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物归原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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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十郎奔回左家废园的时候,发现黑妞儿站在廊上往外面望,见汤十郎回来,便笑着迎上去:“汤公子,你怎么去这么久呀?”

汤十郎道:“我见了你们小姐。”

黑妞儿道:“你杀了那两个色鬼?”

汤十郎道:“白天不好杀人。”

黑妞儿道:“他们该死,敢侮辱我们小姐。”

汤十郎道:“我伤了其中一人。”

黑妞儿道:“若在我们家乡,他们犯的是死罪。”

汤十郎笑了,道:“因为你家小姐是神。”

“是呀,你全知道了?”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只不过我饿了,我得回去吃些东西了。”

黑妞儿吃吃一笑,道:“快进去吃吧,有两道好吃的菜,凉了会走味的。”

他想着那座蒙古包,又见几只骆驼,想是这些塞北的人早就来了。

汤大娘已经把黑妞送的东西分成两份,汤十郎进来的时候,立刻对汤十郎道:“快把吃的送过去。”

汤十郎立刻就要走,汤大娘道:“别在前面逗留,回来告诉我,你这一阵子遇到什么人了。”

汤十郎道:“娘,那灰发老人他”汤十郎顿了—下,又道:“我马上回来。”

他匆匆地走了,留下汤大娘直不楞登地迷惘了。

汤大娘看着汤十郎走去,却想着那天见那灰发老人的动作。她曾经想过,那老人的走路很像她见过的一个人,但那个长相却不一样,如今汤十郎再提起,汤大娘立刻又想到老人。

也许年纪大了,汤大娘想得有些烦躁不安了。

汤十郎把吃的送到前面门楼下面,他只对月秀说了一件事情。

“四更天有要紧事情。”

“什么事?”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桂月秀带着怀疑的问。

“不过,我觉得定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桂月秀道:“咱们在此,时刻都等着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汤十郎道:“这一回我有预感,阿秀,前半夜多休息,你们等我来叫你们。”

桂月秀拉住汤十郎,道:“阿郎,你要多加小心啊,我我怕你”汤十郎笑笑,自觉十分幸福。桂月秀的话令他很安慰。

桂月秀的嘱咐是出自内心的,汤十郎伸手摸摸桂月秀的头发,便也摸到他送桂月秀的银簪。

“阿秀,我们都要小心,左家废园四周已环伺着不少敌人。”

他说着,再吻了桂月秀,返身便往后院走。

汤十郎如今是个大忙人了,他几乎难以安安稳稳地睡上几个时辰。

当他走进小厢房的时候,发觉他娘还在思忖着什么。

汤十郎笑笑,道:“娘,吃吧,四更天咱们还有重大事情要出去呢。”

“四更天?”汤大娘举起筷子。

“是的,娘,快吃了睡觉吧!”

“吃了还得去地室内上香。”

“我会的,娘,你早早安歇,夜来天太冷,我上了香就回来睡。”

汤大娘道:“四更天咱们去会什么人?”

汤十郎道:“不是咱们,也包括桂家母女两人。”

汤大娘道:“是什么人?那老人?”

汤十郎道:“正是,老人家似乎有很大的秘密。”

汤大娘道:“他送你金又送你银的,我就说嘛,天下还有这么慷慨的人呀!”

汤十郎道:“如果老人家有什么危难之处,便是不曾送我什么,我一样会助他。”

汤大娘道:“是他叫我们两家人都去?”

“是的。”

“他也许真的需要我们帮助他了。”

“他是个很神秘的人呢。”

“他走路的步伐,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娘,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年纪大的人,太过用脑筋去想一件模糊的事情,很伤神的。”

汤大娘几乎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碗肉丸和两个包子。

汤十郎吃得多,他几乎吃了十几个包子,好菜也全扒入他的肚子里。

他匆匆地走入后厅地室中,很恭敬地上了一炷香。

汤十郎正要往石阶上,忽闻“轰”的一声响。

他吃一惊,低头看,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大堆尸骨未动,这声音是哪里响的?

