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自救(2/2)
这根细竹条一端有尖,骆毅将它一点点转动着往死结里插,待到脖子都扭酸的时候,她看到竹条总算插进结扣里了,而且竹条边缘也把麻绳割出细细的纤维。
骆毅继续将竹条在结扣中转动,结扣一点点扩大、变松,竹条锋利的边缘也在骆毅的手指间割出一条条血口子。
终于,当车子重新静止的时候,结扣被捅开了。
“这才垫起一边轱辘,不够,我再去找些石头!”男人说着又走了,外面传来原地踏步的声音。
“嘶哈……”女人把手搓了又搓,原地跺着脚:“你快点儿!这会儿又起风了,要冻死人了!”
刚才又是帮忙抬车板、又是帮忙垫石头的,手都快冻掉了。
车子不动了,骆毅也不敢动,反正也累得够呛,干脆躺下来恢复体力。
静静地躺了一小会儿,刚才忙出的热汗被冰冷的车板给憋回去了,骆毅穿得再厚也感觉到冷。
外面那女人也没说进来查看,估计是没他男人帮驴拉车,怕自己一上车、车子会滑下坡去。
女人紧紧依靠着驴试图取暖,但驴子显然不愿意自己很冷的时候再沾到这个浑身冰冷的人,便往旁边移动了一下。
这一下,车身又开始晃悠,轱辘底下的石头不够大,被轱辘碾压得松动了些。
气得女人狠狠抽了驴一鞭子:“你个蠢驴,动什么动!”
“怄啊~怄啊~”驴子痛得大叫,真是够怄火的——介绍娘们儿不是好人哪!
骆毅听得乐呵,觉得那头毛驴跟李蔚珏有得一拼——每次她踹李蔚珏的时候,李蔚珏就抱着腿发出这样“怄啊~怄啊~”的叫声。
笑起来像鹅,叫起来像驴,嗯,这就是李蔚珏……个王八蛋!
男人终于又抱了一堆石头回来。
上坡路,还有坑,而且是往下较为平滑、往上却起棱起角的坑,不能用大石头垫,小石头还都嵌在冻土里,路还不近,弄点儿石头回来是真不容易。
车体再次晃动,骆毅赶紧爬起来,她的手还绑在身后呢。
细竹条还在身边,却是用不上了,因为她就是扭着身体也看不到背后绳结的位置。
王八蛋李蔚珏的形象再次闯入脑中——吊儿郎当毫无形象地随便靠在哪儿,眼皮也微微垂着,但当他抬起眼睛时,总是能鬼主意想出来。
“静心、静心。”骆毅在心中安慰自己,将身体放松下来,像李蔚珏那样垂着眼皮。
眼观鼻、鼻观心……哎呦,还真想出办法了,脱裤子!
穿着短褐,身体最臃肿的地方就是短褐遮住的屁股和大腿,因为短褐里是像半大衣一样的羊皮袄,外裤也是厚墩墩的羊皮裤。
两层羊皮交叠在下半身,实在太占地方,哪怕脱掉一个,骆毅都能把手弄到前边来。
缩缩肚子,把腰带结扣处一点点转到身后,解开。
没了腰带的束缚,里面的羊皮裤光是靠重量都褪下一截来。
脚上没了束缚,再躺下扭腰摆胯,像蛇蜕皮一样,连鞋带裤子一起蹭下来。
只着中裤虽然冷,可腿脚就更灵活了。
骆毅平躺,用膝盖去够脑门,双手很利索地就从身后移到前头来。
结果一看,我去!这绳结系得更紧,竹条尖都别断了也没插进去。
不慌,办法总比困难多。
脚已经自由了,手也挪到身前了,胜利已经在对自己挥舞小手手了。
骆毅摘下捆绑发辫上的绸带。
她梳得其实是鞑靼小男孩的发髻,就是把两根辫子团在耳后,然后用绸带或绳子绑起来。
区别鞑靼小男孩额前会刮光好大一块头皮,中间留个桃心形的刘海;而骆毅则是满头秀发中间只有一条极细的发缝。
绸带是个好东西,既有韧性、又有强度,还足够长。
骆毅将绸带两端系成死疙瘩,然后用牙叼住疙瘩,双手使劲把绸带搓成绳子,再把绳子穿到双手之间当做锯子,两端套在脚上。
身下车板吱吱扭扭响个不停,骆毅躺在车板上双脚踢蹬个不停。
“啪!”声音不大,高速摩擦终于锯断了一环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