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叛国案发I（1/2）

一）

朱玉娘失声痛哭：“是我！竟是我！他们说我是扫把星，是我将那人引来，是我害死了爹娘！

“这20年。。。这20年来我也曾诅咒那凶手不得好死！可竟然，竟然是我！！！是我将他引来的！！！他杀我爹娘，我是帮凶！我活着何用？”

朱玉娘突然拔下发间一枚簪！抬手便刺向自己脖颈！

离她最近的许大壮夺她簪子，他手掌被刺，鲜血四溅！

萧玥：“朱玉娘！20年前你没有错！凶手杀人，与你何关？20年来你长姐如母，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站在我点刑司的立场，我今日说句不敬死者的话，若当日你爹娘再冷静一点，莫要那么惊慌去砍那大个子，或许他们就只是赶走一个小贼，你一家五口，依旧团圆！当年之事，是悲剧，也是意外！

该怪谁？真要怪，就像那位吃了凶手九九八十一片肉的走镖大哥，怪这贼老天捉弄！世事无常！天意弄人！与你何关？

你说你活着何用？

我来告诉你，这20年里你活着的每一天，都算数，都有用！

你养大你弟妹，你有用！

你救了你大壮哥，你有用！

在我老家，有一个人得罪了一个有钱人，那有钱人就让他天天去推石头。

从山下推到山上之后，石头就从山上滚下来，他又接着从山下推。。。

推了滚，滚了再推。。。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他和你一样，推了20年。。。

有钱人觉得他一定会疯，就派人去看他疯了没有？

你猜怎么着？

他没疯，他和你一样，活得很好！养活自己，甚至还更加强壮！

有钱人问他，你怎么不疯呢？你怎么能不疯？！你是应该是疯的啊。

他怎么说？

他说，他推的每一块石头都有用！

每一块石头都不一样，别人看不到，可他知道！他觉得推这20年，有用！

朱玉娘，那日你带我去林家茶园看炒青。

那炒青的大师傅不用温度计，只用手触便知火候高低，

他说他做这行做了30余年，炒青这块石头，他推的比你久——

你说他这30余年辛苦没有用？！

他养活了妻儿，他的小儿子甚至考上童生！

朱玉娘，你方才只是一时糊涂，想必这些道理，过后你自己都能明白。

哎，今日我话说太多，这样，我不说了，你也莫再多想。

好好过日子，等秋天银杏黄的时候，做一个白果松蘑炖跑山鸡——”

看一眼秦大人：“我和秦大人帮你家破了20年悬案，白吃你一顿鸡总是可以的。秦大人，你说是不是？”

秦大人抚须微笑：

“甚好。老夫家贫，已有月余未曾吃鸡。

朱玉娘，听说你每年春天，都叫你小弟给那木三送一筐新挖的山笋，过几日你叫你家小弟也给老夫送一筐去吧。

先说好，老夫家贫，只想白拿，可没有木家小三有闲钱打赏。”

朱玉娘：秦大人您的确家贫！“穷得只剩天雨坊三进院子”！

萧玥：“哎，秦大人您莫哭穷！你那大院子我一间房都买不起！咱说就说，莫哭穷，莫比惨！”

秦大人：就恨！他早想租几间房出去！奈何老妻不让！说她嫌丢人！她儿子女儿也丢不起这个人！

那两个逆子也可恨！还不如眼前这姓萧的丫头贴心！

从在点刑司后院看见本大人，这丫头恨不能身后长出一条尾巴！

（猹玥：尾巴这玩意儿么？咱也是有的哈。虽然没九尾狐的华丽，但咱点刑司不搞物种歧视哈。）

他致仕五年，这丫头眼里的崇拜他看得真真的！他老了，可眼还没花！

他近日记忆力有些差了，可那卷宗里跟在他批注后面的一条小小批注，他记得很清楚！

“昨日我去了银杏村查访。无果。远远见那家长姐，不知何故，不敢上前。”

那一刻我便知。秦大人心想，眼前这小丫头，也和老夫一样，心里有一样永远会敬畏的东西。

听闻那姓韩的小辈也颇有智计，嗯，秦大人抚须微笑，甚好，点刑司后继有人。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二）

然后萧玥秦大人一行还是在朱玉娘家吃了午饭才出发回城。哎，朱玉娘家的农家腊肉太好吃啦！烧个山上挖来的鲜笋什么的，就很妥。

萧玥不再叭叭，就默默干饭！干个七八成饱，再四顾看看！

这一看么，呵，秦·穷得只剩天雨坊三进院子·大人别看年过五旬，就和咱一样，先默默干饭！干个七八成饱，再四顾看看！

老前辈：嗯，老夫尚能饭，小辈是吃货。

小辈：秦大人家怕不是吃穷的！

点刑司老、青两辈接力赛队员再次交汇目光：

吾道不孤啊，就很妥！

晚饭前萧玥和叶飞回到恒王府，受到恒王府一众猫猹热烈欢迎！

大猫虽然还有点怨念：我玥嫌我碍事不带我去——

然鹅见到我玥回来，依然颠颠地跑上去：怎么才肥来呀，陈哥的大菜都做好啦！

什么菜？海鲜粥配个白菜汤？一人一只烤猪脚脚？

哎，陈哥知我！就很妥！

于是吃罢晚饭，猹玥又主持恒王府晚间茶话会啦。

讲完了这个20年悬案破案经过，问：“咦，怎么金猫还没回来？”