汤十郎看了一阵,摇摇头,带着不解地走回小厢房中。

他听过这样的“轰”声至少有三次了。

汤十郎没有忘记黑衣姑娘楚香香的约定,二更天刚过一半,他便又奔出竹林里,果然,楚香香已在等着他,见他现身,立刻笑迎上去。

“我最喜欢守信的人了。”

“江湖上都讨厌失约的人。”

“你很惹我喜欢。”

“我受宠若惊。”

楚香香大方地拉住汤十郎,道:“汤公子,如果你也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事情就好办了。”

“怎么说?”

“当然是全力配合我。”

“然后咱们合力去挖掘财宝,共同回常州,我们”

“我们就会在一起。”

“是呀,你看多好。”

“我看不好。”

“为什么?”

汤十郎道:“万一找到忠义门财宝,你可曾想过,咱们能躲过各路人物的追杀吗?”

楚香香吃吃一笑,道:“常州流星门的人,可不是纸扎的人物。”

汤十郎道:“这儿不是常州。”

楚香香道:“你,还有你娘,咱们双方合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汤十郎终于明白了。

如今左家废园四周,风声鹤唳,楚家三人大概已嗅到了血腥味,但却不愿放弃忠义门的财宝,便打算找他母子两人合股了。

汤十郎心念及此,便哈哈一笑,道:“楚姑娘,如果真能找到财宝,我答应同你们合作。”

楚香香立刻愉快地抱紧汤十郎,她把嫩面贴在汤十郎的脖子上磨着,道:“汤公子你真好。”

汤十郎感到凉凉的,他不但觉得楚香香的面上冷冰冰,而且他也感觉到这股子冷冷的寒意。

财宝呀,真是害人不浅。汤十郎以为,如果不是为了财宝,楚香香是不会主动抱他的。

他回抱,把嘴唇抵在楚香香的耳根,道:“楚姑娘,时辰不多,我带你进左家废园去。”

楚香香松开手,道:“我喜欢你,几乎忘了去寻宝。”

汤十郎心中不是味道,他当然知道,楚香香为的乃是要寻宝。

他当先往左家废园奔,楚香香紧随他身后。这两人又跃进左家废园了。

楚香香很认真,她立刻找到昨晚那地方,就在井的正前方,她把耳朵贴地上。

汤十郎配合着,用力双足顿地上。

只不过,楚香香又听了一阵子,她起身摇摇头,道:“怎么今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昨夜好像下面空荡荡,怎么今夜没空档。”

汤十郎道:“你真的会听地声?”

楚香香笑笑,道:“我的汤公子,我告诉过你,我习过罗汉定功夫呀!”

汤十郎道:“罗汉定真的那么灵?”

楚香香道:“我把耳朵贴地上,一匹马奔驰三里外,我可以听见,两匹马齐奔五里远,我仍然可以听得见,如果十匹马在八里外齐奔,我听得也清楚。”

“玄门功夫。”

“我从三岁起就练耳功,你不行。”

汤十郎道:“今天还是头一回听你说。”

楚香香笑笑,道:“咱们往大厅后面听吧。”

这两人一路接近后大厅,楚香香指指地面,道:“这儿的声音不一样。”

汤十郎道:“这儿是个地室,你们不是进去过吗?”

“我们也看到,里面堆的是尸骨。”

“要不要再下去看看?”

“尸骨有什么好看的?只会吓人一跳。”

汤十郎笑笑,道:“我每天必下去一次,我是去上香的,我们不寻什么宝。”

楚香香道:“我为你难过,你爹”

汤十郎道:“我爹死了,他为朋友两肋插刀。”

楚香香道:“忠义门的人,当年在江湖上是受人尊敬的人物。”

“我爹不是忠义门的人,但我爹与忠义门门主左太斗是莫逆之交,比亲兄弟还亲。”

“这种友情,就更加弥足珍贵了。”

汤十郎重重地点头,道:“江湖上受人尊敬的人,也会招致另一些黑心人的红眼,左太斗就是如此。”

楚香香道:“你是否知道元凶何人?”

“知道。”

“谁?”

