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小李蔚珏(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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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知道,我的命不好;
我听见下人偷偷议论,说我不但克父克母,还克自己;
那些话不是平白传来的,祖母请过道长给我算命,据说我犯童子煞,命里自克;
我父母确实双亡,只有我活下来,说我克父克母倒也不错;
没人愿意理我,连下人都不理我,他们虽然每天都得伺候我,但没人与我说话,而我,话说不了几句便喘不上气……”
李蔚珏:“那你是够可怜的,说话都犯病,谁还敢与你说话?都是下人,主子犯病,不得怪罪他们头上?”
小李蔚珏:“是啊,所以我没怪过他们,但祖母怪他们不尽心,我院子里的下人总是换;
刚认识没几天就换新人,我便也不敢与他们说话,久了,我就觉得好孤独;
我从小就病着,学话便也晚,但我能听懂大人们说的话,只是自己调整不好气息,一说话就喘不上气,大人们便不让我开口;
我总在没人的时候自己偷偷说话,可说不了一会儿就犯病;
祖母虽说疼我,但也总是隔在床帘之外,怕我受风,我只能隔着帘子看看祖母的身影;
她每次与我念叨不了几句话,便去处置下人们,久了,我便也不敢回应祖母的话;
我每天醒的时候,想下床走走、看看,我多希望有人能抱着我去窗子外面的地方;
我透过窗帘子,能模模糊糊看到外面有绿色的树,蓝色的天,还能听见小鸟的叫声,我想看个真切;
但我因为患病而没能好好学说话,说话便吐字不清,下人们也不同我讲话,我就哪儿也去不了;
我多希望有人能抱着我出去转转……
五岁那年,我就看透了生死,觉着这么活着不如死了好,你能想象吗,一个孩子,几乎没下过床,我连自己会不会走路都不知道;
有一次我又犯病,马上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祖母请来的大夫医术太好,在我身上插了好多好多银针,又把我救回来了;
我那时好气愤,就不能让我死了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那晚,我听见守夜的下人们偷偷说,幸好这次是在祖母与我说话的时候犯病,不然,又得怪到他们身上;
若是救不回来,他们就没命了;
还说,以前我房里的下人,不是被打致死的,就是命硬没打死给发卖了的,反正都没好下场;
你说,我活着,却是赔上这么多人的命,还花掉祖母那么多银钱,为何非要我活着呢?
而且,我也不觉得祖母真的疼我,因为她来看我的时候,念叨的是我父亲;
她隔着帘子看着我,然后念叨我父亲的名字,告诉他我多大了,模样与他有多像,和他一样乖……
我觉得,祖母不让我死,是因为她把我当做她小儿子的替代品,她始终接受不了小儿子早早离世的现实……”
李蔚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对面的小李蔚珏说话时一直保持微笑,但李蔚珏心里却充满悲伤。
那股悲伤好像不属于他,而是来自对面的小李蔚珏,他感受的是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