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二异教(2/2)

“确实啊,当时从来没见尤里那么慌张过,我记得后来还有好几次。在苏共政治委员会上鲍里斯那家伙指着尤里的鼻子骂。”

最高异教感叹:“鲍里斯确实烦人,换我是尤里,我也得把他摁死在纽约。在月球那会,尤里把他制成了铁罐头,也是报了仇了。”

听到这,第二异教好奇问了一句:“话说,领袖,鲍里斯现在死透了没?”

最高异教想了想:“我记得尤里给我说,鲍里斯被沃尔科夫开着百夫长给打死了,两个超级半机械英雄对轰的场面一定很震撼,可惜我没见到。

剩下的情况连我也不知道了,当时的月球基地就剩个空壳子了,鲍里斯留给他们纯粹是尤里的恶趣味。”

两人又聊了一会,随着话题的深入,最高异教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老二,你现在还想不想尤里?”

“领袖,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第二异教沉默了一会开口:“领袖,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真话就是,我不想了……当时在南极和盟军打的时候,我知道尤里死讯的时候,我很惶恐,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尤里在指引你我,是他一手建设了【第五帝国】——厄普西隆。

坦白说,那一瞬间我感觉厄普西隆完了,没必要再和盟军打下去了。”

最高异教声音寥寥:“巨塔旋转的那一刻,我公布了尤里的死讯,后来三天内,帝国内有194名心灵能力者随尤里而去,有12名异教选择追随尤里离去,其中就包括老六和老七。”

“我当时也有这种心思。”第二异教笑了笑。

“但后来,尤其是到了今天,我又发现没有尤里的日子,厄普西隆似乎也发展得很好。

就像现在,虽然仍然没有解出最终答案,但距离那一刻也越来越近了,阿拉斯加和月球苏军也不会影响帝国的大局。”

“而我,在君士坦丁堡整天研究着心灵信标的建设,这种日子虽然很没意思,但总比战争要轻松得多。”

“反正就是……尤里不在了之后,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我感觉,这样也不错?”

帝国已经不需要尤里了吗?

最高异教用脚撑着办公桌,看向天花板,喃喃自语。

人死之后,他的存在感会飞快削弱,哪怕那个人是尤里也一样,尤里洞察了心灵,却改变不了人心。

那三个老东西在前两天也对他说了类似的话,说什么斯人已逝,当权者当为未来计,又说不能让老人寒心,又说尤里在天之灵什么的。

气得他差一点就命令拉恩掐死那三个老东西了,一阵杀鸡儆猴之后才解决了高层内部的这股不正风气。

尤里的理念不容被玷污、曲解、利用,这是他的底线。

最高异教笑了:“这确实是你的真话,你最近的私人生活怎么样?”

第二异教看了看眼前金碧辉煌的城堡大厅,实话说道。

“我感觉我很容易堕化,现在在外面跟个土皇帝一样,不是和这个总统喝酒,就是和那个首相聊天。”

最高异教评价道:“听起来像是准备在拉帮结派造我的反。”

第二异教突然感觉自己和领袖自巨塔启动以来的隔阂久违的消失了,他也跟了一句玩笑:

“我这个人权利欲望很强的,你不怕我真造你反?”

最高异教也笑了:“赶紧的吧,我巴不得呢。”

随后他又喃喃自语道:“等巨塔解答了最终问题,我就带着天秤找一个地方隐居。把帝国交给你也不错,小一太老实了,只适合带领总部守卫,拉恩太嗜杀,他还是跟在我身边吧,不然肯定不服你。”

第二异教慌忙摆了摆手,尽管电话并不能传递影像。

“我就是说说,你把天秤带走了巨塔就不转了,只靠信标和增幅器我可撑不起来这个帝国。”

两人又闲聊了许多,话题最后引到了天秤身上,第二异教的聊天也逐渐大胆了许多。

“我记得,巨塔启动那天晚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天秤,但你没有看她,你只是看着悖论坠毁的方向,你当时在想什么?”

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想殒命在苏联手下的尤里?

想葬身悖论引擎的老对手盟军指挥官?

他自己也不知道。

见领袖沉默,第二异教再次追问。

“当时,天秤来到你的身边,她在你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而你是他的哥哥。

但你好像没有对天秤说任何话,她即将启动巨塔,你为什么没有鼓励一下她?”

面对第二异教带有责问意味的话语,最高异教的回忆也被拉到了那历史性的一刻。

巨塔之下,厄普西隆军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地看着天秤,仿佛在敬仰无上的神只。

天秤在人群之中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他的身边,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妹妹一样,长久地注视着他。

最高异教知道,天秤的心中从始至终就那么几个‘家人’,扮演了父亲角色的尤里,扮演了哥哥角色的自己,还有扮演了傻大个‘弟弟’的拉恩。

而那时候,父亲死了。

那个指引他们几个孩子走到今天的尤里死了。

尽管整个盟军残部都已为尤里陪葬,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最高异教记得,那时天秤看着自己看了许久。

最高异教确信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天秤那时的眼神。

自己说了什么?

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说。

自己用一次沉默回应了天秤最需要自己的时刻。

面对第二异教的责问,最高异教顿了顿:“天秤是最接近尤里思想的人,她知道尤里想要什么,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不需要说什么,就是这样。”

第二异教恢复了对最高异教的敬称:“领袖,您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