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物是人非(2/2)

似乎城中又出现了案件或大事情,二人带队行色匆匆,似乎事态紧张要公出。

袁缺不禁心暗忖:想不到这两人却成了铁律司的重要人物了,看其服饰虽然没有到统领之位,却差不离的官阶了。

“刘兄,你带人去东城,我去西城,一切小心为上!”

何解上马之后,待刘以阔刚上马,便勒马回头关切了一声,二人都相互嘱咐小心,看得出来二人虽然同出官阶,关系比以前更如兄弟了。

此时,袁缺闻到一股馨香,或许由于他一直看着外面,这股馨香弥漫很久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因为冷若素的那张丑脸已几乎再次贴近自己的脸了,而且她一抬头,虽在暗处,却与袁缺的脸相碰到了。

“你认得这两位头头不?”

冷若素问这话的时候,他的馨香嘴唇似乎要咬到了袁缺的耳朵。

袁缺不想动,以免引发暴露,便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几乎到了子时,似乎整个城中宵禁让枭城进入了沉睡状态,可是铁律司却是大半夜还出出勤公务,也还真是个苦差累活,而且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袁缺示意冷若素跟着自己走。

袁缺把身子往后一退,竟然从原来走过的地方再次返回,最后在大道的一拐角处,瞬间闪进了一处极为阴暗的巷道。

此处或许只是袁缺知道这路径,这便是去向铁律司侧房大灶的方向。

巷子虽狭小,可是极为偏僻,或许能注意的人很少,所以二人行进的速度很快,很快便到了铁律司院墙一处,此处以前袁缺也翻越过,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一翻进去便进了铁律司公共厨房大院。

袁缺率先腾身而起翻了进去,冷若素这姑娘还真不赖,这墙真的不算矮,她竟然依托墙面借力,两次助力便也翻了进去,不过因为地势有些不熟,当她落下里院角的时候,差点没有踩稳,而被袁缺抱了个满怀这才稳住。

通过这极少有人关注的阴沟暗池之处,从一处窄小之门溜进去,便算来到了铁律司的陆院内,院内很黑,幸而中间的大广场有着依稀的灯光微亮,在暗处可以借着这微光看得还是很清晰的。

穿廊之后,便拐向了一处回廊长道,铁律司还有热闹,还有来来回回的人穿梭着,个个似乎忙得不亦乐乎,全然未曾顾及身边或角落会有什么,毕竟这是铁律司,谁会吃饱了撑着跑到这个看似毫无人性的炼狱之地。

很顺利,袁缺带着冷若素摸到了铁律司的大校场,这里可是铁律司的演武场,袁缺再熟悉不过了,袁缺依着高墙边缘的阴暗之处,绕过了校场,直接往后山而去。

到此时,袁缺真的是要去看伯侯,或许他心中那种迫切感不知道心中思量了多少个日夜,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那份亲情的记挂怎么能不煎熬内心。

可是当他俩刚拐进那进入后山的院门之后,袁缺突然把冷若素拉到了一个暗角处,紧紧地用身子压在她身上,好怕她因为事出突然而发出声音,袁缺立马用手捂住其嘴。

一路之后,冷若素自是知道肯定事出突然,她不会出声的,可是袁缺下意识的反应,她乐意被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嘴,感觉起码可接触到他的体温。

袁缺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因为他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动静,而且黑暗之中他似乎觉察到了有人,所以他极为谨慎才情急之下如此而为。

按理而言,这铁律司的后山本是禁地,未经特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那可是死罪,此地怎么会有人呢?

袁缺有些纳闷,不过或许时过境迁,这一切难道有所改变不成?

待确定安全之后,袁缺这才松开冷若素的嘴抽移开手,可是他的手却冷若素软乎的嘴唇咬住了,袁缺稍一用力甩开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她跟着自己就好。

终于来到了那进入石洞的高大门前,按理而言,此门原本已被封固了,当时毁坏之后是重新修缮好的,不过毕竟还得有些要要为伯侯送饭,这里有特定的人进入,而且此人一旦接受了这份工作,那么他将不得与外界产生接触了,除非死掉。

袁缺完全可以确认,的确有人先前进入过,因为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侧开一缝与冷若素便钻了进去,再轻轻地合了那扇如巨天石板的石壁之门。

洞中很黑,又不敢燃起火折子,只能凭着感觉脚下探路,而冷若素因为陌生害怕,她直接紧紧侧旁跑着袁缺像个包袱一般挂在袁缺身上,跟着袁缺的节奏慢慢深入。

总算到了另一处洞出口,山谷深渊之间依稀有幽微灯光之光,他俩小心翼翼拾阶而下,方向便是深处的那一处水涧方向。

幽洞之中,壁光幽暗。

在几重水环溪的最深处,竟然坐着两个人,一个犹如枯鬼,一个威仪凛凛。

那枯鬼般的老者,骨瘦如柴,这个时候正在享受着摆在眼前的好酒好肉,猛然喝了一口酒之后,然后扯了一腿鸡送进嘴里大嚼起来,嚼着流出的渍油染了满下巴被僵结住的如灰焦的胡须。

坐在一旁的威仪之人,看着眼前之人吃得那么开心,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心酸笑意,就是如此静静地看着他在吃,似乎欣赏着每一个咬嚼的细节,看得极为投入。

“伯侯爷,慢点吃,别噎着,赶快就一口酒!”

那人还在一旁很照顾地关切一句。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铁恨。

不知道为何,为何他如此深夜,竟然来到如此恶臭无比的幽闭之处,似乎还送上了好肉好酒,似有看望伯侯。

伯侯还活着,虽然依然形同枯鬼,可是看他吃食的样子,似乎身子骨还可以。

一顿凶残的狂卷之后,伯侯猛灌一口酒,然后仰头打了一个饱嗝,虽然幽光之下根本看不出他那张早已被尘灰蒙掉的脸,可是听他长吁的一声气而知,他现在是享受的,极为心舒。

“铁恨,不知道老夫是不是该说声谢谢了,你已多次为我送好酒好肉,让我知道我还活着,还是个人,还可以吃到这么美食的东西,前几回吃便吃了,觉得跟你多说一句都是多余,不过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能坚持这么多回,照理而言老夫该说声谢谢了!”

伯侯露出如鬼脸般的笑,甚是满意地看着面前不弃恶臭肮脏坐在地上铁恨,二人如此相视而坐着,感觉有如两个世界的人对视。

伯侯身上的铁镣跟着他的动作还在哐叮作响,这律动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伯侯,我本该早来看你的了,只是形式所逼,或许以前顾及的太多,这致这么多年让你受尽屈辱痛苦,我知道眼下来几回,并非我的良心补救,只是抛弃身份之说,我们也算老旧识了,若不是立场不同,也算是朋友一场,忝为兄弟一声吧。”

“嘿嘿……铁恨,你好像变了,怎么越老越有人味了,说起话来也不再那么冷血绝情了,这样让老夫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听着却令人舒服!”

伯侯露出了一丝不知是真开心还是假恶意的冷笑,一直眼着铁恨看着,死灰般的眼神一直没有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