汤十郎道:“楚姑娘,恕我暂时不能对你说。”

“是不便于说?”

“不错。”

“我不勉强你,但我也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

“为我?”

“我说过,我喜欢你。”

“你也更喜欢财宝。”

“我们谁会讨厌财宝,两种喜欢,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找到财宝,你还会为我两肋插刀?”

“会。”

“你很大方。”

“为我喜欢的人大方,汤公子,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汤十郎干干一笑,道:“好了,我们找吧,今夜只找到三更半。”

楚香香道:“为什么不到四更天?”

汤十郎道:“你喜欢的汤十郎太累了,我想今夜早点去睡觉。”

楚香香道:“我看你的精神不错嘛。”

汤十郎道:“内心的疲倦才是真疲倦。”

楚香香道:“也罢,咱们往两边去查看。”

汤十郎随着楚香香,两人从两廊往前找,那楚香香便是一根柱子也不放过。

她对柱子边敲打边听,看得汤十郎直摇头。

汤十郎跌坐在廊上不走了。

“今天到此为止。”

“我明天再来。”

“明天你早点来,我陪你到天亮。”

“汤公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定,老地方,不见不散。”

楚香香一高兴,立刻抱住汤十郎,她主动地吻上了。汤十郎当然不拒绝。

这时候男的如果把女的推开,即是侮辱。

汤十郎也不忍,吻一下有什么关系?

吻那么一下,对他老弟当然没关系,但对另一个人可就关系大了。

这个人当然是桂月秀,而且桂月秀来了。

桂月秀不但来了,而且也开口了:“真不要脸!”

这声音不但忿怒,而且也充满了醋味。天下没有女人不吃醋,而桂月秀醋劲更大。

如果汤十郎不是她的未婚夫,那另当别论,如今汤十郎已证明是她未婚夫,一切就不对劲了。楚香香猛回头,偏廊下站着一个姑娘。

“你是谁?”楚香香带着忿怒。

姑娘当然是桂月秀,她不但怒视楚香香,也直视着汤十郎。

汤十郎干干一笑,道:“误会,误会。”

“她是谁?”

“她是谁?”

这三个字几乎一同自楚香香与桂月秀两人口中吼出来。

汤十郎真怕二女打起来,急忙跳在二女之间,道:“千万别误会。”

楚香香戟指桂月秀,冷冷道:“你是谁呀?”

桂月秀嘴角一撇,道:“我是谁?问他呀!”

楚香香立刻再问汤十郎,道:“你说,她是谁?”

汤十郎道:“楚姑娘,你别吼好吗?我答应帮你寻财宝,你就应该满足了。”

楚香香道:“财宝虽重要,但你的人更重要,汤哥呀.我已爱上你了。”

汤十郎全身不自在。这时候她还说这话,得了吗?干脆,就直接对她说真话,痛苦也认了。

他指着桂月秀道:“楚姑娘,我已有未婚妻了,她就是我未婚妻。”

楚香香抬头,两眼发呆。桂月秀却冷冷连声笑。

“这是真的?”

“我不骗你。”

“怎么不早告诉我?”

“有必要对你说吗?”

“我怎么办?”

汤十郎安慰地道:“我们并未怎么样呀,你也并未损失什么。”

楚香香道:“可是我的心已动了。”

汤十郎道:“楚姑娘,我们在一起,我答应助你找寻忠义门财宝就够了,何必再把情字掺进来?”

“是的,当初就是这么单纯的事。”楚香香变了,她变得很善良,也很和气。

她走近桂月秀,道:“姑娘,我并不知道汤公子已与你订下婚约了,对不起。”

桂月秀几乎动刀,但当她发觉人家如此客气,又是在不知情之下,她微微笑了。

她也想到,当初来此,并不知道汤十郎就是她寻找的未婚夫,她也曾对汤十郎好过,而且还发生了那事情。

淡淡一笑,桂月秀伸手迎过去:“姑娘,不知不罪嘛。”

楚香香再细看桂月秀,道:“你很美。”

“你也一样呀!”

