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公司狗（1/2）

一眨眼已经六月初了，十七眨眼关掉视野内的日历，把血链塞进夹克左内兜，将智能MK2手枪别在腰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确认武器没有鼓起来，才抓着座椅看向逃生船窗外。

吃过早饭，十七便带着亚当、兰伯特、莱恩和雪雀，乘坐逃生船，跃迁到了猎户座参宿二星的大气填充实验空间站附近，在空间站的公用轨道上悬浮。

猎户座参宿二星极其明亮，是在地球能看到的最亮的恒星之一，这颗蓝超巨星温度与亮度极高，温度在太阳的十倍还要更高，大概几百万年后就会变成红超巨星，然后boom！超新星爆炸。

一百多年前的人类联盟国政府斥巨资，在距离猎户座参宿二星2310光年的位置，费了不少力气建立了实验空间站。

该空间站的存在意义，就是研究猎户座参宿二星，尝试以人为手段，将猎户座参宿二星试着改造实验，毕竟人类联盟国的科技足够对一些星球进行改造实验。

但是那群科学家抑或高智商的天才们，在自傲的实验中发现，人类当前科技根本不可能做到对一颗蓝超巨星改造，人类就算能改造一些适宜移居的星球，但是对于猎户座参宿二星这样的星球......还是没有办法。

实验空间站已经花费巨资建立了，人类联盟国政府索性就将一些气体实验搬到了这里，即离地球遥远造不成什么影响，还不能浪费了空间站。

于是，超过12万人被移居到了实验空间站，将这里打造成了大气填充实验空间站，既是研究空间站，又是“太空城”，太空站内设施先进，繁华。

月球近地轨道的空间站虽然也是太空城，但是老旧的月球空间站和才使用了一百年，还在不断改造，更新的空间站相比之下，根本就是国王和乞丐。

十七叫兰伯特把逃生船开进太空站气密闸门，几人在紧张中，逃生船被太空站中投射出的扫描光束包裹，几秒后，太空站打开了气密闸门，等逃生船飞进去后便关死闸门。

“未登记的逃生船，请等待查询船号后，迅速驶入太空站星船停放港，以节省后船进入太空站时间。”

疲惫又冷漠的太空站海关职员有气无力的播报着，兰伯特随意的回复他有的没的，他指着那道紧闭的内部闸门，在星船经受消毒措施时对十七说：

“进入太空站需要检查，出去不用，我们可以从太空站东部主出口离开，但是那里星船很多，空路会很拥挤，我们离开的时候，船长你得提前和我说，我好计划路线。”

“嗯，把逃生船开到靠近站内主路的位置，再坐浮空出租车去办事。”

十七藏好手枪和血链，拉上夹克拉链，回头对后面脸色悲伤不已的亚当说：

“亚当大叔，你孙子在哪里做事？尸体在哪？”

亚当眼神悲哀的拿出手机，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老花镜，对着手机上看了几眼后，带着颤音的说：

“超新星公司旗下的制氧公司，在太空站C1区靠近北部太空站入口的攀附内墙，地址号W1021。”

十七点头默默记下，等兰伯特将逃生船停靠好后，十七从座椅下扯出两个手提袋，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套连体工作服，她抽出一套丢给莱恩，边自己拿起一套穿边说：

“记住，我们是维修工人，不是逃生船上的乘客，我们从检修口离开，绕靠出港口的安检，回来的时候也要这么做，低调点，我可不想被太空站内的警方注意到。”

十七和其他人穿好衣服，告诫兰伯特锁好逃生船，便带着几人离开，远离陆续进入太空站的星船和人群，避开港口内巡逻的港口警察，低头装作整理衣服，不与安保型人形机器人对视，以免被对方扫描瞳孔。

不过懒散的港口警察根本没有理会伪装成维修工的十七一行，他们甚至都懒得去多看一眼进入太空站的人群。

穿着制服，腰间别着制式手枪的警察们，更是边吃甜甜圈边喝咖啡，商量下班后去哪里聚一聚。

如今人类联盟国政府对于各星球、太空站、太空城和殖民地的管控力度越来越松，他们忙着开疆扩土，不断向银河外探索，入侵。

这就导致联盟政府难以维持如今“人类国度”内部那庞大的警力，公司们也就趁机向联盟政府提出，他们可以出钱供给警方，并且每年向联盟政府缴纳一笔庞大的“治安维持金”。

但是公司们的阴阳合同和压榨政策下，导致警员们过得都很辛苦，只有很少的警员有着正常的工资和福利，大多数警员干脆就是本地人被公司招募而来的职员。

所以公司掌控下大多数地区的警方们，有着很烂的装备，极低的士气，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的精神，于联盟政府没有和公司签订合作关系的“公职人员”，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十七靠着对公司警方的了解，才能在风卷市南区，那个曾经臭名昭著的芝加哥南区中，靠着坑蒙拐骗与欺诈忽悠还没被抓，她也就很顺利的带着大家从维修通道离开了太空港。

