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当年之惑(2/2)

“原来如此,我说自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总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你跟当年的煜侯爷一般英气无双,想不到竟然伯侯之子,哎,不对,伯侯之子不是早已不在了吗?”

陈公公自问起来,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陈公公,你没有看出来,他一身武功出自何处吗?”

绮萱夫人轻声地回道,此时此刻也不再隐瞒什么,该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陈公公点了点头,会意地打量着袁缺,说道:“喔,当年定是被乔元极救得逃出生天,怪不得你一身惊世之奇功,原来尽得乔元极所授,这天意轮回辗转,可是到头来还是逃不出老天的定数啊!”

陈公公说着,竟然摇了摇头,苦叹一声,语气中似乎有些惋惜。

袁缺笑了笑,说道:“眼下我已是困兽,或许在最惨烈的境况开始之前,能不能知道一些事情的,不知陈公公可否赐教?”

陈公公回看了一眼绮萱夫人,似有征求意见之意。

绮萱夫人也没有明确给予答复,只是眼神向其闪了几下,陈公公即刻会意。

“陈公公,依照年岁而言,你应该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物,而且武功如此精湛无双,定然是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必然会与我爷爷相识,是否?”

陈公公点了点头,说道:“何止相识,简直刻骨铭心。”

袁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噢,愿闻其详!”

袁缺此时很淡然,到是陈公公也脸色大变,极度的恨意涌上那苍老的表情之上,而且他的双手突然用力一抓,指节间发出了格格之声。

“这可是一段血仇,我是饮恨这么多年一直未得以报,想不到遇上乔元极的传人,看来真是苍天有眼,轮回报应不爽……”

陈公公说到这里,袁缺心中自是体会到其间自己的爷爷与陈公公之间也有一段刻骨之仇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感,看来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听着。

陈公公平日里那么素淡无争的一个人,可是说到这里却是换了一个似的,一脸的仇恨涌了上来,那种恨直接以凶残的眼光投向了袁缺。

“想我当年,也是一身豪侠,纵横天下,无顾无忌,一身本事,笑傲江湖,何等的洒脱与不羁……”

陈公公此刻好像又沉浸在自己的忆当年的风华正茂之中,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神往与自傲,可是脸色突然大变,而且这种变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似乎有所顾忌,欲说却还止。

“想我当年也是翩翩佳公子一位,也赢得多少江湖上的美人芳心,可是就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却改变了我的一生,把我一切都毁了,当然,最可恨的自然是乔元极,多管闲事,把我弄得如此德性,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寻迹他的消息,可是却未得其果,想不到老天把他的传人送到了我的面前,我就说嘛,当初在王宫你与洪将军比武之时,我早应该看出来你的武功路数了,但又似是非是,一时无法确定,今日多得夫人点破,方未知老天给我报仇之机会,就算是未能杀得到乔元极,但起码能手刃其传人,亦抚我多年之夙愿。”

陈公公慢慢迈着沉重坚实的步子逼上袁缺。

袁缺伸手止道:“陈公公,别急着动手,话都已挑到这里,何必干脆一次说个明白,你到底跟我爷爷有何深仇大恨,就算你把报仇之事记在我的头上想致我于死地,但起码让我死也死得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袁缺不急不慢,还是那么淡然自处。

陈公公还是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后生晚辈,那股子英气直冲上自己,他似乎又觉得袁缺之言也是在情在理,所以他看了看四下的人群,突然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说这段经历。

“我乃陈让,是当年妖道、魔剑、鬼医、怪侠那个年代的一代不世之武学奇才,如你这般年纪之时,便偶得高人相授,练就一身奇功,从而笑傲江湖豪游天下,盛誉江湖,人送外号“谪仙客”,不过我自知生性有些放荡不羁,尤其对美人更是见者难逃……”

原来陈公公叫陈让,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他已是老脸一张,如今已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于是难以启齿的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起。

“当时豪游枭城,在城效一隅,偶然碰上一位令我真正神魂颠倒的美人,那美人看起来正值芳龄,长得那真是一个天仙般的容颜与身段,有幸相遇如此佳人,我怎么放过,再说我游历天下,还想没有我想得得不到的美人,于是便把旁边击倒把她强行掳了去,可是正当我欲离开之时,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便是当世怪侠乔元极,一个玉树临风贵公子模样,而那美人正是这贵公子的夫人,这一时之间,乔元极便与我动起手了,可知当时我早有意欲与怪侠一决高手,一直未寻得机会,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相遇,于是一场大战便开始了……”

说到这里,陈让突然脸色变得很疑得,很难看,脸上的皱褶也跟着表情扯动起来,有如起伏的山川。

久久未听到下文。

“后来呢?”

