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繁华都市故人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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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步出寝宫,心头暗笑。可怜一干名医,跪在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人人面面相觑,直吓得心惊肉跳,尴尬无比。

末了,顺帝神采奕奕地掀帘而出,刘德瑞不失时机地叩首道:“恭喜皇上。”

顺帝笑道:“刘德瑞,此番你功劳不小,寡人自有重赏。”

刘德瑞喜出望外,叩首不迭。

顺帝看到一班颤颤兢兢跪伏于地的名医,不由大怒道:“一班庸医,都给我拉出去斩了,免得贻害百姓!”

张无忌急步抢进作揖道:“皇上洪福,原非生病,须怪他们不得,还是饶了他们吧!”

顺帝一想也对,便道:“罢了罢了,刘德瑞,领他们出去,每人赐银一两。”

一干名医千恩万谢,争前恐后地随刘德瑞出了寝宫。

顺帝却叫住张无忌,道:“你叫什么名字?”

“曾阿牛。”

顺帝笑道:“这名字倒也老实,说吧,你想要什么,寡人一定满足于你。”

张无忌心想,自己此次碰巧救了这老儿性命,谁知汝阳王还会不会有所图谋,干脆救人救彻底,送佛送到天。当下道:“小人浪迹四方行医,居无定所,若皇上能给口饭吃,曾阿牛便感激不尽了。”

顺帝笑得眼泪直冒,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行,你就留在宫中,宫中所有规矩,你都可以例外,你看如何?”

张无忌佯作喜状道:“多谢圣上龙恩恩那个浩荡。”

顺帝实在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病愈”的消息以及上天的三条旨意,迅速传遍后宫,直乐得众嫔妃心痒难耐,唯忽都皇后深觉忧虑,恐于社稷有碍,却苦于不便干涉,心情不免抑郁。

却说顺帝终日寻欢作乐,难免偶有腰酸腿痛,均让张无忌顺手除去,偶尔还以九阳神功相助。

顺帝喜之不尽,赐给张无忌宫女三十。张无忌自不便却之,然他本性于此道并无殊好,再加有勤王草液在身,自不去理会三十粉黛,整日饮酒,佯醉而卧,或闪避后宫,出入无忌,倒也逍遥自在。

唯三十宫女见张无忌年方二十,虎背熊腰,初时无不窃喜。谁知张无忌于她们始终竟视若未见,久而久之,不由得心怀不满。张无忌却仍只当未见,唯于夜深之时,或点穴,或下药,使得一干宫女夜不能寝,次日晨起,自是面色苍白,睡眼惺松,整日呵欠连天。顺帝见了,还道张无忌头天里大展神威,翻云覆雨呢。张无忌一笑置之,并不言释。

倏忽一月有余,顺帝又中毒三次,均给张无忌知觉,救了他性命,只昏庸皇帝尚自蒙在鼓中,暗中还感激上苍“垂怜”于他。

张无忌心思:皇帝老儿在明处,汝阳王在暗处,只要一个不慎,便送了顺帝性命。只是顺帝终日寻欢,不理朝政,汝阳王能在一月间数次下毒,定是宫中有内应,须得除了此人,方绝后患。

便在暗中察访,得知下毒之人竟是一名御厨,张无忌只三言两语,便将他吓得魂飞天外。那御厨远循天边,不知所终。

这日晨间,张无忌正饮酒宫苑,旁边有四五个宫女在服侍着他,端的如闲云野鹤,好不逍遥自在。一个宦官前来禀报,道皇上要出宫打猎,着张无忌随驾前往。

张无忌心想,此事来得突兀,边走边随意问道:“不知是哪位大人护驾?”

答曰:“汝阳王。”

张无忌心想,莫非汝阳王见下毒无用,竟又另出新招,想谋刺顺帝不成。须得劝了顺帝留在宫中才是。心中尚未想好法子,人已到了朱雀门。却见顺帝早已整装待发,一身金光炫目的皑甲,倒也衬出了几分龙威,唯眼脸微浮,显是寻欢过度之象。

顺帝兴致甚高,见张无忌,喜道:“曾阿牛,你来得正好,这就随朕出宫打猎。”

张无忌道:“皇上,上天的旨意可没打猎一条”

顺帝一摆手道:“寡人这几天甚觉精神,整日闷在宫中,早已腻了,正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张无忌三天两头不住地往顺帝体内输送九阳神功,顺帝怎知?还道自从遵守上天的三条旨意之后,有了返老还童之效呢。

张无忌见顺帝主意已定,知不可挽回,便道:“皇上,小可昨夜用功过度,彻夜未眠,望圣上恕小可不能随驾之罪。”

顺帝微觉失望,但细瞧张无忌,确是倦容满面,昏昏欲睡之状,当即笑骂道:“你这条野牛,也有功力不逮之时么,哈哈!也罢,也罢,有你这副样子随驾,未免大煞风景,去吧!”

