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木屿与定远告别,这是她曾居住了四年的城市,也许此生都不会再回来。离散的友情,严重伤人的爱情,将折磨渗透日常的亲情,层层打击在年轻时体验完就会有免疫,能看见背后的真相,不会执着,不会想着占有。

她给周予澈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将要离开。

他说,不再停留些时日吗?

她说,不了。目前已经找好房子,定了车票,过几天就走。

他沉默片刻对木屿说,木屿,你什么时候能够为了一个人安顿下来。

她说,我已放弃在世间寻找拯救。予澈,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依靠他人的喘息,依靠世俗生活的惯性得以延续的生命一眼望得到尽头,不牢固,不彻底,不究竟,终究是海市蜃楼,梦幻泡影,我需要坚实的答案,坚定的信仰。

他说,成年人的爱情已经缺少了真诚,需要做出现实性的选择。

她说,真诚是正确的,真诚的感情单纯,纯粹,但是生活和观念里的契合可遇不可求。

她从未梦见过与另一个人的未来,与另一个人长相厮守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她的感情超脱柴米油盐,长相厮守之上,需要的不是情爱给予的短暂幻觉,也不是被相互的习惯,依赖,需索,婚姻捆绑起来两颗孤独灵魂,她需要的是能够给予精神支撑的明灯,这盏灯指引她的前路。她感觉前路如此迷茫,没有方向,好像深处黑暗之中,伸长手臂四处求索。

可欣打来电话询问木屿近况,她时不时会发来消息关心木屿,也会分享与丈夫之间的种种矛盾寻求安慰,刚刚大学毕业,她跟随丈夫去他的老家丹布结婚。虽然丹布距离她的家乡有些距离,但是父母仍希望她能够嫁给当地人,在他们身边互相扶持,干预索取的心从来不止,卖了女儿,嘉荫的房价昂贵,给儿子结婚的钱仍然不够。

可欣担心木屿独自一人他乡漂泊居无定所不安全,也怕她哪天被洪水猛兽般的情绪吞噬之后无声息地死在小旅馆里。木屿翻阅可欣的朋友圈近况,都是些当地旅行的风景照和各色小吃,与丈夫互换礼物和约会的照片。

木屿对可欣说,“我过几天去丹布,居住一段时日,你可否见我,我们已四年未见。”

可欣说,“当然好,我老公长期加班出差,你可以住在我家。我想与你说好多好多话,带你到处走走。”

木屿说,“我已经找好住所,打算生活一段时间,还没想好别的去处。”

木屿前往火车站之前,在面馆吃了当地的特色粉面,即将前往丹布。

车厢里依然是泡面和各种体味混合的味道,来自各地的旅人拥挤在狭小密闭的空间,缺乏新鲜空气的她在床铺上昏昏欲睡,脑海中浮现走过的每一段经历,好几次被扼住喉咙,濒临崩溃,想过一死百了,每一步都走的如此艰难,对未来更是没有美好幻想。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丹布。这里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天气乌云密布,空气阴冷潮湿,满地的银杏叶在雨水的冲刷下铺满街道两侧,漂浮在雨水中,被疾驰的车辆卷起,碾压。

她联系提前找好的房东,在这个四五十平的出租屋住下。这座楼梯房只有六层,成片的棕褐色的防盗窗让这栋居民楼更像是一栋牢狱,楼道里堆积着一层层的泥土,大部分都是身处困顿中来此地谋生打工的外地人,人员流动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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