袁缺忍不住提醒一句。

陈公公看了一眼袁缺,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最后可惜我不但败了,而且乔元极说更是多管闲事的说亵渎其知己兄弟之妻是无可原谅,并要把我在江湖行色丑事一并算上,所以最后毁掉了我一个男人的自尊,残躯余命,幸得枭城王与夫人相救,从此忍气吞气作为大王的贴身内侍与护卫,忠心守其左右,以报救命之恩。”

袁缺听到此,也算明白了。

可是陈公公却是暴怒了,说道:“隐忍几十年,从一个盛名在外的“谪仙客”,竟被人连根拔起,从此失去了一个男人之风,如此屈辱之仇,我可不能让其带进棺材里,必当得报,所以,年轻人,你也别怨天尤人,要怪就只能把一切怪在乔元极身上。”

袁缺顷刻沉默着。

“对了,你既是伯侯之子,那我便告诉你一个最更令你惊奇的事情,当时跟乔元极在一起的野游踏青的贵公子便是伯侯,而那美人自不用说了,定是你的娘亲,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当时在情急之下,乔元极却对那贵子喊着“袁朔小兄弟,带着夫人先走!”,他竟然当时唤伯侯为‘袁朔’此名,看来他们忘年之交之外,更是以平常人家平凡相处。不过当时我就应该想到,原来你叫袁缺,乔元极把你养大,便以袁姓来为你取名,这就是其间的顺承,为什么我早没想到呢?……”

陈公公说着好像有些意犹尽,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震惊了,尤其是袁缺,这可是个意外之惊喜,原来那当年伯侯与乔元极成为知己良友,真的就是以“袁朔”的身份来平淡相交的,这一下可解了心中的另一个谜团。

绮萱夫人听到这里也未是一惊,似乎也听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乔元极为你取名唤作袁缺,看来陈公公的这段过往,其间还有更多意外之息,”

绮萱夫人也是忍不住说了这一句,不过手捂胸口轻咳一下,表情有些痛苦。

苏流漓也是听得真真的,在陈公公讲故事的时候,她就就起身一直傍在绮萱夫人身边挽扶着她,而眼神却一直看着袁缺,而此刻绮萱夫人轻咳痛苦之时,这才着急关心地安抚着。

“如何,袁缺,该知道的大概如此,俗语云‘父债子偿’,今日你便替你爷爷乔元极来偿还这一笔债吧。”

陈公公此刻没有那种娘腔娘调,语气间透出了无比的底气与傲气。

袁缺挺起了胸,表情严肃,说道:“谪仙客陈让,首先感谢你能把这些陈年旧事说与我听,也让我知晓了其间一些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事情,也算了结了心中有些遗憾,不过你既已如此相说,若真如你所言,那么这笔账,就算你不找我算,我一样不会放过你,因为你竟然差点折辱了我的母亲,别说是我爷爷,若是我我一样会将你毁掉,以免你再去折辱更多的人!”

“死在临头,好大的口气,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就算我不能将你手刃,你一样会被这众兵践踏而死,不论结局如何,也算了我隐忍多年之痛之恨之恨。”

陈让公公已恢复成了陈让的霸气,身上的那种威风开始从身上抖了出来,虽然年过花甲近古稀,但是那股子的气场依然掠人心魄。

陈让突然向绮萱夫人抱拳作揖,说恭敬道:“感谢夫人能今日唤我来此,夫人深知老奴心中之怨念,今日觅得仇人之后,请求夫人给老奴一个机会,让我亲手杀了他,以泄我隐忍几十年来的心头之恨。”

绮萱夫人会意点了点头,表示了应允,而一旁的苏流漓却是急了,但是看着绮萱夫人的眼眉一横,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乖乖低下了头,眼睛无辜瞟向袁缺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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