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这悬天京,我难道去不得?(1/2)

雏虎碑!

陈执安修行至今,不知多少次听过这雏虎碑的名头。

雏虎碑上刻名之人物天下有名,就比如司家三公子司侯圭,又比如陈执安始终记在心中的李扶疏。

此二人都是雏虎碑上三百余行的人物,整座天下也许有百余亿人,其中年轻一辈中能排到三百余名的人物,确实不容小觑。

“强者名上雏虎碑,上了雏虎碑又变得更强……”陈执安在心中沉吟。

楚牧野鹤袍如新,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问道:“陈执安,你难道不想知道那齐天冲是死是活?”

“你砍了他一条手臂,他若是死了倒也罢了,倘若活着你难道不怕?”

陈执安浑不在意的回答道:“倒也并非不怕,只是就算那齐天冲逃了,他犯下刺杀当朝朝廷命官兵部侍郎的大罪,哪怕当今朝中多风雨,只怕齐天冲乃至整个西蓬莱,都要夹紧尾巴好生躲上一些日子,执安以为起码半载以内,我不必太过担心齐天冲与西蓬莱。”

楚牧野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却又摇头:“三日之前,你在院中砍了他手臂的时候你说你不怕死,如今怎么又怕了?”

“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陈执安一边咬牙下床,一边道:“楚伯伯是我父亲的好友,黄门画院一事、与周修景死斗之约一事都曾照拂于我,甚至救我性命,齐天冲与楚伯伯两败俱伤,我砍了他手臂,若是能起到一些助力,我自然是不怕的。

再加上……这西蓬莱说的冠冕堂皇,在江湖与百姓中确实蒙蔽了一些人,可仔细观他们行事,他们不过是一群打家劫舍、杀人掠财的山匪,再怎么喊口号,也洗不干净他们手上沾染的鲜血,就比如莲花山下的吴竺府。

吴竺府被屠了满门,其中四百余位孤儿也未能幸免于难啊,令我实在是有些……恼怒。

带着这恼怒出刀,不说这一刀重于泰山,可必然要比鸿毛更重上一些,所以我才不怕。”

“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楚牧野挑了挑眉,笑道:“你这区区一个黄门小工,倒是确有些任侠之气。”

他话语至此,大约又想起什么,叹气说道:“只是如今的大虞,有任侠之气,愿意拔刀助不平的人物往往活不长久。

悬天京中有一头饕餮坐在云端俯瞰着大虞,蒙蔽圣听,任用小人,酷吏层出,朝野之间越发恐怖肃然。

悬天京以外一团乌云遮天蔽日,不知多少世家门阀在这团乌云之下行腌臜的勾当,朝野中做事的人越来越少,江湖市井中的侠义之士总被这一团云雾吞吃……当今的世道可称不上好,有时候你还要按捺住心中的气性,才能活得更长久些。”

楚牧野极认真的劝告陈执安,陈执安也知道这是楚牧野在教他。

“这件事情,我便算你立功,往后自然有你的回报。”楚牧野又道:“那一日若没有你恰好前来,等到仇三休来了东丰街上,只怕我已经性命不保。

所以陈执安,你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楚牧野会仔细记得。”

这位即将上任的兵部侍郎说的很是认真,甚至在陈执安这么一位晚辈面前直呼自己的名字。

陈执安知道,楚牧野这是在做出某些承诺,他又想起黄门画院那件事情,正想要说一句扯平了。

楚牧野却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来:“昨日你父亲寄来两封书信,其中一封是寄给我的,另一封让我转交给你。”

陈执安有些惊喜,他接过信件,并不避讳楚牧野,当着楚牧野的面打开了。

他仔细读了书信,又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有些无奈。

“所以,说是一月归来本身便是哄骗我的,他之前便与我说过,要出一趟远门,实际上他这一次便是出远门了。”

陈执安心里默默想着:“父亲去了悬天京,却不知离开悬天京之后又要去哪里。”

想起悬天京,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父亲为何要骗他。

对于陈水君而言,最苦的便是离别。

他原先经历过一场离别,那一场离别持续了十七年,十七年光阴陈执安只记得陈水君越来越沉默,唯独与他说话又或者料理那些梨花时,神色会轻松许多。

离别与重逢,是人间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才不至于悲怆。

可陈水君明显没有习惯的资格,因为十七年间,陈水君与所念之人再也没有重逢。

所以陈水君想在悄无声息中离别,有朝一日又在悄无声息中重逢,大约可以少些依依惜别。

“嗯……不过我这父亲倒还给我留了些东西。”陈执安一直看到这封信的最后,又仔细将这封信收了起来。

“你父亲如今还在悬天京中,也不知他是否见到了你母亲。”

楚牧野也有些唏嘘,他脑海里想起十几年前他与陈水君、李音希在燕空书院里求学的光景,匆匆十八载,念去来,岁月如流。

陈执安则更担心一些:“父亲总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平日里也总是迁就他人,行事温润?这一类人最容易受欺负,他去了悬天京,却不知那李家、司家是否折辱他了。”

“陈水君不善言辞,行事温润?”楚牧野突兀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你父亲参加过科考,做个县官吗?”

陈执安颇为意外,摇头。

楚牧野哈哈一笑:“那你可知,你父母在悬天京闹出了多大风波,你那沉默寡言的父亲究竟做出过什么事?”

陈执安正要仔细询问。

原本兴致勃勃的楚牧野忽然看向院中,又命人前去开门。

紧接着,陈执安便看到肩宽背阔的玄紫将军踏入院中。

李伯都背负双手,缓步而至。

穿着那一身玄色长衣,面貌雄伟,身姿高大,眼神锐利无比,给人巨大的压力。

陈执安不动声色的向楚牧野行礼,楚牧野知道陈执安是想要回岐黄街,便与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

于是陈执安走过院子,他不曾去看自己这舅舅一眼,李伯都也不曾去看他,二人就这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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