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奇异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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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居然在包好伤后沉沉地睡去,他确实有些累了,自洛阳赶到轵城,之间几乎没有喘一口气的机会,而且这之间又是激战连场,流血颇多。是以,他竟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黑。

“现在什么时候了?”林渺惊问道。

“啊,公子醒了?”一名倚在他床边睡着的小婢一惊而醒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林渺望了望窗外,只见窗外一片黑沉沉的,但却隐隐有鸡啼之声传来。

“现在已经五更天了!”那小婢忙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看刻漏道。

“啊”林渺讶然,肚子却“咕”地一下叫出声来,忙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吃的?我好饿!”那小婢怎会没有听到林渺肚子乱叫的声音?窃笑道:“我早就为公子准备好了鸡汤,只是公子昨夜睡得正香,不敢吵醒公子,我这就去热了给公子吃!”林渺实在有些饿了,听说鸡汤,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心中却颇为这小婢的体贴而感动,道:“那你快去吧。”小婢掌灯出了屋子,林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由于所受的都是一些皮肉之伤,虽然有十余处,却并无大碍,加上一些绝好的金创药与一个晚上的休息,竟全都结疤了。当然,这与他奇特的体质也有关系,其体质自我修复能力极强,有的伤疤已脱落,露出红嫩的肌肉,不过与其它地方的肤色有些不一样。

或许是昨夜没吃饭,又失血颇多的原因,林渺显是饿极了,小婢端来的几有一大盆热人参鸡汤,他竟一口气将之喝完,那一只炖得极烂的鸡也毫不客气地吃完,只吃得满嘴油腻,额角冒汗,小婢一边看着一边窃笑。

“有没有热水?”林渺试探着问道。这大冷天的,他倒有些不好意思折腾这小婢。

“有,膳房里有人在做饭,公子稍等,我去给你准备!”小婢乖巧地道。

“我要洗个澡!”林渺突然道。

“啊,公子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热水会让伤口涨裂的!”小婢吃了一惊,提醒道。

林渺笑了笑道:“没事,已经全部好了,你看!”林渺伸出手背,指着一个刚脱落的疤痕道。

小婢讶然望着林渺,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出去了。她仍不敢相信昨天林渺那满身是伤的样子,一夜之间竟能全好,便是金创药再好,也不会一夜之间疤痕全脱呀,不过,林渺既然吩咐,她便只好去做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之后,天色已经放亮,身上的疤痕也已全部脱落,就像新生一般,有着说不出的舒坦。昨天穿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早已被鲜血所污,所幸那件貂裘是在鲁青的身边,没被弄脏弄破,这是小晴在他离开宛城前去给他买的,只这一件貂裘便花了三百两银子。

当然,银子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乃小晴买给他的,而小晴也跟幽冥蝠王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睹物思人,是以他对那件貂裘格外珍惜,在他昨夜熟睡之时,已有人将貂裘送到了他的房间。

屋外的霜露极重,这几天的天气极好,并没有下雪的痕迹,不过前一些日子北方倒下了一场大雪,只是现在早已雪化冰消了。

寒意极重,深深的庭院之中,林渺也不知置身何处,但院子四周影影绰绰,显然是有义军战士把守,也便是说,这里可能是青犊军的重地。

林渺伸展了一下手脚,四处踱了一圈,那些义军战士对他极为恭敬,事实上林渺昨天浑身浴血的那种气势把很多义军战士都给怔住了。他们没有料到,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仍能够昂然于马上,而第二天又生龙活虎的,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林渺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如何,他颇感悠然自得。

“林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董行的声音显得有些意兴盎然。

林渺转过身来,见董行步子轻快,淡淡一笑道:“你也不晚呀!”董行“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问道:“伤势好些了吗?”“托董先生的福,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事想请董先生指教!”林渺淡然一笑道。

“哦,林公子有事何不直说?”董行讶然道。

“昨日董先生说,如果我想在北方发展便该出手,而眼下,还请先生指点我,该如何去发展?”林渺神情一肃,逼视着董行,淡漠地道。

董行一怔,倒没料到林渺如此直截了当地问这个问题,昨天他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那时候是因为火凤娘子形势危急,他不得不这般说,只希望林渺能解义军之围,至于林渺有没有什么发展,或是林渺是不是来北方发展,他也没有把握,只是赌了一把,可是林渺今天把这个问题当真,且来质问他,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干笑一声道:“这个问题便要看你怎么去把握机会了,也不是一时半刻的问题啊!”董行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渺一把给揪了起来,便像抓小鸡一般提着便向屋子里走去。

