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大宋若亡,天下之大,如何有我等容身之处？（2/2）

默默退下往后首灶房那处去，低垂着眼的柳程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让室内二人皆是面色和缓了些许，童贯的面上全是疲惫，看在赵构眼中却也是面色越发冷，”怎么，灭辽的功绩，媪相可是头一份，如今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您老却在本王这处这般，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怕是又要多些不必要的是非！“

”官家是您的亲生父亲，他是什么人物，殿下该比小人清楚。“

”您老这话，是要将本王陷于不忠不孝的境地。“

”国之储君，若逢大事，可登临大宝。“

”媪相慎言！“

”官家金口玉言，老夫如何敢乱断！“

赵构的面色已是难看至极，童贯的面色却终于是和缓，”天下所有，都是官家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王爷以为，便是太子殿下，与我等，有何区别？“

”方才媪相召见老身，倒是说了些不该有的胡话。“

深夜，任店，后首，泥灶房内，

刻意屏退了一众人等，只将柳程一人留在这内里的孙二娘开口便是石破天惊，只是，柳程面上，却是丝毫都未有讶异，孙二娘苦笑，入目所及柳程手边的物什，面色也是越发凝重。

这不过短短数日，前方金国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便是东京城内随便寻个人来都能说出个二三四五，都这等关键时候了，偏生这些高高在上的主顾，还一门心思只顾着自个享乐，都这等时候了还寻摸着要吃这等细致物什。也无怪那金人从始至终都不把大宋放在眼里。

官家如今出了事儿了想着要将这烂摊子甩手给太子殿下，想当年，先王妃生前对他这位夫婿，看的是真准。

面上周到骨子冷漠，如今想来，是丁点不错！

“要想将龙井茶酥饼做出滋味来，须得先将龙井茶叶研磨成粉，与面粉、蜜饵、猪油、清水混合揉成面团再醒面，待到成了形再将水油皮和油酥分成12个剂子，擀开包入油酥，收口团成酥皮面团，待到这一切妥当了再将酥皮面团擀开，卷起，再对折按平擀薄，包入绿豆馅，收口团圆放入蒸锅中蒸到滋味出来了方才是得了好，柳厨以为，本王所言是否有错？”

“王爷圣明。”

仿若从天而降的完颜宗望高大的身躯便是在泥灶房微弱的烛光下都颇有压迫意味，孙二娘的面上早已是难看至极，倒是完颜宗望仿若浑然未觉径自行至柳程身侧，随手拿起柳程手边已然是成了形的面团也是毫不在意丝毫生的便是往嘴里送，颇是晦涩的口感伴着些清香在齿间萦绕让完颜宗望也是轻笑出声，“这滋味，倒是熟悉的很，想来那年，帝姬也是故意遣人从后厨拿了来柳厨做的这物什。”目光落到面色迥异的一老一小面上，完颜宗望也是径自拿起柳程手边方才安置好的一众物什便是往外走。

待到周边再无动静，孙二娘放下惊觉额头已全是冷汗，看着烛光笼罩在阴影中的柳程，她只觉得自个的声音都在哆嗦，“程哥儿，你早就”

“任店处，明天还要开门，时候不早，师傅且去休息罢。”

“东京若有难，苦的首要是我等小民。”

“朝廷若果真有难，师傅以为，天下之大，会有何处是安稳？”

“程哥儿！”

“师傅，且先去吧。徒儿，知晓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