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矛盾(1/2)

“我们刚刚和害死大伯和四叔的狗贼打了一仗!”张平终于爆发出来:“三叔你却问我们怎么个个有伤?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放着大伯和三叔的仇不报?”

“报仇?”张伯安冷哼了一声:“那你取了仇人性命吗?”

“还没有,不过待会我再攻一次,一定要砍了那狗贼的首级!”

“再攻一次?”张伯安冷笑道:“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天都快黑了,敌人有壁垒凭借,你啥都没有冲上去,谁砍谁的脑袋还不一定呢!”

“你——?”张平只觉得肺都要炸开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张伯安,眼睛都要闪出火星来了。张伯安却懒得理会这个脾气暴躁的侄儿了,他很清楚,打了这场败仗之后,侄儿在这些人之中已经没有号召力了。

“都收拾一下,先回庄子吧!”张伯安对众人招了招手,大声道:“有伤的相互扶持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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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撤退了!”,壁垒上,赵延年低声道。

“可惜了!”魏聪叹了口气:“如果再撞上来一次就好了!”

“是呀!”赵延年摇了摇头:“看那个骑马的,这是个脑子清醒的,应该是张家的长辈!”

“要是这样就麻烦了!”魏聪皱起了眉头,年轻人血气旺盛,勇敢也鲁莽,中老年人经验丰富而又谨慎,同样的圈套,对付年轻人可以,对付中老年人就难了。

“其实没什么,输了这一仗,张家今晚可就热闹了!”赵延年笑了笑。

“什么意思?”魏聪听出手下话里有话。

“您记得我说过吗?”赵延年笑道:“张家几兄弟里,老大张伯路本事最大,威望也最高,老二早死,老四那天和张伯路一起死了,剩下的只有老三张伯安,而这个老三平日只是经营田庄,这方面倒是把好手,攻战劫掠之事基本没沾手,今天刚刚攻过来的,应该是张家下面一辈领头的!那个骑马来的,应该就是张伯安,他回去后肯定会斥责那个带人来攻打我们的,您觉得他压得住吗?”

“我明白了!”魏聪笑了起来:“那个带人来打我们的肯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压倒张伯安和同辈,接替绛衣将军张伯路的权位。却没想到脸没露反倒把屁股露出来了,回去后张伯安肯定会训斥他几句,以那厮的为人性格,多半不会乖乖挨骂!”

“郎君所言甚是!”赵延年笑道:“多亏您当初在江上杀了张伯路两兄弟,不然今天也没这么容易!”

“呵呵!这就是运气了!”魏聪笑了起来:“这样吧,干脆给张家添把火。延年,你找个俘虏过来,让他替我带封信回去!”

“信?”

“嗯,我打算在信里告诉张伯安,他们张家怙恶不悛,今日又袭击朝廷官吏,罪在不赦,若不想满门诛灭,那就把今日的主事之人绑来,我就给张家老弱妇孺一条生路!”

“好计!”赵延年眼睛一亮,魏聪这封信不啻是在今晚张家的火堆里浇了一桶油,张家那些参与了今天战斗之人如果不想被张伯安绑了送来,就只能拔刀起事;而张伯安就算明知道这封信里的用意也没用,毕竟张家里不可能人人都做贼,还有老弱妇孺,他们是不想和贼人们同归于尽的,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求生的。张家的邬堡修的再坚固,里面人心乱了,也是守不住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凭借自己的威望把纷乱压下去,但偏偏张家唯一有这个威望的人已经在江底了。

“来人,取纸笔来!”魏聪叫人取来纸笔,三下两下便写好书信,从腰间革囊里取出官印盖了,交给手下让其去挑选一个伤势较轻的俘虏,让其带回去。然后他长出了一口气,笑道:“终于完事了,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

“论功行赏?”赵延年愣住了:“这个还早了点吧?毕竟贼人还没有尽数拿住呀?”

“贼人尽数拿住?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延年你也是当过兵的!”魏聪笑道:“难道不知道论功行赏这种事情,千万拖延不得,越早越好,这样兵士们下次才会更加卖力?咱们这次带来的人多半是临时募集的乌合之众,这方面可千万拖延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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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邬堡。

会议在大厅举行,四张长桌排成向上开口的方形。张伯安坐上了当中的位置,身旁是他的一个伯父,张家上一代硕果仅存的一人,他的侄儿和旁支兄弟们则分坐于左右两侧。刚刚打了败仗的张平坐在靠近右边末尾的位置,满脸气愤,目光凶狠,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会议从一开始就是持续的争吵,直至深夜。每个人都有权发言,他们也各自把握机会,卯足全力……或大吼大叫、或高声咒骂、或晓之以理、或拿酒拍桌、或出言要胁,时时有人愤而离席,然后沉着脸回来。张伯安静静地坐着,凝神倾听。

根据情报,在不久前的战斗中,张家一共少了一百二十五人,其中有死掉的,也在回来的路上寻机逃走的,除此之外,在战斗中受伤,无力再战的也有三十余人。这大概占邬堡所有可战之兵三分之一强。而即便按照最乐观的估计,敌人的损失也不会超过三十人,这个触目惊心的对比让主战派的声调低了许多。

“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一个中年男人大声道,他的嗓门浑厚,立刻就压倒了其他人:“说实话,这一仗原本就不应该打,不打的话,官府还不知道庄子的虚实,还能谈一谈,这一仗打下来倒好,庄子的虚实被官府弄得清清楚楚,这还怎么谈?还不是人家要怎么,咱们就只能听什么?”

“那怎么办?大伯和三叔刚刚死于人手,那个魏聪把脚都踩到咱们脸上来了,就忍着?”有人反唇相讥。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们打不过呢?成者王侯败者贼你总该懂吧?伯路兄弟在的时候能带着你们打赢,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们还按照他在的时候那样去做,当然行不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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