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1/2)

北方的一所校园里,黎思清刚推开门,昏黄的光线下隐隐绰绰的二手香烟混合着泡面的味道涌进他的鼻子和大脑,他清醒地置身堕落之中,没有力量改变,得过且过,混吃等死。键盘声和鼠标声此起彼伏,这个声音比人说话的声音都好听悦耳,置身在陌生人潮中被包裹着一层安全感,这层膜布无形之中将他在热闹人群中与世隔绝。

人之孤独,并不在于身边是否有人陪伴,也不在于是否能够得到理解,孤独与他人与关,那是心的问题。孤独时,才能走向自己。

他听说附近有个母亲带着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孩子从二十八楼一跃而下,丈夫出轨,抛下她和未满月的孩子与另一个女人在外地重新组建家庭。她患有严重产后抑郁,留了一封信,信中诉说她的痛苦绝望,对男人的憎恨,对出轨对象的诅咒,这是一个无望的女人。

黎思清懂得一个人持久地对抗无底深渊所需要的力气,克服窒息的孤独感和对人世的绝望,尽全力维持最后的一丝理智,只要活下去。

刚生下来的孩子像纯白花瓣,如此洁白无暇,娇嫩脆弱,长大要接受打磨和伤害后成为在路边随处可见的庸常人类,被同一套体系,已经规划好的路约束,好似将花朵揉碎踩在泥土里。他觉得自己正在泥土里慢慢腐烂掉。

人生的意义最终不是出自自由意志创造。社会的存在为大众,为市民创造了很多可供选择的价值试图让人心甘情愿交换劳动和时间,但这如同海市蜃楼,轻易就会摧毁坍塌,于自己,于帮助他人没有切实的裨益。

乘坐一个小时火车到达学校,这是他的成绩所能做的最好选择,当地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校区分布在城市的各个区域,具有全国的影响力,他的母亲很满意。她希望儿子留在身边,没有理由远去,为他的婚姻积累财富,早早筹划,在这个城市买一个房子,毕业后让他进入体系工作,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安排行进。

熟悉的环境,似乎生活没什么变化,没什么改变,这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怀揣新的希望,渴望能够被救赎,被限制被约束的不自由充斥角角落落。高中结束,恋情就结束。

刚来到大学就好像比赛开始了,周围的人迅速地寻找合心意的猎物,拉近关系,建立与人的情谊,免除孤独无依,热情中抱团取暖。

各种会议,慷慨陈词,振奋人心的鼓舞洗脑,势如破竹的力度强势植入,对着麦克风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活在虚伪和假象里,表面功夫做足,听者和演讲者都心知肚明,不明意义何在,一切的形式化都令他厌憎,戾气在这个培养皿中逐渐壮大。

每一位老师的第一堂课都是先教育一番,宿舍学校各种规章制度轮番叮嘱,这是他第一次住校,同样受集体生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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