张无忌谢过之后又道:“皇上今日出猎何处?”

皇上道:“寡人欲到西苑,你有甚事?”

张无忌道:“小人斗胆请圣上捎条鹿腿来赐小人。”

顺帝大笑道:“你大概想要鹿鞭吧?哈哈哈”汝阳王父子及三千禁卫军正全副披挂,俱在门外护驾。听得堂堂当今圣上竟出此言,汝阳王不禁大皱眉头,一声“起驾”三千禁卫铁骑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朱雀门。

张无忌待顺帝一行走远,这才缓缓度出宫门。守门卫士均认识张无忌,并未加以盘问。方才张无忌一副倦意,全是佯装作伪。出宫之后,当即到一衣铺换装,易容成一鹤发老者,展开身法,直奔西苑皇家猎场。

西苑猎场在京城以西四十里处,张无忌绕开顺帝一行,先于半个时辰赶至猎场。但见偌大一片猎场,绵延数十里,山势平缓,林木苍翠欲滴,芳草如茵。间杂鸟语。张无忌略一探看,径投东首树林。

朝阳斜射入林,树影斑驳,松香阵阵,间或一两声鸟语,更显寂静。一群梅花鹿在山坡之上静静觅食,尚末发觉张无忌。

前边树丛中微微闪过一丝亮光,张无忌不作多想,当即飞身扑上。人未至,两片随手扯来的树叶早已疾射入树丛。

树丛中腾空飞出两条绿影,空中一个倒翻,两枚亮点直射张无忌。张无忌不知是何古怪,不敢便接,当即从空中直坠落地。“扑扑”两声,两枚暗器射入张无忌身后的树干之上,震落一地树叶,劲力端的强劲。

树叶尚未落尽,四条绿衣蒙面人早已围在张无忌周围,默视张无忌。

张无忌团团一揖道:“众位好汉,尔等行藏已露,请速退去,免得连累你家主人。”

东首一人沉声道:“敢问老丈高姓大名?”

张无忌扮成一鹤发童颜老者,众人竟未瞧出破绽。

张无忌道:“老夫一介草民,贱名不足挂齿。众位如信得过老朽,还请退去,他日再作计议如何?”

东首那人又道:“老丈从何处得知我等在此。”

张无忌道:“请恕不便明言。但顺帝已有戒备,尔等决不能得手,若不退去,后果不堪设想。”

东首那人沉吟未决。西首一人却道:“大哥休听这老儿胡说,大家先料理了他,再杀顺帝老儿不迟。”语音未落,连人带剑,早已合身扑上,招式狠辣,竟是有攻无守。

张无忌不欲伤他,斜身避开。谁知这一避,后心几乎撞在南首那人的剑尖上。尚未闪避,东北两方剑又刺至,张无忌无奈,只得纵身冲天而起。四柄长剑离张无忌前后左右仅只寸许,再稍慢得一慢,自己已早被割成四条去了。

四人甫觉长剑刺空,身形随而跃起,四柄长剑直刺身在半空的张无忌。此时张无忌一纵之力已尽,若落下去,势必四剑透体。

张无忌气凝丹田,半空中一个筋斗,身形早又凭空腾高丈许,跟着身体向前飘行两丈,然后稳稳落地。

这份轻功,直看得四人骇然相顾,一人问道:“老丈是武当派何人?”

原来武当派的梯云纵驰名天下,武林中人人皆知。

适才张无忌凭空跃上丈许,正是武当派梯云纵的轻功心法,但接着向前飘行两丈,却使了明教镇教之宝“乾坤大挪移心法”四人却是不识。

张无忌见问,便道:“梯云纵?梯云纵可能凭空横移?”