一出太空港，便是长方形的太空站内部，天上飞着如蜂群般穿梭的浮空车，建筑物都矗立在地面或攀附在墙体上，密密麻麻的高楼和拥挤的房屋混合在一起，

霓虹灯和全息投影的广告，一时间让十七以为自己回到了风卷市，她放缓呼吸，和众人跑到太空港外不远处的小巷内，脱掉连体衣装进手提袋。

装作本地人的样子的十七几人，用手机叫了两辆浮空出租车，很快就赶向亚当大叔所说的地址。

路上十七不止一次偷偷观察亚当大叔，怕他这么大岁数了，即将见到自己死去的孙子会情绪激动，或者崩溃。

亚当一直没有说话，他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眼眶内略微湿润，紧绷的脸上皱纹堆叠，显得他更加苍老凄凉。

十七叹了口气，儿子和儿媳是两个赌鬼，唯一有希望，和自己关系好的亲人只有孙子，结果孙子还出意外离世，这对一个老人的打击可太大了。

十七想过和亚当大叔说一些安慰人心的话，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对于亲人没有什么感情，除了艾迪外就没有朋友，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该怎么说出口，只得扭开脸不去看亚当。

浮空出租车很快就抵达了超新星公司旗下的制氧公司，浮空车缓慢的从天空降落，稳稳的停在攀附在墙壁上的公司外部停车坪，付钱下车后，十七面对眼前的建筑，无不摇头叹气。

世界上有无数的公司，大的小的，职员们一个个穿西装打领带，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眼前这座如同积木拼凑起来的公司建筑也是一样。

那些脖子上带着“狗绳”和“狗牌”工作证的员工们，匆匆在十七几人面前路过，少量进行义体改造手术的公司狗，更像是一群摇尾乞怜的家犬。

十七抬手拉着亚当的胳膊，小声对其他人说：

“从现在开始，我是亚当大叔的侄女，雪雀是我好朋友，莱恩和兰伯特，你们两个是远房表亲，跟我进去，我们拿到.....嗯.....我们就离开。”

十七没有说的太过直白，她搀扶着两眼已经忍不住泪水，双腿颤抖难以前行的亚当，对兰伯特使了个眼色，兰伯特赶紧跑到亚当另一边，一同扶着他。

老人沉重的鼻息和哽咽，与他倔强试图强硬的咬牙忍耐对战着，男人的尊严和感性混杂在一起，十七感受到这位平时和蔼又博学，亲切的老人，此刻是那样的无助，悲伤。

“亚当大叔，很快你就能见到孙子了，别.....太过激动，公司的人可极其反感来公司闹事的，无论是哭还是笑，你稍微忍耐下。”

十七垂下头小声对亚当说着，亚当听后用袖子擦擦眼睛，抽了抽鼻子，轻轻嗯了声，哆嗦着双腿双手，在十七和兰伯特的搀扶下走进公司来到前台。

公司前台后面，是一个全身都几乎进行义体改造手术的女孩，嘴部上方都进行了义体改造手术，脖颈以下更是金色和银色混合的奢华义肢。

几乎与机械人没什么差别的前台小姐看到几人到来，唯一的人类器官，那张抹了铂金粉的小嘴巴，散发带着机械的声音笑着说：

“请问可以为各位做些什么？超新星公司将以星球爆炸的速度和效率，以及爆炸余波的温暖使各位满意。”

“你好，我们是来.......”

十七倾身微笑刚开口，亚当就抓住十七的手，轻轻从十七和兰伯特的手中挣开，他对十七摇摇头，眼神里闪过感激和坚强。

他拍拍身上的衣服，挺起后背，在颤音的咳嗽声过后，中气十足的和前台小姐说：

“我是比尔.图亚兹的爷爷，我来取回他的遗体。”

前台女孩听后，嘴巴扬起商业笑容，两手机械手指噼里啪啦的在触屏键盘上打了一阵后，随即抬头道：

“比尔.图亚兹，21岁，地球芝加哥北郊棕榈街45号居住，就职于本地制氧测试公司2号闸门的技术工程师，因制氧系统自燃漏电死亡，对吧？”

前台女孩的笑容和冰冷的话语使得十七皱起眉头，她偷偷看向亚当，亚当急促的呼吸着，两唇颤动着艰难低头说：

“是的......他是我孙子，你们公司储存了他的遗体，我是来带他回家的......”

亚当声音中的凄凉使得一行人心情低落，但是前台小姐似乎并没有因为眼前老人失去孙子而感触，依旧笑着冷冰冰的对亚当说：

“我查询到比尔.图亚兹购买了我们公司为技术工程师的安全保险，但是他死前和死后到现在依旧没有缴纳保险，所以还需要补齐保险费用，然后和我们的公司中层经理签署解约合同，尸体就能......”

“人都死了！死了还要什么交什么保险？！”

兰伯特突然怒气冲冲的质问前台，前台小姐根本没有把兰伯特的震声当回事，她两手合在一起，歪头看了眼兰伯特随后转过头笑着和亚当解释。

“这是公司的规定，如果想拿到保险，就需要把合同上后续签订的保险日期费用交齐，并且这属于公司中层人际关系部管辖，我并不负责这些。”

“人际关系部？他妈的和人际有什么关系？！你上司呢？把他叫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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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伯特愤怒中，十七抬手让兰伯特别说下去了，她不想多引人注目，摸索着衣服兜翻找黑金资金卡说：

“多少钱？交钱之后还有什么事，赶紧把比尔的遗体给我们。”

前台小姐又敲击了一阵键盘，然后按下前台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按钮对耳机里先是说：

“请人际关系部主管克洛伊先生，员工福利部主管阿博特先生，以及安全生产监督部门主管维拉女士来前台，处理员工意外事故的后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