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木屿在大三决定放弃一切现实意义,去追求一直躁动不安的召唤:从事哲学研究,通过考试改变轨道,听从召唤,顺从本性。信心一旦建立,意志清晰明确,灵魂如同回家,扎在土壤上,在备考的时候没有痛苦,没有折磨,兴趣是彻底的驱动力,她的生活更加规律自律。
学哲学就是在学智慧,而人生痛苦源自缺少智慧,跟随智者,听从教导,启迪开悟,化解人生苦难。
古代诗意的语言富有节律和韵味,讨论关于自我在世间的位置,古代人更有心系天下的大局观,将眼光放大,个体的地位渺小,但是人有信仰,有使命,有重量。
同时阅读大量课外书,作家的语言平稳宁静,没有冲突激烈的矛盾,像溪水般静静流淌在心间,如在耳边轻轻呢喃,使她短暂克服焦虑,浮躁,这使人变得丑陋的病毒,可以在待人接物时传染给身边的人。
木屿跟随同学去企业参观。路过一排排高档小区,植被丰茂,物种多样,不同的结构被粉刷不同的颜色,楼体设计洋气,强烈对比这片园区,灰白色的原始墙面,统一的建筑外形,被编码排序的车位,统一的灰色制服,形单影只的工人,潦草的绿化,一片冰冷,没有丝毫温度色彩。楼与楼过道狭窄,五六层建筑没有电梯,给人沉闷封闭,无法逃离的束缚阴郁之感。
她对封闭的体制,绝对统治的抵触是刻在基因里的,叛逃的心从小就为反抗者着迷,力量薄弱只能用蛮力揪斗,即使自我损伤,鱼死网破也想同归于尽。被压抑的能量在环境中再次触动,心绪不能平和,若此时出现“领导”一样的人物对人指手画脚,说话连珠带炮,她可能会像野兽想把对方撕碎。情绪熊熊燃烧,无法自控,她不清楚为何如此应激,一瞬间变成魔鬼,不真实感再次出现。
住在这里的女员工说,她在此地已经住了十年,这个房子是公司分配的,虽然不能过户,但只要不离职就可以占有。
木屿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人怎么会在如此冰冷的环境中获得健康,人难道不应该在有温暖,有人文关怀,有阳光,空气洁净,有烟火气的环境中生存吗,为了房子可以承担不可思议的代价。
她对建设社会秩序没有兴趣,如同在互相编织的海市蜃楼里,在虚幻的谎言故事里自我陶醉,对社会制度,资本经济,生产制造全无兴趣。那是人类社会创造的规则,用来约束教化同类,它更像是小孩子的游戏,不是大自然,全宇宙的天理。
大学生活让白薇的漂泊之感更加强烈,像被遗忘在世间,像被丢弃在荒野,身心没有归属,她渴望恋爱,希望与人能够惺惺相惜,建立联结,组建自己的家庭,坚固恒久,给予安全感和归宿。如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扬,漫天飞舞之后,最终扎根落地,生长发芽。
在白薇大三的时候,母亲发现父亲早就在外面有了其他孩子,已经长成七八岁,在两个家庭间周旋。母亲哭得泛红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唇颤抖,砸碎家里的碗碟,将手边能够拿到的东西扔向父亲。父亲转身从一片狼藉的家逃走,称坚决要离婚,绝不会再回来。
母亲在电话里向薇薇诉苦,其实宣泄对象是谁对母亲来讲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分担痛苦的人。白薇不想被母亲的情绪捆绑,无法任性妄为,她必须坚强,为自己考虑。
她希望有人陪伴,无法忍受独处,其实她的朋友真的不算少,不同年龄,各种行业,形形色色,很多很多。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每个人与她短暂相交,偶尔碰撞,但不是恒常不变的陪伴,求得一人不像朋友那样忽远忽近,是专属于她的伴侣,能够常伴左右,融入生活,有着共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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