“有话好好说嘛,你这是干什么?”董行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林渺的厉害的,只要一抓,便可捏死他,此刻他心中有鬼,更是有些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

“坐下!”林渺“哐当”一下关住房门,把董行抛到椅子上,冷声道。

“有话好好说,你别急嘛!”董行声音有些发软地道。他感到自林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使他有点喘不过气来,那不是一种杀气,而是霸气,使他打心底有点发虚发紧。

“你只是在利用我们!”林渺冷漠地道。

“我,我怎会是这种人呢?”董行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哼,你究竟与义军是什么关系?”林渺冷问道。

“这个,这个”“如果你不说清楚,我可以杀了你,然后离开轵城,你相信我可以做到吗?”林渺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冷酷的杀机。

董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林渺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昨天林渺纵横于官兵阵中的场景他也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在薛府那百余家将的围攻之中仍能够力杀而出,虽然受了伤,但是其武功之高仍不能不让董行吃惊。在轵城对林渺根本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林渺如果杀了他再出轵城,只怕根本就不会有人留难,等别人找到他的尸体之时,只怕林渺早已远走高飞了,是以他的脸色颇有些难看。

“我并没有得罪你吧?”董行苦着脸道。

“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当枪使,利用我的人,他便要付出代价!”林渺冷然道。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董行仍哭丧着脸道。

“朋友?!”林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你骗谁?只看你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便知昨晚你受到了最热情的款待,而我们的功劳也全都被你所得,是吗?若是朋友,连你的身分都不敢告诉我吗?”董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你也太小看我董行了,我何用拿你昨日的事去邀功?我与义军的关系也是朋友,我之所以受到款待,是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南方义军最新的消息,而这个消息也很可能与你昨天那张强弩有关!”“与我昨天那张强弩有关?”林渺心中一动,淡然问道。

“不错,此次绿林军联军惨败于宛城,听说与一个叫小刀六的人有些关联,就是这个人所制出的一种强弩,击溃了义军的主力,而你也是来自宛城,相信应该听说过小刀六这个人吧?”董行淡淡地问道。

“哦,原来你是义军的探子,为义军收集情报的人!”林渺恍然。

“也可以这么说。”董行无奈地道。

“哈哈”林渺笑了,松开董行,笑道:“刚才无礼之处,你是不会计较的,是吗?你说过我们是朋友!”“这就算是朋友了?岂有此理!”董行不忿地道。顿时明白林渺刚才是故意要逼出他的身分,心中的确有些气恼,不过,打也打不过林渺,更不能找人帮忙,只好翻个白眼自认倒霉了,但仍不死心地道:“那你认不认识小刀六?”“当然认识,而且还与他颇有些交情,我的那张强弩便是他送的!”林渺坦然道。

“这就太好了!”董行大喜,但旋即神色又一整,问道:“你能不能给我们弄些这种强弩来?”“我去弄?有没有搞错,他送我这一张都嘀咕了好一阵子,还是我死缠烂磨才拿到手的,你还要我弄一些?”林渺故作为难地道。

“哎,我又不是要你去白拿,我们是出钱买,是去和他做生意的,又不是讨!”董行解释道。

“这个,这个只怕有些问题,如果被官府知道了,那他还能在宛城混吗?支援义军可是杀头的大罪呀!”林渺故作犹豫地道。

“所以我才要你帮忙啊,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董行道。

“可是小刀六有没有办法却是另一回事呀”“你别给我装糊涂了,刚才还说是朋友,现在朋友有事情,你就不帮了,是吗?”董行不耐烦地打断林渺的话,问道。

“好吧,让我想想办法,不过,我现在不能回宛城,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去邯郸,我可以帮你给他写封信,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太吝啬,至于能不能成还要看你们怎么去做了。”林渺装作无奈地道。

“那也就只好这么办喽!”董行见林渺不能亲自回宛城,微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够勉强林渺,或许林渺确实有要事在身,他总不能太强人所难。不过,如果能得到林渺的介绍信,至少也多些希望。

