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另有算计(1/2)

十天之前,纯阳宫还怕斗法露底。

十天之后,居然就同意斗法了。

看到屋邨斗法,应该更坚决的不斗法,而不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不动声色地道:“斗法便斗法,圈了地方,邀请同道见证,各出本事争个输赢胜负就是,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还是说贵宫不需要斗法就愿意认下害我师兄这罪名?”

普奇方道:“我宫绝无暗害周先生的心思。”

我冷笑一声,一指那尊老君像,道:“有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证据还摆在这里,你们就想颠倒黑白了?”

普奇方道:“这法像虽然有些蹊跷,但绝不是害人的魇镇之术,而是涉及一个大秘密。我宫当年花了巨大代价才寻来这法像,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参悟出来,所以才想送给周先生,指望借高天观的神通来破解其中谜团。要是高天观破解不了,我们强留在手上也没什么用处,抛开隐藏的大秘密不提,这法像也是极难得的珍品,用来交好周先生也是合适。”

我一挑眉头,“哦?什么大秘密?难道还不能直说,非要搞这么一出?”

普奇方往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我便说:“放心,我已经修成目耳鼻舌四通,方圆百米之内但有窥视偷听,躲不过我的神通。”

普奇方神情便是一凛,道:“原来真人六通已成其四,佩服,佩服。”

《道门经法相承次序》有载,修行之人可得六通,是为目通,耳通,鼻通,舌通,身通,心通。

六通皆具,便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

我说:“你不用想借机探我的底,我这底你们探不透。”

普奇方道:“贫道只是想到真人在屋邨显出的大神通,一时有感而发,真正发自内心地佩服。以真人的神通,或许可以堪破这法像中隐藏着的已经失传了的成仙秘法。”

“成仙秘法?”我呼吸稍顿,但马上恢复正常,淡淡地说,“道不远在身中,物则皆空性不空。求道成仙,在于修行己身,不求诸于内,大道都在典籍中写着呢,不研习典籍,认真修行,只想着寻找什么秘法关窍抄捷径成仙,是外道邪术,不是正途。”

普奇方道:“这是在战乱中散失的葛洪仙师秘法。”

我面无表情地说:“牵强附会的外法邪术多半要寻个名气大的祖宗。更何况典籍秘法要是藏在法像里,有什么难找的。”

普奇方道:“这法像里藏的只是线索,没有秘法本身。十年前,我宫从金城最大的盗墓头子叫老锅子的手里买了一件青铜贮贝器,器盖上面是蝉蜕羽化科仪,背面有入仙诀,但却缺了前面三步!

我们仔细研究发现,这器盖上有个机关暗层,里面藏着一份帛书。留书的是一个叫花云的道士。他自称是葛洪仙师的再传弟子,因身怀仙师升仙前所着的抱朴子内篇第二十一卷,受沙门外邪追杀,身受重伤,无药可医。

他自述生平修行无所成,死不足惜,但手上这一卷抱朴子集仙师生平所学之大成,可助修行之人叩仙门成大道,踏出仙凡之别的最关键一步,不敢让这宝经失传在他手上。

可他又怕被追杀他的沙门外邪夺去,所以就把书中记载的升仙之法分为两部分,科仪部分筑在青铜贮贝器盖上,配合科仪的经文法咒刻在盖底内部,而最关键的心法要秘,则藏在一处隐秘的位置,将寻找方法藏在一尊白玉老君法像中,并将这尊白玉老君法像献予大周天子武曌!

修道之人谁不想蜕凡成仙?我们拿到这东西之后欣喜若狂,按照帛布上的记载,花了将近八年的时间才找到这尊白玉老君像,可想尽办法也破解不出其中的隐秘。

后来我因为卧底三理教,结识了周成先生,得知他是高天观的外门弟子,便动了借高天观之力破解的心思。黄元君从军之前,便是同道公认的修道奇才,神通玄奇,妙法无穷,想必她的弟子也不会差了,看到这老君像就能找出其中秘密。

可只有老君像,没有贮贝器,便不能破解这个秘密的真实意义。周先生必定会去找上我们来问讯这事,我们正好可以顺势把周先生和高天观引入其中,帮我们找到心法要秘。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周先生收了白玉老君像后,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可能压根就没有发现这其中藏着隐秘。我们本来打算想办法提醒他一下,可谁知道没来得及动作,周先生就不幸遇难了。”

他这说的有鼻子有眼,前因后果俱全,而且从老锅子手里收购贮贝器这些还都是实话,不怕对质查证。

可惜,我已经偷听到部分真相,他现在摆出这么一套说辞来,简直好像小丑表演一样可笑。

我便冷冷地问:“当初来少清在你们纯阳宫看到这贮贝器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说的?他跟你们前后脚来到金城,也是为了这事?”

普奇方微微一怔,但马上就道:“来真人当初在我宫看到贮贝器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说的,他也尝试破解法像中藏着的秘密,不过没有成功。后来他说要去请一位老友过来一同研究,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至于他为什么来到金城,这事我们实在是不清楚。”

我思忖片刻,便道:“把那贮贝器和里面的帛书拿来给我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斗法一事就取消吧。”

普奇方赶忙道:“我宫的意思是,这斗法不用取消,可以继续进行。”

我冷冷地说:“我不会陪你们演戏,你们要斗,那就是真斗,到时候全凭自家本事,生死各安天命,你们不要后悔就行。”

普奇方道:“真人误会了,我们不是要你来演戏假斗法,而是觉得可以把这斗法面更扩大一些,让参与投资大会的各脉都各出代表斗法。

这投资大会只说集各家资金形成规模优势共同投资来支持各脉入世发展和收集整理散落的典籍,重塑我道荣光,可这投资基金谁来掌管,又该怎么运作,却一直没有商议出个办法来,只说到时候在大会上现场讨论决定。

看了真人屋邨斗法的录像后,我们倒是因此受到启发。各脉都是修行求道,自有神通本领,倒不如以斗法的形式决出基金掌控者,顺便还可以决出入京显圣称神仙的资格,一举两得,还谁都挑不出毛病。

大家都是修行求道,那么投资基金由最强的脉传来掌管不是理所当然吗?”

我说:“打理投资,又不是谁术法强谁就行?像我,虽然在修行上有些心得,可投资理财一窍不通,这么大一笔基金落到我手上掌管,我连怎么用都不知道,大概只会扔在银行里吃利息吧。”

普奇方道:“大家都是修行求道的,谁又懂这个?基金的运营肯定要请专业人士,负责掌管的只需要干一件事情,根据专业人士的意见,拍板做决定。

修行越高,心思越澄净,为外物所扰就越轻,做出决定的正确性也就越高。

可怎么看修行高低?难道靠辩经吗?口舌便利可不见得就修行高,也有可能是常年辩经练出来的。

说一千,道一万,这修行水平才是我辈的根本,用这个方法选取掌控者,还能激发年轻一辈修行向道的热情,可以说是一举多得,实在是再稳妥合适不过。”

我默默思忖,眼角余光慢慢飘向老君像方向,但马上就收了回来,这才道:“先把贮贝器和帛书拿来我看。”

“今晚我便送过来。”

普奇方离开了,走的时候虽然极力压制,但步伐中依旧透出丝轻快。

他们不是真正的大脉正传,一旦公开斗法,肯定会露出马脚。

就好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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