张无忌心知,自己救顺帝这等苦心,天下没几人能够理喻。

今日之事,只要与武当派挨上半分,日后传扬江湖,于武当派名声大是堪虞,是以才如此说话。

好在张无忌装扮成一老者,四人见识虽多,却想不出武当派中,何时有过这一号人物。再者,梯云纵轻功只能凌空纵高,不能横移,却是天下皆知,当下倒也不疑他与武当派有何瓜葛。

一人便道:“阁下身手不凡,却为何甘做鞑子鹰犬?”

张无忌一笑,道:“尔等要怎样才相信小老儿之言?”

那人续道:“胜过我这把剑。”

张无忌道:“如此得罪了!”

“了”字甫落,人已欺身而上,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因他深知,若论功力,四人均远不及己,但四人联手,剑阵严密,急切之间,难于寻隙,只有先下手为强,制服四人再说。否则,顺帝到来,于汝阳王确是大有妨碍。

谁知他快,四人竟也不慢,四柄长剑,招招抢攻,辛辣无比,张无忌心念一动。知这四人一心刺杀顺帝,于自身性命倒看得轻了,心里不禁多了一分敬意。动手之际,更加小心,不愿伤了他们。

高手比武,最忌心浮气躁,张无忌此时要救顺帝,又不愿汝阳王被见疑于顺帝;要劝走这四人,却又敬他们乃英雄好汉,不愿伤了和气。如此一来,张无忌迭遇险招,当真是狼狈万分。

又斗数招,张无忌心中惕然而惊,再耗将下去,却是大事不妙。暗忖,为救众人,说不得要动点粗了。当下喝道:“小心了!”

左手一牵一引,运起乾坤大挪移心法,带偏两柄长剑,但听“扑扑”两声,长剑刺中树干,直没剑柄。二人急撤剑后跃。张无忌右手犹如游蛇,灵动至极“啪啪”两声,将余下两柄长剑劈手夺过,左掌逼退众人,微笑不语。

四人手中空空,心知,若不是对手留情,此时他们命已休矣。当即对着张无忌一抱拳,更不言语,弃剑转身便走。

张无忌见众人面若死灰,心中过意不去,便道:“众位留步!”

四人停步回身,陡觉四道剑光急射过来,不禁大惊闪避。却听“啪”、“啪”、“啪”、“啪”四响过后,长剑已被张无忌掷回各自剑鞘。

张无忌道:“众位好汉,小老儿这厢有礼了,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四人尚未应答,忽听前方一女子娇喝道:“看镖!”

张无忌陡觉脑后风响,手臂倏地后挥,却听“叭!”的一声,钢镖落在身后三丈开外。张无忌这才转身,笑咪咪地看着一个身着绿衫的蒙面女子。那女子呆呆地看看手中钢镖,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原来,张无忌适才知钢镖袭来,随手扯了一片树叶,听风辨位,运劲将树叶掷出。钢镖虽戳通树叶,却已让树叶上所附的强大内力滞住来势,坠于三丈之外。

此举殊为险殆,发镖之人如果内力与张无忌相若,钢镖质重,张无忌定将中镖;又若听风辨位稍有差池,那时再想闪避已然不及,也非中镖倒地不可。

张无忌也知此举甚险,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再行多言,若非一招震住对方,缠斗起来,却是麻烦。

那绿衫女子此时甚是惊讶莫明,楞楞地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拱手道:“此事个中原委一时不易分说,诸位权且退去,凡事自有天定。”

绿衫女子见他方才所显武功实是深不可测,若再缠斗,纯系自讨没趣。听他既如此说,也只好作罢,当下抱拳道:“告辞!”

言罢转身离去,身后树上射下三个绿衣蒙面少女,随她而去。先前四位剑客一揖之后,亦转身离去。但见八条绿色身形闪得几闪,即没入翠绿的莽莽林海之中。

张无忌一声长叹,不知江湖绿林之中,有多少英雄豪杰欲杀元顺帝而后快。自已如此苦心孤诣,又有几人能理解?