“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他们会非常欢迎你的!”董行试探着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我无论去哪儿,都会有人欢迎我!”董行也不由得笑了,林渺并没有说错,像林渺这样的人,河北的任何一支义军都是欲求难得的。昨天,他亲眼看着林渺把薛府的追兵引入死局,不仅解了自己的围,更解了大彤义军的围,足见此人智慧过人,拥有如此智慧和武功的人,正是义军所求的良才,也正因为如此,使得林渺不会轻服任何人。是以,董行也不多说。

“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林渺和董行的思路。

“你去开门吧!”林渺向董行递了一个眼色,淡淡地道。

董行无奈,只好去打开房门,开门之时不由得讶然呼道:“凤二当家的!”“哦,董先生这么早就来了?”火凤娘子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略微的惊讶。

林渺也讶然,没料到火凤娘子这么早便亲临他的住所。

“凤二当家早!”林渺微欠身,淡淡地道。

“林兄弟伤好了些没有?”火凤娘子关心地问道,语气倒是极为真诚。

今天火凤娘子并不是戎装,而换成了女儿装,一头青丝稍束于脑后,一身湖绿色的小袄,虽是冬装,仍然勾勒出那迷人的线条,颦笑之间,带着一种成熟女人那妩媚秀丽的风韵,确实是个动人的尤物。

“些许小伤,何足挂齿?有二当家的妙药,现在已是疤脱伤愈了。”林渺满不在乎地道。

“昨天你那血人的样子真是有些吓人,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康复的,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火凤娘子浅笑道。

“那二当家是不希望我这么快便康复喽?”林渺笑着反问道。

“哪里的话,我还没谢过你出手相救之恩呢!”火凤娘子白了林渺一眼,转过话题道。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董行极为识趣地转身便走。

“把我的几个伙计唤起来!”林渺扭头唤了一声。

董行应了声便出去了。

火凤娘子望了林渺一眼,讶然道:“他们的伤势尚未好,这么早便唤起他们,难道你要走吗?”林渺点头道:“不错,我是要走!”“去哪里?是这里不好吗?”火凤娘子神色微变,问道。

“自然不是,只是我尚有一些私事要去邯郸。”林渺洒然一笑道。

“很重要的事?”火凤娘子又问道。

“可以说是很重要,如果不能做好这件事,或许我会遗憾一生,这也是我前来北方的主要原因!”林渺并不想隐瞒,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会存什么恶意,他也无法将此时的火凤娘子与征战沙场、不可一世的战将相提并论,他倒觉得火凤娘子有些像已逝的包嫂,美丽而又温柔。

“是什么事?我可以为你出点力气吗?”火凤娘子试探着问道。

“这只是我自己的事,谢谢二当家的好意。”林渺婉然谢绝道。

“不要叫我二当家,这样似乎很别扭。”火凤娘子笑了笑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呢?”林渺反问道。

“我既可称你为兄弟,你便可以叫我姐姐,不知我可以高攀吗?”火凤娘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彩,反问道。

林渺一怔,哑然失笑道:“是我高攀才对,那我便称你为凤姐好了,不过姐姐向来都不容易做哦!”火凤娘子不由得也笑了,如春风里绽开的鲜花,甜美而柔腻,两个浅浅的酒窝似乎盛满了欢快和欣喜。她款步来到桌旁,取下两只小碗,提壶便斟上两碗热茶,这才递给林渺一碗,爽朗地道:“来,为我们能成为姐弟这得之不易的缘分,以茶代酒干一杯!”林渺一怔,随即也爽朗地笑着接过小碗,与火凤娘子的碗当空一碰,道:“我为有这样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而干!”“我为有这样一位智勇双全的弟弟而干!”火凤娘子也欣然回应一句,然后便一饮而尽。

“哈哈”林渺与火凤娘子放下茶碗,相对而视,同时暴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你既是我兄弟,兄弟有事,姐姐自不能袖手旁观,不知弟弟前去邯郸所为何事呢?”火凤娘子笑罢,肃然问道。

林渺不由得咧嘴笑道:“一开始便被凤姐算计了。”火凤娘子不以为耻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反驳。

