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病态人鱼驯养手册(52)(2/2)

温迎莞尔,梁牧栖转过来,在她唇瓣上印了一下,很用力啵的一声。

温迎被这声惊到,有点蒙,嘴唇还有点麻:“你现在真的是很狂野啊,梁牧栖。”

“真的是啊。”梁牧栖也说,仍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睛地看来看去。

温迎任由他注视了一会,动了动脖子:“你说,有没有办法能让你快点变回来呢?”

“办法呢?”梁牧栖也用疑惑的语气,不过他的疑惑只是顺着她来的,眼神还停在她的唇瓣上。

温迎捂住他的嘴巴:“等等,先按我说的做,插队是不礼貌的。”

梁牧栖很懂礼貌,于是暂时把视线移开了,等待她继续发布施令。

温迎的手指往动了动,按在他嘴唇上,梁牧栖无师自通,很配合地含住。

指腹被舔了一下,温迎抵住他的牙尖:“咬我一口试试看。”

梁牧栖往后仰,要把她的手拿出来,但温迎扣住他的下颌,他没有办法躲开。

“会很疼。”梁牧栖声音含糊。

“我看上去像怕痛的人吗?”温迎笑着看他,轻轻磨了磨,“这回要重一点。”

滴答,滴答,水珠从上方落下。

梁牧栖眨了下眼睛,睫毛湿成一簇,回望她。

温迎曲起手指:“咬。”把自己以前是怎么强调要收牙忘得一干二净。

梁牧栖安静了一会,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坐起来,扑洒在温迎皮肤上的气息还是冷的,但仍旧带着痒意。

他还是盯着她看,眼神潮湿,舌尖舔了舔,下定了决心,齿尖忽地咬下去。

刺痛传来,温迎的手腕抖了一下,血珠从伤口滚落,滑进口腔。

梁牧栖喉结轻颤,做出吞咽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温迎把手指拿出来,这回能看到上面的伤口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定个计时器看看恢复会不会加速。”温迎拿出手机摆弄了一番,丢回口袋,重新趴回浴缸旁边。

她戳戳梁牧栖身上的鳞片,冷硬光滑,梁牧栖是很爱干净的小鱼,为防止把家里弄得滑腻腻,清洗鱼尾时总是非常认真。

“摸吧,请摸。”梁牧栖被触碰,也触发语录,甚至升级了,他摊开温迎的五指,让她整个覆盖在鱼尾上面,“请用心摸。”

“已经在用心了。”温迎另一只手在胸口碰了下,发出施法的“biu”声,抚摸他的鳞片,“怎么样,我现在的技术是不是特别好。”

“特别,特别好。”梁牧栖丝毫不觉得自己又被骗话,诚实道,“很舒服。”

温迎脸上的笑容放大,笑起来时肩膀都在抖。

梁牧栖以为她因为着凉而发抖,转过身体,检查窗户是否有被关闭。

“水很冷。”梁牧栖虽然有点不舍,但更关心温迎的身体,“你快休息。”

温迎:“倒计时还没结束呢,明天早上又不上课,我有很多时间陪你。”

梁牧栖说“那好吧”,顺着浴缸往下滑,水面上浮起一串泡泡,自以为隐蔽地讲了句:“谢谢宝宝。”

“不客气。”温迎摸摸他瞬间发烫的脸,“你也是宝宝。”

梁牧栖兀自发烫了一会,水温也跟着逐渐上升,温迎不由得疑惑:“发情期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断断续续的。”

梁牧栖回答不上来,抱住鱼尾给自己降温。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梁牧栖的鱼尾再次变成双腿,好在温迎这次早有准备,把浴巾丢到他身上,梁牧栖才没有原地自燃。

他红着耳根说“谢谢”,又变成那副尽量淡定的样子,温迎故意挑刺:“都没有称呼,你在对谁说谢谢呢?”

