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168章 月下谈心（1/1）

“小子，你认为寡人是一个昏君吗？”嬴政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庭院中原本的宁静。月光如银纱般洒下，勾勒出庭院的轮廓，也映照在嬴政和沐羽的身上。

二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酒器。嬴政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浅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那觯，造型典雅，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它形似尊，却更为小巧玲珑，其线条流畅优美，或有精致的盖子，盖子上或许还刻有细腻的花纹，彰显着其独特的韵味。这种饮酒器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是宫廷中常用的饮酒器具，承载着无数次君臣宴饮的记忆。

“父皇之功绩堪比三皇五帝，倘若父皇是昏君的话，何来我大秦如今之强盛？”沐羽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嬴政的崇敬，语气坚定而诚恳。在他心中，嬴政的雄才大略是大秦崛起的关键，无论是统一六国的伟大征程，还是国内一系列的改革举措，都展现出了嬴政非凡的领导能力。从横扫六国的霸气，到建立起统一律法、度量衡等制度的智慧，嬴政的每一步都为大秦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那你觉得扶苏未来会是一名昏君吗？”嬴政并没有对沐羽的回答给出任何评价，他的目光深邃，像是要穿透黑暗看穿未来。他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冷峻而威严，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不安。扶苏，作为大秦的太子，他的品行和能力一直是嬴政关注的重点。嬴政深知，大秦的未来不仅在于自己的统治，更在于继承人能否延续大秦的辉煌。

“太子殿下素来仁德，心怀天下百姓。他对待臣民宽厚仁慈，对待学问孜孜不倦，对待国家大事更是有着自己的见解。未来继承陛下的衣钵，自然也会是千古明君！”沐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他眼中，扶苏就像是大秦未来的希望之光。扶苏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主张以仁政治国，与嬴政的严厉治国之道虽有所不同，但却能相互补充。他经常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的疾苦，这种亲民的品质让他在百姓中有着极高的声誉。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想要离去呢？可是寡人或者扶苏有哪里苛责于你了吗？”嬴政依旧没有对沐羽的回答给出评价，只是借此问出了他的第三个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舍，目光紧紧地盯着沐羽，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嬴政知道沐羽的才华和能力，他在许多关键时刻为大秦出谋划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希望沐羽因为某些原因而离开，尤其是在大秦看似繁荣却暗流涌动的时刻。

“父皇固然英明神武，太子殿下也是仁德至极，只是这朝堂之上，可不仅仅只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啊！父皇您可曾记得商君当年的结果如何？”沐羽微微叹息，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朝堂的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其中。商君，那位为大秦变法图强的伟大人物，最终却落得个悲惨的结局。他的变法触动了旧贵族的利益，虽然为大秦带来了繁荣，但却在秦惠文王时期遭受了残酷的迫害。沐羽担心自己也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大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啊……当年商君同样受到了秦惠文王的宠信，可最终还是逃不过……看来……你早已看清楚了这一切……”嬴政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晦暗。他想起了商君的功绩，也想起了他的结局。商君的变法让大秦从一个边陲小国崛起为战国七雄之一，其制定的律法为大秦的统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在秦惠文王继位后，由于各方利益的冲突，商君最终被车裂。这是大秦历史上的一个悲剧，也是权力斗争残酷性的体现。嬴政深知，如今的大秦虽然在他的统治下看似稳定，但内部的矛盾依然存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随时可能对大秦的未来产生威胁。

嬴政何尝不知晓沐羽如今的处境是何种的凶险万分。别看他如今能够以一己之力震慑群臣，可在大秦的某些角落，定然少不了有不少人正在寻找机会想要算计于他，以报复当初沐羽对于他们所造成的伤痛。沐羽在推行一些改革措施时，不可避免地触动了部分贵族的利益。这些贵族们表面上对嬴政恭顺，但暗地里却对沐羽怀恨在心。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想要利用各种手段来陷害沐羽，以恢复他们曾经的特权和利益。

可面对沐羽这个曾经一次次给与大秦希望和无限可能的人，嬴政却也是真的不希望他如此便悄然离开。沐羽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大秦的天空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他的智慧和才华在多次危机中为大秦化解了难题，无论是外交上的纵横捭阖，还是国内经济的发展规划，沐羽都展现出了非凡的能力。他的离去，对于嬴政来说，就像是失去了一位得力的助手，对于大秦来说，也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啧~唉……苦了你了……可是寡人却也是真的舍不得你离开啊……”饮尽觯中美酒的嬴政，一脸惆怅的看向沐羽。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柔情，平时那威严的帝王形象在这一刻有了些许松动。他知道沐羽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但他还是希望沐羽能够留下来，与他一起面对大秦的未来。

“父皇安心便是，即便日后儿臣真的离去，也定会时不时回来向父皇问安的，更何况儿臣又哪里会舍得离开呢？只是……唉……父皇请喝酒，如此良辰美景，明月群星相陪，我们又何必去想那些烦人之事呢？”沐羽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故作轻松地说道。他拿起酒觥，为嬴政斟酒。那酒觥，形状独特，椭圆形或方形的器身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带盖的设计更显精致。盖子上的角状兽头或象头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这种酒觥作为盛酒和饮酒的器具，在宫廷宴会中常常出现，承载着君臣之间的情谊和欢乐。

“你无需如此宽慰寡人，你的顾虑寡人又何尝不清楚呢？只是纵然寡人是大秦的皇帝，却又不能真的控制整个大秦……除非……”嬴政接过沐羽递来的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知，作为皇帝，他的权力看似至高无上，但在面对复杂的朝堂局势和各方利益集团时，也有着诸多的无奈。他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想要保护像沐羽这样的忠臣，但却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惆怅中，端起面前的酒觯正要继续饮酒的嬴政突然停顿了下来，紧接着沐羽便察觉到了一股炙热的目光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这目光中蕴含着嬴政的期待、不舍和决心，仿佛在向沐羽传达着一种无声的信息。在这月光如水的夜晚，庭院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的命运如同这夜空中的星辰，在大秦的历史长河中闪烁不定，而他们的抉择，也将影响着大秦的未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