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主无好主(2/2)

“老哥呢,子孙都在哪儿高就?”鲍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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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酒一干,满腹辛酸,老头长长叹了口气:“还是你的命好啊!”

老太太端着碗回房了。

鲍魁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老头却谁也不看,他老伴离桌也不看,手抚在酒壶上,大拇指在握柄上反复刮擦,仿佛是自言自语:“刽子不好干哪!

杀鸡宰猪也就一刀的事儿,要么砍死、要么一刀捅死,总之给个痛快,大家都好过,犯人死得不痛苦,刽子拿钱也利索;

可实际上呢,能碰上几回扔签子让砍头的?不是腰斩就是凌迟!

腰斩的,你给个铡刀,一切两半,就算人还能叫唤能动弹,你把眼睛闭上不看,耳朵堵上不听,总能熬过去;

可不行,非要用斧子砍!

斧子砍,得几斧头才能把人砍两截?

砍一斧子,他嗷嗷喊,他家眷嗷嗷哭,观刑的老百姓也嗷嗷叫唤,有吓晕的,还有给吓疯的;

你自己呢,心惊肉跳还得砍第二斧子、第三斧子,你就得听着砍骨头的咔嚓咔嚓声,听着那些家眷破口大骂;

这时候,犯人还没死呢,监斩官就让你停下来,他派人震慑犯人家眷,震慑完了才让接着砍;

你就看吧,那犯人痛得,啊啊惨叫,都不是人动静啊,上半身一边抽搐一边爬,手把地皮都刨出坑,指甲翻翻着,血肉模糊;

有的爬不动的,就用嘴啃地皮,一下一下,那能啃起来么?嘴唇、门牙,就在地上磨成血窟窿,骨头茬里还连着丝骨髓筋儿……”

“呕……”代晓初吐了,骆毅吐了,几个大些的小丫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眼泪却流个不停,李蔚珏也小脸惨白。

胡泽胤给黄酉使个眼色,黄酉迅速往孩子们的碗里夹几筷子菜,再把碗挨个塞在他们手里,白彙领着她们回房。

李蔚珏坚持着没走,他是爷们儿,不能怂。

老头的心思全都沉浸在回忆中,还在继续:“还有凌迟的,让割几刀就得几刀,就算对付老百姓只有八刀,也不是人能受的;

胡人吃烤全羊,割一片吃一片,从头到尾就用一把刀;

但凌迟却是割不同的地方就得换刀;

割活肉,可不像切冻肉,一刀是一刀直上直下,你得来回蹭着刀往下小心地使劲儿;

还得得两边割得一般大小、一般形状;

你蹭着刀一点点割,听着耳边哭嚎一声比一声大,然后再一声比一声小;

他会求你给他个痛快,但不行,你才割到第二刀,监刑官还看着呢;

而他很快也就不求你了,因为他已经痛得除了呻吟,再说不出话来;

割下的肉还得在托盘上抻平了铺好,位置都不能放错,因为回头要呈给监刑官检查和记录;

你就得一边割肉,一边听着他们惨嚎;

东一块西一块都割成窟窿了,还能听到腔子里嗡嗡的惨呼;

你手抖,你不可能不手抖!

可你越抖,就越切不利索,越不利索,拖延的时间就越长,你的心里就越煎熬;

就算该割的都割了,还是得把脑袋也割下来,这才算是刀数够了;

你已经看什么都是红红白白的血肉,耳朵里也除了嗡嗡声再听不到其他,却还不行;

你最后还得把残破的尸体肢解,装进筐里,这才算行刑结束……

白天行刑完,你会接连一个月两个月的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那血淋淋的肉块,就是一声声惨叫;

他们是命没了,你却是连魂儿都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