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怪点就是女巫？（二）（2/2）
古禹用余光扫视，待老孙和四爷走到灌木丛后时，猛地大喝一声。
“动手！”
话音刚落，老孙四爷齐身向灌木丛扑去，古禹等人随后赶到，冲进灌木丛里打成一团。
灌木丛连成一片，枝叶繁茂，谁也看不见谁，那场面叫一个乱啊，众人七手八脚的乱打一气，不时有惨叫声传出，也不知是谁的声音。
“哎，你们...别打了”
一个女声忽的从灌木丛外响起，众人觉得这声音从未听过，忙住手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金发碧眼的女人抱胸而立，穿着一件黑不溜秋的束腰外衣，头戴头巾。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四爷老孙刚一扑进灌木丛，这人就已经逃开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互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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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禹暗道侥幸，高估了自己这帮人的战斗力，还好灌木丛中之人不是那骑士，否则以自己这些乌合之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看出此人并无敌意，走出灌木丛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叫我本杰明就好了，教会的那些人马上就要过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跟你走？”古禹微微一楞，正想说话，老孙忽凑到耳边小声说：“禹哥，洋妞不可信”
“此话怎讲？”
“当年我上学时谈了个俄罗斯的，妈的，跟无底洞似的，又骗我身子又骗我钱”
“哎行了行了，你那点糗事就别拿出来说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四爷将老孙架开，古禹紧紧的盯着本杰明，他不知道眼前女人是何来历，要干什么，但现在留给众人的又哪有第二条路，难道真要跟那帮骑士拼个你死我活吗？可自己倘若答应，等于是把众人的性命交予此人手里，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一直不说话的奉湘忽然跳出来笑道：“走吧走吧，跟着这美女走，还要啥自行车，你们要是不走，我可一个人走啦”
说罢，已然跟着本杰明向前走去，古禹等人呆愣片刻，也只得一一跟上。
八人一路前行，也没走出多远，本杰明便停下脚步，只见她扒开一处灌木丛，露出一个能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随后探身而下，众人见状，虽不明其意，也只能纷纷跟着后面。
这洞仅位于地下数米之深，底下豁然开朗，可容三人并肩而行，古禹拿出手机照明，打量洞壁，见其并无人工修建痕迹，像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窟，只不过在泥土中若隐若现有一些灰白色物质，散发怪味，弥漫于这个洞窟，古禹闻的有些熟悉，但注意力全在提防本杰明，并未太在意。
前方带路的本杰明好奇众人手里的照明设备，几次想回头询问，但都忍住了，八人一路前行，走了约莫十五分钟，道路渐渐向上，最后攀洞壁而出，眼前豁然开朗。
古禹等人担心本杰明会突然暴起伤人，在洞穴中都暗暗提防，捏了把冷汗，现在四下环顾，见周围并无伏兵，此地是一处高坡，视野开阔，不远处还能看到房屋轮廓，终于松了口气。
“去我家里吧，还有一段路”本杰明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拔步便走。
古禹忙叫住她“本杰明女士，我有许多疑问需要询问，可否告知一二，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树林里的”
那本杰明回过头来“不该是我问你们吗？黑眼睛，黑头发，奇怪的衣服，还会我们的语言，你们是什么人？”
早在得知自己来到中世纪后，古禹便已想好应付这问题的答案，解释自己等人是来自远在东方的大明，乘坐进行商贸的海运船时忽遭风浪，整条船就自己七人活下来，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才来到此处。