梁牧栖说:“对不起。”不过这次反应很快,在温迎开口之前又接着补充:“谢谢你,宝宝。”

亲昵中带了一丝客气,客气中还藏着礼貌,温迎扬起手把水珠洒在他脸上。

梁牧栖甩了甩头发,还没来得及说话,温迎似笑非笑,又洒了他一脸的水。

梁牧栖抹了把脸,张了张口又闭上,没办法再说“抱歉”了,说话容易犯错,但不说也是错,于是把温迎拉到面前,偏过头咬住她的嘴唇。

梁牧栖没能完全掌握语言的艺术,但学到了新的技巧,温迎拨拉水花的动作慢下来,渐渐地,彻底停住,抬起胳膊搭环抱他的肩膀。

她把眼睛闭上了,但梁牧栖还在看着,亲密的时刻,他总是舍不得闭上眼睛,或许是有些贪得无厌吧,就像过生日时许下三个愿望那样,亲吻用力的同时,梁牧栖的目光也会情不自禁地用力,把面前的人篆刻进心里。

比赛如期而至,梁牧栖也去了S市,请假的时候周老师有些怀疑人生,追问他好多句,要他保证不会因为温迎而去当乐队的经纪人。

梁牧栖很干脆就保证了,当经纪人虽然足够形影不离,但工资不怎么理想,无法达到往后生活的预期。

梁牧栖对往后有清晰的规划,最低的标准没有,但上限却设置得很高,他像是从某种框架中彻底脱离出来了。

过去,梁牧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力有限,能够做到的和得到的也很有限,所以总把自己做的事情定义为“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力所能及”的前缀被抹掉,梁牧栖觉得,能力之外的事情,说不定也可以尽力去试一试。

因为有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接住他的人,所以,梁牧栖也想接住她。

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伴随着灯光亮起,四道身影出现在舞台上。

“大家好,我们是——”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飞鸟纪事”中,最中央的那个人腕上戴了一串珍珠,扬起唇角,笑容明媚绚烂。

“飞鸟纪事!”

主唱拿起麦克风,指向心脏,那里有一只银色的飞鸟。

欢呼声犹如浪潮,在音乐响起的时刻缓慢褪去。

这一场舞台,他们唱的歌是陈格新写的,据说灵感来源于病房里那台没插电的电子琴。

在今天之前,他们也输过一轮,抽签时运气突然变得很差,原本设想中旗鼓相当的对手,变成了排名遥遥领先的劲敌。

实力悬殊,但热度却没有产生太大差的距,因为陈格在微博上坦白了自己不会说话的事实。

很多人惊讶,也有很多粉丝无条件选择支持他,但更多的人,他们表示无法理解。

在这种要紧的关头表明这样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成博取同情和炒作,而且这并非特别重要的事情,键盘手本就不需要唱歌,连说话都不用说。

按照以往的冷漠人设继续下去不好吗,干嘛要突然坦白?

那条微博底下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讨论不绝如缕。有人说自己早就发现蛛丝马迹,只是不敢胡乱猜测,有人说能不能只听音乐,而不要关注人品,有人说这怎么能就上升到了人品……

陈格的名字登上热门,飞鸟纪事也被卷进浪潮里。

但这些都不是台上的几个人所关心的。

想说就说了,想唱就唱了,自然而然,不过如此。如同生活里每天发生的平淡无奇,与吃饭喝水无异的事情。

……

“我想我仍要做,一束只盛开在,春夏的花……”飞鸟纪事的主唱闭上眼睛,声音呢喃般轻缓,像在诵读一首诗。

“跳过苍老\/跳过枯萎

跳过世上所有的慈悲\/与假象

跳过仓促而至的寒冬\/与晚风

灿烂的\/灿烂地

等待\/等待……”

舞台的灯光慢慢暗下。

演出结束,所有人谢幕。

而在他们身后,飞鸟挣脱巨大的囚笼,张开了银色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