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178(2/2)
司徒端睿与陆观对于端敏此刻还有心情吃饭,不知道是表示无奈好还是佩服好。只是谁也不能说她的要求不合理,于是只得一起安待晚膳的到来,只是心思到底是在饭上还是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皇宫宣政殿。
司徒朔高高在上,陆勋在侧,有限几十名御前侍卫环绕在她们周围,与明火执仗的瑾王府部队对峙着,火光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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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你还在指望谁呢?”司徒瑾一手按剑,看着宝座之上的司徒朔,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这个捉摸不透的母皇的阴影下生活,终于等到今天,等到这么一天,能够在母亲面前抬起头,大声的说话,自在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今天特地一身威武的戎装,显得自信满满,自己的兵力,瑜王府的支持,她自信完全可以取代母亲的存在,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从此以后,所有的人面对自己的人,只能跪倒拜服。
纵然是亲王之尊,纵然与这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隔,司徒瑾知道这一步便是天渊之隔,而现在她便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想到这里,她怎么能够不按捺下心理的激动。看从今以后,谁还敢违逆她的意思。司徒瑾不禁想起女儿被带走时的情景,她又是愤怒,又是愧疚,她甚至不敢亲眼去看这一幕,所以司徒端睿将女儿带走时女儿隔着那么远传来惊恐呼喊,她只能置若罔闻。
——哼,等着吧,司徒端睿,我马上就可以还以颜色,让你后悔今天的举动。
司徒瑾根本不会去想,即便司徒端睿没有带走司徒端和这一出,她心里也根本没有打算放过瑜王府的念头。
“莫非是指望端睿?”司徒瑾想到这里,阴阴地笑了两声,嘲弄地说,“你要清楚,若没有她的默许,儿臣又如何能够走到这里?”
司徒朔手握金凤凤首,表情是说不出的寒冷,与眼角皱纹不匹配的一双睿亮的眼睛里闪动着思索的光。
按照她的安排,禁军这个时候就应该出现了,只是此刻大殿前站满的却并不是黎华录和她的人,而是她这位乖女儿所率的一群叛逆。难道她的精心安排竟然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还是她这个看上愚笨的女儿其实有着她没有看出的本事?司徒朔脑子里虽然也有一瞬间想过会不会是司徒端睿起了什么妄念,想借机将她这个祖母一并干掉,但是这个念头稍纵即逝。一则她了解这个孙女的性情和心思,根本没有这样的野心和魄力,二则她很自信自己对都城军队的控制力。禁军虽然是给了黎华录,但是并非是黎华录一人指挥的动。
她唯一漏算的,却是拥有大齐最大兵权的孟获,以及她不可能想到的,除她以外还能得到孟获效忠的异数。司徒朔此刻还不知道这个异数将给她带来怎样的变化。
今天特地进宫侍驾的陆勋按下心中猜疑不提,肃面喝道:“瑾王,你可想好了——今天这一步踏错,你就再无回头之路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时候,当下是一定要拖延到黎华录赶到。
司徒瑾见到母皇到这个时候还是一副稳坐如泰山的样子,思及多年来的辛苦,不由得愤恨道:“回头?我哪里还有回头的路?我今天已经走到这里,也都是母皇你逼的。若你肯好好立和儿为储,一切都不会发生。装出一副道德正义的样子,又给谁看?当年你一心想立四妹为皇储,不将我放在眼中,不管我做了多少事情,做了何等的奴隶,你都视而不见。可惜四妹不知好歹,被男女私情冲昏了头脑,娶了那燕国的帝卿。本来我以为这是个机会,却不想几年后,你居然立了那个杂种为储。你若是看重血统,为何要立那个杂种?如果不看重,为何不立四妹?不料那杂种被人毒死,接着四妹被杀死,你又不闻不问?”
“瑜王府当年何等兴旺,竟然顷刻败落。司徒端睿一个稚儿无依无靠,独撑一府,备受欺凌,何等凄凉,你照样不管。一过又是十几年,我们三姐妹争来争去,始终没有人能够略占上风。偶或一得意,立刻又要被你打压下去。这几年你对和儿青眼有加,我原以为你真喜欢这孩子,但总觉得心中不安,结果她被人打成那样,你居然也是不当一回事。我思来想去,总算是想明白,你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要立储,你不过是想自己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晚一日立储,你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做这皇帝一日,可以永远把自己的儿女戏弄于掌上。”司徒瑾以往不敢吐露于口的话,如今肆无忌惮的说出,不觉心中越发的畅快淋漓,恨不得把这二十几年的闷气都发泄干净。但是她好歹还有一点清明,知道什么叫夜长梦多。这一番话说完,便挥手:“将母皇送去她的寝殿,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见到她!”
司徒朔见士兵逼近,一时暂时也无法再拖延,皱了皱眉头,伸手在空中划出几道轨迹。
“黎将军动了?”司徒端睿接到孟获送来的最新消息,“皇祖母没事吧。”
来人报:“皇上安然无恙。瑾王的部队损失惨重,正向西门溃退。”
陆观与陆双赶紧问:“我祖母?”
来人也是认得陆家小姐和公子的,连忙答道:“陆大人也平安。”
两人方松了一口气,对望一眼,心中都有抱怨祖母没有事先将今天的安排告之她们,不知道现在情势到底如何。不过知道祖母无事,他们也勉强定下心来。
不料此刻却听到司徒端敏一声冷笑,引得众人都去看她,只见她此刻面色微发红,一双平常如秋潭静水般清澈的眼睛,此刻却是灼灼生光,仿佛放置再阳光下的宝石一般璀璨夺目,眉毛微微仰起,将她平常的淡漠完全粉碎。
这一刻的司徒端敏仿佛才恢复真正的她,笑也随心,怒也随意,不用一再的压抑自己的痛苦和愤怒,不用一再的告诫自己忍耐再冷静。
“该是轮到我亲自去迎司徒瑾了。”她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