“我却没有你幸运,汤公子乃人中之龙。”

桂月秀斜目看看汤十郎,她却对楚香香道:“果然是误会,我不怪你了。”

楚香香带着酸酸的苦笑,冲着汤十郎点点头,立刻拔身而去。

汤十郎道:“莫忘了老地方见呀!”

空中传来楚香香的声音,道:“老地方!”

她走远了,但桂月秀却贴近了。

汤十郎搂住桂月秀的腰,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桂月秀道:“我来得对了。”

汤十郎道:“我说过,我不是淫徒。”

桂月秀道:“她引你上路,就危险了。”

汤十郎道:“我会适可而止的。”

桂月秀道:“男人被诱入一定深度,是很难有理智的,阿郎,我也说过,我不能没有你呀!”

她用力地抱紧汤十郎。汤十郎立刻把桂月秀抱起来了。

他们好像又往大厅内走去。桂月秀已不胜娇羞状了。

桂月秀给予汤十郎无限的温柔,万般的娇态,为的是抓牢汤十郎的心。

虽然,汤十郎已经属于她的了,但她明白如今汤十郎四周有别的女人环伺,她不能再保守了。

汤十郎回以热情的拥抱,甜蜜的抚慰,除了对桂月秀的一份歉意,更重要的是表明自己的心,这颗心赤裸裸地交给桂月秀了。

两人热烈地合谱这美妙的相爱进行曲,都几乎忘了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在等着他们呢。

黑暗中传来汤十郎的低声呼唤:“起来吧!阿秀。”

“嗯真想永远这样。”

“世上没有永远的事。”

“是的,不论是美妙或者痛苦,甚至迷惘的事情。”

汤十郎“呼”地站起来,道:“迷惘,倒想起来了,咱们快走。”

桂月秀道:“哎呀,快四更天了吧!”

汤十郎道:“已经四更天了。”

“快,我回去叫醒我娘。”

“我也回去叫我娘,咱们在竹林边会合。”

汤十郎临去,还托起桂月秀下巴,用力将双唇吸吮过去,尚且发出声音来。

桂月秀甜甜地一笑,两人携手走出大厅来。

汤十郎指指前面,桂月秀却指指后面,不料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唤。

“我们在这儿。”这是汤大娘的声音,她老人家来了。

汤十郎与桂月秀极目看向回廊一端,那儿敢情有两条人影jlo不错,汤大娘与桂夫人都看到了,看样子两人已在那儿站很久了。

桂月秀低声呼叫:“娘。”

“娘。”汤十郎也叫了一声。

那桂月秀羞得低下头,汤大娘淡淡一笑,道:“你们本就是夫妻,缺的是俗礼罢了,也没什么羞人的。”汤大娘又拍拍儿子,道:“急色鬼呀!”

汤十郎道:“娘,来了也该叫一声,我们也不会”

汤大娘对桂夫人道:“听听,倒怪起咱们来了。”

桂夫人吃吃一笑,道:“时辰到了,阿郎,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这是替汤十郎与她女儿解围,也可以说是她为女儿解羞,汤大娘当然知道。

汤大娘上前拉过桂月秀,低声安慰地道:“阿秀呀,我的未来好媳妇,如果阿郎有欺负你,你就对婆婆说,我饶不了他。”

桂月秀低声,道:“他很好。”

汤大娘道:“他还好?什么地方好哇?”

桂月秀低下了头,只叫得一声“婆婆”

汤大娘立刻乐歪了嘴。

汤十郎当先往左家废园外面跃出去,桂月秀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汤大娘与桂夫人并肩随后走,四个人刹时越过那一片老竹林。

汤十郎往山坡那面奔,桂月秀已低声道:“阿郎哥,山坡那面是坟场呀!”

