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自毁门庭(2/2)
这个看似浑身长满了刺的女孩儿,其实心里想维护的人还是挺多的。
她自以为心肠一日坚硬过一日,早晚最后一丝柔软也会被挤走,实则是想多了。
嘴上说着薛闲亭若不能体谅就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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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就该被踢出局,实际上还不是一直在维护着薛闲亭那颗真心。
杜知邑心尖泛起酸涩。
徐冽可以,薛闲亭可以,甚至周衍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就因为他更能品察出她的内心?
原也不是他非要窥视的。
杜知邑无声叹气:“半个月前孙府发生过一件事,没惊动外头的人,被孙其给压了下去。
这事儿是孙长仲身边的长随在赌坊赢的高兴时,我安排了人做他的好赌友,下了赌桌二人去吃酒,吃多了两杯随口说出来的。”
他也不卖关子,缓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孙长仲身边有个从小伺候的丫头,生的算是清秀,身段极好,又是个小意温柔的体贴人。
孙长仲一心想把她收房,但他尚未娶妻,孙夫人不许他在屋里放这样的人,恐他生事,后来把那丫头调到了自己屋里伺候。
半个月前孙长仲的大哥孙长明把那丫头给睡了。”
赵盈拧眉,薛闲亭也冷了脸:“你会说的委婉点吗?”
杜知邑横眉看去:“这种事你告诉我怎么说的委婉点?”
赵盈掩唇咳了两声:“没事,你继续说。”
杜知邑才收回目光又说道:“孙其是个偏心的主儿,孙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孙长仲自小不学无术,也是一直到十五六岁才跟开了窍一样,肯发奋用功。
他大哥要比他争气得多,将来孙家的门楣还要着落在他大哥身上,所以孙其夫妇一直都更偏疼老大。
出了这事儿吧原本就不光彩。
孙长明明知道那是弟弟看上的丫头,放在他母亲身边也不过是为了等孙长仲娶妻安定之后再把人还回去,他这算是抢了弟弟心上人。
孙长仲当时就恼了,要打要杀的,叫孙其给拦了。
事后非但没有责罚孙长明,反而提了他一顿好骂,大抵就是说他不学无术,为个丫头同亲兄反目,不成体统之类的。”
这种事,高门大院里实在是不少发生。
可要说孙长仲因为一个丫头就要干出自毁门庭的事情,好像也不太现实。
果然薛闲亭已经沉声问他:“然后呢?之后总不能是风平浪静,一切相安无事的吧?不然孙长仲岂不是个疯子?”
“他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东西,世子以为他是什么饱学之士,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杜知邑反问回去,侧目见赵盈神色阴郁,讪讪的收了声。
等再开口时,话锋一转,可话其实都是在冲着赵盈说:“原本此事到此也就算了,世子说得也不错,左右不过是个丫头,也不至于真的为了个丫头反目成仇。
可这事儿坏就坏在那丫头死了。”
赵盈眉宇间终于有了困惑的情绪浮现:“死了?”
男人于房中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薛闲亭是懂得的,他越发恨得牙根痒:“杜知邑,说话小心闪了你的舌头。”
杜知邑似笑非笑转头看他:“看来世子爷也不是真那么洁身自好吧?”
这俩人……
赵盈咬牙切齿打断他二人的拌嘴:“你么俩要是有病,等我问完了话,自己在这儿吵,我懒得听。”
二人给了彼此一个白眼,又各自别开脸去。
“孙长明把人折磨死的?”
薛闲亭拧眉:“你哪里学来这样的混账话?”
“什么混账话,做这事的是混账人,此等事也是混账事,偏外人说来就不是混账话,他敢做不叫人说?又不是我把人折腾死的。”赵盈不以为意,又去问杜知邑,“孙长仲是为此恼了他大哥?”
杜知邑却摇了头:“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死的,孙长仲身边的小厮也说不清,我的人也不能一直追着打听,倒露了踪迹。
总归那丫头去了孙长明房里六七日光景,就叫一张草席卷着抬出府去草草埋了。
孙长仲大抵也是真喜欢她,是奔着一个姨娘的名分给她博的,她到孙长明身边去,连个妾都算不上,到死都只是个丫头。
好好的一个人,落得这般下场,孙长仲自是恨疯了。
出事那天,他仗着身上有些拳脚功夫,就去找孙长明打过一架。
孙其仍旧偏袒长子,以他不敬兄长为由险些动了家法,后来是孙夫人劝下的。
孙长仲被关在自己屋里三四日,此事才不了了之。”
那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不了了之。
孙长仲哪里是没心没肺的傻小子啊,他分明心思深沉。
“他晓得在家里闹,没人向着他,他也讨不回任何公道,所以我表姐的百花宴,他本来就是打算去惹一场麻烦,叫尚书府把这笔账算在孙其头上的。”
赵盈仔细的回忆着宋乐仪所说当日发生的一切,突然就全明白了。
她拍着脑门儿哦了两声:“袁如月和表姐自小不对付,挨了表姐多少次打也不长记性,现在长大了,明着不敢来,就耍阴招。
崔大姑娘往荷塘边去时她跟了上去,可事实是,她亦不敢真去招惹广宁侯府的表姑娘,至于怎么偶遇了孙长仲,那只有袁如月自己清楚。
她演戏一把好手,红着眼同孙长仲再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孙长仲以为是崔大姑娘欺负了她,根本是借题发挥,正好借此推了崔大姑娘下水。
事情发生了他也不怕,他是为他心头肉,自然觉得事出有因。
孙其夫妇心里头对他或许没多少愧疚,但事后也不至于为此要打死他,他自个儿哭一场,也就过去了。
但孙其的麻烦可就大了。”
“要是这么说来,他竟还是个痴情种子?”
杜知邑讶然:“这样自毁门庭,我若是他,不如寻上孙其的政敌,比如殿下你?”
“自毁门庭和背叛父兄能是一码事吗?”赵盈失笑摇头,“他是打算拖孙其后腿,不叫孙其好过,可没想过要做孙家的叛徒。”
她眼底光亮闪过,薛闲亭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想试试看收服他?”
“暂时不必。”
她又去看杜知邑:“你的人既然搭上了他的长随小厮,往后打探消息也方便。他现在没这个心,贸然找上门说不定反而坏事。
他要在外招摇,四处给他父兄树敌,我们只要看着就行。
不过孙其估计很快就能品出味儿,等孙长仲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他要还是此心不改,倒可以想想办法。”
杜知邑眯着眼说好:“我会让人盯紧孙长仲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消息都会及时告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