忽听林外马蹄阵阵,顺帝打猎的大队人马已到。张无忌唯恐尚伏有高手,不敢就此离去,挑了一棵参天古树,飞身而上,隐身在浓密的树叶之中。

却见顺帝将三千禁卫军分成几队,深入树林。不大会功夫,但听吆喝之声响起,时有猎物从张无忌藏身的树下惊慌奔过,不一会儿又即奔回,想是几千人马正将猎物困扰,正在缩小包围圈。张无忌正好置身圈中,又居高临下,于周遭情景看得甚是清楚。

此时日上三竿,太阳照射着翠绿的山岗大地。但见方圆四五里之内,宁静的猎场上空,尘烟四起。吆喝之声不断,森林中一片喧腾。

包围圈缩小到一里见方,皇上御驾到了,后跟数十名大内高手,汝阳王父子分护左右。

此时树下狼奔豕突,惊鹿窜跳。但见顺帝张弓搭箭“嗖嗖嗖”地射将出去,或中兔,或倒鹿,竟是箭无虚发。

一阵阵叫好声中,张无忌也不禁叹顺帝箭法精湛。

原来蒙古人之所以得到宋朝天下,倚仗的便是蒙古武士骑射xx精良。元朝开国祖先中,确出现过几个智勇双全的人物,如成吉思汗、拨都、拖雷等英雄豪杰。是以历代蒙古皇族,均以练习骑射之术为第一要务。这元顺帝自也不会例外。故尔元朝百年之后,蒙古军队依然骁勇善战,惜乎用人不当,才使得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一败再败。

此时顺帝大呼小叫,兴奋异常,比之平时,凭添了七分威武雄壮之色。

汝阳王与库库特穆尔王立马张无忌藏身之树下,但见汝阳王茫然地瞪了一眼库库特穆尔,库库特穆尔也大惑不解地相视四周。

原来,库库特穆尔暗中将元顺帝要来西苑围猎的消息,极巧妙地透露给了江南八俊。他虽与江南八俊并不相识,但料知中原武林人物个个恨不得手刃了蒙古皇帝,得知消息,定会前来行刺。

待派去跟踪江南八俊的眼线禀告说,江南八俊已经隐入西苑猎场,他便挥刀斩了眼线灭了口。

蒙古人行事向来心狠手辣,杀个把人于库库特穆尔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况此事乃关国家安危,那就更不用提了。原准备待江南八俊得手之后,自已再护着顺帝龙体回京,拥世子登基。

计划不可谓不周,奈何上天生了个张无忌!

顺帝此时已然尽兴,一声令下,三千禁卫军万箭齐发,西苑猎场登时成了一座巨大的修罗场。张无忌眼看着这些蒙古骑士矫健的身手,强悍的体魄,精良的骑射,也不禁为之折服。心想,若不是亲眼所见,岂敢相信明教教众竟能杀得这些蒙古铁骑一败涂地。看来顺帝老儿确是死不得。得怎生想个法儿,让那汝阳王绝了谋刺之心才好。

思虑再三,不得其法。顺帝却已经呜鼓收兵,一行人满载猎物,打道回府了。

张无忌待大队人马走远,再绕道回到大都,卸了易容之物,度步回到后宫,落头大睡。到得晚间,顺帝赐宴,席间难免调侃于张无忌,张无忌只是傻笑,并不辩解。

顺帝见他默认,乐得大笑,吩咐左右,将一条鹿鞭赐与张无忌。张无忌谢过,盯着鞭发呆,却如何敢吃?顺帝摧他快用,张无忌装作大喜谢恩,举杯敬酒。搪塞过去。瞅个空,将鹿鞭送与隔席的哈嘛。哈嘛正求之不得,便老实不客气地用了。

(浪客按,据元史载,哈嘛之于元确有大功,哈嘛乃宁宗乳母之子,其父名图噜,受封冀国公。哈嘛与其舅雪雪,均得顺帝宠信。二人之中,唯哈嘛口才辩给,竟得任殿中侍卫使哈嘛与元朝右丞相脱脱甚有私交,脱脱被罢职后,哈嘛倒也替脱脱说了些好话。脱脱被罢之后,左承相由太平担任,太平以哈嘛在宫导帝为非,意欲驱逐,顺帝既烦且怒,遂一并将左丞相太平与哈嘛、雪雪一并遂出宫门。

后来脱脱官复原职,感念哈嘛当日曾代为说情,遂找个借口,奏请皇上。顺帝正愁宫中少了哈嘛之后冷清了不少,闻奏大喜,当即将哈嘛又召回宫中。

这脱脱为人原本正直,可算是元庭中的好官,奈何上忠愚不辨。大元之亡,看来也是命数使然。)

哈嘛服下鹿鞭,不多时竟禀道:“皇上,微臣识一番僧,精通演揲儿法。”

顺帝正喝至酣处,与妃嫔调笑不已,闻奏不经意地道:“何为演揲儿法?”