古禹看本杰明的服装，推测她只是中世纪乡村中的村女，华夏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与西方有所交流，到明朝时更是如此，有些朝中大臣就会英文，但那只是上层阶级统治者的事。
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受教育率极低，很多一生都离不开生活的村子，对外界一无所知，更何况这普通村女，她哪里能知道大明在哪里，哪怕古禹讲自己等人是赛博坦星球来的，她挑不出任何漏洞。
至于语言问题，众人也讨论过，他们开始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听得懂这些人说话，这些人也听得懂自己的语言，还以为是全世界都在学中文，到后来与本杰明近距离说话才发现，她的说话时的口型根本不是中文，只是不知怎么在众人耳里被翻译成了中文，而自己等人与她说话也同样如此，怎么想也得不出答案，只能归结于1302次列车的伟力。
听完古禹的讲述后，本杰明表现的很是好奇，一路不断询问大明风土人情等事物，古禹历史学的不错，他虽然可以随口胡诌，但想到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如同井底之蛙一般，一辈子被困于村寨中，于心不忍，再考虑到她曾救过自己等人，便也一一作答。
话语间已然走进村落，这村子很小，中间一条长街，两边错落着茅草为顶，木材框架的简陋房屋，远处则是一大片的小麦田。
“这里怎么那么臭啊，恶心死了”李露忽然开口，众人也都闻到了一股骚臭腐烂之位，纷纷皱眉，但由于本杰明在场，又不好直接捂鼻，只得默默忍受。
“街上都是屎，能不臭嘛”
古禹嘴里说着，已然跟着本杰明停在一处房屋，这处房屋较之其余房屋稍大，待本杰明推门进去后，古禹早有准备，用袖子捂住口鼻而入，后面几人均未做防备，闻到屋内气味后，一个个被呛的连声咳嗽。
西方中世纪的卫生状况令人堪忧，不说这偏僻的小村落，即便是一些诸如马赛，里昂等大城市亦是如此，那时的人们因医学，教育等程度低，不知健康与卫生息息相关。
就拿排泄方面来说，当时的西方各城市均无下水系统，继而也无厕所，当人们有便意之时，便会在房屋一角排泄，直至堆砌成山再也堆不下，才会拿铲子把排泄物铲出去，随意扔在大街上，继而臭不可闻。
另外还有清洁问题，当时中世纪人们认为洗澡是一种不洁的行为，所以一生只洗三次澡，分别是出生时、受祝时、死亡时....
古禹解释到这里，老孙忽然插口“是只洗两次吧，嗝屁了还洗澡有毛用啊，话说这一天天不洗澡不得长虱子啊”
古禹忍俊不禁，点头道：“是啊，所以当时帮对方抓虱子成为一种社交方式，这样的卫生条件，你猜黑死病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大危害”
古禹这些话听在众人耳里，真可谓是毛骨悚然，特别是在场的几个女同志，忙举起手机去照房间的角落，生怕有堆砌成山的不明物体。
“好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本杰明正欲离开，四爷忙拉住她“姐姐，我们把底都给你撂了，你不给我们透个实底，我们这心里也不踏实啊”
老孙在一旁帮腔。“是嘛，你就跟我们讲讲呗，我们肯定不亏待你，想来我们两个糙爷们帮你抓虱子你也不乐意，干脆送你个礼物”
说罢，从口袋中摸出一串钥匙，随后抓住钥匙上的塑料小熊挂件一掰。
四爷和老孙那是什么默契啊，当即会意，佯装震惊问道“嘶！四爷，你这东西难不成是....距今已有五百年，来自大宋的国宝！”
老孙挑了挑眉，奇道：“哦？你居然识得此物？当真好眼力，不错!此物便是与宋建窑黑釉兔毫盏，曜变天目茶碗，齐名的.....雁州珍珠琉璃暴力熊！当年道君皇帝宋徽宗对此物可喜欢的紧呐，可谓是爱如珍宝，小心翼翼！生怕给磕坏了，想那李师师你可知晓...”
“自然知晓，这李师师乃是四大名妓之首！可谓是才貌双绝，只可惜名声不佳，出生青楼妓坊，未能评上华夏四大美女之列，嘶.....难不成她与此物也有渊源？！”
“嘿嘿，可谓是渊源匪浅，李师师与宋徽宗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此熊便是定情信物！象征着他们不畏世俗目光的爱情，即便宋徽宗死后也留于宫中，只可惜后来临安被攻占，崖山海战之后，此物失落民间，得巧被我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寻得，做为家传之宝留给了我，嘶....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不提也罢...”