汤十郎笑笑,道:“山坡这面都是梅树林。”

“梅花盛开了。”

“是的,山坡上梅花开得好美、好艳。”

桂月秀道:“可惜天黑看不见。”

不旋踵间,前面飘来阵阵梅花浓郁香味。

就在四人穿入梅花丛中不久,忽闻得附近传来沉重的声音:“过来。”

汤十郎只一听,便知道是那灰发老者。他低声地问:“老人家,你”“别多问,快过来。”

汤十郎当先往发声处奔去。

他走着,还得向后面示意,见桂月秀与二位老人没走错方向,他才再往前进。

一道陡坡下,两座大坟墓,汤十郎只一看,心中就是一愣,又是坟墓。

再往两座坟墓前观看,一堆堆坟墓真不少。

汤十郎刚刚拨草走过去,忽见陡坡与坟墓之间有个洞,那洞并不大,容得下一个人弯腰低头走进去。汤十郎不敢贸然往里面走,他站在洞口不动了。

随后追上来的桂月秀急问:“人呢?”

于是,桂夫人与汤大娘也赶到了。

汤大娘道:“那位老人家呢?”

汤十郎压低声音叫:“老人家,你在哪儿呀?”

他叫,另外三人仔细听,声音传来了,声音几乎在四人身边。

“进来吧!”

汤十郎再也不犹豫,低头弯腰往洞中钻,桂月秀拉住汤十郎衣角不松子,如果汤十郎洞中遇危险,她拚了命也要把汤十郎拖到洞外来。

四个人相继钻进洞,便听得身后一声“轰!”声音不大,但却令四人听得清,随着轰声,洞中伸手不见五指了。

四个人吃一惊,忽听得“沙”一支火折子亮起来了。

汤十郎火光中一看,哈地一声笑,道:“老人家,你原来住在坟墓下呀!”

老人面无表情地道:“你说老夫与鬼为伍?”

汤十郎道:“这是你老说的。”

“与鬼为伍有什么不好,与人为伍多难呀!”

汤十郎道:“我不反对你老的这句愤世语。”

火折子一举,老人换了一副爱说笑的脸孔,道:“四位到齐了,那就随我来吧!”

他当先往前走,那地道并不宽敞,但走两个人还是绰绰有空余。

只不过老人在前面不说话,举着火折子走得快。

汤十郎在洞中认方向,越认他越吃惊,因为这方向正是往左家废园去的。

桂月秀仍然拉着他衣角,一直未放手。

汤十郎很想问老人,还有多远才停下,只不过老者越走越快,越快他就越没机会开口。

汤十郎也发觉,这地道在往下走了一段后,又平坦的走上石板上,敢情地道下面是一块块平整的石板。洞中不见潮,似乎比洞外暖和多了。

从距离上看,至少走了三里多,也许有四里。

前面,老者一声低呼:“来了。”便在他的呼叫中,忽见前面黑暗中大放光明,汤十郎四人的眼睛几乎难以适应的闭起来了。

那老者抖熄手中火折子,大步直往发光处走去。

他好像变了,变得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那大片发光处,分别站着四个高大壮汉,这光景,看得汤十郎心中一动。

老人走到一座十分高雅的地下厅内,他猛地回身,指着两边排的太师椅子,道:“你们四位坐。”

汤十郎四下望,这儿的摆设真排场,架子上放的古玩玉器真不少,四周的墙上是字画,五尺高的铜火盆就有四个,分别放在四个室角上,熊熊的烈火烧得大,照得人的脸也红润润的亮。

那老人身后是条凳,上面放的是金剑与镖囊,另外便是名瓷大花瓶有八个,上面分别画着八仙像。这儿的地上是毛毯,走上去软绵绵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这是什么地毯呀?汤十郎心里想,可就是没有说出口。

他们四个刚坐定,只见那老人已坐在上首椅子上伸手挥了几下子。

四个大汉开始动了,又送面巾又送茶水,糕点也放了一大堆在四人面前的桌子上。

这些人的脸皮白,身上也像雪一样白,想是不曾被阳光晒过吧。

那老人仔细地看着汤大娘,然后再看看桂夫人。

汤十郎也看向分别站在四个地方的四大汉,怎么这四人他从来未见过。

便在这时候,老人手一伸,淡淡一笑,道:“你们先吃一点,喝些茶。”

