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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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新闻,不关心周围的人和事,很少看当代书籍,在图书馆借阅外国古典小说,西方哲学史,古代文化书籍,宗教概论,她始终认为现代人不说实话,不说对人有益的话,没有真理,也没有信仰。不听一切流行音乐,因此到了歌厅只有心烦意乱,从不参加此类聚会。只听轻音乐,笛箫,二胡,古筝等等民族乐器都极为动听,西方最喜欢钢琴,灵活轻盈,具有灵性。

从寝室窗台向外看去,地面落满金灿灿的落叶,有年代的老校区,古树层层叠叠,一团团的枝叶好像一片一片云海,下着小雨的傍晚,远处的高楼和灯光隐秘在雨雾中,空气干净湿润,起飞的鸟儿走走停停,好奇的野猫小心翼翼向草丛中伸爪子,不知何时,她爆发了对大自然的审美和向往,这是工业化世界留有的一丝温情。

凌晨不到五点醒来再无法深度睡去,可能因为药量减得太快,还无法保证睡眠的质量,迷迷糊糊中很快感受到有人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听见翻东西的声音,并且过段时间就会接近她。所有感官比清醒时都要深刻清晰,甚至无法判断是否睁着眼睛,她感受不到危险,却对此很恐惧。只要一闭上眼睛试图沉睡就会反反复复出现,幻觉使睡眠更加困难。

她将此事说给心理老师,这是她唯一能够倾诉的人。

要么活在游戏里,要么活在网络里,要么活在虚假忙碌里,很少有人活在现世的容器里。

她在日记中写道:

我们这一生会爱很多人,但总有那么一个再也不可能的人忘不掉,给过温暖,照亮过生活,彼此欣赏,相爱过,也狠狠伤害过。如果有可能愿意为了短暂的花好月圆做出牺牲,烟花那么美,短暂而易逝,用手去抓,渴望占有却很危险,美好出自幻想,我已然认清。整整两年的服药,终于让我能够不再回忆你的背影,我的记忆在退化,在自行消解,甚至不确定过去的发生是否真实存在。再看日记,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

清晨五点半木屿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雌雄难辨的人出现在距她三四米远的位置,一身白色薄雾笼罩,极瘦却将近一米八,有着男性的短发,刘海隐约挡着眼睛。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木屿不认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却知道自己爱他。

他是一个变性人,出生时是女儿身,之后变性想成为男人。木屿摸着他,疑惑怎么会有这样的高科技。他的脸色苍白,总是闭着眼睛虚弱地低着头,手臂搭在木屿的身上,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在白茫茫,空无一物,天地不分没有尽头的空间。

木屿要救他:“人死后应该去哪里?”他需要去他该去的地方,否则会永远消失。他似乎明白木屿的意思,只是沉默不说话。

木屿的梦醒了,这个人容貌清晰,是现实里从未见过的人。白薇说:“你看你经历这么多,在软件上遇到那么多人,但从未在男性身上获得满足,说不定你喜欢女性,你产生过这种想法吗?”

临近期末,木屿饱受睡眠障碍的困扰,夜里猛烈恐怖地尖叫,频率变得越来越高,室友害怕地睡不着,其中一位邀请木屿出门逛街,她感到突兀意外,但还是应允了。

中途女同学凑近问她:“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有呀。我感觉挺平静。”

“我看你平时就自己,你可以跟她们多说说话。”木屿沉默她又说,“你晚上睡觉时叫喊,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白天一直头疼,基本都不做梦。”

“一开始,我们以为你是做噩梦了,也没在意,可是你连续三天都这样。叫声恐怖,我晚上睡不好,白天就犯困。”

室友们对她突然很友好,她不自在,感到奇怪,现在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她感知不到自己的压力,紧张与攻击性,这些都在服药之后的睡眠里全部宣泄,她从不知道自己恐怖的一面,白天浑身虚弱,持续头疼,注意力涣散,就算在努力将生活拉回轨道,但就像这个城市一样似乎被诅咒,一直阴雨连绵,地面泥泞,没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