这两人口齿伶俐，能言善辩，把本杰明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颇有旧时代假货贩子忽悠洋人的风范，本杰明没什么见识，其中大多数词汇听不懂，但就是不明觉厉，她这里也没啥谦逊的风俗，乐呵呵的把小熊接过，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随后讲述来龙去脉。
众人这才得知，她外祖母早些年冬天被冻坏舌头，从此哑了，三年前在田里耕种，被教会撞见，那些人见问她什么话都不答，便认定她是女巫，将其处死，本杰明当时还小，就躲在一旁见到这一幕，从此对教会仇恨无比。
那条洞窟与通道所在是她外祖母小时候发现，随后告知她的，除此以外无人知晓，并严厉告诫不要晚上进入，就算晚上进入，也不能睁开眼，只能黑暗中闭目而行，否则会发生可怕的事情，本杰明常常用此抄近路去到树林砍柴，然而白天时她不小心将斧头遗落在树林中，便也没想那么多，夜里摸黑去到树林，无意中撞见教会与古禹等人，她躲在暗处看完全程，想起当年外祖母的惨剧，便起意上前一助...
说到此，她叹了口气“这间屋就是我外祖母留下的....唉...你们先休息休息，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说罢，已然出门，众人面面相觑，姚潇潇忍不住叹道：“这姐姐人还怪好勒，可惜....”
老孙义愤填膺，掏出手机说：“可恶，那些无良自媒体天天宣传西方多文明多先进，我看就是放屁，路上随意屠杀无辜老太婆，这是人做的事吗？曝光！一定要曝光！我得把这些丑恶全拍下来，等回去时公之于众，好好打打那帮公知的脸”
说着，拿起手机四处拍摄，忽然又愣住了，回去？我们要怎么回去？
自下车之后，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众人心头，只不过因为各种事件接连发生，让众人无暇思考，现在一想起，真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头。
难不成真要在中世纪待一辈子，现代文明来的众人何以忍受的了，这里没电视没网络没空调，还到处脏乱差，甚至性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待个几天尝尝鲜也就罢了，待一辈子还不如自我了断来的舒服。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古禹摸着下巴说“能回去的，你们还记得刚下车时听到的广播吗？现在想来应该是要我们完成的任务，只要完成，列车便会来接我们，只可惜当时没太注意，没听清几句话....嗯，根据我们现在遇到的一系列事件，均太过巧合，可能我们已经身在任务之中了，只不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劲，怎么样才算是完成”
这话一出，众人精神大振，老孙笑道：“还能是啥任务，锄强扶弱，唯我辈莫属，肯定是让我们干死那帮教会的，咱定个一月目标，赶明儿咱就去研制火药，争取一个月内造出土铳，老子是军迷，这简直不在话下，一枪一个轰他狗娘养的”
李露忽地开口，满脸讥讽。“你是军迷？我说呢，怎么一天到晚嘴里放炮，手上打枪，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呵，果然啊，真是下头男”
老孙一听，拍案而起。“哎，不是，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有脸自己跳出来，要不是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们至于逃的这么狼狈吗？还有，你之前介绍自己是干自媒体的是吧，好嘛，我就说你怎么急眼了，原来是我骂无良自媒体的言论刺激到你了，你就是那帮公知是吧，呵，你要再敢多比比一句，看我不给你五花大绑送到教皇面前去！这也算是投案自首，将功赎罪了，你可是堂堂至尊女巫，教皇一高兴，说不定赏个红衣主教给我当当”
“你敢！”
李露也站起身来，毫不示弱，两人顿时剑拔弩张，古禹忙拉开两人，劝说道：“唉，两位，外部矛盾还未解决，内部矛盾先放一边吧，我们可不能窝里斗，自乱阵脚，让敌人捡便宜啊，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两人暂时被拉开，本杰明也正好推门进来，将黑面包，卷心菜，肉干，鱼干分给众人，随即离开。
众人这一路提心吊胆，又跑了许久，早已饿极，当下也不管事物是否难吃，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姚潇潇吃的最是起劲，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精光，还觉得没吃饱，忽然发现古禹盘中的食物一口未动，问道：“禹哥，你不吃吗？”
