,回头想对大家吹一通,又傻了眼。

齐云二神僧和天目布衣都已失去了踪影。

小戏子已经晕倒在田沟里,臭水都快浸到他嘴巴了。

刚才他一直伏在田沟边的深草里,恰恰在小戏子的身后。

当小戏子喊自己的时候,他恰好抓住戏子的足踝,将小戏子拽下田沟,躲过了“黑月亮”的致命一击。

小戏子是吓的。

郭镰生气地道:“他妈的一个大老爷们,打得好好的居然不打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真没种!好在你临死之时还没忘了老子这个狗洞主人,否则,哼哼,你当老子救你!”

光骂也不是个事,小戏子不能总晕在田沟里。郭镰只好跳进沟里,把小戏子抬了出来,拽着他两只脚,像拖死狗一样把小戏子往洞里拖。

“妈的你小狗日的就会跟老子犯横。老子碰到你,真是祖宗不积德。”

小戏子被拖进洞,郭镰又骂开了。

“你看你弄得这么脏,还要老子给你洗!”

他简直忍不住想骂人。

他觉得今天碰到的人都可气得很。黑月亮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当然不是东西;小戏子临阵胆怯,拿性命开玩笑,也不是东西。可小戏子好歹还跟黑月亮打了半天,还算不错。最可气的是唐小姐、小红、空灵空山和天目布衣主仆,居然溜走的溜走,看热闹的看热闹,连忙都不肯帮一下。

这样的人不骂,骂谁?

骂!

“你们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