“我此次前去邯郸实是因为湖阳世家与王郎之子的婚事!”林渺吸了口气道。

“哦,就是白善麟的女儿与王贤应的婚事?”火凤娘子讶然问道。

“凤姐也知道这件事?”林渺吃了一惊,问道。

“自然知道,因为王郎前两天派人向我们下了请帖,正是因为此事!”火凤娘子解释道。

“哦,不知帖子上写的是何时呢?”林渺急问道。

“说是明年的元宵之日,以图双庆,我们还没决定去还是不去呢!”火凤娘子说到这里,不由得讶然问道:“难道兄弟你也收到了请帖?”林渺黯然一笑道:“没有!”“那你又是去干什么?”火凤娘子惑然问道,她实在有些弄不懂林渺此举有什么意图和目的。

“我要他们无法如愿!”林渺狠声道。

火凤娘子吃了一惊,讶然望着林渺,却没有说什么,她似乎感觉到了林渺那透自心底的恨意,知道其中定有原因。

说到这里,林渺目光中略带一丝伤感之色,郁郁地道:“因为白家小姐与我有过约定,而这一切都只是被白善麟逼的。”火凤娘子神色顿变,她立刻明白这之中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愤然道:“岂有此理!白善麟怎会做出这种事?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在白府的遭遇及与白玉兰之间的关系也都讲了一遍,他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

火凤娘子神色微变,听完后肯定地道:“兄弟你放心,姐姐我一定会支持你,到时候我们便一起到邯郸城闹上一通,定要把我的弟媳给夺回来!”林渺不由得苦苦笑了笑,他知道火凤娘子所说的是真的,但是却更明白,王郎和白善麟也绝对不是好惹的,这件事若把大彤义军拖下水了,只怕会对大彤义军今后的发展极为不利。不过,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常的神色间露出了一丝笑意和欣然,他知道众将的心神有些松动了。

“我想问大家,我们起事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王常趁热打铁地问道。

众将微微沉默了片刻,王常又道:“说的伟大一些,我们起事是为了天下受苦受难的兄弟们,为了不让那千千万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苦难百姓们再受折磨和痛苦,为了还这世界一片清明,所以我们起事,所以我们要让昏庸无能的王莽去见阎王!当然,我们心中也都明白,我们不仅仅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受苦受难的兄弟们,也同样是为自己寻求出路,建立不世的功业,让我们的子孙后人也都远离苦难,但无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必须打倒王莽!必须要把强于我们十倍、百倍的敌人打败!而事实上,仅靠我们这一支孤军,我们又有多少胜算呢?就算我们能够击败强敌,可是我们又要付出多少代价?付出多少时间?如果我们能少付出一些代价,早一点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争,早一点建起我们不世的功业,为什么我们不去争取?为什么不去选择?”王常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一下众将,吸了口气又道:“难道说就只是为了咽不下那口气吗?就是因为这口气而要让我们的兄弟流更多的血、流更多的汗吗?是的,人争一口气,可是我们是成大事者,不应拘泥小节,难道我们希望别人在背后骂我们无容人之量吗?”众将都低下头去,王常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理,事实上他们心中何尝不明白,如果不与刘寅联军,在官兵大败刘寅之军后,那么官兵的矛头便会直接指向下江兵了,那时下江兵真要成为一支孤军了,所承受的压力也会倍增,是否真能成事还是个未知数。但,会有更多的将士流血牺牲那是可以肯定的,王常之所以没说这些,是因为他知道众将一定明白这之中的道理,他根本无需说得太明白,给众将一个考虑的空间或许会取到更好的效果。

“纵观天下形势,赤眉势大,可独挡一面,北方势乱,官兵难理头绪,惟我南方诸路义军是朝廷的重点对象。是以,王莽会派出严尤、严允、梁丘赐、甄阜这些大将对付我们,如果我们不能撑过去,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们将永远都难有抬头之日,永远都不能够建功立业!试想,如果让赤眉军破长安,让樊祟称帝,我们又岂有地位?我们所谓的不世功业,樊祟会给我们吗?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朝廷,还要与东方的赤眉军比速度,谁先破长安,谁便拥有更大的权力与优势。因此,我们耗不起,必须集中最强大的力量以最快最强之势打倒王莽!所以,联合南方诸军之力是惟一可行之法,至少,我们都曾是共事绿林的旧友,也只有我们的联合,才能够与之平等地分功!是以,我希望大家能认真地考虑一下我所说的话!”王常又语重心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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