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发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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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沉重的丧角哀鸣声，二十个身穿丧服的抬輴吏齐齐单膝跪地，小心翼翼抬起殿内的灵柩，而后行着一致的动作，准备将灵柩升入舆车。

“先帝！”一声凄惨的女声陡然传来，在十分寂静的殿内显得异常突兀。

因为太过突然，赵翊侧目去看，却见方才高喊者正是朱太妃——哲宗赵熙的生母。

此刻对方双手按于胸前，哭得肝肠寸断，面色涨红，俨然心中哀伤至极，悲痛欲绝。

“先帝！”

“皇兄！”

朱太妃身边左侧一个年纪人此刻也出声哀痛。

赵翊见那人年纪极轻，侍立在朱太妃身侧，嘴上喊的虽是起劲儿，但表演成分占了多数。

赵翊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就以其方才对哲宗的称呼以及其未穿着丧服可以判断，此人极大可能便是哲宗亲弟，朱太妃第二子——简王赵似。

宋代皇帝灵驾的送葬队伍人数众多，除数以万计的仪仗人员外，山陵五使还要率皇亲宗室和出嫁县主、郡主等人一同陪护灵驾。

而此次，便是由简王赵似代表皇室宗亲护送哲宗灵车。

“先帝！！”

“先帝！”

还没等赵翊再多看几眼，周围的人猛地齐齐出声痛哭，口中喊着先帝二字，像是在叫魂一般朝着正缓缓被抬向舆车的灵柩不停喊着。

“先帝！”

赵翊在一众哭喊声中这才记起了丧葬仪式中一个重要的点。

便是在哀册读毕，皇室宗亲，诸位大臣要在大升轝前哭丧尽哀，以表对大行皇帝的哀痛之意。

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赵翊微微皱眉。

眼下群臣正在一边虚假的抹眼泪，一边看着殿内。

众目睽睽之下，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哀伤一点，赵翊一狠心，右手掐住腿侧的一块儿肉就是一旋，顿时钻心的痛感瞬间顺着大腿极速蔓延，疼得赵翊当即双眉紧皱，面色痛苦。

眼泪虽是没有，但痛苦神色倒是十分逼真。

…………

向氏见朱太妃哭几乎要背过气去，心中顿时一阵鄙夷。

真是个贱人。

多半是瞧见诸位大臣都在此处，想在众人面前做出慈母之形。

向氏越想，心中越是不满，为了不让朱氏得逞，向氏也不甘示弱，当即便调动情绪，心中想着自己中年崩逝的丈夫，幼年而死的儿子，泪珠子顿时刷刷往外冒。

心中是那般想着，嘴上却是一边哭一边喊着“先帝”二字。

听见自己右侧猛地出现了比哲宗生母朱太妃还要悲伤的语气，赵翊诧异转头，却见对方正是太后向氏。

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氏，还有那惺惺作态的简王赵似，赵翊心中轻啧一声。

待棺椁抬进舆车，抬輴吏便将舆门合上。

赵翊目光往前扫视一圈，在确保陈茗道位于舆车之右后才放心。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丧号声，礼仪官高声喊道。

“大行皇帝灵驾进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