汤大娘看老人,看了半天直摇头。原来她在想,她心中的那人不一样。

汤十郎对老人抱拳道:“你老约我们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老人一笑,道:“老夫初时遇见你,总以为你母子两人为了左家废园好落脚,这以后,又发觉你会气功指功夫,你引得老夫注意你了。”

汤十郎笑笑,道:“我以气功指拨弄笼中鸟,不过是想混几两银子救救急而已。”他顿了一下,又道“当时你老说出武功名字,在下也暗自吃一惊。”

老人笑笑,道:“我有一位挚友,他就练了这门功夫,是以老夫当时找机会济助你银子。”

汤大娘道:“你的这位挚友叫什么名字?”

“汤百里。”

“那是我丈夫。”

“昨日老夫才知道。”

“所以你今夜把我们找来了?”

“不错,大嫂子,我大出意料。”他叫着嫂子,身子似乎一震。

汤十郎一笑,道:“你老把我们当恶人呀!”

“不错,我忠义门有财宝,正因为财宝太多,方引得小人觊觎,你们突然进住左家废园,我以为你们就是为了大批财宝而来。”

汤大娘道:“你错估我们了。”

老人叹口气道:“嫂子,你们后来还出刀,更引起我的怀疑,只不过当我发觉你们杀的人,正是老夫心中所欲杀的人的时候,老夫高兴极了。”

汤十郎道:“所以你老又送我银子?”

“不错,你替老夫操刀,老夫自当送你银子。”

汤十郎道:“你老不但送我银子,以后还大方地送我金子。”

老人又笑笑,道:“那是因为你杀的人身份不一样,身份越高,当然也得加重地赏你了。”

汤十郎怔了一下,哈哈一笑道:“真出我意料之外,我杀那些人只为了替父报仇。”他看看他娘,又道:“娘,爹与三位叔叔的仇,还有左门主一家的仇。”

老人全身一哆嗦,他似乎强忍激动地道:“我以为你们怕那些人搅了你们寻宝的线索,想也想不到,原来你母子两人是以静去引出忠义门的仇人。”他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你们已引来不少当年参与屠杀我们的凶徒了。”

汤十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

他看看老人,再看看四名大汉,问道:“老人家,你这里住了多少人呢?”

老人道:“只有我们五人。”

“只有五人?”

“不错,所以当我知道仇家是谁而又不能找他去报仇的时候,我内心有多痛苦。”

汤十郎道:“你欲报仇?”

老人道:“我在等,除了等机会,便是等过去忠义门下忠义之士,唉!只可惜等了这几年不见有谁再出现。”

汤十郎道:“大概以为忠义门瓦解了,没有人再登高一呼,有志之土也难成气候了。”

老人道:“这也是老夫常想到的。”

突然间,汤大娘指着老人尖声道:“你你就是左门主你没有死”

她老人家语出惊人,另外三人几乎站起来了。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不错,你果然就是多年不见的汤家大嫂子,哈”老人笑着,先是双手扯去头巾与长发,然后一招手,便见一个壮汉端过一个热水铜盆放在老人面前。老人把脸上一揉,然后把头浸入热水中。

这动作令汤十郎四人大大一惊。只见老人一边浸水一边在揉,很快的,他接过大汉手上的毛巾把头脸擦拭着,然后他抛去毛巾,正面直视汤大娘。他容貌全变了。

老人满脸红光,双目精光湛湛,虎口胆鼻,四方脸上光滑细致,他,正是忠义门主左太斗。

“左门主!”汤大娘起身一福。

桂夫人拉着女儿桂月秀,双双走近左太斗面前,两人便要往地上跪。

左太斗双手扶住,道:“要说应由老夫向你两人致歉,唉!我那好兄弟桂不凡,他”

“他被戈平阳坑死在一座三合院的地牢中。”

“怎么?那晚不凡兄见我一面又回去戈家堡,原来他也被害。”

“戈平阳把我母女也陷入地牢中,他得意之下,便把不凡被害之事全部抖出来了。”

左太斗咬牙,道:“可恶!”

