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回忆过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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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谢寒衣道，“我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可是我在乎她。她还是个孩子，她的人生有无数种可能，我不能毁了她。我不能！”

所有人都以为是谢寒衣救了叶无疾，但其实真正被拯救的人是谢寒衣。尸山血海中，一个婴孩的笑容将他从绝望的沼泽里拉出，让他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谢寒衣天纵英才，少年成名，他初出江湖时不过和如今的叶无疾一般大，却只用了两年的时间便让江湖各大门派都欠下他人情，甚至，在边关摆下石门阵，只身一人退骑兵十万，令无数边防将士都对他心悦诚服。

但谢寒衣一刻都未曾因这名望而开怀，他如同飘萍无所归处，又如旅人负重前行，几代人的愿想压于他一人身上，时时刻刻都有头悬利刃之感。

谢寒衣十六岁那年已有十二个徒弟，这些徒弟有些是他随手捡来的，有些是别人硬塞给他的，他最大的徒弟比他还要年长，他最小的徒弟只有两岁，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谢庄主，有志一同地忽略了，谢寒衣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谢寒衣一直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对上谦恭有礼，对下敦敦教诲，他没觉得这对于他一个少年来说是多不正常，直到有一日，他瞧见三弟子卫岚与四弟子沈屿轩打闹，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人生了无意趣。或许不是突然，只是他一直将那些沉郁阴暗的情绪都藏在了心底，一颗小石子不经意投在湖面却掀起惊涛骇浪，将湖底所有的东西都翻到了面上来。

谢寒衣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个默默地离开了无忧山庄。谢寒衣去了京城，他没有进京，而是站在京郊山上远远眺望着那金碧辉煌的四九城，正当他思绪万千，越想心中无名怒火便越盛，恨不得提着剑冲进城内，将住在那城中的人全部杀干净。正当这时，山下传来了一阵兵刃对撞的声音。那声音远在山脚，换做一般人绝不可能听到，但谢寒衣有一段时日天天被人偷袭，对兵刃之声，对杀戮之气对极为敏感。

一场杀戮正在山脚下发生，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车队，谢寒衣赶到时车队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只剩下一个妇人。那妇人弓腰蜷背，将一个小小的婴孩牢牢护在身下，她的背上已经中了数刀，可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妇人身形却岿然不动，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他娘的，”领头的黑衣人啐骂一声，“又不是你的娃娃，护那么紧做什么！白丢了一条命！去，把这娘们给我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