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V2? 1V3!（2/2）
此獠当诛榜的首位从今天起就应当姓赵了。
而且他将在陈雯雯的见证下赢得这场比赛，路明非你也配喜欢陈雯雯？你就在她面前狠狠地丢人吧！让楚子航成为我背景板、路明非成为我的垫脚石，这听着多么悦耳。
然而这次楚子航却没有拉开距离，反而选择跑向外线路明非的面前去接球，赵孟华和队友自然不敢怠慢，快步跟了上去。
路明非见几人都扑了上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将球紧紧抱住。
楚子航却在快到路明非面前时闪身，拉开了个空间，而赵孟华的队友却躲避不及，和路明非撞了个满怀。
路明非当场倒在了地上。
……
“还好吧，路明非。”篮球场边的卫生间里，楚子航和路明非站在镜子前，用冷水清洗着脸庞。
路明非被撞得并不重，只是出了点鼻血，很快就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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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淡淡地说这算是赵孟华的队友犯规，而赵孟华则相当大方地接受且表示球权依旧是路明非的，还有最后一攻，甚至还提议让路明非去洗把脸，把脸上的血迹擦一擦。
毕竟赵孟华觉得胜券在握，球权在路明非而不是楚子航，赵孟华可对路明非太有自信了。
而在路明非转身去卫生间的时候，楚子航就见赵孟华已经走入人群已经像是胜利者一般接受欢呼，然后走到白裙少女面前，对她微微一笑。
“没事，挺好的，洗把脸干净多了。”路明非笑了笑，笑容很苦涩，“也让自己看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
楚子航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路明非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感觉我可能不在场会更好一点，楚学长你要是真1v2可能轻松点。”
“不会的。”楚子航否定。
“会的，当然会的，毕竟我是个累赘嘛。”路明非笑的比哭还难看：“那些都在说，诶呀这哪是2V2啊，这明明是1V3！”
“我觉得他们可说的太对了！”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镜子沉默不语。
“其实我挺感谢楚学长你能帮我出头的，只是我确实太废柴了，而且他们说不定也不是故意的，打篮球嘛，磕碰很正常的，也是我太脆弱了，还把你拉下水了。”路明非自顾自地说烂话。
“你说，我去找赵孟华认个输，这事情是不是就算了，反正是我主动认嘛，你咬死不同意，这样丢人这种事就只会算我头上，或者他不同意，我就去给他道个歉，都是我的错，这么多他应该会给个面子吧。”
“你的意思，他们做错了事情，你向他们道歉？”楚子航问
“那能怎么办嘛，现在败局已定了嘛，投降输一半，是你来帮我撑场子的，结果我没这个实力，拖了后腿，我想通了，我去找赵孟华认个输，这事情就这么过了。”路明非像是做出了决定。
“够了！”楚子航低声说。
“如果一件事你不相信自己能做到，那你就真的做不到！因为你连希望都丢掉了，你又怎么能做到？”楚子航突然愤怒了，额头上数条青筋凸起。
他讨厌路明非话中那种无力感，他已经把“无力感”这三个字从自己的字典里抹掉了。
路明非愣住了，他没想到温文尔雅地楚子航会突然这么生气，结结巴巴地说：“反……反正，……都是要输的……认输……也没什么丢人的。”
“没有希望，你什么都做不到。”楚子航死死盯着路明非的眼睛，重复了一遍。
路明非对上了楚子航的眼睛，突然荒诞地觉得楚子航的睫毛还挺长，以后跟他在一起的女生一定会养成数他睫毛的爱好。
他无声地笑了笑：“我知道楚学长你怎么想，我就是很懦弱啊。”
“你第一天认识我，不清楚很正常。”
“我其实什么也做不好的，我唯一喜欢且擅长的事情就像幻想，或者俗称做梦，特别是白日梦！”路明非自动忽略掉了星际，在这个场合，确实不好提。
“所以，我一直在幻想成为像楚学长你这样的人。”路明非依旧在笑着。
“你可以，说不定哪天，至少别放弃希望。”楚子航的语气又柔和了下来，刚才那样的发脾气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听到路明非的话，他就恨铁不成钢，一股火在他的心头燃烧。
“不，不会的，永远不会。”路明非咬字清晰，一字一顿。
“一年多前入学那天，我是独自走来学校的，而我也知道楚学长你入学那天是怎么来的，是坐着那辆亮黑色的迈巴赫——仕兰的所有学生都知道。”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拥有自卑和迈巴赫呢？不会的。但是自卑和那天的我一定是好朋友。”路明非平静地说着。
可如果他有迈巴赫，那是不是就有人既有自卑又有迈巴赫了呢？他也在无厘头地想着。
楚子航沉默了，路明非则继续往下说：“我不知道学长有没有打过架，但是我听过两个类似的关于你的段子，如果是假的，你随时纠正。”
“一件事是很久之前，你因为被班上老师特别照顾，导致有学生不满，然后告诉自家的家长，然后家长也来闹，就把你妈妈给找来了，结果你妈妈一来，气场上已经领先别人一大截，然后听完老师解释之后，你妈妈笑得很开心，然后丢下一句‘我家儿子就是这么优秀，要是你家孩子也这么优秀，老师天天这么照顾你家孩子，那我一点意见也没有。’然后就潇洒离去。还有一件就是去年吧，你和一个同学打架，是人家先挑衅你，结果被你打趴下了，他家长也来闹事，结果你妈妈只是丢下了一叠医药费，说了句‘你打不过我儿子，只能说明你菜，那就再去练练吧。’然后又丢下一叠钱让他回去好好练练，这些都是真的么？”