汤大娘道:“左门主,真难令人相信,你还在这浊浊人世,实在叫人吃惊。”

汤十郎道:“左家废园里,那么一大堆不完整尸骨,传言尽是忠义门之士与左门主一家老少,难道门主不为他们报仇?”

左太斗咬牙道:“老夫时刻不忘!”

汤十郎道:“为何五六年不见动静?”

左太斗道:“三年前,老夫暗中打探,一些蛛丝马迹也没有,但这一年多来,老夫才发现,仇人就在顺天府。哼!直到你母子两人住进左家废园之后,老夫已探出来,果然是戈平阳暗中勾结各路黑道联手对付忠义门。”

汤十郎道:“就因为我去顺天当铺典当玉佩?”

左太斗双眉一挑,道:“你的表现可圈个点。自从玉佩出世,立刻更加证明凶手就是戈平阳,所以老夫才在你身上花银子,只不过,老夫未料到你们原来也是为了报仇,而非为忠义门之财。”

他看看汤大娘,又道:“百里兄那夜住在前院大客房中,忠义门遇上大祸,百里兄与他的三位兄弟并未置身事外,他们拔刀相助。”

汤大娘道:“门主又怎么脱身的?”

左太斗道:“江湖上少有人知道,老夫的易容之术乃是一绝,那天夜里,老夫易容,原本是为了走访一位高人,所以率了他们四人同行,当时正巧不在。”

汤大娘道:“戈平阳非等闲之辈,他认定你已死在家中,那又怎么说?”

左太斗道:“忠义门内总管唐定山,他的长相同老夫差不多,经老夫对他稍加易容,他便成了左太斗。”

汤大娘道:“唐定山替你死了。”

“而且死得很惨,头掉了,四肢被分了,而且”

汤大娘道:“每一个人死得都惨。”

左太斗道:“不错,他们死得不但惨,也壮烈。”他双手握拳又道:“我会为他们的死讨回公道的,我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戈平阳的末日到了!”他几乎吼出来了。

汤十郎道:“可是你并未行动,而你们仍然藏在地道中,何日才出去?”

左太斗道:“实际上我们已有成果了。”

汤十郎道:“左门主,可以告诉我们吗?”

左太斗道:“你们不是已经为老夫出刀了吗?”

左太斗的话,立刻提醒汤十郎。

汤十郎看看一边的桂月秀,笑笑道:“左门主说的,大概是我们杀的那些人了。”

桂月秀只是微点头。

左太斗一笑,道:“你说对了,正是你们杀了戈平阳的手下,而且”

汤十郎道:“而且你又把那些尸体拖走了。”

“不错。”

汤十郎对于这件事早就想弄清楚了。

桂月秀也一样,如今正要听听那些死了的人,尸体被拖去哪里了。

汤十郎道:“门主,你拖走尸体为什么?”

左太斗哈哈笑道:“用处可大了。”

他抚须不停,似是很得意地道:“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已杀了多人,这些人的尸体如果不立刻拖走,万一被官家知道,你们如何还能再继续住下去?莫忘了,大门上还有官家的封条。”

汤十郎道:“在下已准备把死人埋掉。”

左太斗道:“埋掉!那多可惜呀!”

“怎么说可惜?”

左太斗道:“这些人都曾参与血洗忠义门事件,我怎能轻易放过,又如何对我那些门下作交代?”

汤大娘惊问道:“左门主,你把尸体如何?”

左太斗道:“我的仇恨已至令我发疯,老夫自知不能轻易把那些尸体埋掉,哼”桂夫人道:“我同意左门主的想法,我更同意左门主的做法,这叫血债血还。”

左太斗道:“当年桂不凡兄那么的豪气凌云,却仍被姓戈的杀害,今日便是想仁慈,怕也难了。”

汤十郎道:“门主,那些尸体”

左太斗道:“地道另一端,左家废园后院处,有一蛇窟,那个蛇坑有上千条毒蛇,老夫命他们将尸体抛人蛇坑之中,三五天便白骨一堆了。”

他此言一出,汤大娘等四人毛骨悚然,桂月秀手掩口,瞪着眼睛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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