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真相大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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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稷淡看着她轻笑:“还说不是栽赃?”
他边说边站起身, 缓步踱向谨嫔,目光悠悠扫过殿中众人:“佳妃素日不爱惹事,还时常为你说好, 只盼人人都过得好。你却一再找她的麻烦, 怎么, 是朕太好说了?”
他说这的时候口吻温和到了极处, 漫不心间却一股罕见的威慑感直逼而,吓得殿中一众嫔妃皆不敢抬。
音落处, 他停在了谨嫔面前, 眼帘低去, 复又笑一声:“那今日, 咱就把新账就账都算一算。”
语中稍顿, 他边忆边徐徐道来:“舒妃倚仗协理六宫之权欺到佳妃上, 已罚过了,便不再提。往后说……”楚稷目光一转, 停在冯昭仪面上, “你几次三番语出不敬, 佳妃不告状, 但朕御前的人不是聋子。”
“皇上……”冯昭仪浑身一股恶寒,慌张跪地,否认的到了嘴边却不敢说。
楚稷不再看她, 视线稍移, 笑看旁边的许婕妤:“片刻前你说过什么, 再说一遍。”
许婕妤脸上骤失血色,惶然跪地:“臣妾只是……只是……”
“还……”他思索了一,“陶人。”
不待他说出究竟,陶人就已跪了去, 战栗如筛:“皇……皇上……”
“永昌刚中毒那日,人证物证半分没,你议论佳妃议论得是道,倒不曾见你这样怕过。”
陶氏张惶摇,语声惊恐打颤:“臣妾没……”
“皇后。”皇帝又了一个人。
皇后身形蓦地一紧,脊背直绷起来。她愕然抬,好生恍惚了一阵才见他已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忽地心虚,心虚到极致,从前自言自语的劝服在一瞬里尽数崩溃,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背后沁出了凉汗,努力硬撑着,才没像她那样立时跪去。
楚稷打量着她,饶兴味地盯了半晌,垂眸含笑:“皇后执掌六宫。这几人,便交皇后发落。”
皇后如鲠在喉。
这样的事原是说不上难的,她熟悉宫规,无比清楚该如何处置。可在他的注目,她竟一个字也不敢说,心底溃不成军,迫着自己缓了半晌,却终是无力道:“请皇上发落吧……”
“好。”他勾唇。
应声之快,就仿佛料到了她会这样说。
他欣然落座去,胳膊搭在扶手上,侧支着额,手指摸索着太阳穴,凝神思量。
顾鸾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瘆人的样子。
不多时,他笑起来:“陶人,押出去杖二十;许婕妤,降才人,罚俸半年;冯昭仪‘伶牙俐齿’不是一次两次了,张俊,你每日去掌嘴十次,到上元节就了。”
张俊低着,轻应了声“诺”。
“还,谨嫔。”他终于再度看向早已噤若寒蝉的谨嫔,眼中凌意一闪而过,“废了她的位份,打入冷宫。”
顾鸾轻吸了口冷气。
一时之间,殿中却听不见求饶告罪声,反倒安静得一声响也无。满座嫔妃仿佛都成了一座座漂亮的陶俑,一动不动地滞在那里。
直到几名宦官进了殿欲将谨嫔与陶人押,四人才蓦然都过神,惊慌失措地挣扎上前:“皇上!”陶人尖声喊起来,“臣妾不敢了!臣妾不敢了!”
谨嫔惊得眼泪倏然而,一壁强挣开宦官的手一壁竭力争辩:“臣妾没栽赃佳妃娘娘……皇上!臣妾没栽赃佳妃娘娘!”
冯昭仪虽不至于这就被押,也惊恐不已,叩首连连。
只被罚俸降位的许才人则已不敢吭声,面无血色地跪在那,一阵阵打着寒噤。
殿中一时间乱成一团,皇后缓了几息,终于过劲,匆匆离席福身:“皇上,后天便是除夕,若是如此重责……”
“朕已是小惩诫了。”楚稷淡看着她,眼眸微眯,“心存算计的不止她几个,朕只希望旁人看了她的场,心里能数。”
这两句直让皇后的心都坠入谷底,她战栗地望向他,终是意识到,他原来对一切都是数的。
顾鸾则顾不上另外几个,目光自始就只盯着谨嫔。眼见宦官即刻便要押她出去,心一喟,终是也离席拜去:“皇上,听臣妾分辩两句吧。”
殿里转瞬间又静来,每个人都惊魂不定地望过来,那四人更满目乞求,只盼她能为自己言几句。
顾鸾抿一抿唇:“另外三位都还罢了,口舌之争,后宫之中多姐妹听见,皇上旨发落,也不太冤。但谨嫔……”
她摇摇:“谨嫔乃皇上南巡时带,时至今日也三载了。她自始就没得宠过,却也从不曾争过什么,更不曾与臣妾结怨。今日之事,虽是谨嫔带人前来搜宫所致,看起来她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干系,可宫中局势素来复杂,今年又因选添了数位新宫嫔进来,或是她身边人吃里扒外也未可知……依臣妾看,不妨先查一查宫人,若最后真是谨嫔的错处,再罚她也不迟。”
说完她抬眸,清清楚楚地从他眼中看出了无奈。
楚稷扯了嘴角,嫌她心眼太好。
皇后暗咬牙关,低眼沉声:“佳妃所言极是。”
谨嫔滞了滞,膝上前,一把拽住顾鸾的衣袖:“臣妾多谢娘娘!若是……若是臣妾所为,就让臣妾家中遭飞来横祸、灭顶之灾!”