哈嘛道:“便是汉文大喜乐之意。”

顺帝听得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道:“你说清楚点。”

哈嘛却犹豫不决,顺帝正要发作,哈嘛忙离席走至顺帝身边,附耳低语道:“这演揲儿之法,便是一种房中之术。”

顺帝正考究此道,闻言大喜,即命宣那番僧晋驾。

哈嘛急忙出宫,将那番僧带了进来。平身之后,张无忌定眼看去,见此人双额深陷,显是身怀内功。顺帝如获至师,当即赐那番僧以司徒之职。直看得张无忌目瞪口呆,半晌不能言语。方才哈嘛低声说的那几句话,张无忌早已听见,并不觉稀奇。谁知这顺帝竟如此着迷,至连番僧的名字都不盘问,便即授职。实是荒唐之至。

顺帝此刻早已心痒难耐,巴不得快些学了这演揲儿法,好去操演一番。不及饭酒,便将那番僧拉入寝宫,着他传授。

此乃运气之道,顺帝一时半刻如何学得会?顺帝见急难成就,遂将番僧留住宫中。也亏他悉心练习,再加张无忌暗中相助,进展倒是神速,不多时日便已到了收发自如之境,那番僧不知张无忌暗中做了手脚,还道皇上睿智过人,对此赞不绝口。三宫六院的妃嫔,对此自然无不暗中欣慰。

顺帝自此更无空再理朝政,将所有军国大事一概付与脱脱,自己只终日身在后宫,席天幕地,饮酒作乐。

哈嘛却因此荐深得皇上欢心,得了不少赏赐。

他妹婿秃鲁帖木儿直看得眼珠发红,多方寻访,竟又找到一异人,忙不迭地入宫奏请道:

“臣闻黄帝以御女成仙,彭祖以采阴致寿,皇上贵为天子,富有四诲,若再习练此术,自是上可飞升,下足永年。”

顺帝得意地道:“卿未闻演蝶儿吗?朕已深得此中三味了。”

秃鲁帖木儿道:“臣尚知有一双修法,又曰密秘法,比演揲儿尤妙,演揲儿仅属男子,双修法却可兼顾上下。”

顺帝一听大喜,急问道:“卿善此术否?”

秃鲁帖木儿道:“臣尚不能,现有一番僧,名伽嶙真,颇精此术。”

(浪客按:伽嶙真,元史。奸臣传卷,载有此人,野史上又有称做结琳沁的。)

顺帝道:“既有此能人异士,何不早荐?”

秃鲁帖木儿道:“伽嶙真此时便在宫外”

顺帝道:“快宣快宣!”

秃鲁帖木儿出宫去请伽嶙真,二人尚未入殿,顺帝早已离坐相迎,当真礼敬有加。

张无忌一旁冷坐,心想,不知此次却要封这伽嶙真甚么官职。

却听伽嶙真道:“圣上,此法须得龙凤交修,方臻仙景。”

张无忌不禁大吃一惊,心想,这番僧如此大胆,竟要临场指点,不怕顺帝要他脑袋么?

谁知顺帝竟不以为忤,一板正经地道:“忽都皇后,性素拘泥,恐不便习此仙术。其他后妃,倒可一试,却不知禀赋如何。!”

伽嶙真道:“普天下的女子,无一不是皇上嫔妃,皇上何必拘定后宫,但教采选良家女子,入宫演习,自是多多益善。”

此议正中顺帝下怀,当即授伽嶙真为大国师。次日临朝,即命秃鲁帖木儿督率宦官,广选美女,入宫跟随伽嶙真修习种种秘术。

张无忌心想,大元不亡,真是岂有此理。有心离宫,又恐顺帝不测,须想个法儿绝了汝阳王谋刺之心才好。

思忖数日,方得一计,遂告假于顺帝。恰好顺帝正忙着习练那双修法,自嘱他快去快回。

离宫之后,张无忌先回客栈取了屠龙宝刀,便急赶到隔壁小酒家,向小二打听赵敏是否来过,小二答曰没有。

张无忌甚觉茫然,踯躅街头,直至傍晚,方写了一封短笺,藏于怀中,易容之后,遂径投汝阳王府。

自西边高墙一掠而入,两排门卫数十人自无一人知觉,兀自威武雄壮地守住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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