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相见泯怨(1/2)

这个时候,一个仪态万千的锦衣高贵魅影从黑暗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花白相间的锦裘缎,尤其那豁大襟前的雪白貂绒毛尤为咋眼,她款款走了过来,玉见晚见到马上躬身行礼。

“见过夫人!”

玉见晚惊心未定,把头低下,都不敢抬起来。

绮萱夫人脸上泛起了一丝,看看了玉见晚,似乎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夫人,里面实在是太污秽恶臭了,还是……”

玉见晚见绮萱夫人独身款款迈步朝着洞里走去,所以一时情急便想说服于她。

“玉统领,你是怕我被这里的臭气污着呢,还是怕我被里面的人杀了?”

绮萱夫人这是笑着说的,可是语气中透出了好像告诉玉见晚,你的小心思本夫人明白得很。

玉见晚顿时卡住了,只是吞吐地说道:“夫……人,卑职……不……敢!”

“行啦,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才特意叫铁大人派你进来,因为有你在,里面的人必然不会受到伤害,我知道你是因为袁缺!”

绮萱夫人这话说出,吓得玉见晚一个冷颤,她只能低头躬着身子不敢抬头,不过看得出来,玉见晚此时的表情有些小慌张,当然是被绮萱夫人说中了她的心思。

玉见晚心中定然在想:这夫人果真太可怕了,竟然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原来她已经料定了,把这假大王放进来杀伯侯,若是伯侯不抵,玉见晚一定会因为袁缺而加以护其周全,不过现在可以看出,夫人最实质的目的是想让伯侯亲手杀了这假大王……

“玉统领,玉统领!”

玉见晚思忖过深,绮萱夫人唤了两声才把她唤回神。

“卑职在,请夫人吩咐!”

玉见晚忙强装镇定回道。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在想夫人我的事情啊,想得那么入心,行了,别想了,你带着人就候在这洞门外,离洞两丈开外,没有我的吩咐绝不能越雷池一步!”

玉见晚此时听得很认真,应得很干脆,马上领命便吩咐随从的手下在离洞门两丈开余站着警卫。

绮萱夫人款步走了一下,说来奇怪,那么高贵万千的枭城第一夫人,竟然没有丝毫受这是洞中恶臭之味影响,甚至不改一丝神色,她站在洞口边只是借着洞内灯光稍微打量一番,便不再走路。

她身子突然飞跃而起,如一只花白鹰飘然腾空飞至中间的台地,落身在离伯侯一丈开外的地方。

“伯侯,你可好啊?”

绮萱夫人打量着呆呆站在一处的伯侯,带着笑盈盈地向他问好。

伯侯定睛一看,慢慢地神情起了变化,开始慢慢朝着绮萱夫人这边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是你?!”

伯侯发出了惊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人。

“没错,是我!”

绮萱夫人笑意不改,一番很亲切的样子。

“今日是怎么啦?先是独孤纵横要来杀我,紧随其后,你又来了,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伯侯心中弥漫着雾水,一时怎么想都不会明白。

“大王都被你杀了,你积郁多年的大仇得以偿报,你开心吗?”

绮萱夫人没有回答伯侯的问话,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反问他。

“如此说来,你也是来杀我的,是为了为独狐纵横报仇,这可不像你们行事之风格,如此愚蠢的程序,怎么会是你们的手段呢?”

伯侯此时也冷笑一声。

绮萱夫人说道:“现实就是这样,越是蠢笨的方式往往是最直接有效的,因为对付聪明人往往最笨拙的方式更有效,只可惜我们大王技不如人,本想杀了伯侯你,可是反被你杀了,看来伯侯的武功在这幽洞之中禁锢这么多年,还是一样威猛。”

“行啦,绮萱,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东拉西扯了,有话直接说,有屁快点放,要杀我赶紧动手。”

伯侯有些恼火,不过他竟然直接呼出了绮萱夫人的名字。

“哈哈哈,多少年来,几乎没有人直呼我的名字,从伯侯嘴里唤出来,可是别有一番亲切,陌生而熟悉,对了,你往日不是唤我作弟妹的吗?”

绮萱夫人此时笑得花枝招展,盈盈扭动的身姿果真曼妙无双,尤其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再这死寂的洞地之中,真有一种仙子临凡的突出感。

“好吧,那弟妹我就不再跟伯侯扯家常了,今日一切皆是我安排的,眼下枭城一切由我来主事了,因为独孤纵横得了一场大病,以致有些失心疯,不但武功尽退,雄心涣散,就连人都有些不记得了,而且平日里疯疯癫癫,总想着要杀人,所以实属无奈之下,以枭城长治久安大计为重,我不得不擅权当事主持大局。”

绮萱夫人说话的语气很诚恳,看不出有任何的谎言。

可是伯侯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绮萱夫人接着说道:“伯侯,事到如今,实不相瞒,六年之前,我与独孤纵横的唯一儿子死于横祸,他便积郁成疾,心病沉疴,终是难解心结,以致如今之下场。”

“你是说你们的儿子独孤煜六年前死啦?”

伯侯此时好像有些缓了下来,便问了起来。

绮萱夫人一脸神伤,哀怨凝重点了点头,一脸悲伤漫面。

“伯侯竟然还记得我儿独孤煜,也算有心了,多么优秀的孩子啊,可是就是独孤纵横一念强求让其韶华夭谢,所以我恨他,我早就想让其下去给我煜儿赔罪了,终是夫妻一场,直到他病发失心,我知道他也是将死之人无药可救了,所以良心发现,所以才把他送到伯侯跟前作一个了断,让你们兄弟之间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茹苦大怨来一次最后的决绝,不必谁死谁亡,就看老天的指意了,若是他死在伯侯你的手里,这也算你报了当年的夺王灭门之仇;若是伯侯死在他手里,那也可以结束你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煎熬。”

绮萱夫人说得很动情,此刻眼中似乎猛得眨动,看这一场戏演得还是很用心的。

伯侯一直听着,似乎慢慢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如我所料,你兄弟死在了你的手里,你的大仇得以报,你应该感到欣慰了吧?”

绮萱夫人补上一句,自己却是幽幽怨情,与刚才那副高贵的样子来了一个突然的转换,迥然天别。

伯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直没有眨,眼珠一直没有转动,俨然一副失神之态。

“王权之争,自古使然,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何城何邦,历来难逃这一例律,当年我与独孤纵横为了夺得王权,不惜先下手为强,造成了伯侯府的灭门血仇,死者已矣,生者含恨,仇悔相循,终无方了。若是当年的季侯得手了,他可是第一个先为王权动手的人,结果还不是被伯侯你独孤驰骋与仲侯独孤纵横联手屠了一个灭门,虽然你们受的是父王之命,可是这何尝不是手足相残的血海之仇恨,而我与仲侯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自古王室深似海,一朝后念黄泉路……伯侯,你孤心沉寂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也想过这个问题,心中必然也会透释一些事情因果,宽究起来,这场血海生死之战,没有谁对谁错;细琢之后,其实不过是人生的一场为了更高生存权利的赌注,没有谁输谁赢,因为就算赢了江山,可是手上沾满无辜之血,必然天有所刑,而我煜儿的意外必是老天的降罚,终到今日,我倒觉得你伯侯比我们活得更具意义……”

绮萱夫人突然羡慕地眼神看着伯侯,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嫉妒。

伯侯感觉被绮萱夫人这么语重心长的一长席话给说懵了,噢,不,应该是感觉说开了,因为听得他整个人感觉放松了下来,而且眼神转动听着一言一语都有所感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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