这誓起得很重,顾鸾攥了她的手:“自会查明的。”
言毕她再度看向楚稷,楚稷吁了口气:“听佳妃的。”
“谢皇上!”谨嫔匆忙一拜。
顾鸾自顾自先起了身,低眼看看她:“我不想你蒙冤,也不想你身边的无辜宫人平受苦。你且先好好想一想,身边的宫人里可哪一个被你重罚过?或是记了仇也未可知。再不然,可哪一位让你觉得心眼多些,亦或形迹可疑?若都没,就想想哪一个家中格外贫穷,会因钱财铤而险。”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些,言至一半,殿中已人觉得所言理,若所思地,露出赞同之意。
皇后犹自怔怔地跪在圣驾跟前,几度想说“万一那药真是佳妃的呢?”“万一佳妃真不干净呢?”又每每都咽了去。
谨嫔愣了愣,很快转过:“榴锦!”
她的视线在殿中梭巡着:“榴锦!是不是你!”
很快,榴锦就被枫锦拽进了殿,慌忙叩拜:“奴婢没!”
谨嫔忙告诉顾鸾:“她……她从前是仪嫔的人!臣妾初时就觉得她心思不正,不敢重用她,仪嫔后才知她与仪嫔颇交集。但……但臣妾想她也没做过什么恶,便也不曾打发她……”
“谨嫔心善。”顾鸾抿笑,“别的没了?”
谨嫔连连摇:“臣妾想不到什么了……”
枫锦在旁福身,也到:“我娘娘素来待宽和,安和宫中家境贫寒的宫人都多多少少添了俸禄,是从娘娘自己的月俸里拨的。若说存过异心今日又来搜了宫的,便只榴锦了!”
“奴婢没……”榴锦匆忙争辩,“奴婢从前……从前是与仪嫔亲近,但就如谨嫔娘娘所言,奴婢没做过什么恶!如今……如今仪嫔又已没了……奴婢再不曾帮旁人办过事了!”
“吃里扒外这种事,了第一就会第二。”顾鸾不再理她,身看向楚稷,“依臣妾看,便先审这宫女吧,谨嫔与其他一应宫人姑且禁足。若宫正司里的万般重刑她都熬住了,却仍没招认,再审旁人不迟。”
“佳妃娘娘!”榴锦忽地起身,想冲到她面前争辩,却被枫锦拉住:“你干什么!”
“佳妃娘娘!”榴锦喊着,“娘娘方才还说不能屈打成招……重刑之奴婢纵使招供……”
“本宫自知无罪,自然不愿身边的宫人被屈打成招,必得保她。”顾鸾气定神闲地看向她,“你却是侍奉着谨嫔,又被谨嫔指了出来。究竟清不清,你自己说得清楚么?”
榴锦滞了那么一瞬,顾鸾轻道:“押。”
“奴婢是清的!”榴锦喊,上前来的宦官一把捂住她的口鼻,这便拖了。
顾鸾心平气和地落座,楚稷略沉吟:“让宫正司连夜审个明,不必存什么过年的忌讳。”
言之意:该动刑就动刑。
言毕,他按了按太阳穴:“朕昨日读书到半夜,睡得不够,想在佳妃这里再睡一会,都退吧。”
众人相视一望,无声地告退。继而便又宦官进了殿来,要押陶人出去受杖,陶人方才怔忪半晌,眼如梦初醒,启唇急唤:“佳妃娘娘!”
她想求顾鸾为她也说几句,却立时同样被按了口鼻,向外拖去。
殿中在片刻间安静来,顾鸾让宫人阖了殿门,过去拉住楚稷的手。
楚稷懒洋洋地向寝殿,迈过门槛间觉得衣袖被她一拽,张口就问她:“你是不是想劝我不必这样动干戈?”
“……是。”
“我也忍了很久啊。”他转过来,“那天陶人张口就挑唆我猜忌你,我也什么都没说。但次数太多了,我现觉得不如快刀斩乱麻。”
顾鸾低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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