猎豹飞：“他家木三哥沐休回来，”重音，“木、三、哥”，“他哪里还想得起王府里也有他哥呢。”

哎你别说，这木三哥人没见着，存在感一直在啊。

话说许大壮和朱小弟为啥要去找他帮忙？

不就是朱玉娘某年生病没钱治（那时许大壮还没来村里），朱小弟一咬牙，就把自己给卖了！

好在买家是天雨坊木家，当了几个月木三公子的小厮，朱小弟回忆：

“有一日三公子问起我家事，我说了，第二天他就把我叫去，把身契给了我，放我家去，还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给我姐养养身体——”

“三公子真是好人呢。”

是的呢。听说三公子长得很好看？

是的呢。三公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啦。

当时在朱玉娘家饭桌上猹玥就想，恩，今天一早在天雨坊看到的那个墨衫背影，一定是木三！

神仙背影那是！还没看见脸，但风姿已和卷毛三那货有一拼！

猹玥就假假地安慰阴阳怪气的猎豹飞：

“哎你莫多想，小金猫还是很喜欢你的，人吃个奶油卷都记得给你留！这不是几个月没见他木三哥了嘛。”

“哎，对了，小飞哥啊，那个木三，真的很俊？有多俊？比卷毛三还俊？我见识少，你给讲讲呗？”

叶大猫猛地看过来！警觉！王者凝视猎豹飞！

猎豹飞：“哪有很俊？我一直觉着没我家殿下俊。不过就是和小群子他大哥称兄道弟，沾沾人家书画才子的光罢了。”

是的，金猫大哥、书画双绝的上官泽。

你问他家为何一个姓叶一个上官？

话说战乱时他家老爷子落难，家业没了，多亏他家奶奶、叶氏皇家族亲的嫡女带着大笔嫁妆下嫁。

叶奶奶温柔娴淑还有钱，这种媳妇哪个不爱？

后来叶群他爹又娶了同样温柔娴淑还有钱的叶家表妹，

他外公就他妈一个闺女，比叶奶奶他爹还舍得给女儿女婿砸钱——

某日，叶家外公豪横地给女婿买了套据说是真迹的《大衍图》（东越前朝及前前朝风水术数神作），叶群他爹、上官铭就指着才出生没几天，还没取名的叶群说：

“哎，这小二，就让他跟着岳父姓叶吧。”

所以叶群就姓叶了。叶飞的“叶”是皇太后赐姓，叶群的叶是他外公的姓。

“我就值一套《大衍图》！”

万年平替金猫弟弟某日吃着奶油卷说起旧事就伤心，

“我爹当年把我卖给我外公；然后过几年，又把我卖给皇太后！

恩，这回卖的价也不错，一个钦天监司正！我就是个货物么！哼！只有我木三哥对我最好！”

怎么好了呢？

猎豹飞：“好个p！不就小时候他们天雨坊有人欺负他，他大哥不管他，木三帮他打了几架？”

“老子在宫里没帮他打架？那些年老子帮他打过的架早就超过木三了！可他就认他的木三哥！

悄悄拿着老子给他的零用钱，去给他木三哥买礼物！这货吃里扒外，从小就开始了！”

猎豹飞，就很气！你们这些颜狗！外貌党去死！

看一眼玥，幽幽地：

“他还抱怨他爹不拿他当人，当货物。

他怎么知道那木三不是和你一样，拿他当小可爱小金猫小宠物呢。

货物，宠物，不都一样！是个东西，又不是个东西！呵！

玥啊，咱小剧场4人组现在虽然还差一人，

但组里的风气还是要抓一抓，光看脸可是不行的呢。

你看你也不是那样肤浅的人是不是？今日这位秦大人，哪里称得上俊呢，你还不是拿他当神？”

说着猎豹飞还有些感叹：

“说起来，还真是很少见你这么正儿八经呢。。。搞得我都一路上都不敢说话了。

话说那日我陈哥提起那位开国首辅，

能平乱能查案，从刑部尚书一路做到首辅，人家还长得特别俊。。。

怎么就没见着你像今日这么，这么激动呢？”

我颜狗怎么会不爱美首辅？！

爱的呀！我特么都恨不得替我种花家第一美首辅张大人暴打他那个名叫万历的学生！

只是那些没那么高起点、没那么光芒万丈，却把自己活成一道光的人，比如秦大人，同样值得关注和追捧啊。

“哎，这个我可以说说。我不是给你们讲过，我种花家有个太史公，写了一本历史书？”

猹玥还是个小小少年的时候，看他粉李将军，就很不理解，特别不理解。

你说太史公哈，你粉不肯过江东的项少侠，咱完全get——

项少侠什么人？年少英俊，楚国贵族出身，武力值当世第一。还有名马美人加持，最后的战役吧，输了江山，赢了万世美名。

是我我也爱他，就问你悲情英雄，美强惨哪个不爱？

但是粉李将军，拉踩同时代的帝国双子星，就不理解啊。

没说李将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