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鱼城邪祟(1/2)

八点后的城寨已经是夜黑风高,乌云遮月。

密密麻麻垂落在巷子里的电线在风中摇晃,活像一根根断头绳。

今夜格外安静,连狗都不再叫唤,雾气也格外浓郁,白旧走在路上,视野范围不出五米。

每家每户的门上都用薄铝片刻着门牌号,按照黄符上标注的地址,白旧一直摸到城寨最西北处。

那栋楼与其他紧挨在一起的楼不同,楼栋与周围居然是隔开的,有着足够容纳一人钻身进去的间隙。

就连最底下肆意扩张的商铺,也不愿挨近那栋楼。

仿佛靠得太近了就会遭惹到什么忌讳。

白旧走到楼下,漫天迷雾之中,有什么在徐徐飘落。

他张开手,掌心接住了一片片灰烬,指腹一搓,有火星瞬闪即逝。

白旧翻到符纸背面,最后再对了一遍上面的楼栋号,24号楼,没错。

他走了进去。

叮叮叮——

大门口的铃铛敲响,鞋底在楼道里响起的脚步声引发回音,声控灯闪烁了几下,艰难地点亮。

眼前,有了光。

虽说还是昏暗,角落里的黑暗依旧浓郁,视野几乎褪色到只剩黑白。

白旧看到整条楼道空旷而陈旧。

与其他楼栋里堆积满杂物的景象不同,这里空空荡荡,两边一楼的门都被红砖封死,门边的红色对联老旧脱落。

这里,或许除了道长,没有再住其他人。

按照城寨里的人口密集度,完全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除非大家都害怕道长。

可是城里的居民每天都找道长买炒饭,又找他帮忙,怎么会害怕道长?

“等见面就知道了!”白旧迫不及待上楼。

这里没有电梯,楼道十分空旷,每上一层,都能见到一条长长的走道。

走道里同样什么都没有,却充满了阴暗恐怖的气氛,两边墙壁里镶嵌的一张张门,里面曾经住着楼里住户。

黄符上的地址在最顶层,可当白旧上到第三层时,上去的路被赫然封死。

有人用红砖在楼道上砌出一堵墙,上面用墨水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白旧不打算硬闯,转身进入走道,因为这栋楼有两座楼道,穿过走道还能从另一边上去。

走到一半时,身后响起轰隆一声巨响!

后面的楼道,塌了。

“看来并不是请我来做客的嘛。”

白旧淡淡一笑,继续往前。

走廊里的声控灯接连亮起,闪烁了几下又很快熄灭。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腐臭,随着深入,臭味越来越浓。

前方一片漆黑中,声控灯突然亮了。

闪烁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

很眼熟,是白旧在进入城寨时,跑出门倒潲水的胖子。

胖子穿着白色背心,衣服往上卷起半截,露出个圆挺挺的肚子站在那里,下身一条宽大的四角裤,脚底踏着人字拖,看上去十分寻常。

可是这里的居民晚上不会轻易出门,胖子不但跑出家还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最大的不寻常。

“你是在欢迎我吗?”白旧问道。

远处的声控灯熄灭。

胖子消失在黑暗中。

更近一些的声控灯忽然亮起,胖子出现在下面。

灯再次熄灭。

更近的灯忽然亮起!

胖子像开了闪现,随着每一盏声控灯亮起,一下一下地闪现逼近!

下一刻,白旧只觉得脚底一软,他陷了下去!

……

顶楼房间。

烛光摇曳,一身道袍的道长开坛做法,桃木剑划破手指,一剑劈开了法坛上的黄泥人偶!

“黄土之下,邪气难侵!”

……

白旧两条腿深陷水泥地面,行动被缚。

两面墙壁突然硬化,突出数根尖锐的土矛直刺而来!

胖子已经闪现到面前,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皮肤发黄绷裂,他伸出手,抓向白旧……

“欢迎就欢迎,怎么还这么客气呢?”

白旧脸上的微笑变得癫狂病态。

在胖子手爪接触到的瞬间!他散作了一团黑雾,穿过胖子,直到他身后。

凝聚出一只手握着一把纸刀,直刺而下!

砰!

胖子被按倒在地,白旧从雾中出现,一只膝盖压住胖子后背,手中的刀已经命中胖子后脑。

刀刃向下一划!

坚硬的脑壳如同纸片一般被轻易划开,从里面冒出了——

黑烟!

白旧目光一凛,快速收手,感受到身下的胖子瘪了下去。

如同刚入城时所见到的一样,浓厚的黑烟从胖子脑后钻出,升到墙顶,凝聚成一张痛苦而哀怨的脸,朝着有窗户的方向蠕动。

“原来是你干的!”

白旧站起踢了地面的人皮一脚,转身快步上楼。

……

顶层房间里,法坛上被劈开的泥偶突然散成粉末。

其中一根蜡烛的火光缩小变绿,一下熄灭。

道士捂住胸部,一声沉吟,剑指旁边的一盆植物。

“生长之力,破暗除秽!”

……

另一边的楼道上去的路没有塌方,但是下去的路塌了,看得出对方是想引导白旧陷入埋伏。

“倒也不必浪费这么大阵仗欢迎我。”

白旧笑容恢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边吹起了口哨往上走。

脚下,几根藤蔓悄悄逼近……

……

宾馆房间。

何大东缩在沙发里,手中拿着本泳装女郎的杂志,脸上还戴着3D眼镜。

他很想像上午那样沉入3D的世界,然而这次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任何感觉。

往日一看就硬的杂志变得味同嚼蜡,好像只是在看几具尸体。

何大东只觉得无趣,烦躁,很不耐烦地丢掉了杂志。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怎么都发现不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妈的!肯定是那玩意影响了我!”

何大东啐了一口,自从白旧离开后,他就越来越烦躁不安,心里总是一阵阵发毛,脑子里还不断冒出管道的事。

他完全忍不住,总是会下意识看向天花板。

上面有缓缓转动的绿色吊扇,还有通风管道的窗口。

管道口被盖得好好的,房间里灯光又小又暗,根本照不进去。

何大东抬头盯着管道看时,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不盯着看时,又有一种浑身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管道里有什么在窥视着他。

何大东越发心烦意乱,又连着大骂了几声。

“草,就知道那玩意没安好心,临死都要害我,他妈的,幸亏老子遇到了道长!”

“亏老子还得壮着跑回来骗它,人跟鬼都一样好骗!”

“它已经到了那边吧?道长给老子快点弄死它!”

何大东被拼合得完全不对称的双眼睁大,死死盯住通风口,脑中,下午真正的回忆上涌。

……

晕倒后,何大东在一间堆满了五颜六色纸扎品的屋子里睁开眼睛。

厨房飘来浓郁的药味,他看见了穿着黄色道袍的道长,端着一碗药朝他走过来。

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遇到我算你运气好,你印堂发黑,已被邪祟缠身,命不多时啦。”

如果放在平时,何大东肯定会以为这是个骗子,可是在知道这里是个游戏的情况下,经历这么多,何大东有了几分相信。

只不过何大东以为,道长是指追着自己咬的怪物女人,不想道长直接点出:

“那只邪祟已经缠了你多日!”

纠缠多日,能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个人,带他进来的大妈,那个“桂芳!”

一瞬间,何大东觉得自己很多事都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会进入到这里后不断产生幻觉,遭受折磨?

一切的一切,如果放在“桂芳”正害他这个前提下,完全能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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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何大东也不是没想过“桂芳”是在害他,可他现在跟“桂芳”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没有经验和倚仗,只能尽量抛开人家在害他的想法。

现在有个道长对他这么一说,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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