古禹笑着摇摇头“我肠胃不好，吃不了这些硬的东西”
他看出姚潇潇还想吃，当下将食物推了过去，让其多吃一些养足体力，姚潇潇稍稍客气一番后也不再推辞，转眼又吃了个精光。
众人都是上班族或学生，经历这一切后也是倦了，待本杰明进来收掉空盘子后，一个个相继席地而睡，虽没有席梦思或者枕头，却睡得意外香甜。
古禹没什么睡意，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离奇，让他很难平静下来，便习惯性的闭眼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地响起脚步声。
古禹微微一惊，他听出这脚步声轻重不一，应是两个人。
怎么回事？是本杰明吗？她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古禹心中起疑，心想别打草惊蛇，不如先看看她要干嘛，再做计较，当下一声不吭，闭眼装睡。
门被轻轻打开，本杰明的声音响起“你们睡了吗？”
好一会后，又说“他们真的睡着了！神使大人，你的非尔多姆迷药真好用！无色无味，混在食物里他们根本吃不出来”
神使？
古禹微微睁开一条缝，向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人是本杰明，她正在捏姚潇潇的脸，看睡的有多熟，而另一人却因太黑看不清面貌，只隐约可见其披着一件黑袍。
“神使大人，这些就是我跟你说的人，怎么样？他们合适吗？”
那神使并未作答，而是凑近姚潇潇仔细打量，片刻后奇道：“黑头发黑眼睛？嘶...罗马后裔？不....这衣服布料...竟然如此丝滑，皮肤也这么好....这些人是罗马贵族后裔？”
古禹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好笑，中世纪时期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医疗条件差，天天风吹日晒，个个都瘦骨嶙峋皮肤坑坑洼洼，脸上没点烂疮都不好意思见人，而现代社会的人，大多数不是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就是睡在家里的床上，养尊处优下来体格健硕，一看就是不缺食物，再加上皮肤好，更证明不需要干体力活，而罗马人也是黑头发黑眼睛，也难怪这黑袍人会这么想。
“不，神使大人，他们说....他们是大..大明来的，大明是个什么地方？”
“大明？”
黑袍人被问的一愣，本杰明又问“神使大人，你也不知道吗？”
那黑袍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严肃道：“知道，我是神使，神在人世的代行者，世界上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大明嘛..我去过...还认识几个朋友，反正那里就是....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国度！”
说到此，他感觉自己说的太笼统，不够让人信服，又发挥想象力补了几句“...那里的人...有堆成山那么高的食物和黄金，还有....各种各样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他们会飞！我就亲眼见过，他们坐在房子那么大的鸟上飞”
“哇....不愧是神使大人，这都知道，对了，他们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不用点火就能发光的盒子”
“还有这好东西！”
那黑袍人脸上出现一丝喜色，又很快收敛住“很不错，本杰明，你干的很好，这些人将会是不错的祭品，神会满意的，按照惯例，明天午夜七点举行仪式，到时候把他们都带来”
“是的，神使大人....对了，神使大人，您的计划成功后，安东尼神父失踪，教会已经派人过来了.....还有，我表弟他....自从前日装作被恶魔附身后，就一直好不了，像是真的被附身了一样，您可以帮忙解决吗？”
黑袍人压根没理本杰明后面一句话，问道：“他们还有多久抵达”
本杰明想了想说“教会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村子，还需一一寻找，想找到我们这恐怕要个一两日”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即关门离开，几分钟后，古禹猛地坐起，背后已是一身冷汗。