“是有这么些事。”楚子航点点头，“可这很正常，是个家长都会这样，这是妈妈的爱。””
“不，不会的。”路明非摇了摇头，“我父母压根不知道我在学校被欺负，被老师叫家长也叫不到他们，他们热爱几百几千年前的老古董胜过了我，要是实在严重的事情，就会叫到我婶婶，可她从来不会帮我，她唯一会让我做的事情，就是让我跟人家道歉，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必须帮人家值日，被扣生活费，以及听叔叔婶婶过来唠叨。”
“我们不一样，你做的每件事情都有靠山，你知道你妈妈会给你兜底，你也有迈巴赫做底气。”
“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些照片，我父母和那些老古董的合照，他们笑得可开心了，我一想他们如果知道我在家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当场认古董当儿子呢？”路明非眼角噙着泪花。
“所以我要怎么勇敢呢？楚学长，我什么都做不到啊。”路明非抹去眼泪，蜷缩成为了一团。
“不，并非如此。“楚子航很严肃地说：“你在去年军训里是唯一一个十枪一百环的学生，教官都因为你耍得一手好枪而被惊呆。甚至省市射击队都想让你去试试，可他们没联系上你。”
路明非愣了愣，楚子航说的他还有印象，他那天因为军训结束了，就直接去网吧打了一宿的星际，谁都没有理睬。
“你怎么知道的？”路明非惊讶地问。
“当时很多人都在议论，甚至包括我的同学，因为当初我是九十九环，差一点满分，现在出了个满分的新生，我也去看了眼，记住了你的名字，路明非。”
其实还因为楚子航很早之前就对他有印象，之前就已经找过他的名字。
“运气了，也就这一件事了。”路明非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么今天，就是第二件事，最后一球，把它投进去，去赢下赵孟华。”楚子航将篮球递到路明非的面前，对着他坚定地说道。
“这……这还是不可能啦，还是我去认输容易。”路明非咧咧嘴，又缩了缩脑袋。
“是么，那我明白了。”楚子航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诶，楚学长你去哪？”路明非见楚子航要走了，立刻询问道。
“去输啊。”楚子航笑了，微笑的幅度大概略多于一个象素点：“是我主动找的赵孟华比试，是我选择你当的队友。”
“那么，该认输也是我去，不是你。”
“啊！？”路明非一下子哭丧了脸，他可以不要面子，但是楚子航不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认输不就是不想带上楚子航嘛，这要是楚子航去认，那不是白认输了，还不如试一试呢！
“那还是试试这件事吧。”路明非在在头上来回抓了抓，被迫接受了事实。
“好。”楚子航点点头，转身回来：“其实你很有机会，等会重新开球之后吗，他们不会防你投篮，相反他们会紧盯着我，你就直接投球就行，就像你当时射击一样，其实都差不多。”
“真差不多么？”路明非点了点头，但还是只问了一句
“当然了，都是让手上的东西命中，都很考验瞄准的。”楚子航顿了一下：“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最后一球。”、
路明非点了点头，跟上了楚子航，没由来的觉得楚子航好像还挺讲江湖义气的，就刚才那会，他觉得要是在什么武侠小说里，他和楚子航做同门师兄弟，那他一定一口一个“师兄。”
……
回到球场，各自落位之后，如楚子航所预料的一般。
两人紧紧包夹着楚子航，而路明非则被放空。
他又一次将球举起，瞄准篮筐。
可赵孟华依旧不屑地看着他，只要再过几秒钟就能分出胜负，赢下这场校园首位的争夺战。
此后他不再是“楚子航第二”，相反，仕兰要多一个“赵孟华第二了。”
而那些围观群众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离路明非很近，七嘴八舌的杂音涌入路明非的脑海。
“行不行啊？投啊。”
“结束咯，楚子航竟然输了，不可思议。”
“不愧是老大啊，楚子航人称小赵孟华！哎呦，谁打我？！”
路明非握球的双手似乎有些颤抖，他没怎么碰过篮球，他觉得自己不擅长任何体育运动，他知道如果这球没投进，他们就输了。
他可以接受失败，但他不希望楚子航失败，楚子航帮他出头，主动开导他，甚至将自己的希望放在他身上，路明非觉得自己不再能接受失败了。
“路明非，加油！”恍惚间那些嘈杂的声音好像离开了路明非，而一声细微的、软糯的声音响起，他不知道这是来自他的心里，还是来自他的耳边。
但是，这给了他出手的勇气。
出手的那一刻，他闭上双眼，像是在祈求。
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辈子，路明非觉得此刻时间好像放慢了100倍，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胸腔的起落都变得卡顿，耳边既没有人群的奚落，也没有任何的欢呼，仿佛这一瞬的他被置入真空之中。
或许这一球会在半空划出完美的轨迹，或许它早已偏离了篮筐，或许有人在笑，或许有人在恼，又或许有人会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