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复活（2/2）

——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斩击。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红色的线条便如同动脉血管一样，从尾巴的尖端贯穿整个身躯，最终落在吻部。

血液飞溅而出。

巨大狰狞的恶犬被一切为二，缓缓地倒向不同的方位。

黎诩沿着它逃跑时犁出的坦途，从树林里走出来，放着逐渐消散为灵力的尸身不管，捡起滚落到一边的赤色眼球。

“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同体育馆的食人祸斗一样，它存留的意识寄宿在最后的残渣中，挣扎着提出疑问。

不但已经失去生机，还被能对肉体和灵魂一视同仁地造成均等伤害的祸斗之炎烧成了灰烬……

怎么还可以活蹦乱跳地一击将它杀死？

“虽然你这么惊讶……但我那天晚上就有和你弟弟说过了，真是浪费它拿命换来的情报。”

黎诩擦掉眼球上的灰尘，揣进口袋里往回折返。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过你能死后复活了？！”

比起震怖的情绪，不如说疑惑和懊恼在此时的祸斗脑海中占据了上风。

如果曾经有过提示却被它忽略的话，简直是罪不容恕的愚行。

“就在它问我，能不能用这双眼睛看见未来的时候……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反正都会死去，黎诩倒也不介意解答它的疑惑。

“那倒是做不到，大脑会爆炸的——你觉得我是随便说说的吗？”

他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亲自实践过，把脑浆炸得粉碎才收获的教训。”

而那也不是他第一次死亡了。

早在两年前，迎来首次死亡之时，黎诩便发现了一件事。

——即使身死魂销，他依然维持着双眼的能力。

并不是灵魂或者意念体一类的东西，而是近似于某种固定的第一人称视角。

从遥远的天外，俯瞰着蓝色的行星。

甚至，比维持着人型时的状况更为强大。

原本不太能理解的种种概念如同平面般铺开，时空像是纵轴与横轴般泾渭分明。

如果多停留在那种状态一会儿，他没准会被那宏大的信息洪流吸引，彻底同化入其中。

“不对！你还是没说如何从死亡中回归的——你……你明明没展现过那种能力！”

祸斗的残魂歇斯底里地呐喊。

“很简单的，首先观察到发生我死亡事件的时间段，抓住它扔飞到遥远的未来，再从其它地方切一段来填充空白的时间轴就完成了。”

黎诩比划着示意给它看。

就像是将一条无限延长的直线的不同部分随意剪裁拼接一样。

“……莫名其妙……”

祸斗哑口无言。

如果它知道时间悖论这个名词的话，一定会揪住黎诩的衣襟，呐喊着让他尊重一下物理学定律。

“不理解也没办法……我自己也一知半解。”

黎诩不打算继续和快死的敌人探讨自己的能力。

他们已经回到雪最初战斗的地方。

女孩静静地躺在坑洞里，像是睡去一般安详。

……接下来，就是给这次事件收尾的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