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代天骄——第二十二章:统万城的火光(1)(1/2)

低矮的院墙,窄小的街道,还有那些被不到三百斤的石弹无差别攻击轻易砸塌的土木结构建筑,这便是折御卿和魏逊在上县街头看到的景象至于那些面有菜色神情疲惫而惶恐的拓跋家牧民及奴隶们,在关北联军的枪刃面前瑟瑟抖,丝毫看不出这曾经是一个令芦子关以南的汉人军民深深畏惧的彪悍种族。

对上县的攻略行动在围城十八天后终于开始,过程和结果都没有任何悬念。连续被折腾了十八天的守城族兵对关北军在城外制造出的任何响动都已经无动于衷了,并非是他们丧失了警惕性,而是旷日持久的疲劳战术已经令这些士兵失去了反应的本能,在城外的六架抛石机开始向城内抛掷石块的时候,尽管拓跋彝林和一些意志坚强的军官贵族们仍然在极尽所能驱使士兵们上城头作战,但结果却收效甚微,那些被硬生生赶上城墙的士兵一上城便怀抱武器靠着墙边呼呼大睡,对不断呼啸着飞跃头顶的巨石毫不理会。

在这种情况下,康石头所率领的突击分队五十名八路军老兵在突上城头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直到他们登城之后,守卫的士兵们才从睡梦中醒来并毫无章法各自为战地对突击队展开反击,尽管这些疲惫的拓跋家战士依然悍勇,但散乱的建制却令他们很难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康石头所部在经过短暂的肉搏战之后终于在城头占据了一个边角阵地,凭借着这个阵地,在突击队员的掩护下,八路军三个步兵都和折家军一个营的兵力凭借云梯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登上了城头,并迅控制了西南两面的城墙。

经过短暂地作战,登城部队迅将驻守城墙的拓跋家族兵击溃。将上县北西南三面的城门控制在了手中。

到太阳升上头顶的时候,三面城门同时打开,折家军三个营分别在八路军三个骑兵都的掩护下自三面城门冲入城中,与在城内负隅顽抗地敌军展开“巷战”,绥州战役至此进入了尾声。

到折御卿和魏逊入城的时候。监军军官们还在忙于清点战果及缴获清单。为了防止城内的敌军趁着己方松懈进行反扑,折御卿进城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颁布戒严令,所有党项牧民和汉人奴隶都必须逐个进行登记和排查,直到确认这些人对大军安全并无威胁。

原本依照折家军地规矩。打破这样的异族城池,最简单有效的防止敌军反扑的办法便是屠城。不过在八路军中参赞了一年的军务,折御卿对这支新型军队的军纪和规矩已经有了基本了解,尽管心中不以为然,还是按照魏逊的建议采取了这种相对比较费力的方式来绥靖城内治安。两个人在城内原先拓跋彝林作为刺史府地一栋建筑物内建立了临时中军,一道道命令从这里往城内各个区域,在此同时,城外作为预备队待命的一个八路军步兵营始终未曾解除戒备状态。这是为防万一的部署。

“斩两百三十二级,其中两级是拓跋彝林和拓跋光启,已经验明无误!”魏逊面色平静地拿着一页白笺对折御卿说道。

折御卿长长松了一口气,最悬心的事情放下了。他地注意力便转向了战果方面:“俘虏和缴获呢?”

魏逊面无表情地拈起了下面一张纸,淡淡道:“三千八百张要吃饭的嘴,还有三只羊,这是全部!”

折御卿悚然动容。随即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为了打绥州,我们几乎消耗掉了去年冬天一半的粮草储备,却只得到三只羊,还额外背上了三千八百张嘴的大包袱。这一仗打得实在是不值得。”

魏逊撇撇嘴,没有搭茬。

战争并不以一城一地之得失而论胜负,这是六韬馆战略课程地开篇第一讲,魏逊虽然是监军长官。这一节却也是旁听过的。

一个虞侯军官快步走了进来。又快步走了出去,留下了一管简单的竹筒。

折御卿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硝制羊皮,静静看完,抬起头来,叹息着道:“横山以西仍然没有异动,叶吉请示将搜索范围向西北再扩大五十里,杨统制统领的三个骑兵都两个步兵营已经在大山里埋伏了一天两夜,兵力已疲,该将他们调回来了。”

魏逊低头依次看着手中的纸卷,声调平静地道:“军务指挥上的事情,你既然检校了全权,做主便是,需要副署命令地,我自会副署。”

折御卿摇头苦笑,他虽然被李文革临时赋予了指挥八路军地全权,然而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看在折从阮的面子上。此次北伐,李文革真正最为关切地并不是对绥州和银州的支线攻略,而是对夏州统万城的西线奔袭,因此尽管此刻绥州一线已经集结了八路军和折家军全部的精锐兵力,但却并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

李文革曾经率先向折御卿透露自己的战略意图,却在最后关头将沈宸从延州调往庆州方向,而将八路军上下的兵马指挥大权交给了折御卿。

这不是器重,这恰恰是不放

并非是不放心折御卿的忠诚,而是不放心他的能力。

这令折御卿心中深感无奈,他也不明白沈宸这个出身贫贱平素话语也并不多甚至年龄也并不比自己大得太多的家伙究竟哪里比自己强。

尽管如此,兵权在手的感觉确实不错,折御卿觉得自己无可抱怨,李文革能够将自己麾下的全部精兵都交给他这个外人统领,这份器量和大度也曾令折家上下委实感慨了一阵子。

只有折御卿自己知道,那不是器量,而是自信。

直到沈宸向自己移交兵权印信之后,折御卿才现,八路军的指挥体制。完全不同于当世任何一家藩镇私兵,与朝廷禁军也迥然相异。

一如李文革托付兵权的大胆,折御卿现自己这个叫做魏逊的搭档也真跋扈得直白。

折御卿有权调动延安团和肤施团,有权调动保安骑兵团,甚至连延州的地方团练也有权指挥调动。却无权调动时时刻刻守卫在八路军指挥机关周围负责中军警卫地亲兵营,这支只有三百多人的兵队直属于八路军都监军司,只接受魏逊的命令。

手握雄兵百万,门外站岗的却是自己指挥不动的人。折御卿怎能不摇头苦笑。

不仅仅是亲兵营这么简单。

中军地设置地点是由折御卿选定的,但是全程的警卫工作却都由魏逊安排,就连岗哨的设置都是魏逊亲自布置,每晚中军地通行口令也是魏逊亲自设定,绝不假借于旁人。

令折御卿感到可怕的是,这种情况并不仅仅生在自己的中军,在队都一级的基本编制上,都存在着类似的制约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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