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讲学(二)(2/2)
见状张哲说的越发起劲:“至清至白,方是我大宋官员的为官基准。
try{ggauto();} catch(ex){}
现在只需要官家虚心接受,以学生身份表示受教,他便可成流传后世的美名。
却听赵翊飘出来一句:“朕以为先生所说有些片面了。”
片面?
本来还在激情的张哲猛地一顿,即将说出的话卡在喉头,两相夹击之下,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厮在干什么?
本来还对赵翊颇为满意的童贯眉头一挑,眼神立马示意赵翊不要乱讲。
史官手中飞扬的毛笔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察觉到现场气氛有些尴尬,赵翊面上和善一笑道:“先生说的不无道理。”
“只是朕以为人性本恶,贪念欲望是人之常情,《尚书虞书大禹谟》曾言:‘任贤勿贰,去邪勿疑’,朕以为官员需得谨慎秉行朝廷号召,爱民如子,言出必行,只要不鱼肉百姓,过分奢侈,又何须一定要求其至清至白”
“难道先生认为我朝官员只有衣衫褴褛,抛头露面才算是可用之臣?”
“这.........”张哲无言以对。
还,还能这样说?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无懈可击的提建竟然会被官家以另一种角度分解。
“世间之所以流传廉洁奉公诸类典故,无非完全清白的人甚少罢了,若是官官都是两袖清风,哪儿还需要史书为他们单独列传?”
“世上真正能够做到完全清白的又有几人?”
说罢,赵翊有意将目光转移至张哲身上,惋惜道:“怕是先生也做不到如此。”
心里一惊,张哲一时心虚至极。
是也,他还真做不到自己口中的清白。
前不久才刚为了自己的侄子缺考一事去求过宰相章惇,当时拿了家里祖传的蓝田玉石和十几两黄金.......
“臣........臣........”
张哲支支吾吾,余光瞥见角落里的那两名史官正飞速写着案卷,他焦急的动了动嘴皮子,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尴尬至极的张哲,赵翊缓和了语气。
“朕不是不认同先生的观点,相反,先生的话还十分在理,身为朝廷官员,绝不能贪腐成性,如果伤及百姓,危害国家,朕自要严惩不贷。”
“只是身为君主,治理国家不能一味追求理想化,想要所有官员都摒弃私念,成为至公至清之人,难度不亚于让太祖皇帝重返世间。”
“‘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臣子有才能,君主就要让他献出自己的才能,这样国家就会繁荣昌盛。”
“砰。”
左侧的史官因为写的匆忙,手指太过用力竟直接崴断了毛笔笔豪,看着手中分离的笔斗和笔杆,史官心中一急,赶忙便从身侧的书具盒中拿出一只新的毛笔来,余光瞥见右侧的史官记的飞快,他立刻心焦的继续投入书写。
都知天子不好读书,继位以来放权于太后,平日里唯善丹青绘画,喜蹴鞠相扑。
可今日却说出这样与众不同的言论,其记载意义之大,自是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