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贺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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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是?奇怪得很。”
段胥就笑得更开心了,轻声道真可?爱。
段静元觉得段胥的神情不太对头,她戳戳他的肩膀,警告道:“三哥,你可?是?要娶妻的人?,不能再随便觉得别人?可?爱了。依我看你最?好也少跟方先野为玉藻楼的洛羡姑娘争风吃醋。”
段胥一律爽快地应下?来,段静元就拿出她今天新调的香,献宝似的捧给段胥让他闻闻怎么样?,还让他猜成分。这是?段静元惯爱与他玩的游戏,因为段胥嗅觉灵敏,几乎一闻就能把她调香所用材料一一报出来。
这次段胥也照常闻了,悠然把他小妹新调之香的成分一一报出。段静元却皱起眉头,说道:“三哥你漏了两样?,小茴香和百合。”
虽然这两样?香料她放得很少,但以段胥一贯的水平不可?能闻不出来。段胥闻言也怔了怔,他低头仔细闻了一阵香囊,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段静元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受了打击,便有?些无措地安抚道:“偶有?失手也有?可?能啦,三哥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我闻不出来了……”段胥低声说道,他抬起眼?看向段静元,眼?底堆积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叫她心惊。但是?很快段胥便笑起来,将香囊还给她说道:“看来我真是?上岁数了,静元,以后这游戏我恐怕要常常失手了。”
段静元小声道:“你今年八月才满二十,说什么上岁数?”
“哈哈,终归人?的感官是?要随着年龄慢慢衰败的。”段胥摸摸段静元的头,轻描淡写道:“世间常理。”
说罢他便背着手,笑嘻嘻地转身出门去了,青色的衣袂飞扬,看起来这样?年轻又仿佛会永远这么年轻下?去。段静元拿着那个香囊,因为“衰败”这个词心里无端生出一阵怅然。
贺思慕回到国师府时,禾枷风夷正撑着他的白桦木杖站在庭院之中观星象。他这一处星舆院的地砖涂以黑漆,星宿绘以金纹,将浩瀚星空囊括于咫尺之间。他站在地砖上描绘的斗宿之中,木杖在斗宿三星处点了点,木杖顶端挂着的四个铃铛其一便发出清脆声响,他伸出手飞快地掐算着什么。
他看见贺思慕走进院子里,便把木杖杵在地上,靠着木杖笑道:“老祖宗干什么去啦?”
那木杖好似长?在了地里,任禾枷风夷靠着它也笔直树立岿然不动。
贺思慕扬起手里的香囊,道:“配香囊。”
“你闻不见味道,去配香囊做甚?”
“我闻不见,但喜欢自己?被闻起来是?这个味道,不成么?”
禾枷风夷立刻回道成成成,贺思慕正欲进屋突然回头望向禾枷风夷,她扶着门框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近来人?间办婚礼时兴送什么贺礼?”
“那要看谁成亲了,你是?要给段胥送贺礼?”
“他邀我参加他的婚礼,既然要去总不能空手。”
禾枷风夷身子一歪,差点没靠稳他的木杖跌下?来。他这位老祖宗向来不喜欢参加红白喜事,他爹娘的婚礼她也没来,而后他爹娘的葬礼,他弟弟妹妹们的婚宴她也都不曾出席。他本以为她要让他代送贺礼,没想到她竟然要亲自出席?这可?真是?厚此薄彼重色轻友。
收到禾枷风夷控诉的眼?神,贺思慕难得的也有?些心虚,她咳了两声道:“不一样?,这是?他换五感的条件。”
禾枷风夷啧啧两声,叹道:“我发现你对他真是?出奇纵容。”
“这只是?交易。”
禾枷风夷摆摆手停止了这个话题,他知道他这老祖宗不会承认她对段胥的一再让步,便把话题转回来道:“我倒是?为他准备了一份歪打正着的厚礼。最?近朝廷里在查马政贪腐案,原本兵部尚书和太仆寺卿都要掉脑袋,谁知峰回路转,关键证人?翻供说自己?受人?指使?证据亦是?伪造。马政贪腐案和段胥力主进攻云洛两州的时机卡得太好,大理寺卿井彦怀疑段胥,如今他也被裴国公那边的人?盯上了,借着这件事裴国公的人?后续大约会继续发难。”
“而我手头上查的这件事,虽然和这案子没什么关系,但能帮段胥大忙。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不怎么看重身外之物,其他贺礼我随便准备些就好。”
贺思慕对大梁朝廷上的事情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她皱皱眉说道:“这是?你的贺礼,可?我送什么好?”
“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吗?你和他换过五感,你在得到感觉时喜欢的,不就是?他喜欢的吗?”
她在得到感觉时喜欢的?贺思慕认真思考起来,她都喜欢些什么?
阳光、风、冰、雨、雪。
芍药、青草、柴木、饭香。
段胥的脉搏、心跳、呼吸、香气?。
这怎么可?能送做礼物?
贺思慕并不是?第一次送贺礼,她从?前赠礼总是?相当利落干脆,大都是?从?她的宝库里搬出些几百年的古物珍宝,大大方方地送出去。但是?她知道段胥不在意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送给她那幅极用心的画卷在前,她对于回礼便不自觉地慎重起来。
她想要送给段胥他真正喜欢,能让他开心的礼物。可?她不擅长?这种事情,她更擅长?毁灭或保护而非给予。
贺思慕叹息一声揉揉眉心,去讨某人?的欢心,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微妙又陌生。
禾枷风夷观察了老祖宗的表情半晌,摆摆手道:“算了罢。老祖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恶鬼?对于凡人?来说,结婚时收到鬼的贺礼非但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晦气?得很。你送他礼物,你说他收是?不收呢?”
贺思慕愣了愣,半晌轻笑道:“也是?。”
她转过身迈步走进了室内。
禾枷风夷摇着头拿回自己?的木杖,在心宿处一戳,那木杖便飞快地旋转起来,所有?的铃铛发出清脆错落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他抱着胳膊满意地笑起来,道:“荧惑守心,黄道吉日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